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栩笑罢摇摇头,轻抚着胸口:“这都是他装出来的。我永远都会对表面可用、实则不可信之人存有一份‘特别的’心思。” 若说谢琨源和苏晴栩的共同之处,还得是他们都讨厌日日活在阴险算计里。 王若雨让巧匠给苏晴栩打了一副极贵重的黄金首饰,但苏晴栩打算自己去取。 因为这样,刚好成了见某人的理由。 ……姜染榆为了甩掉华凝派弟子,在天雾蒙蒙时,暂且躲在一个首饰店——珍宝居里。 陈延津秘密及时找到她:“这是你第一次主动寻我。” 姜染榆脸色发白,受的伤极重,有些痛苦地喘息着:“此番受伤,是为了最后的惩奸除恶。这一步步,都不能缓。” 陈延津心疼的连忙把她往自己身上揽:“怎的这般不爱惜自己的命,一个人单打独斗不孤独么?” 姜染榆用手支着额头,另一只手推拒着他的怀抱。然后,她又摇了摇脑袋,显然已是头脑昏沉沉:“能让我信任的人,不多了。” 陈延津重新感受到她身上熟悉又温暖的花香气息,温柔安慰道:“没事,可以从现在起开始培养。” 姜染榆抬眼,故意停顿:“你,算一个吗?” 她难得想糊涂一次。 陈延津对于她问话的第一反应和感觉,总是如此坚定:“算。你要答应我,不要再像这样活得太累。” 姜染榆颔首罢,一下子昏过去了。 陈延津急忙把她抱起来,同时随意吩咐了一个身后的小厮:“你去,给苏二小姐说一声,她不用来了。” 陈延津本来就没心思在街上闲逛,他第一次和苏晴栩相约在外面,也是给了苏家一份体面,好盖过之前闹退婚的风浪。 ……苏晴栩在陈延津走后没多久就赶过来,问:“肖掌柜,你说他是不是带了一个女子回府?” 肖掌柜如实相告:“啊这……是那个女子受伤了。” “如此拂我面子,太过分了!”苏晴栩直接把肖掌柜递过来的珍稀上好一对玉镯给砸了个稀碎,惹得肖掌柜连连痛心哀呼。 坏了,苏家小姐又要发疯了! 苏晴栩眼底神色异样,大多是被激怒的色彩:“还是个混江湖的!” 肖掌柜尽力搜刮自己的脑子,补了句:“好像他们是之前就认识了。” 苏晴栩胸廓起伏不定,肖掌柜在一旁尽量平息她的怒火。 苏禾试问:“二小姐,会不会是……姜姑娘?” 苏晴栩当即否定,闷闷不乐出去了。 苏禾画了一张姜染榆的画像,问道:“是不是这个人?” 肖掌柜疯狂点头:“是的,是她!” 苏禾赶忙出去,跟苏晴栩的眼色对上了。 苏晴栩心中震颤,不知道该不该怨自己的竹马喜欢上了师父,她只恍然发现:能被抢走的东西,从来不属于她,也实是劣质得惊人。 苏晴栩咬唇怒道:“好啊陈延津,你明说一套暗做的又是另一套!” “我的这把孤雪剑,此前不久饮足了血,现在又饿了。”谢琨源亮出了一小部分剑,平静道:“二小姐,要不要我去帮你杀了那个负心汉?” 苏晴栩心里已有主意:“不,我要亲自来。” 苏晴栩顿了顿,又道:“我哥曾劝我不要感情用事,不要把一颗心毫无保留交出去,因为哪个男人都不值得我这样。” 苏晴栩望了望听得认真的谢琨源:“我哥跟我经常见的一些男子一对上面,会脸色很不好。所以他上回对你刻薄,多半也是因为他发现了你的其他心思。” 谢琨源愿闻其详:“什么心思?” 苏晴栩一时有些说不上来:“各种的,很繁杂。” “你们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比如,性子同样的敏感多疑。”谢琨源的飘逸墨发由系带束着,面若冠玉:“然而,你们并不是亲兄妹。” 苏晴栩心口一滞:“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湖翎澜阁,什么样的秘密信息都有。”谢琨源淡然道:“你真正的父亲画像,我就见过。他是一个和大将军出生入死的好朋友。你的相貌也挺像他的。” 他知道的多了,再加上这般沉静的心性,很难让人不防备。 苏晴栩揪起他的衣领,看似面色十足凶狠:“为什么查我?说。” 谢琨源默了默:“因为好奇。虽然这世上,我好奇的东西不多。” “等你翅膀硬了,会反咬我一口吧。”苏晴栩不愿再理会他这种人,怒气冲冲:“你也别想我会因你的其他身份而对你态度好转。你这个讨厌鬼!” ◎最新评论: 第15章 第十五辞赋 ◎把她当枪使,也得借东风◎ 转眼是阳春三月,一场皇家狩猎的好时段。 皇家宫苑有骊山流亭,敬山华宫等等,场地广袤无边,风景怡人。 苏晴栩着一身石榴红劲装,慢悠悠骑着马:“狩猎在我眼里一点也不重要,但是这里哪哪都很好。虽然空旷,但是长流安宁;虽然静谧,但是生机勃勃。” 苏禾也骑了匹马跟着,和顺道:“是啊,哪怕是散散心,也是极好的。” 苏晴栩看见了不远处的一只小花猫,立即下马并抓住了它,一瞬改为轻柔抱着、却是安静注视着:“有时候,你也真能从小猫这里懂得生命的脆弱。在渺小而伟大的生命面前,人的悲欢喜乐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苏禾若有所思,声线跟着怅然:“二小姐,长大了是不是忧愁也多些了?我觉得你没变,你还是原来的你,就算做事明显能看出沉得下心了,就算不再浑浑噩噩找一些荒诞乐子,也是你能想到的、遇事都记得留一线生机了。” 