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赎身的银钱是50两,因此只带了这些,这是我上官府的信物,我一并放在这里,一个时辰之内,会有人送来余下的钱,再取走信物。” 张佩新不依不饶的说:“我出100两,你等着,我差人去取。” 此时,一个小厮却走了过来,在张佩新身边耳语几句。张脸色一变,拿起自己的银子,骂骂咧咧的走了。 想必是白露报信已经成功。 妈妈见状,赶紧接下上官玘的银子,又将玉佩还给上官玘,道:“上官公子人品作保,何须抵押,月影姑娘可以走了。” 一边拿出月影的卖身契,当即交还给月影。月影如释重负。 上官玘和芷儿相视一笑,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纷纷鼓起掌来,气得田允章拂袖而去。 帮着月影收拾好一切之后,几人带着月影和香香出了门。 眼下先要安顿好两人,芷儿想了想说:“现在时间已经晚了,明日一早,月影妹妹可启程前往苏州去寻我父兄,我刚刚已经书信一封,妹妹带去,见到我的笔墨,父兄定当妥善安置你,你也可远离这是非之地。” “如此甚好,原先担心赎了身也无处可去,兀自飘零,没个活路,现在有处可去,又远离汴京,也不担心这些恶霸来找茬了!”月影感激涕零的说。 “那今晚如何呢?”香香开心之余,又有点害怕,“这个张佩新性情暴戾,以前就经常责打我家姑娘,刚刚讨了个没趣,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芷儿自知今天已经惹怒了夫家,带入田家已经是不可能,便看了看上官玘。 上官玘道:“今日已经引起这么大的波澜,我回去只怕也是一场闹腾,怎可能还带着她,只能先找个旅店安顿。” “旅店的话,就怕张佩新还来寻事。”林芷儿道。 “咱们选主街上最大的云来旅店,那店家颇有背景,住进去后,月影姑娘不再出门,一切让店铺送上房间,我也可和店家交代清楚,既然是旅店,人来人往,又有人负责安全,不似寻常家宅,我想张佩新再大胆也不至于能当街从旅店掳人,等安排妥当,明日早上再雇人护送,可保周全。”上官玘道。 “也只能这么办了。”芷儿点点头。 等安顿好月影,已经是暮色将至。众人这才各自回去。 林芷儿走进田府大门,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正厅没有掌灯,芷儿带着白露顺着墙一路溜进自己所在的西院,进了房间,才猛然松了一口气。 “奇怪,静的很。”白露道。 “怎么没见白雪呢?她这几日身子不适,许是睡了?”芷儿问。 “我去看看。”白露说着出了房门。 过了一会,只见白露气喘吁吁的回来了,大声叫到:“不好了,姑娘,我没见雪姐姐,听人说被姑爷拿去问罪了。” 林芷儿只觉眼前一黑,差点没有站稳,这个懦夫,竟然先向自己的丫头下手。 “走,我们去找他!”林芷儿忙道。 刚出门,就撞上仆役:“大娘子,郎君在偏厅等您。” 林芷儿连奔带跑,踏进偏厅,眼见白雪躺在地上,已经被打得伤痕累累。 “田允章,你这个混蛋!”林芷儿对田允章怒目相向,又忙蹲下查看白雪的伤势,扶她起身。 “姑娘,我没事。”白雪气若游丝。 “林芷儿,你该知道这个家主人家是谁,你这样目无夫君,整天和青楼女子来往,和外男过从甚密,就凭这个,我就可以休了你!” 芷儿恨恨的说:“那你休了我!我放妻书已经写好,你画押即可。” 田允章明显吓了一跳,后退一步,冷笑道:“哼,休了你,我可不会这么便宜你,你今日让我当众出丑,是你家丫鬟未能好好规劝,整天教唆,我今日惩治丫鬟,不过打了二十棍,你林家又敢说什么?这次是棍棒,下次就未必有这么好了。” 田老夫人这会已经过来,冷眼看了看,对小厮道:“大夫请了吗?” “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那带去房间等着吧。”田老夫人道。 “我们走。”既然大夫来了,林芷儿着急想让大夫先诊治白雪。 “慢着,”老夫人趾高气扬,又对林芷儿说,“当初娶你进门,也因你是大户人家女子,应是大家闺秀,你现在无法无天,不敬婆母,不侍夫君,我已经去信给你苏州娘家,请他们来人管教。” 芷儿一听,也是心痛不已,父母最重名声,婆家这封信过去,还不要了他们老命。 当下怒道:“我要是继续做大家闺秀,早被你们逼死了,你们吞我嫁妆、苛待我,又折磨我娘家人,我倒是要看看这天理何在!” 说罢,和白露扶着白雪出去了。留老夫人在那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对田允章道:“这个大娘子你可得好好管教!” 这边,好容易将白雪扶到了她和白露的房间,大夫果然在候着了,诊完脉,又查看了伤势,摇了摇头说:“小娘子本就身子不适,体热未退,现在又伤筋动骨,脉象极弱,恐怕难治了。” 两人泪流满面,对大夫竭力恳求…… 大夫叹了口气:“先继续开些退热祛瘀的药,内服外敷,这几日妥善照顾,尽管一试吧。” 两人合力帮白雪擦洗敷药,又熬药喂药,做完这一切,已经是下半夜。白露道:“姑娘,今日这番折腾,你也累了,此时雪姐姐已经睡了,我伺候你回房歇着。” “不要伺候了,你留在这陪着吧,我自己回去即可。” 林芷儿心如刀绞,感觉眼泪都已经流干了,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房间,却见田允章坐在那独自饮酒,看样子已经喝了不少。 林芷儿没有理他,扭头想出房门。 却见田允章上来一把拉住她,道:“你是我娘子,整天冷着副脸对我,你眼里心里可还有你的夫君?” “你也配做我夫君?”林芷儿怒道。 “我怎么不配,今天要让你明白谁是你的夫君!”说罢,便擒住芷儿,开始动手动脚,扯芷儿身上的衣物。 芷儿拼命挣扎,叫道:“你放开我,你这个恶人,欺凌女子,你恶心!” 说着,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拳招呼向田允章的右脸,只打得他眼冒金星。 “你这个悍妇……”田允章恼羞成怒,再次扑上来,抓住芷儿的头发,便朝洗脸架上的脸盆里按进去。 入水的一瞬间,芷儿脑海中出现许多画面,有关于那个叫秦晴的女子的画面,她还没来得及搞明白怎么回事,就被田允章摔到了床上……
