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心腹虽然愚蠢,但是猜测自己心意这件事情,总是做的不错。 可惜啊…… 他心中叹息,可惜这心腹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要不然,他还想要再留着心腹一阵儿呢。 · 在大殿外聚集着大燕所有的栋梁之臣。 距离大燕国建立不过二十五年,圣上做皇帝,也不过是二十五年,汪晖守在这大殿之外,也站了十八年了。 周围不少都是跟随皇帝打江山的老人,若是让他们知道皇帝是个口蜜腹剑的忘恩负义之徒,不知道该多么的气愤啊。 汪晖守忍不住低头咳嗽了一下,大概是大事将成,所以他才忍不住,想要笑出来,所以只好用咳嗽掩盖一下。 “汪大人,可是近日有些不舒服?” 兵部尚书朝着汪晖守套近乎,十分谄媚的将自己的手绢捧给汪晖守。 汪晖守摇了摇头,推开手绢,说道:“天气转凉,尚书大人也要注意保暖啊。” “多谢汪大人关心。”兵部尚书十分的开心,即便汪晖守的话,明显只是一句客套而已,他又说道:“昨夜西北王连夜进了皇宫,大人知道么?” “西北王?他不是被人刺杀,如今还躺在病床上呢?”汪晖守一些诧异。 兵部尚书摇头,也略微有些疑惑,他只是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告知汪晖守,并没有细细思考那些消息来源的真实性和准确性。 “斯——按理说,好像是这样,但是下官听说,西北王是策马进宫的,若是真的受伤那么严重,应该不能纵马吧。” 汪晖守垂下眼皮,瞳孔下意识的看向左上方,他啧了一声,“大概是西北王吉人天相,并没有受伤吧。” “没有受伤,他这不是欺君?这些日子因为他受伤的时候,圣上可是发了好大一通的脾气呢。” 汪晖守冷笑。 发脾气? 怕都是这一对叔侄故意演戏给自己看呢。 不过没有关系,那些死士又不是真的为了杀死崔暮或者抢走证据去的。 他们已经做到了他们应该做的事情,剩下的,就交给他吧。 鼓声阵阵。 汪晖守垂直站立,收敛心神,等待着太监的引领,进入朝堂。 兵部尚书也乖乖的回到自己的位置,跟着所有人,缓慢的行进。 汪晖守站在第一个,微微和引领的太监并排。 太监小声说道:“丞相大人,圣上在御书房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京兆尹也跟着受了斥责,如今脸色不好。” 汪晖守略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两人便恢复该有的顺序,进入大殿。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皇帝还在伪装? 拿到了可以定自己罪的证据,皇帝应该很开心才对,为何还需要演戏? 他察觉出来有一些不对劲。 难不成,是崔暮提前查到了那群人曾经在西北军中任职? 不,即便崔暮已经查出,但,崔暮绝对不可能猜到他的计划。 一声太监尖锐的“上朝”二字,将汪晖守的思绪拉了回来。 无所谓,只要崔暮状告他,他就将立于不败之地。 这一次的上朝,他其他的日子,都有些不一样。 皇帝坐在龙椅上,手中还拿着一封折子,想来,那便是崔暮所上书的折子了。 汪晖守冷笑。 皇帝的演技,真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汪护,朕与你认识多少年了?”汪晖守单字一个护。 来了。汪晖守心中暗道。 汪晖守跪下,十分诚恳的回答道:“臣与陛下相识与三十二年前春末。” “三十二年了,一晃眼,竟然三十二年了啊。”皇帝发出感慨。 汪晖守也露出感动的表情,只是心中却在嘲讽皇帝的虚伪,若是真的想要收拾自己,不如快些,省的他在这里与他虚与委蛇,实在是让人恶心。 但是,越是这样,汪晖守又越是高兴,因为一旦想到皇帝陷入两难的境地时的表情,他就忍不住兴奋。 到底是皇帝的名声,还是你手中的兵权呢? 是要让朝臣与你离心,还是说,要和你一心培养的未来皇帝,离心呢? “汪护,朕与你交托信任,任你丞相之位,你可是辛苦?” “为圣上分忧,是臣的荣幸。” “哦?”皇帝说道,“那对于你贪污受贿、强行圈地、搜刮民脂民膏,导致三年前灾民流离失所,不得救济的事情,你怎么看?” 汪晖守立刻大呼愿望,“圣上明鉴,下官为大燕万死不辞,如何敢做这种事情,说这些话的人,定是心思不纯,妄图离间你我君臣之间的关系啊。” 第 23 章 汪晖守说的热泪盈眶。 他的头,重重的磕在大殿的地板上。 “臣于大燕效命数载,披坚执锐,出生入死。身上所有伤痕,皆为大燕,皆为圣上。今日,圣上竟因谗佞之徒,要怀疑臣么?若真的是这样,臣宁愿触柱而亡,以证臣心之皎皎,清白无瑕。” 说着,汪晖守便站起来,他的头发因为刚才的动作散开,他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失望之中,踉跄的朝着大殿中的柱子旁边走去。 “拦住他!”皇帝大喝。 汪晖守挣脱束缚,他饱含失望的目光看向皇帝,“圣上,若您已经对臣有了疑心,就让臣来全了咱们君臣之间的情谊吧。” 朝堂上众位老臣们,都拉着汪晖守,扶着汪晖守。 “大人,丞相大人,说不定这其中有什么误会,都是误会,圣上怎么可能会怀疑您呢,肯定是误会,圣上定会还大人您一个清白的。” “清白?”汪晖守大笑,“我跟着圣上打天下,多少次经历生死,我本以为,圣上该是相信我的。” “朕自然是相信你的!”皇帝连忙说道。 他已经从龙椅上站起,似乎想要走下金銮殿,去扶着汪晖守。 可是他没有动。 汪晖守在痛哭中,嘲讽的看向那个虚伪的皇帝。 他就是要让皇帝走下金銮殿,甚至跪在自己面前。 “丞相,圣上都说要相信您了,您莫要再生气了,不过是随口的一句询问而已,咱们都是跟着圣上打天下的老臣,圣上怎么也不会对你如何的!” 汪晖守低着头,头发从额前落下,挡住了他勾起的嘴角。 不会对他如何?那就让他将事情做的更加真实一些,他定是要让这些老臣们,看看清楚,金銮殿上的这位圣上,究竟是多么一个虚伪小人。 只是,为何崔暮至今都没有说话? 他看向崔暮,只看到崔暮脸色不好,似乎在隐忍怒气,他既然要弹劾自己,证据也如此之充分,为何脸色如此之差? “不会如何?可是近日圣上却已经不相信我了!” “圣上,臣有本要奏!”忽然,一个年轻的御史从朝臣的后方走了出来,他快步走到汪晖守身边,和他隔着两步的距离跪下,“圣上,臣要告汪晖守通敌卖国,导致五年前和大寒的惠源之战我大燕大败,死伤将士共三千七百二十八人!” 皇帝倒抽了一口冷气。 整个朝堂的人,都能够感受到了皇帝的惊讶。 “你这……”皇帝指着年轻御史说道,“可有证据?” “臣有!”说罢,年轻御史便将怀中证据掏出来,递给快步走下金銮殿的小太监,说道,“圣上,这些都是臣这些年苦心收集的汪晖守的罪证,还有更多罪证,均在西北王府!” 崔暮终于说了,从上朝之后的第一句话。 “你是……” 明显崔暮并不记得这个小小的御史是谁。 “都这个时候了,他是谁有那么重要么?” “西北王不是重伤在床,如何能够好端端的站在大殿之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西北王竟然收集了丞相的罪证?通敌卖国?这绝对不可能,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西北王为人刚正,从来不做诬陷他人的动作,难道丞相真的……做了那些事情?” “若是贪污……可是通敌?” 众位朝臣心中生出了许多许多的猜想。 这一个是掌握着百万军队的西北王崔暮,一个是官拜一品掌握整个大燕命脉的丞相汪晖守。 这二位之间竟然有龌蹉,他们竟然一点都没看出来? 不不不,现在重要的是,丞相竟然被指控通敌卖国。 圣上只是怀疑了一下,丞相就要撞柱子去了。 年轻御史的这句话,岂不是要让丞相直接原地去世,证明自己的清白? 惹不起,惹不起。 保持中立的朝臣们,不禁都后退了一步,生怕卷入这场,沾了就死的争斗之中。 年轻御史的话只是一个开始,随着年轻御史的动作,不少朝臣也跪下,呈上对汪晖守的弹劾。 不约而同的,那些证据,都在西北王府。 皇帝看向西北王崔暮,略带着诧异、无语、无奈、一言难尽的眼神。 皇帝正想要说几句,毕竟他到现在,也只是说了几句比较中立的话而已,如何就闹成现在这副样子。 他真的想要拉着崔暮问一问,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只是汪晖守完全没有给皇帝开口的机会。 “圣上,这……这些人……臣对大燕忠心耿耿,无愧于心啊!”汪晖守大声喊道,“这些人说的,都是假的,都是污蔑,臣绝对没有做过这些事情!” 皇帝尽量安抚,他除了无语,还有厌恶,只是此时,无法表现出来对汪晖守的厌恶之情,即便他早就知道汪晖守把持朝政,这两年鬻官卖爵,行事越发苍狂。 他念在汪晖守跟着他打天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可是这忍让终究是有个限度的,他明白,若是再不让汪晖守收敛一下,这朝堂,怕是要步了前朝的后尘。 他更惨,前朝至少存在了一百六十三年,而他,怕是要只做二十多年的皇帝,就要直接改朝换代了。 他闭上眼,很快又睁开。 他不明白,汪晖守闹这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至少,事情还在可控的范围内。 “汪护,朕绝对没有要怀疑你的意思,朕只是在……”他略微顿了顿,将要说的话,换了字眼,“希望你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毕竟这么多的朝臣都要弹劾你,朕也得给朝臣一个交代不是。” 汪晖守冷笑。 皇帝果然是个老狐狸,一句话,将他对自己的迫害,变成了朝臣们对自己的弹劾。 不过,皇帝果然是自私的,说的再冠冕堂皇,实际上不过是将崔暮当成废弃的卒子而已。 想当初,皇帝不是许多崔士杰,要将崔暮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照顾,还想要将大燕的天下交给崔暮。 现在不依旧是要丢弃崔暮,保全他皇帝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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