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云逐月知道,阿离傻,这是压根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想了想,若是闹太大,对阿离影响并不好,所以人都知道阿离是个呆傻、被欺辱也不回手的,那么搞不准又有多少阴暗蛇鼠之辈暗中欺辱他。 问题是阿离也不说! 云逐月抹了把泪,她是真想狠狠揍这几个人一顿,但是这样,保不准会不会被他们倒打一耙。 正琢磨着,却又听得远远一道声响:“哟,几位师弟聚在一起,这是做什么呢?” 抬眼,是一身着青衫的男子,面容俊俏,笑得很是狡诈,嘴角叼着根狗尾草,晃晃悠悠往这来。 只消那么一眼,云逐月就认出,这是空山宗内门大弟子,任鹤鸣。 为什么对他印象深刻呢…… 因得任鹤鸣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天赋还不错,于是能进内门,在他师尊空山长老面前恭恭敬敬,背地里却干了不少受贿的勾当。 外门是归空山宗管辖的,宗主又不便直接管,那么这大权,可以说就落在了任鹤鸣身上,外门正派弟子对他可谓是敢怒不敢言,毕竟他一言不合就能将毫无背景势力的弟子从弟子名单除名。 就连虽家世不错、身在内门的原主,因并不受同门待见,也暗地里被任鹤鸣排挤过不少次。 哦,后续这家伙被单纯善良不谙世事的江应怜感化成功,痛改前非,最后还为了保护江应怜断了一条腿,惹得江应怜对他赞赏不已。 云逐月不明白,恶人知错,那么他之前犯下的恶事就可以一笔勾销了么?他之前即便是霸凌同门、造无辜女子的黄谣、暗中受贿,只消一句“我之前都错了”,就可以不用付出代价了么?只需要成为女主舔狗、为女主做出些什么,就可以将他放在好人行列了么? 她不明白,也不赞同,更不打算惯着。 云逐月淌着眼泪,委屈巴巴走上前去,任鹤鸣是个贪财好色的,见这架势,早就语气软了下来:“月月师妹这是怎么了?” 这师妹他自是认得的,昨日三年一度的测试,内门也就进了五人,听说三名是女子,一名娇弱动人惹人怜惜,一名英姿飒爽却性子孤傲,最后一名容貌倾城活泼可爱,还得了那把空玄剑,这么一看,那断是那位云逐月师妹了。 任鹤鸣想,自己与云逐月同为内门弟子,论亲疏关系,那自是比外门要亲近许多的,于是舔着脸厚着皮,大言不惭第一面就唤人“月月”。 说罢扫视了那群高矮猪狗:“谁敢欺负我月月师妹?” 他看着,目光就凝在了长离身上,勾起个满意地笑来:“是你,是不是?” 云逐月摇摇头·,任鹤鸣立即收回了那副严厉的模样来,笑眯眯凑到她面前:“那师妹告诉师兄,是谁惹了我的好师妹?师兄定会替月月师妹讨个公道!” 云逐月也不言语,红着眼流着泪,抬手勾了勾他,示意他再靠近些。 任鹤鸣大喜,立即将那张还算看得过去的脸凑来上来,只觉面前香风一刮,师妹白嫩如藕的手臂猛地接近,接着…… “啪!” 云逐月收手,哭得眼泪汪汪:“我扇死你个垃圾玩意。”
第十二章 挡在他面前 场面霎时寂静。 长离仍是神色淡淡。 这个素不相识的姑娘一连帮了他许多,他确是感谢,可她也一连僭越,不知规矩,就连他的躯体都随意触碰。 功过相抵。 长离凝眉,今日他忽地能感受到原体的存在了,看来自己这离魂来到空华门确是有作用的,按照这个趋势下去,不消几日,或许他能够暂时控制原体。 可有一事他不得其解。他的原体困于昆隐山,是因他被渡劫业障所困,无法渡过情劫;而能够回到原体,只会因他渡劫有了进展。 可为何会有进展? 他漆黑如墨的眸子凝起一片寒霜来,移到了挡在他面前的一抹红色身影上。 她的个子不算小,在女子中已算高的,可在他面前,显得瘦弱矮小。 可即便如此,她仍旧固执地将他护在身后,时不时抹掉掉落下来的眼泪。 她为何一直帮他,又为何见到他受伤,止不住流泪? 长离不懂。 在场的其他人也不懂。 狗样弟子同他的一众跟班瞠目结舌。 这姑娘疯了吗??竟维护这呆傻小子至此?不惜招惹任鹤鸣? 虽说这云姑娘同任师兄均为内门,算是平等关系,且若是论起师门尊卑来,苍岺仙君是其余长老望尘莫及的存在,有着这层关系,这云姑娘竟是身份地位比起任师兄来说都要高上许多。 但问题是,她刚来两天,没有任何势力背后撑腰,若是说凭借美好便同她那惹不起的二位师兄搞好了关系…… 狗样弟子歪头想了想,苍岺仙君的二位弟子,大师兄裴凌川温和儒雅,实力是弟子这一辈分中最强者,放眼整个修真界也是年轻一代排的上号的存在,性子虽说和善,却也并不是一个小姑娘一天便能拉拢的。 又说二师兄沈砚舟,性子桀骜,脾气可算不得好,别说这小姑娘刚来就和他搞好关系了,他们觉得,甚至沈砚舟都不会搭理她。 更不用说苍岺仙君了,清冷孤傲,即便是自己的亲传弟子,也是十天半月见不得人的,对自己弟子的印象恐怕便是只记得个名字罢了。 狗样弟子想到的,任鹤鸣自是也想到了,这下愣神半晌后终于回神来,大怒。 这丫头片子,仗着自己长了副好相貌,竟是当着外门弟子的面扇他?!若是不严肃处理,他的脸面往哪搁?! 更何况,他是空山长老唯一的弟子,背后可是空山长老! 这丫头片子背后有什么?