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修士躲闪不及,被他扎穿了心才反应过来,瞪着眼睛朝后倒去,死不瞑目。 “你,你疯了!” 剩下的几名修士惶恐至极,也不管云逐月了,纷纷捡起自己的剑,一时间,几个修士打作一团,哀嚎遍地。 云逐月爬起了几次,都又跌回原地。 方才她使用了道具【食不食油饼】,指定这修士犯了癫狂症,眼看这几人都无暇顾及她,便要趁乱离开,却发现,这幅身躯修为实在不高,又是被捅穿了的,精气大失,眼下血流不止,如若再不包扎,怕是会血流而死。 但她又实在没有力气,连起身都困难。 只听远远有人道:“谁人在此作乱?!” 便见一黄衣与一白衣身影持剑而来,这些修士三两逃窜,云逐月撑起上半身来,视线实在模糊,只见两个身影走近,那男子道:“逐月师妹?你怎受此重伤?!” 女子道:“凌川哥哥,你没见那几个坏种么?!我就说,这正清门从未听闻,定不是什么正道门派!” 是裴凌川与卫嫣然。 云逐月昏迷前的最后一句便是:“那小孩,被江应怜……”
第四十二章 “同阿离一起长长久久”…… 江应怜抱着婴孩一路匆忙而去, 刻意避开繁华大道,专往那贫穷闭塞之处去,走着走着, 见眼前风景变了, 不知何时走到了贫民窟, 再远便是一座小到仅余一人弯腰而进的破庙。 她一边往着破庙而去, 一边暗骂, 这里也忒脏,又恶臭熏天, 这死畜牲还大哭不止,真是吵得要命! 她将婴孩随意丢在破庙前,最后嫌恶地看了眼,道:“你同那阿离长得倒是像,畜牲果真是畜牲。” 说罢,掩住口鼻, 忍无可忍地走了,心中暗爽不已。 找啊, 你云逐月再怎么找, 会想到她将孩童丢在了人烟罕至的破庙, 让他自生自灭?! . 云逐月睁眼第一句话便是:“他在哪?他在哪呢?!” 刚出声, 眼前瞬间围上来几个人来,眯起眼睛一瞧, 最前面的是卫嫣然, 其后紧挨着的是裴凌川,再往后是阿离倚着墙看她。 “谁啊谁啊?你说江应怜?!没找到她,她竟然同正清门混在一起,她知道正清门是个什么宗门么?!”卫嫣然不忿道。 云逐月摇头:“不是, 她怀中还有个将出生的小孩,我不知道她会怎么处置那个小孩。” 裴凌川沉思,安抚道:“师妹先莫慌张,我会派人去寻江应怜,定会仔细询问出那孩童所在何处。” 云逐月要起身,卫嫣然手忙脚乱给她按下,道:“你且歇着罢,你的伤可不轻,如若不是这位……阿离小兄弟,你的命多半就没了。不过话说回来,阿离小兄弟,你是如何习得如此强大的治愈系法术的?” 卫嫣然这话并无质问之意,只是单纯好奇,毕竟如阿离这般修为极低、天资不佳者,本是自身难保,现在竟能使出连金丹大能都刮目相看的治愈术,着实令人震惊。 阿离道:“闲暇时习得古法。” 什么古法,是他见到逐月浑身鲜血慌了神,唤醒原身,遥遥传来灵力,才将逐月的伤口治疗愈合。 “古法?!那可以教给我么?!”卫嫣然来了精神,忙起身问道。 阿离没回应。 “古法绝非常人可习,嫣然,不可任性。”裴凌川眼看卫嫣然就要不依不饶缠着阿离学那古法,无奈道。 他素来不赞成走便捷之路,修行本应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才算牢固,习得如此古法算甚? 不属于当前修为的法术,不该习。 卫嫣然吐吐舌头,小声嘀咕了句“就你事多”,但仍旧乖乖缩了回去。 云逐月看在眼中,心下了然。 卫嫣然与裴凌川本就青梅竹马,身为两大修真顶级家族之后,必然是自幼熟识的,眼下又关系亲密,日后再生出别样情愫,也是未可知。 她抬眼看阿离,道:“阿离,你好些了吗?” 阿离点头,不吭声。 卫嫣然瞅瞅她,又瞅瞅阿离,小手拽了拽裴凌川衣袖,道了句:“我出去赏月”,连带着将一头雾水的裴凌川也拽了出去。 眼下房间仅剩他们二人。 云逐月又道:“阿离,我是在乱葬岗捡到那孩子的。” 阿离走近,坐在她床边,黑眸淡淡看着她,语气毫无波动:“我知道。” “你信我吗?”云逐月坐起身来,很是欣喜。 阿离点头。 云逐月又泄了气,道:“可是,当我再回去看,却没见那乱葬岗了,问城里人,他们竟然都不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我自己癔症了。” 阿离道:“没有。” “阿离,我还见到了一个四五岁的小弟弟,”云逐月忽然想起,又来了精神,“在贫民窟,是个很可怜的孩子,看不见,也不会说话,我要带他去正清门,他跑了,我追不上,而且他竟然没有脚印,莫非我是见鬼了……不过跑了也好,当时我不知道正清门的弟子是那个德行,还好没带他去。” 云逐月絮絮叨叨,瞅了眼阿离:“阿离,是不是听起来很扯?” 阿离道:“不是。” 云逐月放宽了心,心底暖暖的:“阿离,这话若是旁人听了去,只怕会觉得我白日发疯,但你却全然信我,你为何信我啊?” 因为我经历过。 阿离道:“不为何。” “好吧。”