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的啊。” 尤诺说着就拉慕容卿到了里屋一处角落的与人一般高的铜镜前。 那镜子不知被做了什么手脚,把丰腴过了头的尤诺照得纤细至极,而本来就算纤细的慕容卿则在里头成了人干儿。 尤诺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回身抄了一跟棍子就要找连星算账。 慕容卿拦她。 尤诺中气十足,冲着门外大喊:“连星你个王八蛋!你给我滚进来!” “哎呀!”慕容卿拽她胳膊:“尤诺你肚子这么大,你悠着点儿啊!” 一番动乱消停之后。 什么就都清楚了 慕容卿一时都不知说什么好。 原来是连星于女子怀胎上什么都不懂,尤诺本来胃口就好,怀了娃娃胃口就更好。连星不舍得她委屈了嘴,只要尤诺想,他就给她吃。 中间尤诺长了太多的肉,连星又怕尤诺难过,就专门打了个镜子给尤诺照着。 一来二去,尤诺还真就不晓得自己胖成了什么样儿。 要不是九月沈止来了一遭提醒过了,连星仍然不管不顾地给尤诺吃。 说来无奈又滑稽。 连星听人说多了女子生产危险,生怕尤诺会死,中间还想过弄死这娃娃,可又怕尤诺受伤,这才亮出了宝贝同生蛊。 打算如若生产有个万一,娃娃就不要了,也要保住尤诺平安。 结果上一息尤诺知晓了,下一息就要给慕容卿。 沈止也就明白为何连星要再盗无上珠了。 慕容卿懒得和如今神神叨叨的连星多说什么。让沈止下山把喜鹊她们接来,又叮嘱了要找好接生婆。 她则在紫霞山操心的住了下来,打算陪到尤诺安全生产,做完月子以后。 这期间,原本不可一世的连星被慕容卿骂得都快一日一流泪,夜夜懊悔不已了。 比如:“孩子还在肚子里,你整日扛着大镰刀孩子被你吓到怎么办?” 连星就把自己的宝贝战镰,哭着摸了好多遍,才暂时封到了箱子里。 又比如:“你偷那么多宝贝抢那么多银子都不知道给你这厨房和净室好好收拾收拾吗?” 连星挣扎了一下:“我媳妇儿又不进厨房。” “那也不能这么糙!吃坏了肚子怎么办!” 连星只好吭哧吭哧又将屋子修缮了一番。 还比如:“地方这么大!你就不知道种点新鲜的瓜果蔬菜给尤诺吃吗!” 连星又挣扎:“我上山下山又不废时辰。” “那万一你不在的时候尤诺发动了呢!” 这话没什么直接的因果关系,不过连星自己联想到了要是自己不在,他媳妇儿的可怜模样,第二日就开了两亩荒地出来。 最后,慕容卿指着连星鼻子狠狠道:“你娃娃的名字我来取,谁让你当年抓我头发。” 这事儿上连星据理力争,死活不同意。 可惜拗不过尤诺帮着慕容卿一起说连星不是。连星嘴皮子是利索,碰到尤诺却是一物降一物。 逼狠了一句难听话说不出来,跳窗而出直接去找了沈止打了一架。 他不敢拿慕容卿撒气,不代表不敢拿沈止怎么样。 曦和五年的连星不敌沈止,曦和十一年的连星已是和沈止平分秋色。 喜鹊站在石头边抬头看那根本看不清的身影,问紫珺:“主子爷和连星公子哪个厉害?” 紫珺一摆手:“这两人都不是人,别问我,我可看不出来。” 竹子原本在劈柴,见那在树上半空过招的两人,眼睛都看直了,忘记了手边动作。 他求到慕容卿和尤诺跟前儿的时候,慕容卿很是惊讶:“你想学武功为何不在我夫君跟前学?反倒是想跟连星?” 竹子老实道:“我觉着连星公子更厉害些。” 尤诺乐了。 慕容卿不高兴了。因她不高兴,往常散步只用散了半个时辰,她今儿则拉着尤诺连逛了两回,凑一起有一个时辰多。 晚间儿,慕容卿躺在怀里气鼓鼓地咬沈止胳膊:“你既每日闲着无什么事儿,你好好练了功不不行吗?” “嗯?为何?” “你还为何?竹子说连星比你厉害!” 沈止翻身去捏她腰间的痒痒肉:“我师父倒是想我武功天下无敌,难不成你也有这期盼。” 慕容卿猛猛点头:“对!你就得是最厉害的才行!” 惹得沈止发笑。 不过后头连星再找他切磋,他便认真了些。 于是竹子倒戈,如墙头草一般又想和沈止学。 尤诺又不高兴了。 这么你争我夺,乐乐呵呵斗嘴玩闹,时日光景一晃而过,来到了十二月初二这日。 紫霞山冬日无雪,比起上京城的冷,要暖上许多许多。 一行人在厨房用饭,慕容卿还在和连星争要取什么名儿好。 慕容卿拍桌子:“娃娃得跟尤诺姓了尤,你连姓氏都无,还被通缉,凭何要跟你姓?” 连星一支筷子又戳穿了桌子,他咬牙切齿:“连就是我的姓!” 慕容卿啊了一声,扭头问沈止:“有这姓儿吗?” 沈止将碗里剃干净鱼刺的肉放到慕容卿的碗上,淡淡道:“我不知道。” 