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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渣了揣崽夫君

作者:蒸包上笼   状态:完结   时间:2025-03-12 22:10:17

  曾也是书香世家、富贵门庭,可时日不长,家中长辈接连谢世,兄长一人难撑局面,本就游手好闲的他,更是染上了赌瘾。

  曾经的门当户对,如今悬殊越来越大。

  傅意怜被人叫做‘小南蛮子’,说她配不上余鸿鉴的婚事。

  那一日,她坐在马车中,闭耳不听旁人的议论。马车渐渐慢下来,朱门大户前,一位粗布衣衫的男子满脸焦急,正与门人交谈些什么。

  傅意怜听到有人争执,便挑帘望了一望。这男子身形高大,虽声音略高了些,态度却不卑不亢,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官话,用词极为得体。

  反倒是门口的小厮一脸不屑,颠了颠手中的玉佩,嗤道:“这种成色的玉,也好意思拿出来作抵押?你说的那人我没见过,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男人又抱拳揖了一礼:“我是听人说看到我弟弟进了这府中,才来问询一下,昨日说要我拿银两来赎,我已凑齐。我弟弟若不懂事,有得罪各位的地方,我替他赔个礼,还请各位通融一下。”

  那小厮一脸不耐烦:“你叫……荣山南是吧?”

  男人颔首:“正是,我是在傅家做差事的,不过是在东府那边。请同仁行个方便,请问可以……”

  小厮见他一身短打,料想是个马夫,打断他:“去去去,别在这儿挡着道。”

  这一挥手,小厮正好抬头看到了二小姐的车架,立即换了副笑脸迎上去:“哟,小姐,您回来啦?”他忙殷勤着去将脚蹬搬到马车前,哈腰等着。

  那男子有些无措地站到一旁,让出道路,目光却仍紧紧盯着小厮握在手心的那枚玉佩。

  傅意怜没有下马车,而是隔着轿帘对小厮说道:“我前几日特意嘱咐过的,若有人来寻那小郎君,确认过后便将人接出来,勿要让其家人惦念。想来你是没听清?”

  她讲话轻快温和,语气却威不可驳,甚至有丝丝怒意。

  那小厮连忙把头低下去:“小的不敢……”

  傅意怜轻叹一声,又道:“你若真不知实情,寻了别人来问便是,何苦刁难人家,又收重礼?”

  那小厮彻底涨红了一张脸,赶紧派人把大小姐前几日收留的一位小男孩送出来。

  小男孩一出了高门大院,便扑进荣山南怀中,哭得涕泗横流。

  荣山南心疼不已,抿袖为弟弟擦去满脸泪花。都是他那日粗心大意,本是带弟弟到城中采买些过冬的用具,谁知碰到乱军,冲散了两人。

  傅意怜敛裾下车,裙摆泛起层层涟漪,馨香拂面。她从小厮手里接过玉佩,两手捧着,递给荣山南,又福了一礼,道:“家丁莽撞,两位郎君受惊了。”

  小男孩从哥哥结实的手臂下钻出来,眼角还挂着泪珠儿,略带害羞地望了望此刻站在他面前,和煦如春风,姣颜如秋月的女子,咧嘴笑了笑。

  男人见弟弟不再害怕,心下大舒了一口气,双手抱拳微微颤抖:“多谢小姐。”

  “郎君客气了。”傅意怜报之以一笑,转身欲回府,忽然手背上传来一个温温软软的触感。

  傅意怜低头一看,是小男孩握住了她的手,将一小物放到她的掌心。

  放下后,便立刻跑到荣山南身后,再不肯出来。

  傅意怜低头一看,是一枚纸星星,是昨晚她教他叠的。傅意怜回以一笑,转身离开。

  等到傅意怜进了府门,荣山南才仍有些后怕地紧紧攥住弟弟的手,二人依偎前行。

  小男孩扬起笑脸,冲他飞快地打着一套手势:前几日被乱军冲散后,他流落街头,没有饭吃,看到门口小厮买了热腾腾的包子,想去借一个吃,被府中那个漂亮姐姐看到,收留在府中住了几日。漂亮姐姐给他买了好多好吃的,包括哥哥一直不让他多吃的糖果。晚上还让人给他盖上厚厚的小被子,比家里那床暖和得多。