不在乎她的宗门?在修真界毫无话语权的家族?背后护住的那个空有相貌的呆傻少年? 真是愚蠢可笑。 任鹤鸣捂住脸颊,只觉被扇过的面上疼得发烫,当然,有一半是气的。 “你……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任鹤鸣怒道,“攻击弟子,按照门派律例,是要将你押送到你的师尊苍岺仙君面前,给我讨个说法的!你知道惩罚会是什么吗?轻则罚抄门派律例,重则逐出师门!” “不过嘛……” 他的眼咕噜一转,瞧着云逐月那如花似月的面容,想到这是一个痴情的傻姑娘,又道:“月月师妹心系这弟子,一时心急,做了错事,师兄也能理解。不如这样,月月师妹向我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往后,师兄也不让他们说出去,咱们就当没发生过,怎么样?” 他想着,这少年不过是长了副顶好的相貌,就引得月月师妹如此上心,哭得梨花带雨不算,甚至还打了他,心中不免有些艳羡来。 有这么个美人相护,任鹤鸣心也开始痒痒了。 他自认皮相也算不错,虽比不上这少年,却也相差不大,且不论是宗门地位还是天赋慧根,亦或是家族出身,他自信都远胜于这小子,那么他对月月师妹温柔大量一点,月月师妹定会感慨他的大度,顺道发现他其他的优点,早日抛弃这小子,他就能抱得美人归…… 任鹤鸣越想越美,想到未来月月师妹也为他心疼流泪的模样,忍不住捂着被打过的半张脸,嘴角翘上了天,直到看到其他几名弟子朝他投来的疑惑眼神,才收敛了笑意来。 云逐月哭着摇头:“谁要向你道歉!你要不服,咱们就去找师尊,让师尊来评个理!” 任鹤鸣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倒显得他刚刚低声下气的样子呆傻极了,瞬间也涨红了脸:“好啊,去就去!” 他倒要看看,明明是云逐月这死丫头打他在先,是无论如何也不占理的! . 一向清净的空山宗内此时嚷嚷一片。 许久不曾出关的空山长老坐在正座,睥睨着堂下的几名弟子,面色铁青,目光扫视至任鹤鸣:“何事?” 任鹤鸣立即跪下,哭腔道:“弟子深知师尊闭关修炼辛苦,无暇管理外门,这些年,也是一直想着替师尊分担,而今日例行巡视外门之时,却被云师妹欺辱,师尊可要替弟子做主!” 身后的狗样弟子与高胖矮瘦均附和:“是啊空山长老,任师兄多年来管理外门,恪守律例,下得民心,上分忧虑,却要平白遭此羞辱,云师妹实在欺人太甚!” 这几人均是语气激烈,斥责云逐月,空山长老冷眼扫视,却在长离身上顿住。 这少年,相貌清俊非常,气质不俗,少言寡语,看起来倒比他还要沉静,像是经历过岁月磨炼的。 可偏偏根骨甚是寻常,能进外门已然令他咋舌。 真是奇怪。 略过长离,他又看向一直流泪不止的美貌红裙少女身上,看她哭得娇弱可怜,不由得软了语气:“逐月,你可知错?” 不管如何,云逐月并不是他的弟子,打狗还要看主人,看在苍岺面子上,他是不能随意处罚云逐月的。 不同宗门的内门弟子出了矛盾,是要弟子的师尊出面处置的,但请苍岺来并不现实,那位实力居于门派顶层,性子又是孤傲的,素来与他不和,且在门派地位非同寻常,并不是他能请动的。 于是只是唤了苍岺大弟子裴凌川来处理此事。 言语间,裴凌川已至空山宗,白衣翩翩,容色冷静,看都未看任鹤鸣与其余人,快速瞥过云逐月,看她除却哭得时间久了眼红肿得厉害,其余并未吃什么亏,便放宽了心,朝着空山长老简单行礼:“长老,逐月虽性子顽皮,却也是识大体的,此事影响重大,不可只听一家之言,还请逐月讲一讲,究竟发生了什么、” 云逐月擦了眼泪,指着狗样弟子几人道:“他们欺负阿离。” 说罢,揪起一旁默不作声的长离,不等他有所反应,撸起他的袖子,亮出他青紫的手腕:“阿离本就修为低浅,又是初来门派,这几位师兄,就是看阿离好欺负,还污蔑他盗窃玉佩!” “你胡说!”狗样弟子急道,“我们几个都看见这小子偷了!” 高胖和矮瘦纷纷点头。 云逐月道:“你们一伙的,自是说辞一致。” 说罢,她道:“逐月听闻,任鹤鸣师兄在管理外门期间,欺凌同门、私下受贿,此等品行,如何能当空山长老的亲传弟子?!” 任鹤鸣瞬间白了脸:“你这姑娘,怎血口喷人呢!” 说罢,他直直跪下:“师尊,鹤鸣尽心尽责,却被污蔑清白,您可要替鹤鸣做主!” 裴凌川也蹙眉道:“逐月,这话不可;乱说。” “师兄,我没乱说。”云逐月又是眼泪汪汪道,“如若不信,长老可带人前去搜查任鹤鸣府邸,看看他究竟收了多少东西!” 任鹤鸣又急又气,忽想到,他这些年收来的财宝均是藏在自己床下挖的暗仓中,这可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便放宽了心,高声道:“鹤鸣愿自证清白,还请裴师兄即刻查清,以还鹤鸣清白!只是……如若未找到,鹤鸣定不会白白受此污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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