幸好不是真的“后事”。就当他“妈妈瘾”犯了吧。 说到妈妈。 刚放寒假时,果果妈妈就问过她什么时候回家,那时她刚接下韩导的戏, 返程的日子便推迟了。临近过年再不回,果果妈妈那么聪明,该生疑了。 只是,茶茶不知道这话该怎么跟程司屿说。 听王麟说,往年春节,程司屿一般也很少回老宅,而他却照常许诺佣人按法定节假日如期归家。 所以这么多年来,春节反而成了半山最冷清的时候。 「今年有了茶茶,总算可以热闹一些了。」 果茶明白,王叔说这句话时,其实带着一丝暗示性的期许。 如果可以的话,她当然也想陪着司屿哥哥。可果果妈妈年纪也大了…… 诶?为什么不带司屿哥哥一起回云山镇呢? 他……他会愿意吗? 程司屿下到客厅时,便看到茶茶这幅苦大仇深的模样。 她盘腿坐在沙发上,胸前抱着小熊抱枕,也不知在想什么。 “怎么了?” 程司屿轻抚茶茶的头顶,坐到她身侧,“谁惹我们茶茶不开心了?” 果茶犹豫数秒,眼神不自在地偷瞟他一眼,飞速说:“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福利院过年。” “什么?” 语速到底太快,听起来有些含混不清。 程司屿微微偏头,倾身离她更近些,“抱歉茶茶,刚才没听清你说了什么,能再……” “我说,”果茶眸光闪烁两下,小声说,“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见果果妈妈。” 没等程司屿作何反应,她忙补充道:“别多想啊,我只是听说你过年都不回父母家,怕你一个人无聊,所以才邀请你的。” 像是一种欲盖弥彰。 程司屿并不拆穿小姑娘话里的心虚,既然她暂时没有想要戳穿那道窗户纸的念头,那自己也不介意陪她慢慢演完这场戏。 “茶茶盛情邀请,我自然得去,只是……” 他眼眸含笑,话里却带着一丝惋惜,“最近公司遇到些事情,需要处理。茶茶先替我预留一个位置,等忙完这阵,再带我去见果果妈妈,好吗?” “要忙多久?”茶茶下意识问。 “大概……年后?” 那都错过春节了!果茶鼓起腮帮子,气呼呼地盯着他,“你是在婉拒我吧?” 这话问的,直率得叫人难以招架。程司屿的视线从茶茶嘟起的唇瓣,缓缓移到她明澈的眼眸,语气中透出不解,“茶茶终于肯赏脸,邀请我回老家见娘家人,怎么会婉拒?” 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苦尽甘来,感恩戴德还差不多。 只是,眼下确实不是好时机。 “才不是!什么回老家、见娘家人啊……” 听到程司屿故意曲解的揶揄,果茶慌乱撇清关系,“只是、只是……哎呀不说了,反正你也去不了。” 程司屿敛眉颔首,垂下的眸子里却压抑着阴郁。 都怪那帮人,害他错失了茶茶宝贵的邀请。 等着吧,新仇旧账,很快便要一起清算了。 - 很快,果茶就意识到程司屿确实不是婉拒自己,他是真忙。 也不知道是因为前段时间为了去宁城而推了太多工作,导致年底积压,还是他其实一直都很忙碌,只是平日多挤出了些时间陪她,才显得比较轻松。 总之这两日,他几乎忙得昼夜都见不到人影。 果茶睡醒时,程司屿早就去公司了。程司屿下班时,果茶已经睡着了。 原来同在一个屋檐家,只要想,也可以处成异地恋。 不对,他俩还没有恋。 现在是凌晨两点多。 果茶窝在书房角落的沙发里,昏昏欲睡。 明天就要回云山镇了,她不想走的时候也和程司屿“完美错过”。 以程司屿的习惯,即使回家了也会先到书房坐上一阵。 所以在这里蹲他,甚至比在他房间里蹲,更高效快捷。 书房没有开灯,漆黑一片。 果茶趴在沙发背上,用薄毯将自己全身蒙住,包括脑袋。 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几乎要将房门盯出一个洞来。 等他一进来,她就跳出去大叫一声。嗯……不知道司屿哥哥会不会被吓到呢? 算了他工作那么累,要不还是换个更温和些的方式吧? 果茶正谋划着如何以一个别出心裁的姿态闪亮登场。 门口传来一阵模糊不清的声音。 程司屿似乎在和谁说话,正说着,他推开门。 果茶刚探出一只脚。 “这件事不要让茶茶知道。” 没了门的阻隔,程司屿的声音陡然变大,仿佛还带着冬夜的寒气,“谁说漏了嘴,自己去领罚。” 果茶动作一僵,默默缩回脚。 什么啊,神神秘秘的,还不让我知道,那我偏要知道! 果茶将自己缩作一团,藏在沙发椅背后。 书房的灯次第亮起。 “明天辛苦王叔送茶茶去福利院,我会派纪明暗中保护她,”程司屿捏了捏眉骨,单手撑在书桌旁,有些疲惫地说,“另外,替我整理几套衣物送到御水湾。” 王麟正将程司屿的大衣挂到落地衣架上,闻言,手一顿,“要是茶茶回来后,问您去哪儿了,该如何回答呢?” “说我在国外考察工作,”程司屿轻叹了口气,“算了,我会亲自跟她说。” 这是在……通气骗自己? 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就连心跳都漏了半拍。 