  荣山南不放过一个手势,认真地看明了,站在原地,缓缓转过头,只看到深宅大院内,她迤逦而去的身影,环佩叮咚,仿佛还在耳侧回响。

  后来家道中落,府中下人散去大半。傅意怜身边的武士兼马夫也换了人,换成了他。饶是如此,他也深知身分之别是他一辈子都越不过去的鸿沟,从来也不敢痴心妄想。直到宛州失陷,她随着流民上了凌日峰。

  那时,她真的是孤身一人,连贴身丫鬟都抛下她跟人跑了。

  *

  补好了衣衫,傅意怜这才想起来思康来。一进院子,就看到思康巴巴地从北屋窗户里望着她。傅意怜重生回来,总算先帮了荣山南一次,心里却一点也没轻松,换上一副笑脸,朝思康走去。她很怀念这时的思康,双目明亮有神,对她有依赖、有期待,而不仅仅是拘着礼数,眸中再无半点亲切。

  她赶紧跟思康说:“哥哥没事了,睡了过去,我们不要吵他。”

  思康很乖地点点头,双手攥拳,放在棉袄袖子里,低下头去。

  傅意怜赶紧重新在暖炉中加了足量的炭火,用铁钩捅得旺旺的,屋里才算有了些热乎气。

  她又把自己用的暖手炉,里面加上热水,放在思康的被窝里暖着。

  “叽咕”一声,房间内响起尴尬的肚子叫声。思康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自己瘪下去的小肚子。

  傅意怜懊恼自己的疏忽,精神上经受了那么大的冲击,她是一点都不觉得饿,可思康从早饭起,就什么都没吃。

  她赶紧拿了各式点心给他:“饿了就先吃点垫垫,姐姐这就去烧饭。”

  思康立刻冲过去拿起一块栗子酥,放入口中之前,还是又向她确认了一下。傅意怜点头:可以吃。思康这才如获珍宝般吃了一块。

  思康看着傅意怜,如同看见百宝箱一般,可忽然皱起眉,冲傅意怜比划着。

  傅意怜大概看懂了:哥哥不让我吃,却偷偷让姐姐吃,哼,不公平!

  傅意怜忍俊不禁,摸摸他的头,道:“思康今天很乖,这是奖励你的,但是吃完了糖,要好好刷牙哦。”

  思康乐呵呵地舔着饴糖,装听不见。

  傅意怜笑笑,重新去灶房起灶烧火,半个时辰后,就烧好一桌饭菜。思康在长身体,荤素搭配,她自己没什么胃口,剩下的饭菜焖在锅里。

  思康吃完了发困,傅意怜就撵他去睡。自己则按照杜九留下的食方,对应着给荣山南炖上了排骨山药,红枣南瓜粥熬得浓浓的,一直煨在火上,若是荣山南醒来,随时都能喝。

  傅意怜一早疾驰下山,不少人都看见了,猜测荣山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元莺一结束白天的事,也往荣山南家里赶来。

  傅意怜没说荣山南险些小产,只说受了风寒,偶感不适,如今吃过药睡下了。

  听她如此说,元莺也没进去探望,只是坚持要给她留下一只小羊羔。元莺声音清亮,如百灵鸟儿一般,道:“这是六哥今天刚猎给我的,你瞧这血还新鲜呢。”

  她往傅意怜跟前一举,扑面而来一股膻腥味,傅意怜立刻捂住口鼻,却还是觉得一阵恶心。

  元莺见状,驾轻就熟地走进灶房,把羊羔往砧板上一放,找了刀就收拾起来:“小娘子大概不习惯,这鲜嫩的羊羔,熬出汤来最好,我替你收拾干净了,给荣二哥补补,风寒明天就好。”

