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外,时以繁想着刚才幻想出来的场景,虽然还没完全把手上的故事给看完,但却也好像忽然就理解了,为什么之前张平之还有夏雨菲都说,郁明远是个跟他本人很相像的角色—— 虽然说,他跟故事里的有着截然不同的身世和命运,但如果同样的事情落在他身上,那他说不准也会做出跟剧本里的郁明远一样的选择。
第一百九十一章 “他不会要出戏吧?”…… 在郁明远的故事里, 静安胡同,只是一个开始。 他从这里长大,但归途却并不是这里。 自从养育他长大的爷爷奶奶去世, 郁明远与这条巷子的最后关联就也被逐渐斩断了。 而故事的真正主线, 就发生在郁明远辍学之后。 在离开学校后, 郁明远就靠着办来的**在一家酒吧里当保安。 名义上, 是保安,但实际上就是个给人看场子的。 没事的时候,他们只需要在门口站个岗,但有事之后,打架流血也是在所难免。 这天, 在处理过一个来闹事的酒蒙子之后, 郁明远捂着被人用酒瓶子砸破的额头躲在员工休息室里包扎。 鲜红的血液顺着额角不断往下流着,染红他手上的纱布。 但郁明远就跟不会疼一样, 只一圈又一圈地拿着纱布囫囵往伤口上缠。 而他整个命运的转机也就是这时候才来的。 员工休息室的房门被从外面推开,郁明远下意识回头去看一眼,就发现来人 竟然是酒吧的经理,奎哥。 看到对方, 他不顾伤口还没包扎好, 只立刻就站起来,并喊了对方一声奎哥。 而对方对他现在的反应显然也很是受用。 只见他笑眯眯拍了拍面前人的肩, 就咬着烟亲切喊着他说: “小远啊, 今天辛苦了。” 被他用手拍后, 郁明远背脊不自觉就绷直一瞬—— 这人伸手拍的那个地方, 在刚才打架的时候,被人抡起椅子狠狠砸了一下。 但即便这样,郁明远面上也一点心思都没泄露出来, 而只略微低了下头,用着还算尊敬的态度讲说: “都是分内之事。” 而看着他这样,奎哥也没再多去过问他头上包扎到一半的伤口,只往沙发上一坐,就略微眯起眼眸问说: “小远你今年多大来着?” 听着他问,郁明远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就收紧下,不过他面上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而只强自镇定地把他假证上的年龄告诉给对方说: “十九了。” 听着他的回答,面前一副**老大长相的奎哥没有说话,而只叼着烟,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几次,直把郁明远看到后背都冒出一层冷汗后,才忽然讲说: “那小远你看着挺显小啊,说是十六七都有人信。” 郁明远不知道他忽然问自己年龄是为什么。 但现在,看着对方,他自然也不能自己承认,他虚报了年龄,于是只勉强勾唇笑下,就冲着人讲说: “您说笑了,我真十九了。” 似乎看出来他现在的不自然,奎哥也换了个态度安抚说: “别紧张,我呢,就是有个事情,想跟你商议下。” 而他这么一改换说辞,郁明远也明白,对方今天来找他,也并不是因为知道了他用假的身份证来糊弄人。 意识到这一点,再去看对方的时候,他没有一开始那么紧张,而只冷静下来,并顺着对方的话音问说: “什么事情,您直接吩咐就行。” 听着他这样说,张奎眼中的笑意更明显了几分,他抬手弹了弹指尖上的烟灰,随后,就压低几分声音问说: “小远,你想赚钱吗?” 赚钱,他怎么不想赚钱。 但即便心里这么想,郁明远也不敢直接就应下,而只作出一副腼腆的样子来笑说: “您,这,这里谁不想要钱啊。” 与此同时,看着他这样,张奎的肢体也当即就更加放松了几分,他肩膀软下去,整个人靠在沙发的靠背上,两条腿也交叠着搭在不远处的茶几上。 他问郁明远说: “我这有个活,你想不想干?” 听着他的话,郁明远心下一动—— 什么活会找他这样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喽啰? 而他迟疑着没有接话,张奎也看出来他在想什么,只眉眼间露出几分轻蔑,随后,就想也不想把腿从茶几上收起,做出一副起身准备要走的样子。 他转身要走,郁明远看着他背影也心下一沉。 就是对方这个反应,让他忽然确定,这或许就是转机—— 一个会很危险,但也有可能让他从现在这个烂泥潭里翻身的转机。 想到这里,他再没迟疑,只立刻就跪下去,并伸手抱住张奎抬起要走的腿说: “我干,您说什么活,我全都干。” 而他这个反应,很显然是让张奎是满意的。 对方低下头来,手也拍在他受伤还未包扎的头上,一下接着一下, “这就对了么,人啊,最不能放过的就是机会。” 他手劲不小,失血过多的郁明远被他拍的眼睛都花了起来。 但即便这样,他也什么都没说,而只扯起唇角,做出一副顺从的样子笑说: “多谢奎哥抬举。” 经过这一晚的考验,张奎满意离开了。 只是离开前,他也都并没有告诉给郁明远,要交给他来干这个活到底是什么。 于是,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一直等了快一周后,张奎也终于再次来找他了。 