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 崔暮又重复了一遍。 周霁连忙和崔暮拉开了距离,“她们都在自己的院子里面,又不来找我的麻烦,吃的又是王府的粮食,和我一个借住的有什么关系。” 缓和了一会,她才发觉,刚刚咚咚咚跳起来的不是崔暮的心跳声,而是她自己的。 她不敢再看崔暮的眼睛,那里面似乎有很多沉重的东西,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明明知道他贪恋自己的美色,但是为什么,好像并不只是这样。 周霁快走两步,几乎和崔暮差了两三尺的距离,回过头,“你不要跟着过来了,我要回晴园去了,你若是觉得烦闷,去找你的小妾们好了。” 说罢,她飞速的跑掉了。 等到了晴园门口,回过头,发现没有一个人跟上来,就连福儿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我干嘛要让他去找他的小妾们去,好像是我在吃醋似的!”周霁埋怨自己,说完,又觉得有些不高兴,便回过头,看崔暮有没有跟上来。 不一会儿,终于听到了脚步声,她正要开口埋怨,却发现来的是福儿。 福儿喘着粗气,“小姐,您这段时间习武的确有些用处,奴婢都追不上你了。” 周霁不高兴的跺脚,貌似是不经意的问道:“王爷呢?” “不知道呀?”福儿说道,“小姐是想要知道王爷去哪里了?奴婢这就去看看。” “回来。”周霁连忙浇筑快要跑掉的福儿,“没什么,我就随口一说,有些饿了,你去厨房要点吃的,我回房间了。” 福儿在后面一脸的莫名其妙,“不是刚刚吃过午饭,又吃了茶点,又饿了?哦!肯定是小姐最近习武,所以饿得快!” 周展醒来的时候,已经在牢中了,他完全不能相信,自己竟然被送到刑部的监狱中,他可是汪大人的心腹。 他可是被汪晖守委以重任,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了。 “快些放我出去,你们可知道我是谁,我可是汪大人的心腹,你们不放我出去,汪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还没有等他怎么找茬,才喊了几句,看守便恭敬的请他出去。 “周老爷,快些出来吧。” 周展整了整衣服,得意的朝着看守白了一眼,“我就说了,你们这些势利小人,早就应该放我出来了,知道老子的厉害吧,小心我弄死你们!” 说罢,他便走到过道中,想要往外走,只是看守却挡住了他的路,“周老爷,这可不是您去的地方。” 周展疑惑的看向看守,“你什么意思?” 看守说道:“这里是刑部,越是靠近出口的地方,说明犯的事儿不大,越是靠近里面,啧……” 周展冷汗一下子就起来了,“你什么意思?” 看守指着黑黢黢的牢狱深处,“您应该去里面,放心,这里面,可不只是您一个姓周的,周家人,可是都在呢。” 周展连说了三四句不可能,说什么也不往里面走,“你们可知道,我是汪晖守汪大人的手下,你怕是不想要命了!等汪大人知道我在这里,定是要让你们不得好死!” 看守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推了周展一下,“你啊,别着急,往里面走就是了!” 周展被推的一个趔趄,踉踉跄跄的,便看到了自己周氏族人,那可都是熟悉的面孔,好几次需要他们去找周霁的时候,都是一起去王府打秋风的。 “表小姐心善,说你们都是一家人,在牢狱之中也好有个照应,便吩咐小的们,将周老爷们,都放在一个监室里面,省的啊,各位周老爷没有熟悉的人不舒服。” 看守关上门之后,便走了。 他唱着小曲儿,摇摇晃晃的带走了监狱中唯一的灯光。 周展才注意到,唯一的光源是监室上方的一个不足两个拳头大小的窗户,窗户外月亮只是个月牙儿,清冷的散发着光。 “周霁,你不得好死,你怎么不跟你爹一起死了呢,竟然这样对我,汪大人肯定会救我出去的,到时候,我一定杀死你,你这个小娼妇,跟你娘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靠着勾引西北王,小小年纪不学好,便要勾搭男人,你不得好死!” 周展骂的大声,骂的痛快,只是回应他的,只有牢笼中其他犯人的咒骂声音以及远处的回声。 周家人却都老老实实的,他们都已经进来许多天了,周展在外面,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看到周展进来,他们也没有表现的多诧异,好像是早就知道周展要进来一样。 “周展,不要吵了,省点力气吧,再喊也不会有人搭理你的。” 周展听着熟悉的声音,凑过去看了仔细,“族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族长白了周展一眼,“你是又娶了新媳妇,过上了好日子,哪里知道我们早就被西北王送进来了!” 周展有些尴尬,“族长,这也是我最近比较忙,都没注意到。” “等你想起来,我们怕是早就死在这里了。”族长也没有跟周展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周霁告诉你了么,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 “就是周霁送我进来的!族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做了什么!” 族长听到周展不知道周霁究竟什么时候放他们出去,便立刻没了兴趣,闭着嘴巴,不想继续跟周展废话了。 在牢狱之中,连喝口水都是奢望,不如留着点力气,说不定还能有出去的一天。 