苏晴栩摸了摸小猫,便很快放过它,转而起身听着鸟儿的清脆啼叫,慢慢张开了双臂,也享受着此时的明媚暖阳:“经历的事情多了,再回头,心境也就不一样了。” 渐渐的,苏晴栩走到了流亭。 流亭建造雅致,是一处荡人心脾的美景。 苏晴栩仅用一根红玉簪簪住了简单明艳的发髻,染上了点攻击性的俏丽:“苏禾,你去把陈延津带过来。” 苏晴栩并非想抓住陈延津不放,也并未爱他爱到骨子里,她就想知道她比起姜染榆,输在了哪里。 苏禾有些担心:“二小姐,陈少爷配不上你,你也莫要妄自菲薄。” 苏晴栩面色寻常,只是缓缓呼出一口气,并且用大而有神的眼眸眺望着远方。 苏禾当下明了,不再啰嗦:“嗯,我现在就去找他。” 敬山,大皇子秦锦阳想磨磨三皇子秦南与的势头。 秦南与本以为四周无人,却能感受到明显的一阵杀意,意外被迫从马上跌落下来。 秦锦阳慢慢出现,神色复杂又轻慢:“我要一一践踏过你所收拢的人心,让你只能成为失败的那一方。” “自古为了帝位多少手足互相残杀,现下你我皆锋芒毕露,最后给对方一点情面都不留。”秦南与的人也出现了,把他扶了起来,他有些不爽。 槿馨将马身上的暗器取下,仔细观察后不禁懊恼,启唇道:“主子,这是苏家的独门暗器。” 秦南与内心不悦,但面上还带着略显和煦的笑:“秦锦阳,你休要用卑劣的离间之计,我的人我自有办法施下惩戒。” 秦锦阳笑出声:“你能拿苏二小姐有办法?” 他难道打过苏晴栩的主意? “不准提她!”秦南与一瞬眸中墨色如炬。 后来两人之间缠斗得丝毫不让。 秦锦阳见他略逊一筹,闷闷一笑:“放弃吧三弟,人心多变,你又能阻止多少势头呢。” …… 而那个站在高处的、那个只懂吟诗作赋花天酒地、在狩猎打仗方面一窍不通的二皇子,看到两虎相争的这一幕,心中早存计策。 景晖神色多了几分激动,低叹:“主子韬光养晦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碰上了好机会。” 秦泽容长相偏柔,但是周身的气质很容易让人感到凌厉并畏惧:“父王总是偏爱大哥多一点……我会证明我也有资格能入父王的眼。” 谢琨源站在一旁,胸有成竹。他眼中神采甚是坚毅,面容也是绝顶的俊:“这次狩猎,你能一鸣惊人以智谋巧胜的。你父王也会开始器重你。” 秦泽容神色不同于往昔的风流纨绔,平静淡然:“大哥和三弟这么多年明争暗斗,没想到过无论他们哪一方里面安插的都有我的人。” 秦泽容顿了顿,用手拍了拍谢琨源的肩膀,颇为器重道:“而你谢琨源,便是我的左膀右臂,助力我、让我如虎添翼。” 谢琨源一身黑衣,气质本来冰冷的像个冰块,现在却有种染了尘俗的鬼魅:“我留燕离尘一命,就是想让秦南与更加渴望早日夺得帝位,让他露馅。毕竟,杀劲敌首先就要挫挫他的锐气。” 秦泽容的墨发随风飘扬,恍惚间有种成熟长大了的男子魅力:“甚好。他们愈发轻狂膨胀了,而我仍然要心如明镜,以静……制动。” 燕离尘狼狈地逃到了这个地方。 准确来讲,是秦南与引他过来的。 秦南与眼里暗光流离,喃喃:“舅舅死前该有很多遗憾吧。” 燕离尘咬牙记恨非常:“杀他的人,与将军府的苏二密切相关。” 秦南与闻言面色微变,却仍背着手,悠悠道:“她最终还是要来背后捅一刀啊。这让我怎么能信她,和她一起对付右相呢。” 燕离尘猜测道:“苏二本人应该还不知情。她若是知道,肯定要来找你的。她做事狠毒,你正好可以利用她。” 秦南与顺势而为,言辞大方果断:“把她当枪使,也得借东风。” …… 姜染榆穿着色彩单一的下人服,鲜少对陈延津露出了好脸色:“现在过去两月了,我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不然……你帮我查一查燕离尘的踪迹,如何?” 陈延津唇角一直微勾着,心情还是不错:“我已经在留意他了。” 姜染榆语气尽述难得意味:“是吗?他还是在秦南与身边吧,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说不定他就在这狩猎场里面。” 陈延津的温雅目光凝在她脸上:“不着急,我明天将他引出来。” 姜染榆语气淡淡,也只是陈述事实:“好。那你就不用之后跟我一起抓他了,你不会武功,跟着我只会拖累我。” “我派几个人帮你。”陈延津的笑容更加突出了快意:“你终于理我了,虽然很嫌弃我。染榆,我很开心呢。” 也难怪,她眼光毒,收了苏晴栩做弟子。 他往日只觉苏晴栩艳而媚俗,也就是空有一副拈花惹草的美貌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才智,如今可真是一隔三秋啊。 无论如何,他与苏晴栩之间也是再无缘分了。 姜染榆脸色变得不太好:“不要这样叫我。” 陈延津敏捷抓住了她语气里一闪而过的犹豫,陪她坐着,眉眼间颇有浓浓的风发意气:“染染、阿榆、小榆?你最喜欢哪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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