第13章 众姐妹欲杀张佩新为月影报仇 田允章抓着她挣扎的手,恶狠狠的说:“妻子服侍丈夫,天经地义。”说罢,扯开芷儿的衣物。 芷儿虽极力挣扎,但奈何力量悬殊,依然被压得透不过气来。 芷儿想到,这里离白雪白露房间不远,白雪伤重,刚刚才吃完药睡下,白露也是身心受创,自己再叫,今日恐怕也难逃毒手,说不定还要连累两人。 当下五内俱焚,万念俱灰,只能泪如雨下,任他羞辱。 而另一边,云来旅店,已经到了三更天,月影和香香正在房间睡觉,房门却突然被打开,几个黑衣蒙面大汉冲了进去,两人惊吓醒来,大声呼救,但没叫两声就被制服,打晕了过去,旅店有房间点了灯,但马上又熄灭了。 想必是不想多管闲事。 月影就这样被带出了房间。 天刚拂晓,芷儿爬起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容枯槁、心如死灰,脸上红肿,手上也都是伤痕,她不忍让白露看到自己的样子,赶紧梳洗,以脂粉遮面,又取了丝帕蒙在脸上。 这时,大门口传来了沉重的拍门声。芷儿吓了一跳,细听之下,似乎是香香。 接着听到有女使去骂骂咧咧的开了门。 芷儿即刻向门口跑去。 “芷儿姐姐,他们掳走了月影姐姐!”香香痛哭道。 “走!”两人趁着田家人还没反应过来,马上上路,芷儿突然停住,道,“分头行动,你去找上官公子!” 芷儿一路小跑来到旅店门口,却见前面驶来一辆马车,从上面扔出一个女子,又疾驰而去了。 天已亮了,早市上人已经不算少,行人围了过来。 芷儿冲进人群,却见月影已是伤痕累累,衣不蔽体,众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看热闹的,觉着可怜的…… 芷儿趴在地上,脱下自己的褙子,将月影围住,哭道:“妹妹,姐姐对不起你……” 月影看看芷儿,又看看围观的人,绝望的闭上眼。 她从柳烟阁出来,已经耗尽了自己的全部精力,曾经有过一些瞬间,她以为自己的人生可以重新开始。 但是,昨晚那些人的凌辱历历在目,她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希望,想象中美好的苏州也不属于她。 她叹了口气,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推开芷儿,一头撞在了旅店门口的石墩上,鲜血直流。 “月影!”芷儿哭喊着扑过去,将她抱在怀里。 “姐姐。”月影说着摊开两手,手心握着揉得已经不成样子的两个纸团,芷儿知道那是信,芷儿拿起信,慢慢摊开,鲜血也滴在信上。 芷儿轻声念给她听:“……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另一封是芷儿昨日写的,芷儿边哭边念: “兄长在上,今日一早已经先去信陈情一切,望兄长照拂我在京中认识的姐妹。妹妹芷儿送上。” 芷儿知道,这两封信是月影的新的生活的全部希望。 月影听着信,露出了笑容,说道:“姐姐,我不后悔。” 说完,撒手而去。 围观百姓见此情形,也多有落泪者。 此时上官玘已经带人骑马赶来,见眼前一切,也是错愕不已,他没想到竟然有人胆大到半夜从汴京城中心的旅店掳人。 他既自责又懊悔,赶忙脱下自己的披风,将芷儿和月影都围住。一边命手下疏散众人……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上的马车,芷儿的心似乎已经被掏空了。 从昨晚到现在,接二连三的伤害,她不明白这些女子做错了什么,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她已经哭不出来了,只是呆呆的坐着。 香香抱着月影的尸体啜泣着。 上官玘坐在芷儿身边,帮她系上自己的披风,这才注意到芷儿帕子遮面,忍不住抬起她的脸,摘下帕子,却见脸上红肿,嘴角还涔出血来,又见手腕通红,已是明白了一切,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仿佛内心有什么东西碎裂开去,无声无息,只剩下疼痛。 他痛恨这些欺凌女子的混蛋,恨不能立刻去暴打田允章一顿。 但是,他不能。 林芷儿还是田允章的娘子,夫君打娘子,这在当朝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又凭什么去教训田允章。 芷儿还在田允章手上,他又有什么立场可以保护芷儿。 上官玘心如刀绞。这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芷儿在他心里,远远不只是一个普通女子。 但是,她却是别人娘子。 如若她的夫君,疼她爱她,那他也无话可说,可如今…… 上官玘不由暗下决心,一定要抓住伤害月影的那些恶霸,这次一定要将张佩新绳之以法,他不想再看到这些女子受伤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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