能说的,他都已经说了,何况他只是帮凶而已。 真正出卖周望,出卖大燕的人是周展,和他有什么关系,他最多就是知情不报而已。 周展还不知道自己最大的秘密已经被族长都告诉周霁了。 而此时,崔暮才在柳氏和周展的话语中找到了一些不对劲,才察觉,也许周望当时战死沙场,可能没有那么简单,没有等他去查清楚,朝堂上又翻了天。 第 44 章 当看着自己收集的证据,一件件摆在了朝堂之上,看到汪晖守完全没有办法反驳的时候,崔暮确实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子的表情。 只因为,弹劾汪晖守的,是孟渊。 铁证如山。 比崔暮当时收集的证据更加的全面,甚至还有一些,是他才刚刚觉察出来一点苗头的事情。 汪晖守竟然和周展合谋,导致了惠源之战的战败,周展竟然也参与到了周望的死之中。 崔暮低下头冷笑。 怪不得,他一直觉得奇怪,周望那样的良将,如何能够在和大寒那样简单的战役中落败,还被屠。 他竟然一直没有想到,这其中不仅仅有汪晖守的手笔,竟然还有周展的参与。 要知道,周望对于周展这个兄弟,好的有多过分。 自己在外拼搏,却将将军府都送给了周展。 炭炭在西北草原,周霜月却能够受到最好的教育。 崔暮真的想要去问一问周展,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背叛周望,要背叛大燕。 孟渊几乎掩饰不住的笑容,跪在大殿之上,从一个八品的小小御史,摇身一变呈了正四品的监察御史。 这样的升官之路,整个朝堂上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待下了朝,几乎所有人都来朝着孟渊恭喜,就连汪晖守的党羽,也在其中。 孟渊一一接受了,并没有因为那些是汪晖守的党羽,便有所疏离,就像是周霁所说的一样,他这样的人才,只是差一个机会而已,如今机会来了,他是定要飞黄腾达的,至于那些小人们的嫉妒,就不用在意了。 崔暮在旁边匆匆离去,他有许多的问题想要询问周霁。 他一直抑制自己对周霁所作所为的疑惑,他想要等到周霁想说的那一天,可是他现在终于察觉到,周霁所背负的,好像比他想象的要重的多。 他希望周霁能够多依赖他一些,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扛。 “王爷,等一等,等一等!”正所谓春风得意,孟渊如今正是红光满面,就连步子都轻便了许多,叫着崔暮,声音也轻快,语气也轻快。 他走近崔暮,朝着崔暮作揖,“王爷,如今本官已经是正四品,不知道是否可以求娶周霁呀。” 他这样的地位,周霁当然是配不上了。 可是看到崔暮吃瘪的模样,他却十分的舒畅,他一直被崔暮所看不起,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他要让崔暮知道,他只是蒙尘的金子,早晚有一天会发光发亮,而崔暮,早晚有一天,会成为他的垫脚石。 崔暮斜着眼睛看向孟渊,几乎将孟渊看的大汗淋漓,这才转移了视线,冷笑一声,“你配么?” 孟渊咬了咬牙,努力压抑自己愤恨的表情,“王爷,如今本官已经是正四品。” “正四品?如何?”崔暮的眼神,仿佛正四品,是他随时可以踩死的存在,不过崔暮的确有放肆的资本,他虽然是异姓王,自己却排列在皇子之内,甚至有传言,圣上正是想要让崔暮做太子,这才让他入了皇室玉牒。 此时不是跟崔暮翻脸的时机。 孟渊说道:“王爷,不知小人到底哪里不让您满意了,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小人,不管如何,我和阿霁是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你配么?”崔暮靠近孟渊,然后嫌恶的遮住了鼻子,“啧,你这样的,配么?” 孟渊差一点便跟崔暮打起来,他抬起头,看着比自己高了小半个头的崔暮,直视崔暮的眼睛。 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随时可以被打杀的小秀才了,他现在已经是正四品的监察御史,早晚有一天,他会变成三品、二品,甚至一品! 崔暮凭什么看不起他呢? 孟渊说道:“王爷,你这样,阿霁知道么?阿霁可是一直都厌恶着西北王府,她想要的,不过是拥有一个自己的家而已,王爷为什么不能成全她呢?” 崔暮冷笑,“炭炭想要的,本王自然会给,至于你,不要以为升了官,就可以不可一世了,若是本王再从你的口中叫出炭炭的名字,本王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是么?可是王爷,若是我出事,阿霁可是会难过的……王爷,你也不想想,今日我呈上去汪晖守的罪证,是谁给我的,是阿霁,是王爷你亲自,一点一点收集的证据,如今,都在我的手上,成为我平步青云的工具,王爷,你说,在阿霁的心目中,到底是我重要,还是你重要?你真的,能对付我么?” 崔暮的表情有些龟裂,他看着孟渊哈哈大笑,像是一只斗胜了的公鸡一样,快活的走了。 而他,只能站在原地,竟然连反驳都不行。 他失魂落魄的回到王府,从库房中找出早就已经存放的烈酒。 那还是三年前,属下送给他的。 如今,也只有一醉解千愁。 孟渊说的句句在理,为了炭炭,他绝无法对付孟渊,即便他感受到炭炭对他有所不同,可是这种不同,到底比不上炭炭对孟渊的一往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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