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银子?” 也才生出搬到城里来的想法,就遇上租房的,花如锦立时来了兴趣。 见她一脸真切,中年男子谨慎的伸了伸手指:“每月二......二两银子,若是小姐能一次性付清一年的,在下只收二十两。” “每月二两银子?” 舒瑾玄却生出了警觉:“城南的宅子算得上是江陵城外城里最为繁华的,阁下为何如此廉价出租,莫不是在诓骗我们吧?” “岂敢。” 中年男子随即拿出怀里藏着的户籍证明和房契递进马车:“绝对的童叟无欺,这是在下早些年在此处置办的宅子,官府有备案,二位也看到了,我的确是事出紧急,否则也不至于以如此低廉的价格租赁出去。” 虽说便宜,可要一次性拿出二十两银子并不是小数目,花如锦犹疑着将房契递回中年男人手中。 “不如去看看吧。” 舒瑾玄笑道:“好在时辰尚早,看完宅子再去宁垣书肆也来得及,正好我想寻一处宅子存放药材。” 听他如此说,花如锦只得跟着下了马车。 刚进入宅院,便有一阵清凉的冷风扑面而来,花如锦忍不住颤了颤身子。 “我这院里呀凿了几口深井,公子、小姐要是住进来保准冬暖夏凉。” 中年男子笑眯眯的指着院子四处介绍。 花如锦自顾自的在院子里随意看了看,虽比不得那些奢华的豪宅,可不论是房屋陈设还是景致都极为别致,也算得上是处风雅小院,怎么想也不止值当二两银子。 “阁下这宅子不会是凶宅吧?” 舒瑾玄再次提出了质疑。 “哎哟喂,公子,你这可实在是天大的冤枉啊。” 中年男人脸不红心不跳的反驳道:“公子大可去官府打听,在下这宅子干净得很,从未发生过命案,修建还不到十年,一直是在下独居,何来凶宅一说。” 花如锦又定睛细看,在整个院子里来回观察,从房屋建筑木料油漆色泽来看,的确是修建不久的新宅。 而且他敢担保去官府打听,说明这里该是没有发生过凶杀案,不会是凶宅。 想来他如此廉价又急着出租的确是有别的缘由。 舒瑾玄虽然对这栋宅子不熟,但对整个城南的情况还算了解,再仔细确认过一遍房屋构造后,过来询问花如锦:“表妹,你觉得如何?” “横竖只是个存放药材的仓库,倒没什么打紧的。” 花如锦心道:要是自己手头宽裕,这么好的宅子又如此便宜,她定是第一时间要了下来。 哪知她话音刚落,舒瑾玄就掏出几锭银子交到中年男子手中:“这宅子我要了,劳烦阁下写份租赁契约。”
第17章 不受嗟来之食 “好,好,好。” 中年男人笑得合不拢嘴,引着二人到客堂里立刻写下契约,双方签字画押后,又将各处的钥匙一并交到了舒瑾玄手中。 花如锦见他如此雷厉风行的,虽然心里有些担心,不过想着舒家在江陵城的地位,这人怕是也不敢耍什么歪心思。 除非,他不想在江陵城混日子。 做完一切交接,三人和颜悦色的一道出门。 可刚到院门前,便见一名身着破烂,蓬头垢面的老者上来拦住了去路。 当着花如锦与舒瑾玄的面,老者直接给那中年男人摆起了臭脸色:“杜老大,你又想昧着良心挣人银子?” 语调阴阳怪气的。 花如锦听得心里一凛:莫非我判断有误? 中年男人顿时急了眼:“又是你这糟老头,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一再坏我好事?” 见着舒瑾玄和花如锦渐渐沉下脸来,他急得不知所措的解释:“二位公子、小姐,在下先前的确是句句实言,并无欺骗。” 看着两人仍是沉默不语,他咬了咬牙,只得如实说道:“这糟老头子一直在我门前搬弄是非,硬说我这宅子不干净,可我这宅子的确是没有什么脏东西,为此在下还特意去请了华清观的道士来驱邪,华清观的一群道长在宅中待了好几日也并未察觉到异常。” 话落,就连忙往着旁边奔跑:“二位稍候,在下这便去请邻里乡亲们来作证。” 瞧那杜老大开始挨家挨户的敲门,耿直无比的样子倒也是个憨厚人。 花如锦随即察觉到该是眼前这位老头在故意为难人家。 打量着他这身穿戴,破衣烂衫的,想来也就是个乞丐。 多半是那位杜老大没给他施舍银子,这人故意心存报复。 这种事见怪不怪了。 想到这里,她冷冷的朝着老者抛了个白眼。 “怎么,小姐是瞧不起我?” 老者傲娇的打量了眼正与他面面相觑的花如锦。 “嗯。” 花如锦轻轻点了点头。 “你可别看老朽穿得像个乞丐,老朽从不受嗟来之食,不过是据实已告不想二位上当受骗。” 老者话音刚落,舒瑾玄就从怀里取出一两银子丢到他面前。 老者捡起地上的银子飞快的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喊:“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眨眼间就没了人影。 “这......” 花如锦没好气的叹了口气: 说好的节操呢。 真是一入丐帮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 舒瑾玄也早已看出那老者的心思,摇头冷笑道:“开铺子做生意,不得罪官差是第一位,再则还不能得罪乞丐无赖。” 花如锦点头应是:“有道理。” 等着杜老大叫了些邻里乡亲过来,哪里还能见到老乞丐的身影,杜老大一脸苦意。 