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跟她说?御水湾是哪儿?为什么要送衣物过去? 影视剧里的各种狗血片段就像洪水过境,源源不断从果茶脑中冒出—— 程司屿是时间管理大师,表面工作忙,其实在陪小三?或者说,他实际早有家室,自己才是他养在别处的金丝雀? 想到这里,果茶抿紧唇瓣。 如果程司屿真是三心二意之人,她一定要狠狠扇他一巴掌后,再与他断得一干二净,潜心事业升职降薪、成为女强人,让他涕泗横流、追悔莫及! 好吧,可是他们本来就没有确定关系。她又算他的什么呢? 大不了……互相玩玩罢了!!! 果茶蹲在角落越想越气,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抓起程司屿的衣领质问一番。 只听王麟又说:“程总,恕我多嘴。发生这么大的事,真的要瞒着茶茶吗,我相信她并非不能和您共苦的人……” 什么大事,这么严重?果茶紧蹙的眉头一颤,难道……程司屿身患绝症命不久矣,想趁这段时间的分别,与她一刀两断? 她屏住呼吸,透过沙发与博古架间的缝隙望去。 程司屿正坐在老板椅上,抬手制止王麟还没说完的话。 他当然比谁都清楚,依茶茶的性子,她要是知道即将发生什么,绝不会弃他于不顾。 但他不愿。 “茶茶只需同甘,无需共苦。” 他扯掉领带,再单手解开衬衫的一颗纽扣,修长的脖颈后仰,闭目靠在椅背上。 “她已经睡了吧?” 王麟“嗯”了一声,“茶茶十一点多钟收拾好行李箱后,就念叨着要睡了,说明天还得早点走……” 程司屿哼笑一声,低喃道:“小没良心的,这会儿就知道得早睡了。” 平时睡觉都得靠人哄着,说什么“要给生物钟立个下马威,看看谁才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 他倏地掀开眼皮,霍然起身,边说边向门外走去,“辛苦王叔,先去休息吧。我去看看茶茶。” 两人离开书房后,诺大的空间一片寂静。 果茶从沙发背后钻出来,披在身上的毯子滑落地面,彻骨的凉意也悄然攀上她的四肢。 - 另一边,程司屿拧开茶茶的房门。 玄关处壁灯的余光探进房内,驱散一隅晦暗。 轻手轻脚靠近床尾时,眼球也逐渐适应了房间的暗度。 平坦的床褥没有丝毫被人躺过的痕迹。 程司屿扬起的嘴角陡然一顿,那一瞬,竟以为茶茶瞒着自己提前离开了。 他脸色微变,慌乱转身,正打算去问王麟。 房间所有的灯霎时亮了。 茶茶穿着单薄地站在门口,眼眶通红。 她吸了一下鼻子,呐呐地开口—— “你是在找我吗?” 第63章 寄给茶茶的第63封信 我的良心就是你…… 屋内比玄关温暖许多。 由凉到暖, 体表的温差让果茶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咬紧牙关问:“什么大事要瞒着我?” “怎么穿得这么少?” 程司屿蹙眉拾起床边叠好的披风,快步走过去,正欲往茶茶肩上盖。 谁料, 小姑娘退后两步,不准他靠近, “不许转移话题!” 似乎又怕他临时编出别的谎话搪塞她,茶茶瞪圆双眼,极力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凶, “也不许骗我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程司屿刚要张口。 “更不许为了推开我,故意说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 只是和我随便玩玩,然后趁机让我卷铺盖走人……” 说着,她积蓄的泪水夺眶而出,连声线都带着一丝颤音,“那样的话,我会一直缠着你谴责你,就算死了也不会……” 无厘头的猜测让程司屿好几次哑然失笑, 直到“死”字从茶茶口中陡然蹦出,吓得他太阳穴猛跳起来。 “别胡说。” 程司屿一把将茶茶搂进怀里,轻叹道:“这不许那不许就罢了, 怎么还被自己胡编乱造的谣言说生气了呢?” 茶茶重重哼了一声,赌气似的挣扎起来。 只不过……一直缠着他不放过他。这话在程司屿听来, 怎么看都像是一句悦耳的情话。 他轻轻捏了捏茶茶的后脖颈,果然,敏感的小姑娘瞬间老实许多。 “为了保护你,便说一些狠心的话将你往外推?” 他将下巴搁在她头顶摩挲两下,一字一句地说:“不可能的茶茶, 绝不放手的,是我。” 或许起初程司屿也曾闪过这样的念头,但不出半秒,就会被他毅然掐断。 自我感动的蠢事,他向来嗤之以鼻。 更何况,这种蠢事,只会将茶茶伤得更深。 “那你说嘛,究竟发生了什么?” 果茶把头埋在他的胸膛,慢悠悠地蹭了蹭,像是某种柔软的小动物之间特有的抚慰方式。 她扬起小脸,泛红的眼角还挂着泪痕,委屈巴巴地说:“我不是小没良心的。我也不是只能同甘,不能共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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