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娘亲的“暖阳宫”,却是例外。 传说,当年父皇迎娶母后前,带着虾兵 蟹将,特地去南海火山罅隙中待了一个月,回来时,拉了好几舟的耀阳石,又花了整一年的时间,以耀阳石为料,为母亲建造了这座暖阳殿。 耀阳石随金乌东升西落而自动改变光泽和温度,白昼盛而漆夜衰。 因此,暖阳殿成了这龙宫中最特别的存在,白日无需夜明珠也能照明。 能自动调节明暗温度,让住惯浅水海滩的母后,有了归宿。 “把地上的鲛人带上,随我过来。”虞鸿波略显沙哑的声音打断了关风玥的思绪。 “哦好。”关风玥俯身将脚边昏迷的那位装入芥子袋,又贴心地问她父皇,“重吗?可以一起放进来。” 虞鸿波转头看了她一眼:“修士的东西?” 关风玥点点头。 虞鸿波扔下一路拖行过来的冒牌“关云暖”,指了指芥子袋,示意她放进去:“正好,省的脏了宫里的地板。” 说完,他背过手,关风玥视线一瞥,恰好见到他手腕上露出了两道狰狞的疤痕。 “您的手腕上,为何……”关风玥不记得他有过这两道旧伤。 虞鸿波脚步一顿,广袖将疤痕掩住:“没什么。” 关风玥抿了抿唇,心中大致有了猜测:“鲛人割的?她放您血了?” 看伤痕纹路,像是割了不知多少回。恐怕是在伤口还没愈合的时候又划开,愈合再划开,旧伤添新伤,才会让这伤口至今难以复原,落得这幅丑陋的模样。 虞鸿波沉默,算是默认。 关风玥眉梢紧皱。 两人便一路无话,进了暖阳宫。 暖阳宫内的构造变化很大,鲛人不喜暖石,在殿内放了许多幽蓝冰石,是以整座殿气息冷飕飕的。 虞鸿波大步穿过前厅,绕过中庭,来到书房内,停下了脚步,仰头望着书架。 关风玥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记忆中塞满了话本子的书架,如今摆放着各色灵器、丹药、首饰。 母后早年在凡尘界游历,网罗了凡尘界的各色话本书册,摆满了整整一面墙。 幼时,每每关风玥难以入睡时,关云暖便会从这里挑一本话本子,念给她听。 如今,物是人非事事休。 关风玥叹息一声。 虞鸿波也像是陷入了回忆一般,望着书架,久久未能回神。 末了,他双拳紧握,张了张嘴,踌躇半晌后,终是问出了口:“你母后,当年是与你一同失踪的……这些年,你们在一起吗?” “起初是在一起的,后来被迫分开了,待了结此处的事宜,我便去寻她。” “届时,我会派人去寻的,你就在龙宫好生将养吧。” 关风玥不置可否:“您带我、拖着鲛人们来这里,应该不止是为了说这个吧?” “嗯,你站开些。”虞鸿波双手开始迅速施法。 书架开始震动不止,最终对半劈开,书架背后,另有一方小世界。 竟是直通龙宫地下。 “这是……” “地牢。”虞鸿波步入了光幕,见关风玥迟迟未动,转头看她,“还不走?” “您将地牢造在母后书房后?!”关风玥不可置信,这件事,她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而且,将地牢造在伴侣寝殿边上,怎么想,都不合常理啊。 她的父皇母后,莫非有什么见不得的癖好不成? 关风玥看向虞鸿波的眼神,变得复杂,充满探究。 “咳,”龙王解释,“你母后说,喜欢看我审问犯人的模样,威武霸气,故而……” 关风玥恍然大悟。难怪!难怪幼时,母后在暖阳殿将她哄睡后,第二天她总是在自己寝殿被冻醒的,原来……父皇母后喜欢在地牢私会…… 关风玥嘴角微抽。 “还不走?”虞鸿波催促。 关风玥迈入光幕,下一瞬,身后的光幕弥合,前方的道路昏暗、潮湿,是数不尽的一排排牢笼,以及各式刑具。 显然,鲛人霸占龙宫的这些年,并没有发现这个秘密通道,故而地牢,竟是一片祥和。 牢笼大多是空的,仅有零星几个关着犯人。 前方,一条模样凶神恶煞、生着血盆大口的灯笼鱼将牢门拍的哐哐响:“喂,龙王,你可算想起这了啊,当年,你说的可是让我关个十天半月就马上放我出去的,怎的十几年过去了,你才来啊!你就说,当年我配合你演的那出“英雄教训恶霸”的戏逼不逼真吧,有没有哄的你那对象嗷嗷叫唤你帅吧?可你多关了我这么些年,可就不止当年的价钱了,你得补偿我!你……” 灯笼鱼话还没说完,就被龙王一道灵力拍晕:“聒噪!” 下一瞬,其余零星几个牢笼也开始蠢蠢欲动:“身为一国之君,你怎么能不守信誉!枉费我们千里迢迢从高山一路过来,只为了挣一笔演出费好让你在你对象面前耍耍威风,可你倒好,竟然过河拆桥,简直是!不可理喻!” “是啊是啊,你怎么能……” 啪的几声,叫唤的那几个牢笼都被龙王强行噤声。 整个地牢再次安静下来。 关风玥嘴上没说什么,嘴上却狂抽抽。 她小时候究竟为什么会见她这个父皇有点小怕呢?如今看来,父皇也并非传闻中的那么冷血无情、铁面无私啊…… 不久之后,关风玥又再次推翻了自己对虞鸿波的新认知。 