云逐月又躺下,絮絮叨叨:“那你说,为什么出现了这么些怪事呢,正清门听起来像是大门大宗,可我却从未听闻,不光是我,其余修士也闻所未闻,倒像是千万年前的一般……不光正清门,这里给我的感觉就很怪……” 她眼睛一瞪,想起来了,一骨碌爬起身,揪住阿离的衣袖来回晃荡,激动不已:“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小阿离!归离城的时空是混乱的!那么也就是说,我看到的全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只是,不存在于现在而已。” 可转念一想,又道:“可是遇到过去之事,不该无法插手么?我是说,过去之事不可更改,莫非冥冥之中,即便我遇到过去情景,误打误撞间也会导致现在结果的发生?” 长离淡淡看她,不言语。 云逐月叹口气:“罢了罢了,越想越晕,不想了,早日寻得长离佩剑才是。” 修士眼中,剑如生命,寻得长离佩剑,她再乐颠颠送给长离,不得迷死他?! 想到她拎着大宝剑递给长离,把长离感动哭的场景,云逐月“嘿嘿”一笑,翻了个身。 躺了一会觉得不对劲,扭头见阿离仍是乖乖巧巧坐着,只是一双眼眸黏在她背上,那眼神忽然叫云逐月吞了口唾沫。 像是,看自己所有物的眼神。 云逐月总觉得如今的关系很奇怪,哪里奇怪她又说不上来,明明前些日子她捉着阿离同床而眠都不会有丝毫心理负担,但是如今,仅仅是一个眼神,她便觉面上滚烫,抬手抚上心口,心扑通扑通跳得甚是急促。 “那什么,阿离啊……”云逐月尴尬开口,掀开被子起身,“要不我们出去转转?你也将好,老在屋里窝着容易发霉。” 阿离不置可否,但随着她一道起身出了去。 繁星点点,街道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彩灯亮如昼,纷繁喧朝天。 隔得远远的,云逐月又瞧见一卖糕点的小摊来,她这人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吃甜点,这便又走不动道了,故技重施:“阿离,你想吃糕点么?” 谁料,这次阿离道:“想。” 云逐月记得,阿离素来是不喜甜食的,至少她从未见他吃过,诧异道:“阿离原来也是吃甜的?” 阿离看了她眼,未做任何停顿:“此前不喜。” 看来相处久了连吃东西的口味也会差不多同化。 云逐月买了两大份糕点,塞了一包给阿离,又拆开另一包,拿出一块递给阿离,阿离接过,也不吃,就单纯拿着,看着她。 云逐月啃了几口,老感觉有道视线黏在她身上,遂抬眼,阿离眼也不转看她。 她瞬间就又红了脸,心道真是怪了,便要呵斥阿离让他不许老盯着她看,却见阿离的手朝她面上而来。 “你,你……” 云逐月连连后退,“啊”的一声险些摔了去,被阿离一把拉住,又慌忙拍开阿离的手,脸一转不看他,盯着前面的风景岔开话题:“你,你看前边……” “脸上,糕点。”阿离道,抬手拂去她面上残存的残渣。 云逐月吞口唾沫,见前面有条河流,其上放着许多花灯,光雾氤氲,随波而动,衬得这不长不宽寻常至极的河像是那九天银河,忙道:“小阿离,我们,我们去那瞧瞧罢……” 阿离应了声,跟在身后。 河边有不少人,有年轻的姑娘面颊染粉,将花灯放置于河中,羞答答地瞥一眼身边的情郎。 也有新婚夫妻,手牵着手,一起将花灯送向广阔尽头。 “老板,这花灯怎么卖啊?” 云逐月瞧着一旁卖花灯的小摊凑上去问道。 老板热情道:“姑娘,两枚银币一个,若是你同这公子一道买,那便三枚银币给你两个。” “这样啊,那给我两个!” 云逐月想都没想将银子递了上去,接过老板奉上的花灯,将要走,老板唤住:“哎姑娘,这花灯是可以写祝福的,这边取笔就可以。” 云逐月瞧了瞧,拿起笔,便要在灯上歪歪扭扭写下“同阿离一起长长久久”几个字,刚提笔,方才意识到自己要写什么,小脸瞬间通红。 “怎么?” 许是瞧见了她的极不自然,阿离问道。 “没!没事!什么事都没有,我好得很!”云逐月慌忙道,将花灯猛地藏到身后去,又想到,花灯上现在可是什么都没写,她慌乱作甚?又急忙将花灯拿出,仔仔细细里里外外正面反面都给阿离看了一通,道:“你看,什么都没有。” 做完了这一连串后,又想到,她的这般行为非常的此地无银,遂垂头丧气,低垂着脑袋,怏怏走到一边,还叮嘱:“小阿离不许跟来。” 美好的祝福,她是想写阿离的,云逐月松口气,又提上去,又再度松开。 她的脑子很乱很乱,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如何做想,她是动心了么?可阿离分明曾经只是她的弟弟,她又是何时改变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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