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婴最近很热情地送给宋序几件衣裳,又送几支漂亮的碧玉簪,很热情地拉他在青云县街上来来回回地走。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总不能真叫周艳等人扮成美男子去引采草大盗吧。据沈雁回调查,房中的香气有药香,是一种能迷晕人的迷香。万一中招,后果不堪设想。 唯有牺牲牺牲爱弟,有他陪在身旁,定不会叫他遭了祸。 宋序很聪明,马上后知后觉明白过来。 “谢怀风!我说你怎么忽然这般热情给我送东西,还带我去玩!谢怀风,我我我,我把你当兄弟,你把我当猪耍!” 宋序只觉眼前一黑。 他爹说的没错啊! 此人,此人根本不是表面的这般清风朗月! “其实,其实这个主意是我出的。” 沈雁回不好意思地往宋序的面前不断端上各式各样的糕点,就连雪媚娘都给他做上了。 “嫂嫂......你!” 宋序后退几步,心中痛哭流涕。 近朱者赤。 谢婴的妻子,怎么可能只会做饭哄人。
第81章 果茶,圆子乳茶 待过了饭点, 到了下午,如意小馆用饭的人也逐渐变少。 阿福收拾了桌子,给众人泡了些茶水饮子。 或是将杏子与蜜桃捣碎, 与白茶同泡,放凉后变成酸甜可口的果茶;或是与羊乳混在一起,加两勺蜂糖, 是受沈锦书喜爱的果味乳茶。 待人渐渐清净了, 如意小馆俨然变成了茶馆, 处处都是甜香气。 阳光很暖,透过小轩窗倾洒进来, 桌上的紫藤花在桌面上落下一片阴影, 引来不少纷飞的白蝶。 若是将脖子往外一伸,还能瞧见河中莲花怒放, 孩童争相玩闹,亦有几位闲人搬了一方小凳,坐着钓鱼。 这样漂亮的光景, 沈雁回一时间又开始琢磨,不如下午做茶馆? 外头的小推车摆在哪里,她亦在春日里在车旁攀了些开两三季的月季,漂亮的花吸引了不少行人买茶吃酒。 届时她研究研究做些个炸物来卖, 再去张家铺子进些瓜子点心,配些茶水, 岂不变成如意茶馆......这个挣钱的大想法开始在她的脑海中萦绕。 “子游哥哥,再往这碗乳茶里加些雁雁煮好的小圆子, 会更好喝的。” 沈锦书用调羹擓了一勺白澄澄的圆子, 放入宋序面前的瓷碗中搅动,“我替雁雁与子游哥哥赔不是, 不要生气啦。” 宋序冷着一张脸,这么一瞧,确实有几分冷面阎王的味道,有些吓人。 乳茶的香气萦绕在他的鼻尖,沈锦书声音软软甜甜的,叫他一点儿生不起来气。 罢了,是他自己交的朋友,是他自己要来的青云县。 能抓到贼人就好。 罢了! 将咬碎的一口牙往肚子里咽罢。 “我不生气。” 宋序揉了揉沈锦书的脑袋,冷脸破开一道笑容,“这都是为了抓那采草大盗,子游哥哥能理解。” 毕竟嫂嫂做的糕点确实新奇又好吃,而眼前做的这碗果味乳茶实在是,挺香...... 他拿起调羹挖了一勺,又搅些圆子与碎果肉同吃。 圆子软糯,果味芬芳,还有羊乳特有的甜香味,只是一口,他的眉头便舒展不少。 “大人,我将采草大盗抓来了。” 明成钳着一人进了如意小馆。 那人头上被灰色的麻布包着,从外头全然瞧不出此人到底是谁。 “好香。” 明成瞧着这一屋子的人喝茶的喝茶,聊天的聊天,就差没请个唱戏的来了,肺都气炸。 “合着就我一人在抓采草大盗是不?牛捕头,你不是说来与大人报个信吗,你在做什么?还有你们几位......枉我在那儿等得望穿夏水。” 这几位捕快没有一人比他攀墙利索,他们在下头跟着起哄,他“咻”得一声便飞了上去。 紧接着这几位捕快又是拍手叫好,又是笑着夸赞。他一乐呵,便叫他们先去告知大人,等他先擒了此人,他们再来替换他。 谁知竟一去不复返! 他都被这犯人盯得浑身发毛。 “咳。” 牛大志正在瓷碗里捞小圆子,被明成一呵,“咚”得一声,小圆子又滚进羊乳中消失不见。 “这不,我喝口水润润嗓......哈哈哈,明兄弟厉害啊,给生擒来了,佩服,实在是佩服。来,吃碗茶!真是从未见过你这样赫赫生威的帅小伙!” 他大笑着将手中的瓷碗递到明成面前,掩饰着忘记差事的尴尬。 “赶紧跪下。” 明成朝着一旁的人怒骂一声,转身去厨房洗手,“我自己盛一碗去。爹的,碰了他感觉自己全身都脏了。” 那套着灰色麻布的人双腿一软,当场就跪下了。 瞧着动作这么麻溜,想必是个身子骨强壮的狠人。 “让本官来瞧瞧。” 宋序先一步跨上前来,瞧见他方才才压下去的怒火“噌”得一声又上来了。 “哪个不长眼的淫/贼,还敢来偷本官的心!” 他一把扯开了那人身上的灰色麻布。 眼熟嘛! “舅老爷!” 率先有人瞪大了双眼,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初夏里去医馆的人少,她也得空。赵茯苓如同往常一般,来如意小馆与沈雁回吃茶聊天。 但这麻布套着的,如何是她舅老爷嘛! “你你你你......” 