她的父皇,的确称得上是,冷血无情,铁面无私的。 只见他将鲛人母女绑上了刑具,而后以灵力催动刑具,黑色荆棘刺入她们二人的腰部血肉,霎时,鲜血淋漓。 “唔……”鲛人母女在剧烈的疼痛被迫清醒。 “嘶!我好疼啊,娘亲,我好疼啊,救我,救救我……”冒牌“虞娇娇”疼的扭动身体,然而,越是挣扎,荆棘便缠得越紧,疼痛变本加厉。 她唇色苍白一片,再难保持人形,鱼鳍、鱼尾露了出来,不住拍打着。 “贱人,你这个贱人,你竟敢这么对我,我绝不会放过你!”她双目猩红地瞪着关风玥。 饶是她再迟钝,现在也认出了关风玥的真实身份了。 原来,真正的南海公主竟一直就在她身边,而她竟丝毫没有察觉。 可是……这也不能怪她啊,毕竟谁能想到,当年意气风发、生机勃勃的南海公主,竟会以一副骨瘦如柴、干瘪阴郁的模样再次出现啊。 周身气质变化这么大,加上她本就只与她打过一两个照面,鬼才会察觉到不对劲呢! 更何况,那段时间,她饱受裴子瑜身上的邪气折磨,神智恍惚,否则,她一定要让裴子瑜一剑穿了她!将她剥皮抽筋,喂海狗! 她看向关风玥的眼神恶毒得能滴血。 “谁借你的胆子,这般直视我的女儿?” 龙王在刑具墙上挑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刮骨刀,冷光一闪,将少女鲛人的鱼鳞尽数刮下。 “啊——”少女鲛人哭天嚎地,疼入骨髓。 冒牌龙后出声,语气尽是嘲讽:“你有什么,大可冲我来!她只是个孩子,堂堂南海龙王,欺负一个小辈,算什么本事?” “哼,小辈?在龙宫地牢之中,跟我说礼数?愚蠢至极。在这里,并无长幼之分,只有活生、死、半死不活三种活法。而你们,注定半死不活” 说着,龙王手起刀落,将冒牌“关云暖”的鱼尾整根切下。 “啊————你、你……” 被切下的鱼尾摔到地上,溅起血花,不住弹跳抽搐着,隔了段时间方停下。 关风玥手指头动了动。 虞鸿波转头望着她:“怕了?” 关风玥摇头。 她不怕,甚至想发笑。 理智控制着自己的唇角不要上扬。 她指着那条断尾:“父皇,鲛人麟质地坚硬,刀枪不入,还是不要浪费的好。您若不要,可以给我。” 闻言,虞鸿波沉默,看向她的眼神错愕中带着赞赏:“不错,不愧是我的女儿,有我当年的风范。” 言罢,刮骨刀霍霍飞舞,沾了血的斑斓鱼鳞如雪花一般,纷纷扬扬落下。 鲛人止 不住地哭号。 唯有关风玥露出了餍足的笑容。
第75章 计谋出 关风玥慢条斯理地将收集好的鲛人鳞片放入芥子袋,以备今后炼器之用。 耳畔鲛人们的哭喊声、咒骂声不绝于耳,将昏迷的其他牢房的人吵醒了。 “啧,龙王,我没看错吧,你竟然真的下得去手?这两个小美娘娇滴滴的,如此水灵,容貌身材与你的伴侣相比,不相上下,就这么杀了是不是太浪费了,不如……” “嚯,下手真的很重诶,这两人干了什么事啊,竟让龙王下此重手。” “龙王,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 “聒噪。”虞鸿波将那些人再次击晕。 一炷香的时间都没到,鲛人母女再次疼晕了过去。 虞鸿波驱动黑色荆棘,将她二人里三层外三层绑得严严实实,而后分别扔进了牢笼中。 “父皇,决定留她们活口?” 虞鸿波拂袖:“造杀业,于修行无利。” 关风玥歪了歪脑袋:“这么说,施重刑不会造业吗?” 虞鸿波动作一顿:“这是她们应得的,即便有损修为,我也要这么做。” 关风玥点头点头。 临走之际,她又好心地拿出最新炼制的两枚翠玉鲁班锁,将她们分别锁了进去,这才放下心来。 虞鸿波静静地看她操作完那两枚鲁班锁:“我观你已金丹修为,这些年,你是在凡尘界修仙吗?怎么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带在身上。” 关风玥跟着他离开地牢:“是也不是,说来话长,有机会再说。” 地牢的出口是在虞鸿波寝宫的书房。 关风玥见怪不怪,这定是话本上所说的,父皇与母后之间的小情趣。 走出书房,龙王吩咐侍从们将她的寝宫上下重新打扫布置一遍。 “娇娇,当年你的生辰宴,是我一时疏漏,中了鲛人的计,才让你们母女沦落至此。我亏欠你们,我定会尽力弥补,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关风玥认真思忖,答:“想要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灵石。” 这样,就可以想买什么炼器材料,就买什么了,不用费力去测试各种平替材料,也能保证灵器的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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