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都给刘盈翻跟头了,刘盈仍旧哭,哭得眼睛肿得都睁不开了。 委屈啊!愤怒啊!这破系统!我能不能不要啊! 刘盈一边哭一边投诉系统,系统表示,如果你不想系统,是真的可以不要哦,亲! 当系统展露了它很显眼的卸载按钮,已经哭得哭不出来的刘盈突破了人类的极限,再次大哭。 “盈儿啊,你哭什么啊!”刘邦和吕娥姁焦头烂额,抓耳挠腮,想尽了一切办法,“难道是遇到什么魇着了?” 夫妻二人急得准备抱着刘盈去找神婆烧香喝香灰水时,一位儒生前来拜访。 刘邦骂道:“这时候谁有空接待他!” “嗝。”刘盈停下了哭泣,从父母怀里跳下来,“是不是那个皮肤特别白!屁股特别翘的儒生!” 刘邦和吕娥姁在目瞪口呆中,看着眼睛肿得像桃子的儿子大笑着离去。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 刘邦:“娥姁,你儿子究竟怎么了?” 吕娥姁:“你儿子,我怎么知道?!” 刘邦:“他是你生的!” 吕娥姁:“他像你!” 刘邦骂道:“屁!他哪点像我?!” 一向贤惠的吕娥姁忍无可忍,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刘邦的鼻子,破口大骂:“哪里不像你?!简直和你一模一样!” 刘邦和吕娥姁自结婚之后,爆发第一次夫妻争吵。 曹氏端来温水给大哭的刘盈擦脸,见刘盈不见了,而刘邦和吕娥姁吵起来了,赶紧小碎步逃走。 刘肥抱着糖罐跑来,东张西望:“盈儿呢?” 刘邦和吕娥姁异口同声:“闭嘴!” 刘肥:“???” 韩信悄悄从墙角挪动出来,把刘肥拉离了战场:“有儒生来访,盈儿去接待客人了。” 刘肥迷茫。 盈儿不是在哭吗?怎么是盈儿去接待客人?阿父阿母又为何吵起来? 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啊! 韩信也不明白,但他知道这时他最好赶紧离开。义父义母吵架的模样有点可怕,一定会波及无辜。 韩信和刘肥去寻找刘盈,肿成桃子眼的刘盈已经和儒生聊起来了。 刘盈:“先生先生,你是浮丘老师的同门张苍吗?” 儒生颔首:“是。” 刘盈努力睁大他肿得只剩下两条缝的眼睛:“浮丘老师说你皮肤特别白,屁股特别翘,是真的吗?” 张苍:“啊?!”浮丘有龙阳之好,还暗恋自己?! 刘盈刚和张苍见面,张苍就慷慨地赠送了刘盈经验值见面礼。
第19章 阿母听孝子安慰 刘盈挨了一顿狠揍。 刘邦负责按住孩子, 吕娥姁负责动手揍。夫妻二人配合默契。 还好刘盈之前哭了一场,吕娥姁留了手。 刘盈趴在床上捶枕头。 他睡不惯硬枕头,撒娇让阿母和阿姨用干豆子给他做枕头,捶起来沙沙响。刘邦嘲笑刘盈枕着粮袋睡觉, 遇到灾荒了还能抱着枕头啃。 刘肥心疼地直掉眼泪:“盈儿, 别乱动, 药还没上好。” 韩信才刚到家, 都矜持不起来了:“你别哭了, 以刘盈这找揍的速度, 你眼睛都要哭瞎。” 刘盈狠狠剜了韩信一眼, 继续捶枕头。 韩信把擦药都不老实的刘盈制住, 让刘肥赶紧上药。 刘盈就像是一条上岸的鱼般死命挣扎,等刘肥上完药, 韩信已经一身汗。 他揉了揉手腕:“盈儿,你的力气变大了。” 刘盈把脸埋在枕头上, 试图把自己闷死, 然后污蔑是阿父阿母虎毒食子:“有吗?” 刘盈反问,韩信就不确定了。 他转移话题:“张苍是品德高尚的大儒, 你若把他气走该如何是好?” 刘盈憋不住气了, 偏头道:“谁告诉你张苍品德高尚?张苍才华很高,是相国之才, 但他的品德可不一定。张苍好美色,阿父都比不过他。” 刘肥不敢置信:“还能有人比阿父更好色?” 他不小心说漏嘴后, 不顾手上还有草药膏, 死死捂住嘴。 韩信擦汗的手一僵,无语地看向刘肥。 他以为只有盈儿令人头疼,或许刘肥也好不到哪去。 “喜好美酒美色不是品德败坏。”韩信道, “大丈夫喜爱华衣豪宅骏马美人很正常。” 刘盈冷笑:“喜好他人妇呢?” 韩信擦汗的手放下:“盈儿,你当真?这也是浮丘伯说的?” 刘盈甩锅:“是的。” 韩信犹豫了:“那……这确实……” 刘肥惊恐道:“那、那怎么行呢!我们是不是该告诉阿母和阿姨?!” 刘盈眨眨眼。 哇,他都没想到这点。不过张苍吃软饭也会挑人,该正经的时候还是很正经,不会吃到弟子头上。 刘盈想了想,劝阻道:“只是有所传闻。不过张苍喜欢寡妇,不爱招惹麻烦,不用担心。” 韩信和刘肥仍旧很担忧。 他们决定好好观察张苍,不可让张苍接近阿母阿姨。 刘盈挨打后,刘邦和吕娥姁放低姿态,使劲向张苍道歉。 张苍刚来的时候,刘邦还放话要赶人走。现在张苍真的要走了,刘邦就差给张苍拜一个。 如果拜一个就能留下大儒教导儿子,刘邦可以连拜十个。 刘邦自己上学的时候,都不见得对老师有多尊重。如果让他跟随大儒学习,他也不一定会多激动。 