宋序亦是怒目圆睁,瞧着面前之人花白的胡须,“你简直为老不尊。你是人吗?莫不说你都多大了,还去搅扰人家十多岁的孩子。贼喊捉贼,你真是一身好本事!” 眼前之人正是第二位受害者——赵四。 若是想要伪装自己,免遭他人怀疑,最妥帖但极其不要脸的办法,便是将自己也变成受害者。 毕竟大家对受害者同情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认为其实他就是采草大盗呢。 除了对采草大盗独特的口味啧上几声,根本不会有疑虑。 赵四是赵大夫的舅舅,赵茯苓的舅老爷。 赵家世代学医,赵四亦是懂些医术,不仅将自己将养得身子骨硬朗,制些使人昏昏欲睡的药更是不在话下。 “大人,小人知错了!” 赵四痛哭流涕,虽已到了五十的年岁,但依旧声如洪钟,响亮无比,引得行人纷纷侧目。 “小人不知晓,小人真的不知晓......” 不知晓自己看上的唇红齿白少年郎,是位大人,还是汴梁的那位宋推官。 他在汴梁是听过宋推官名号的,叫作“活阎罗”,谁知晓是眼前这幅......娃娃脸? 他还以为是沈家的哪门远方表弟,由谢大人带着到处看戏玩耍。 “你眼下知错,并不是因为你真的知晓错了。” 宋序睥睨着他,“是因为你偷到了本官身上,你怕了。” 宋序说完这话便不再开口。可愈是不说话,赵四愈觉得周遭的空气愈发冰冷,叫人胆寒。 如意小馆中所有的人,包括他的外孙女都齐刷刷地盯着他,令人毛骨悚然。 赵四本不好男风。 最近几年,他存了些棺材本,与友人一块四处游玩。汴梁新奇的玩意多,酒楼妓馆更是多得数不胜数。 “那些寻常销金窟里头的有什么滋味,都一个样,我带你去寻个好玩的。” 友人笑着领他去了南风馆。他本不屑一顾,但这一玩,忽觉其中乐趣颇多,很快便食髓知味,实在叫人难以忘怀。 待赵四回了青云县,日子久了,便愈发想念起那美妙滋味来。 张掌柜家的小儿子,长得白皮嫩肉的,来赵家医馆给父亲买些补药时,还会亲切地唤他。 那身段与嗓音,实在是像极了他在汴梁喜欢的那些美人。 他自个儿捏了些迷香,趁着夜色摸进了张掌柜家里,对他的小儿子进行了一番“上下其手”。若不是张掌柜家养的大狗疯狂叫唤,后果不堪设想。 为了不遭人怀疑,他虚假报案,亦在自己的房间点了些迷香,将自己塑造成了受害者的模样。 但欲/望的种子早已在赵四的心底生根发芽,只是抱抱摸摸,只会让他愈发得口干舌燥,觉得远远不够。 恰巧青云县来了位模样俊俏的少年郎,竟是能与谢大人的长相媲美。 谢大人他是一点都不敢肖想,但这少年郎实在是引出了他的色胆。他偷偷瞧了好几日,愈发觉得这少年郎实在可人,梦里都是他扮作仙子的模样。 他可算逮到了看傩戏的空隙,将这封“告白”的信件送了出去。 可他还在房里自个儿想入非非呢,就被踹开房内的捕快给抓了。 “你这弟弟,审起犯人来还怪有模有样的。” 沈雁回端着茶碗,在一旁津津乐道。 光听着这语气,犯人都要抖上三抖。怪不得人常说,气势很重要。 “我查案时也有模有样,只是最近青云县没案子给我查,雁雁看我罢。” 谢婴在一旁将脸贴着沈雁回的手心蹭,“我比他好看。” 怎得宋子游一来,雁雁看他的时间变少了。 是他真的老了吗? 谢婴仔细盯着碗里的茶,好好照了照自己的脸。 “哼。” 沈雁回收回了自己的手,不去理他。 既会查案,那她给了他这么长的时间,他还是不说? 谢婴发觉了。 雁雁最近一定是有心事。 若真是因为那件事,那他今夜便同她说。 一会儿他真要去找出那本靓汤秘籍来,翻翻养颜的汤该怎么煮,而后再反覆翻阅话本子,多加学习,好好讨雁雁的开心。 雁雁非常喜欢他的脸,也很喜欢那些,要保护! 沈雁回哪知自己收了个手的间隙,谢婴已经开始研究怎么保养自己了。 “大人,我发现他时,他正半褪着裤子,墙上挂着的,是您的画像......” 明成十分诚恳,一边嚼着小圆子,一边大声道。 如意小馆众人无一不听得一清二楚。 谁敢说话。 便是一根头发丝掉在地上,都能叫人听见。 “为什么呀?” 沈锦书偏头一问,打破沉寂。 “凤,凤姐儿,我们去外头的钓鱼罢!” 阿福立刻拉起沈锦书的手,一溜烟溜出了如意小馆。 他从前一直在码头长呆着,听多了脚夫们之间谈笑的荤话,心中还是有些知晓的。 赵四在原地瑟瑟发抖,可他一边发抖,还一边使劲嗅了嗅鼻子。 感觉这宋大人走路带过来一阵风,都是香的。 赵茯苓将发髻都揉乱了,眼下只想立刻回家给赵家祖宗烧香磕头,就连沈雁回与谢婴,都不敢大声喘气,只觉如意小馆内愈发沉闷。 这赵四,是否有些太过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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