慕容卿又去看其他三人,都摇头说不知道,她只好看向尤诺。 尤诺扒拉了一口青菜,又啃了一个鸡腿,她摸着肚子,深吸了口气:“等我生完再吵吧,我羊水破了。” 众人顿住片刻。 紫珺是最快窜出去要喊接生婆的人,竹子立马去劈柴等着烧水,喜鹊忙到了主屋要去拿了铜盆。 沈止在厨房里头按住了身子发抖哭哭啼啼的连星,慕容卿扶着尤诺到屋子里准备生产。 本以为照顾了这许久,尤诺体形也控制住该好生一些了,可还是生得极为艰难。 中途,慕容卿看着那一盆一盆的血头皮发麻。 尤诺精神头倒还好,痛一次骂连星一次,最后疼得她受不了,尖叫出声。 连星也挣脱了沈止终于爬到了屋子里头。 尤诺心里那个恼啊,抓着连星头发:“你说的!这个孩子生完你的宝贝全是我的!做不做数!” “还有银子!还有你这个山头!” “还有你以后挣的,都是我的!” 连星呜呜直呼痛,到底还是应了。 两人这么个样子,慕容卿又不慌了,又哭又笑的陪产,直至天边泛起鱼肚白。 一声娃娃啼哭。 慕容卿心神才一松,她这会儿已是满头是汗,身上还有些许血迹,看着那么白生生胖乎乎的娃娃裹在襁褓里,她就想让外头的沈止也看看。 可她太累了,被喜鹊推了出去歇息。 沈止还在门口守着,见慕容卿出来之后,上前一步接住了她。 他的手从她的胳肢窝穿过,慕容卿也将身子的重量全然依靠在他身上。 “是个女娃娃。”慕容卿没什么力气但很高兴。 沈止手托住她身子,从正面抱着她,准备带她去山顶的温泉清洗,他轻声道:“你可算放心了。” 慕容卿跟只小猫样儿的去蹭了他脖子:“生孩子真吓人,那么多血,连星头发也被尤诺扯了好几缕,我原还觉得遗憾我和你没能有了子嗣,现在也不觉得了。” 沈止想到屋子里那跟抢劫一样的话就发笑:“你不必经历此遭,我的一切也都是你的。” 慕容卿笑出声,就要去捂沈止的嘴:“你可别在连星跟前说,尤诺馋他那宝库那么久,斗智斗勇的,你说出去了尤诺该不高兴了。” 沈止点了点头。 月色撩人,温泉水光氤氲。 慕容卿非要拉着沈止和他一起洗,两人就一同泡着了。 她懒懒道:“紫霞山不见紫霞美景,全是石头。” 沈止抚着她后背:“待不住了?” “有点儿。” 沈止亲了亲她的额头:“那你想去哪里,我陪你去。” “想去安北,想去看看你小时候待过的地方。” “冬日安北山脉,冰天雪地,不宜去。” 慕容卿撒娇:“为何不宜?多穿些就是了?还怕买不起衣裳吗?而且你那么小都在山中里过活,难道我还不行?” 她又晃了晃沈止的胳膊,荡起温泉一片涟漪:“我们去给你师父祭拜祭拜嘛,这么多年了。” 许久之后,沈止道了一声好。 曦和十二年一月,慕容卿与沈止准备启程去往安北。 紫珺累了,不打算同行,连星也的确有法子医治她的身子,她便在紫霞山留了下来。 竹子很舍不得慕容卿,前一夜给慕容卿磕了头,道是她长得和自己娘亲很相像,感恩莫及,不过他还是想留在紫霞山和连星学习武艺。 喜鹊自然是跟着慕容卿一起。 还有当初被慕容卿派来护着尤诺的两位伯伯,也现身同她道了别。 因着还会再见,慕容卿心里并无多伤感。她将叠银票塞给尤诺,又将早早准备好的上好紫玉长命锁给小娃娃带上,才依依不舍的和沈止下了山。 此时,万里无云,蓝天如碧洗。 沈止拉着慕容卿的手,轻声道:“想她了就再来。” 慕容卿嗯了一声,笑眯眯地紧扣住了他的五指:“我去哪你都得陪我!” “自然。” 慕容卿踮起脚亲在沈止嘴角:“我不占你便宜,你去哪,我也都陪着你。” —————— 安北大雪纷飞。 沈止再踏上当年的那条路时,却因身旁慕容卿的吵闹埋冤,让他觉得记忆里那个可怜孤寂的幼童,也变得可爱了起来。
第104章 番外:愿非愿 我唤做陆之易, 是陆家氏族里并不算多出色的孩子。 在我七岁那年,族中二次登上阁老那支陆氏,来了族中想要挑选孩子过继。 整个宗族有儿女的长辈,都显得格外激动与急切。 我娘说, 成为那位陆阁老的孩子, 往后的前途就不愁了,还不仅仅只有这些。 身份, 地位, 权势,银钱, 铺子。 都成了唾手可得。 那也是我第一次见我日后的父亲。 许多细节我都已经不记得了,只记住了他当时的满头白发, 还有右手的断臂。 我惊讶为何身体残缺不全者还能成了阁老。 七岁孩童,不通人事, 当着全族人的面儿, 就那么问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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