这时候,郁明远头上的伤还没好全,还照旧裹着纱布。 但张奎就像是第一次知道他受伤一样,惊讶道: “哎呀,小远你这头怎么了?” 面对他做作的关心,郁明远也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半分不满,只故作乖顺地垂下头,应说: “前几天磕了下,没什么。” 而他都说没事了,张奎自然也不会再去关心什么,只冲着他挥了下手,就示意他上车。 郁明远听后,自觉就伸手去开副驾位置门—— 像他们这些小喽啰,是没有资格跟老板并排坐在一起的。 而后座上,张奎看到他这一举动后,却是破天荒的开口说: “小远你坐我边上来。” 听着他的话,郁明远心下一紧,但面上还是什么都没表现出来,而只顺从地去开了后座的车门,然后坐在了张奎的身侧。 他上车后,车子发动。 但喊他上来的张奎却全程都闭着眼睛不开口,直到车子最终停到一处很豪华的别墅前。 他睁开眼睛,视线盯着不远处的别墅大门看了片刻,然后才缓缓开口讲说: “这个房子,是恒念集团董事长的房产,现在住在这里的人,是他后来娶的小老婆,叫王念。” 郁明远不明白他告诉自己这些是为什么,但好在,张奎也并没有要他猜的意思。 他只伸手指下不远处的大门,就讲说: “刘恒建死了,他所有的遗产都留给了王念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给他生了个女儿,今年刚刚三岁。” “而她是个二婚,在勾搭上刘恒建之前还有个儿子,刚好十六七的样子。” 听到“十六七”这个关键数字,郁明远心下一动。 而张奎也没有再继续卖关子,只直接讲说: “我要让你干的活,就是去假冒王念的儿子,骗到她保险箱的密码。” 这个保险箱里到底有什么,张奎并没有告诉给郁明远,他只告诉他说: “事成之后,我给你一百万。” 一百万。 就是把现在的郁明远卖了都换不到这么多钱。 而就算事情败露,他也顶多就算进去坐几年牢而已。 想到这里,郁明远不可能不激动。 但不管怎么样,他都没有被这即将到手的一百万给冲昏头,他视线看着不远处的房子,目光灼热的同时,也忍不住去问身边的张奎说: “您为什么要找我,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什么王念。” 别说王念,如果张奎刚才不提,他连恒念集团的董 事长叫刘恒建都不知道。 而张奎既然都已经将这些事情告诉给他,自然也不会瞒他这些,只见他忽然伸手正拎着包从别墅里往出走的人,就只见讲说: “看见没,那就是王念。” “说来好笑,当初在店里看见你,我就觉得你们两个人有点像。” 张奎说着说着,就好像是想到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一样,笑出了声。 而被他指使着朝人看过去的郁明远却是死死盯着从门内出来的女人,半天都没转眼。 他漆黑的眼眸瞪得有几分大,看上去莫名有点瘆人。 垂在身侧的指尖也死死扣住大腿外侧的肉,以免自己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 而即便这样,张奎也意识到他现在的反应不对,忍不住朝他看去,并且问说: “……你怎么了?” 听着他的话,郁明远脖颈有些僵硬地往他这里看了看,随后嘴角扯出个略微有些难看的弧度,笑说: “就,她还真跟我妈挺像的。” 他这句话如果仔细听的话,甚至能听出声音在发抖。 但张奎却一点没察觉出来,而只立刻就笑的更剧烈了。 他一边笑,一边去问郁明远说: “你之前说,你妈是干什么的来着?” 郁明远垂下眼眸,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地答说: “种棉花的。” 听到他这个答案的时候,张奎眼角连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并且一边笑,还一边咬着嘴里的烟蒂讽刺说: “一个种棉花的,竟然跟豪门阔太长得像。” 听着他的话,郁明远没有接。 但心底,却是重复了句说—— 是啊,一个摘棉花的,竟然能一跃成为豪门阔太,确实太好笑了。 他跟着张奎笑了笑。 而张奎显然对他现在的反应很是满意,不仅眼底笑意多了几分,再开口时,语气也好了很多,他一把揽住郁明远的脖颈,像是洗脑一样在他耳边讲说: “小远啊,你把握这个机会,好好干,等事成了,你那摘棉花的妈说不准也有机会能真整个豪门阔太当当了。” 听着他这句话,郁明远没有说话,而只目光盯着那个正在上车的女人。 王念。 原来生他的人就是叫这个名字吗? - 剧本到了这里,整个电影故事的前奏就全都铺出来了。 时以繁所要试演的这个郁明远是个骗子,但偏偏,他又是个真货。 想到这里,时以繁是真的忍不住佩服张平之了。 这个人,真的不简单,只随便一个故事梗概而已,就已经让他开始期待这个故事最后会怎么收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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