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家阿父阿母发展到那地步,到时他一定会在阿父门口多加几把锁,铁栅栏焊死! 历史中的汉高祖和吕后如何相爱相杀,刘盈只能从史书中窥见只言片语。他观察亲生父母,倒是很能理解阿母的心思。 阿母差点嫁给一个趁火打劫的老头,比起县令,阿父长相身材都算不错,说不定连焉坏焉坏的性格都是阿母喜欢的点。 啧啧。 “阿父将来会当皇帝。他本来就好色,三宫六院不知道多少人。阿母不如把现在的气攒着,等阿父当了皇帝后慢慢生气,生气生得效率一些。” 刘盈安慰母亲。 “他活着的时候我们做不了什么,但他年纪比我们大那么多,肯定比我们早死。到时候我把他有儿女的妾室都赶去让她们的儿女养,没儿女的妾室全部嫁人,全都不许守陵,死后也不准陪葬,让阿父死后孤苦伶仃。” “那时阿母是太后了,阿父有多少妃嫔,我就给你养多少面首。如果阿母受得住,十倍于阿父后宫的面首都没问题。你每天都带着面首去阿父陵前炫耀……嗯?阿母,你在干什么?” 吕娥姁脸色时而涨红时而铁青,她拎起了床头的慈母棒。 “刘盈!!你胡说什么!!!” 小杖受大杖走,刘盈转头就逃。 “阿母,我安慰你,你还打我!你不慈!我以后再也不安慰你了!” “你这叫安慰?!给我站住!我今天要打死你个不孝子!” “我明明是大孝子!” 刘盈毫不犹豫地跑到刘邦和曹氏睡觉的房前,踹门而入,喊了一声“阿父阿姨救命”,又从窗户翻走。 衣衫凌乱面色潮红的刘邦和曹氏:“……” 曹氏后知后觉扯着被子遮住身体。刘邦却神情如常。 他披上衣服:“不知道盈儿又做了什么坏事。我去去就来。” 曹氏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是好。 真是羞死人了!盈儿这性格究竟学的谁! 她看向毫无羞耻感的刘邦,嘴角下撇。 好吧,还能学谁? 刘邦出门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回头道:“算了,今日我就不回来了。听娥姁骂人的音量,不安抚好娥姁,盈儿恐怕几日都起不了床。” 曹氏使劲点头:“好好好,良人赶紧去安抚阿姊。”我今天不想再看见你,羞人! 刘邦对曹氏笑了笑,道:“对了,忘记和你说了,我能升这个官,是托了盈儿的福。盈儿在咸阳逗乐了贵人,贵人施舍了我一个仓吏。你给盈儿多做几双鞋吧。” 说罢,他转回头,披着衣服离去。 曹氏愣住。 她垂首半晌,头埋在双臂间,无声哽咽。 若没有盈儿,或许自己一辈子都是个外室吧。以后得对盈儿更好些。 只是……心里还是酸涩。 明明是她先进的这个家门,先为刘邦生下儿子。 十数年相携,好像一场梦。 “我以前是外室,现在是妾室,怎么能说与良人相携?”曹氏自言自语,“相携是良人和阿姊。” 她反复念了几遍,又回归了那个谦卑的老实人。 曹氏缓了缓,穿好衣服起身整理床铺,又打扫了一遍屋子,点亮油灯给刘盈做鞋子。 门外的吵闹声渐渐平息。 在刘邦的袒护下,大孝子刘盈这次没挨揍。 哪怕他说等刘邦死后要给阿母找面首,气得阿母把手中的慈母棒挥舞出了阵阵风声,刘邦还是袒护刘盈。 刘邦哈哈大笑:“我若死了,死后的事再计较又能如何?娥姁你也是,等你也死了,你再计较,盈儿还能依你的性子来?随他胡说吧。” 刘邦不计较这个,吕娥姁不仅不高兴,还气伤心了。 成功把矛盾转移到父母之间,刘盈拍拍屁股离开。 离开之前,他去曹氏房里道了声歉。 “我不是故意打扰,只是不来求阿父救命,我就没命了。”刘盈抱怨。 曹氏笑了笑,招呼刘盈走近,轻轻摸了摸刘盈的头:“不要气阿姊了。快去睡吧。” “好。”刘盈把曹氏手中的针线篮子抢走,“阿姨也快睡,晚上不准做针线活。” 说完,他把油灯也端走了。 曹氏哭笑不得,压抑的心情好转,躺回床上睡觉,居然也一夜无梦睡得安稳。 第二日,吕娥姁和曹氏相处恢复以前的融洽。 刘盈看着傻乎乎的刘肥,心里嫌弃。 这个家没自己得散!唉,自己小小年龄就承受了这么多,系统还要给我气受! 又给系统写了一封声情并茂的投诉信后,刘盈去寻张苍,让张苍把功课减一半。 “我要向曹伯父学武。”刘盈对浮丘伯很恭敬,对张苍语气却如平时一样嚣张,“乱世将近,没有武艺傍身,读再多书都没用。” 张苍很和蔼,没有因刘盈不够恭敬生气:“君子六艺有射御,我也可教你。” 刘盈摆手:“我知道老师能上马为将,但将和将也有不同。若不是阿父忙,我该让阿父教。唉。” 张苍问道:“你曹伯父是怎样的将领?” 刘盈道:“能为帅,也能先登。” 张苍长长叹了一口气,道:“那你去吧。” 他没有多问,与这位奇异的幼童共同定下了授课时间。 刘盈开心离去。 张苍看着刘盈的背影,再次长叹了一口气。 “神异是真,异数是真,只是这父子二人性格,真的合适吗?” 显然,刘邦和刘盈都不可能是儒家圣君。 张苍背着手,摇摇头,满脸苦涩。 刘盈开开心心拉上韩信和刘肥,一同去向曹参学武。 刘肥武艺不精,韩信也打不过一力士。还有一两年的时间,临阵磨枪,总会有点用。 曹参是沛县狱掾,本来应该很忙,但他就是不肯去忙,县令也拿他无可奈何。 他正喝着酒指点儿子武艺,见刘盈拉着刘肥和韩信前来学艺,放下酒碗笑道:“我能教刘肥和韩信,但你……盈儿啊,我知道你很想快点长大,但你现在真的太年幼了,连最轻的弓都拉不开。” 刘盈拉开弓,歪歪斜斜射出一箭,仰头看着曹参。 你再说,我有听。 曹参嘴边笑容僵硬。打脸能不能别来得这么快?不愧是盈儿。 刘盈洋洋得意。 义兄说他力气变大,他就去看了一眼系统面板,自己力气果然变大了。 系统虽坑,奖励却不含糊。 驴车副本是按照完成里程数给奖励,只要有进步,新的里程数都有奖励。 当然,若是刘盈不能突破之前的成绩,那就没有奖励了。所以系统还是很坑,刘盈还以为可以无限刷副本呢。 刘盈又尝试了一次驴车副本,还是倒在了箭雨下,再怎么在驴车上翻滚,也只把成绩提高到两公里。 要再突破,就只能习武了。 至少他得知道,如何在箭雨中保护自己。 刘盈学习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学在战车上怎么躲避箭雨,顺便练练射箭。 他这次副本失败前往后看了一眼,背后果然有方块人追兵。 被动挨打不是他的性格,等他学会射箭,失败前怎么也要拉几个垫背。 射射射,射你丫的! 曹参测试了一下刘盈的力气。刘盈现在的力气比得上曹窋八岁刚习武的时候了。 孩童在幼年时成长速度极快,两三岁的差距可不小。 曹参又测试了一下刘肥和韩信,给了两人一人一个嫌弃的眼神。 韩信这次没把刺竖起来,因为曹参让他进书房随意阅读兵书。 “你还是思考怎么带兵吧,上场厮杀不适合你。”曹参放弃教导韩信武艺。 韩信这个年龄,想学也已经晚了。何况习武需要天赋,天赋没有就是没有,韩信在武艺上最大的成就就是一个老卒,想要成为猛将绝无可能。 而想成为老卒,只要上阵厮杀几次即可。 至于刘肥,曹参看出了刘肥的天赋,也看出了刘肥在极力隐藏自己的天赋。 “盈儿将来身边定会需要护卫,你放心将护卫盈儿的事交给他人?”曹参问道。 刘肥忙摇头。 刘盈狠狠拍了拍长兄的腰:“好好学,你再怎么学也比不过我。” 刘肥心头一松:“对啊……嗯,我一定好好学!” 刘盈又对曹窋道:“曹窋,要是我后来居上比你强,你就太丢脸了。虽然你已经注定丢脸,唉。虎父犬子,无奈啊无奈。” 直到现在曹窋连一点经验值都没奉献过。刘盈真是恨铁不成钢。 曹窋本来见刘肥刘盈兄弟友爱,正想夸刘盈几句,没想到刘盈下一句就刺向自己。 他快弱冠的人,怎么可能输给幼童??开什么玩笑??? 曹窋失笑:“我要是输给你,便也叫你老大。” 刘盈翻白眼:“我本来就是你的老大。行吧,为了让你心服口服,这个赌我应了。” 曹窋不仅应了,还把萧禄和吕台找来,三人一同和刘盈打赌。 萧禄:“……你连幼童的激将法都中?” 吕台:“……我是盈儿表兄,怎能认盈儿为老大?你脑子喝酒喝坏了吗?” 曹窋对刘盈道:“他们不战而败,已经认你为老大。” 刘盈颔首:“好。” 曹参看热闹不嫌事大:“我作证,他们不敢应战!” 萧禄和吕台用痛苦的神情谴责曹参。 曹参笑话:“你俩多少岁?盈儿多少岁?盈儿说以五年为界限,他五年后也才垂髫,你们正值壮年。若你们输给盈儿,确实该叫盈儿老大。” 萧禄和吕台被曹参说(激)服(将),也与刘盈定下赌约。 “若你输了,你以后要乖乖称呼我们为兄长。” “一言为定!” 刘盈吹了吹竹简上的墨迹,嘴角都要翘上天。 系统在手,我还怕你们几个凡夫俗子? 先把你们三个重量勋二代收服,然后鞭策你们好好建功立业。 不然阿父阿母叔伯全都离世后,谁来给我贡献经验值?总不能没事就打儿子玩吧? 幸亏他是皇帝,儿子当然是未来皇帝,打儿子也有经验值。不然以后经验值都没有保底了。 “事不宜迟,现在就开练!”刘盈活力满满,自信满满。 萧禄、吕台和曹窋也自信满满。 抱着誊抄的兵书回家慢慢看的韩信见到此幕,低声对刘肥道:“不要和他们太亲近,他们太傻。被激将和幼童打赌这事本身,他们就输了。” 刘肥摇头:“确实如此,所以我才该与他们多亲近。他们会被盈儿激将,就说明他们真心对盈儿好,将来肯定值得信赖。” 韩信皱眉。 他不喜和蠢人结交,但刘肥之话,他居然觉得有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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