  傅意怜知道她是好意,也承认,她的确是这寨中最明艳的女子,又能干,说亲的人踏破门槛。

  可元莺一个也瞧不上,心中只有荣山南。这事旁人不知晓,傅意怜却心中有数。看着元莺把羊羔的肠子内脏都挖出来,如同她才是这家的女主人,是她在照料荣山南、给他做饭,傅意怜心里油然生出一股不安。

  前世在坟前,元莺曾指着傅意怜的鼻子对她说,若是早知她是这么对待荣山南的,便绝不会将人让给她。

  她不知元莺这份情愫在心底藏了多久,只是今生她绝不能让人把荣山南抢了去,男人只能是她的,绝不能。

  傅意怜从她手里接过刀:“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别再弄脏姑娘的手。”

  说话间,院外又传来几人声息,傅意怜还不明,元莺道:“估计也是来探望荣二哥的,既然他还睡着,我去打发了他们便是,改日我们再登门。”

  她又嘱咐了傅意怜几句这小羊羔要怎么做才鲜美又好吃,便施施然而去。

  傅意怜往后院走去,从前她嫌马厩一股难闻的味道,从来不去。夏秋偶尔几回撞见荣山南在喂马,赤着膀子,上衣扎在腰间。荣山南一看见她,立即转过身去穿上上衣,还没来得及跟她说句话,傅意怜已经躲到屋里去了。

  她对这些牲畜最是不耐,谁家鸡飞狗跳,半夜里也吠,吵得她不得好眠。

  可猎风那般忠心,一早又听话地带她下山找大夫,她不由得大着胆子跟它亲近起来。猎风也饿了一天了,她不知该喂它什么,似乎看到过荣山南将院落一角的干草摞在它的食槽内,傅意怜也有样学样。

  猎风凑过去闻了闻,伸舌头舔了舔,仰空打了个响鼻,吧唧吧唧吃得香甜。

  猎风极通人性,把耳朵凑过来在她脸颊上贴贴,摇了摇尾巴。人和牲畜都单纯得很,她稍微释放点好意,便对她依赖看重,哪怕前世这点善意那么短暂,时日不长便收回,却也无怨无悔。

  傅意怜索性抱住马脖子,拍了拍马背,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

  也不知,是在对马说,还是对人说。

  那时,傅意怜将余鸿鉴送到城中最好的医倌,一路上彩旗招招,街市上显眼处的店铺,从前有七八成都是她家的,铺面形制、门牌序列,她绝不会认错。而且兄长做生意规规矩矩,要求伙计必得体面干净,如今,却都改头换面,伙计一个个歪头斜身倚在门边,还有公然对着顾客破口大骂的。

  那处最热闹之地,从前是家药铺,如今依旧门庭若市,傅意怜抬头一望,几个轻衫薄衣的女子,正冲着楼下的客人媚眼轻抛,俨然是一座妓院。

  而其中二人的面容,那般熟悉,竟是她从前的婢女。

  傅意怜只觉得头脑嗡嗡作响,余鸿鉴一直说替她打理店铺,初时也按月照常给她分红,过了一段时间,余鸿鉴推脱收成不好,红利也少了,到了近几个月,索性就不给了。傅意怜不把他当外人,又对他的人品信得过,也不太计较。她心中虽有几分可能店铺有异的直觉,却也未曾料到,竟腐朽成这般样子。

  寨里的人见了她,会热情地打招呼,而城里的人,只顾低头走自己的路。山路蜿蜒,望不到尽头,却十步一换景,引着人往百花丛中去。城里的路,也望不到尽头,却堆满了车马,让人再不想往前一步。

  下了一日一夜的雪已堪堪停了,大道中央很快撒盐清扫出来,日头高照,从冰面上反射出来,晃得人眼睛疼。

  她守在余鸿鉴床边,已给他府中递了信。她仍旧记得,三年前的上元节,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也是这样的一场大雪。余鸿鉴牵着她的手,游走在行人里,指给她看一盏盏灿烂的花灯。走得累了,怕她冻着,余鸿鉴用自己的大氅将她裹在怀里,少女红透了脸颊,听余鸿鉴说,等他们成亲时,他要亲手做许多花灯,挂在他们的新房外,让傅意怜成为最令人欣羡的新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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