有人认出了舒瑾玄,连忙过来解释道:“是舒二公子呀,这宅子的确是杜兄的,我们都可以作证,倒是方才那老乞丐着实是缠人,也不知杜兄哪里得罪了他,这几年他一直纠缠杜兄不放,非造谣说宅中闹鬼,吓得租客们没人敢租赁,杜兄急着赶回老宅伺候夫人,实在没了法子只能降价租赁。” “原来如此。” 花如锦意味深长的瞥了眼杜老大,虽说他方才说的并非全部实话,不过也情有可原。 舒瑾玄本无心惊扰周围邻里,也不过是二十两银子的事,这杜老大憨厚耿直倒让他有些过意不去了,连忙拱手赔礼道:“方才多有得罪,还请阁下放心,我既然租下了这栋宅子就不会反悔,你放心回去照顾自家娘子吧。” “多谢公子。” 杜老大感激涕零的又向邻里乡亲致了谢,待得众人散去后,向二人辞了别急急忙忙的奔着城东头而去。 等到门前清净下来,舒瑾玄领着花如锦重新走回院子,指着院子靠门头角落的两间杂役房说道:“往后我将那两间屋子整理出来放置药材。” 随后又面向身后的主院,托着腮帮假装为难道:“就是没个替我看管的,要不表妹回去替我求个情,让小舅父和小舅母进城来帮衬帮衬,正好还剩下这么多房间,空着也是空着,将幼恩、沐阳一起接进城来也方便照顾。” 瞥了眼角落的两间小杂役房,花如锦哭笑不得。 他这哪是在寻存储药材的仓库,分明就是在给六房安置住处。 “好啊。” 花如锦浅笑道:“不过银子我出,那两间仓库当我送给表哥用的,算作利息。” 舒瑾玄晶亮的眸子沉了沉,随即点头道:“都依你。” 然后将钥匙和契约一并交到她手上,示意道:“这些你收好,时辰不早了,咱们落了锁早些去宁垣书肆吧。” “嗯。” 花如锦轻应了声,接过钥匙出去正要锁门,却听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说这边怎么如此热闹,原来是舒二公子与窦家少夫人。” 花如锦回过身去,见是前任知县柳橙和县衙主簿窦以恒领着两名差役走了过来。 瞧着柳橙笑眯眯甚是热情的模样,她也回以一抹温笑,刻意提醒道:“民女如今已不是窦家少夫人了。” 虽说对此人恨之入骨,可对讨厌的人露出微笑是一个成年人必须学会的恶心。 “是是是,本官正是为此而来。” 柳橙悠闲惬意的捋着山羊须暗暗的扭头瞥了眼主簿。 窦以恒忙将手里卷着的一纸公文递了过来:“这是叶知县落印的改嫁执照,还请花家小姐收好。” “改嫁执照?” 花如锦听着一喜,但这名字取得怪怪的,着实是难以接受。 打开细看了眼,上面的确是叶成帏用过印章的官府准许改嫁的批文。 她凤眸微眯,抬头浅笑:“没想到竟这么快,知县大人还真是雷厉风行呀。” “知县大人特意叮嘱过,本官可不敢怠慢。” 窦以恒也笑着向她拱了拱手:“本官在此恭喜花小姐得偿所愿了。” “多谢。” 花如锦话音刚落,柳橙便向她靠近了些,一边打量舒瑾玄一边压低声音:“花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见他表现出一脸神秘,花如锦拧了拧眉。 新任知县已经赴任,按理来说他应该即刻赶赴京中才是,为何一直盘旋此处? 思来想去只怕还是因为窦家的事。 她倒想看看此人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表哥在此稍候。” 花如锦小声同舒瑾玄叮嘱了句,做出相请的姿势引着柳橙重新进入了院子,在院中央的石桌前坐了下来。
第18章 多学着点 柳橙放眼四顾,看着空荡荡的院子,也不拐弯抹角:“花家小姐怎么如此想不开,窦家多好的门第,纵然窦家三公子已经离世,可你仍是府上的少夫人,待得窦员外百年之后必有你的一份家业。” 顿了顿,他又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连忙补充:“当然,这次那窦家二郎的确是过分了些,也是本官未曾料到的,好在窦员外是个明事理的,如今惩处了窦二郎,花小姐更该继续回到窦家,将来也好继承窦家的家业,如此才不算是辜负了这几年蹉跎的时光。” “柳大人还......真是体恤百姓呀。” 花如锦浅笑,哪里看不出此人的心思。 听闻这位前任知县是个慵懒无为的主,一直在江陵城的任上待了十三年,政绩平平,银子倒是没少搜刮。 能升任京中靠的不过是往上头送银子和专替人立贞节牌坊挣些微勋。 柳橙听她这话可不像是真心恭维,忙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放到她面前: “身为一方父母官自该为民谋福,更何况令祖父有恩于本县,这里是本官积攒多年的一千两家私,都是些身外之物,听闻令堂令尊这些年一直漂泊在外,居无定所,当年你三伯父之事令尊也受了些连累,本官没能妥善安置,实在是愧对你祖父为县里鞠躬尽瘁这么多年。” 说着,一边打量院子一边用手指轻点着掌下的银票:“本官看这栋宅子倒是不错,不如将它买了下来,往后让令尊令堂也好有个落脚之处,等你接管了窦家家业,这一家人的日子就更为顺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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