但儿子的老师就不一样了。 古往今来都一样,当父亲的人再混,对儿子的良师总是毕恭毕敬,生怕他不要自家儿子。 吕娥姁就更紧张了。 如果到了现代,她一定是能辅导刘盈的功课辅导到高血压住院的负责母亲。 张苍其实没生气,只是摆个姿态。 小孩懂什么?定是听岔了浮丘伯的话,有话学话罢了。 浮丘伯假正经,与他一同在老师门下求学的时候一直和他不对付,说些酸言酸语很正常。 张苍的皮肤确实很白,比女子还白皙无瑕。 现在他还不算太老,因躲避牢狱之灾生活清贫,所以体型也还匀称,完全称得上一声“美士”。 如果没有这样的皮囊,就算张苍好他人妇,他人妇又怎么可能跟着他厮混还倒贴钱养他? 世人都肤浅,脸好印象就好一大半。 刘邦尤其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将来张苍跟随他南征北战时发福膨胀,刘邦对张苍印象不是很深刻,还是王陵夸赞张苍是美士后,才开始重用张苍。 现在还不是个发面馒头的张苍长得很符合他的喜好,他坚信张苍一定是一个比浮丘伯还要厉害的大儒,对张苍恭敬极了。 张苍既然没生气,就顺着梯子走下来,只淡淡地让刘邦和吕娥姁多教导刘盈,注意口舌之灾。 “古时许多贤才都毙于口舌。孩童最初的老师是父母,特别是父亲。俗话说,‘养子不教父之过’。”张苍当老师时很正经,也很负责,“刘亭长,你尤其要注意言行。” 刘邦条件反射反驳:“我现在已经不是亭长,升官了,是仓吏!” 张苍抬起宽大的袖子掩住面,长长叹息。 吕娥姁苦笑:“良人,张伯刚让你注意言行,你就……” 刘邦疑惑:“我这怎么算不注意言行?” 张苍放下袖子:“是,不算。若刘仓吏有空,也可来听课。” 刘邦神情挣扎。 吕娥姁小声劝说道:“良人,‘养子不教父之过’。” 她又凑近刘邦耳朵,更加小声道:“良人,你要当皇帝,迟早得学。” 刘邦眉头狠狠一抖,痛苦地抬起双手作揖:“是,张伯。” 张苍捋了捋胡须,对刘邦高看一眼。 能陪着孩子读书,刘邦还算有救。 浮丘说刘邦刘盈父子二人可能是乱世的变数。张苍虽然看不上死读书的浮丘,但浮丘的眼光还是能信几分。正好他需要有人庇护,便过来看看。 浮丘说他还叫了毛亨,不知道毛亨会不会来。 张苍会通过自己的双眼观察。如果刘邦和刘盈真的是变数,那毛亨自己不来,也必须派弟子过来帮忙。 他有的是办法逼迫毛亨出山。 守着老师的竹简木牍有什么意义?老师的著作藏好便是,哪需要亲自守着?张苍看那毛亨,就是自己惫懒不肯出仕。 他们荀子一门,最该厌恶隐世不出。隐世是某些沽名钓誉的贱儒才会做的事。 张苍还有些钱财傍身。他在刘邦隔壁高价买了院子,每日来刘邦家中教书顺便蹭饭。 只需要管饭便可让一位大儒收徒,刘邦没想到会有这么容易的事。他都准备好了向萧何和曹参借钱了。 不过虽然没有了借口,刘邦还是向兄弟们借了一圈钱屯着。 有备无患嘛。 吕娥姁把钱藏好,每天晚上和曹氏一人数一遍,心里美极了。 但当刘邦从官府拿来文书,让曹氏正式升为妾室的时候,吕娥姁心情就不好了。 曹氏和刘肥表现得再谦卑,吕娥姁自己表现得再贤惠,对这两人终究是不喜的。 以前曹氏是外室,外室就是外人,吕娥姁还能安慰自己。现在曹氏成了合法的妾,成了这个家里真正的一分子,吕娥姁就不舒服了。 她想着前阵子偷听到的刘肥和韩信的对话,暗暗自我排解郁闷。 “肥儿只要想法一直不变,好好辅佐盈儿,我视他为半个亲儿也成。”吕娥姁用针狠狠戳着布,绣花和泄愤似的,“以后良人出息,妾室肯定不止曹氏一人。曹氏老实,我该拉拢曹氏,不该嫉妒。” “真的吗?我不信。” 阿母的好儿子刘盈突然跳出来,吓得吕娥姁差点把针扎手指头上。 她丢下针线,一把拽住从窗户跳进来的儿子的脸颊:“你是想吓死我吗!” 刘盈笑嘻嘻道:“我知道阿母难受,特意来安慰阿母,阿母怎么还生气?你生气我就走了哦。” 曹氏有了名分,刘邦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这几日都宿在曹氏处。刘盈就知道他阿母难受。 后世常说汉高祖和吕后没感情。 但吕后说着失宠,手中权力独一份,想杀谁就能杀谁。反观戚姬,就像个宠物似的。汉高祖病逝时只和吕雉安排后事,那句“此后亦非而所知也”,别提多老夫老妻。 刘邦死后,吕雉虐杀戚夫人还能说是报复政敌,但当初刘邦所有宠幸过的姬妾,哪怕那些姬妾没有子嗣,都被吕雉“幽死”,仅不得宠的薄夫人得以幸免。 难怪后世书写这段历史的作者无论男女,无论对刘邦吕雉感观如何,都几乎把两人锁死。 邦雉99! 或许吕后强于汉高祖,就会演变成监禁病娇那一款了,嘶哈。 刘盈这么一想,还蛮兴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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