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看出,江充想要拿长公主立威。 他怎么能敢啊! 刘瑶将刀在江充肩上压了压,幽幽道:“江充,你可后悔?” 江充瞄了瞄脖颈的刀身,干笑一声,“臣死了,后不后悔不知道,但是长公主若是今日杀了臣,弊大于利,得不偿失。” 刘瑶唇角笑容加大,刀身往他脖颈靠近两分,随着动脉搏动,出现一两道血丝,对方似有察觉,连大喘气都不敢了,她扬了扬眉梢,“杀了你能救更多人,我为何后悔?” 现在看此人的行为,怕是已经与历史上的江充重合。 既然梁子已经结下,那就不用客气了。 江充瞪大眼睛,对刘瑶这话有些不解。 他知道自己平日遭人恨,也确实杀了不少人,可自己不曾惹过长公主,为何长公主对自己这般残忍。 刘瑶神情淡然,眸光扫视他站着的驰道:“江充,你也站在了驰道上,受罚也是理所应当,所以不必担心我。” 江充:…… 其他绣衣使者面色一滞,尤其不知不觉站在驰道上的人,悄无声息地挪到了路边。 “长公主息怒!息怒——” 莫雨的急声打断众人的思绪,大家下意识回头,就见中常侍莫雨提着衣摆,急冲冲跑过来。 江充听到声音,长舒一口气,刚想放松一下僵直的肩膀,发现颈边一凉,又不敢动了。 刘瑶打招呼,“中常侍来了!正好,也见证一下,省的不好给阿父交代!” “哎哟——长公主,你息怒,息怒!此事用不着弄到这个程度,咱们先放下刀,放下刀!”莫雨上前,小心翼翼地掰开她的手,拿过刀往旁边一扔。 他扭头见刘瑶面色如常,松了一口气,“长公主,江充这事交给其他处置就行,犯不着你出手,这见了血光,对你也不好,陛下还等着你呢,咱们不要让陛下久等了。” 刘瑶:“中常侍,你这话可是冤枉我了,我受阿父传召,老实进宫,谁知道被江充给拦着了,二话不说要砍了我的人,夺了我的车。”刘瑶侧身掩唇,语气伤心道:“我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委屈,才离开长安一年,就物是人非了,阿父若是嫌弃我了,大不了我回封地,要么回幽州。” “长公主你说这话,是在伤陛下的心,陛下他这一年一天念叨你三次,奴婢这耳朵就起茧子了。”莫雨温声安慰。 谁曾想,长公主会与江充在这里对上了。 江充的胆子真是越发大了,都敢拦长公主了。 莫雨:“长公主,陛下在未央宫等你许久了,咱们快去吧。” 刘瑶闻言,看了看江充,微微皱眉。 垂着脑袋的江充感受到她的目光,头皮发麻。 莫雨哄道:“长公主,此事咱们容后再议,陛下要紧,陛下要紧。” 至于江冲,他的生死也要由陛下做主。 不过可以推断,此事他肯定是过头了,即使不死,也要倒霉啊。 “……好吧,看在中常侍的面子上,我暂时不与他计较。”刘瑶拍拍手,邀请莫雨上了马车。 江充等人目送她的车驾离开,抹去了额头的冷汗。 其他绣衣使者表情轻松了,江充却心情沉重。 …… 刘彻提前知道了来龙去脉,见刘瑶来了,观察她的脸色,“阿瑶,你为难江充,是不是因为与刘琼置气了?” “!”刘瑶瞪大眼睛,“阿父,你到底站在哪一边?儿臣无故被拦,也与他解释了,是他非要鸡蛋里挑骨头,要为难儿臣身边的人,怎么?阿父赞同江充?” 见她这么生气,刘彻连忙安抚:“朕是站在你这边的,再说江充这次确实无理取闹了。” 刘瑶冷笑,“阿父,你信不信,这次江充敢打我的脸,下一次就敢打太子的,再之后,就敢对太子出手,绣衣坊是干什么的,儿臣不说,阿父难道还不知道吗?” 刘彻:…… “那你要朕怎么收拾江充?将他下狱,还是直接将他斩了?”他虽然对江充有些惋惜,可为了他们的父女情,只能委屈江充了。 刘瑶眸光微斜,“阿父舍得?” 刘彻扶额无奈,“江充这种人绣衣坊多的是,朕不在乎,你莫要生气了,来人,江充对长公主不敬,将他抓了,好好审问。” 刘瑶:“……真的?” 刘彻:“真的!” 刘瑶蹙眉,呢喃道:“难道是我高估了?” “什么?”刘彻没听清,“你若是还不满意,朕让人再查一下他身边的人?” 刘瑶回过神,心想不查白不查,“也行!” 刘彻挥挥手,示意莫雨吩咐下去。 莫雨:“诺!” 心中对江充一点也不惋惜。 江充想拿长公主立威之前,就应该想到自己失败的下场。 此事定下以后,刘彻询问她与刘琼之间闹了什么矛盾。 刘瑶眸光转了转,“……无事。” 刘彻不信,“无事你会将人赶出府?” 刘瑶想了想,“可能回到长安水土不服闹得,觉得那天的妹妹惹人烦。” 即使没有今日之事,明日她也会将江充给杀了。 留他在世上太闹心,还是早处理早安心。 刘彻嘴角微抽,“那你现在可好?” 刘瑶闻言,勾唇一笑,“刚刚被阿父哄好了,阿父之后见到妹妹,对她不用客气,就当给我出气。” 刘彻:…… 今日若是不处置了江充,恐怕这人会将他与刘琼一起恼了! …… 江充的事情解决后,刘瑶顿觉空气清爽了,心中后悔应该早些将这人给处置了。 刘琼听说了事情,前来认错,“阿姊,是我的错,你早就提醒我,我不应该让他进绣衣坊。” 刘瑶也反省,“我也不应该有侥幸心理,早应该将他给处置了。” “啊?”刘琼抬头,与刘瑶对视。 四目相对,两人纷纷笑出声。 …… 江充因为在驰道上想要为难长公主被下狱的事情传了出去,过往被江充针对的达官显贵纷纷叫好。 也有人为江充叫屈,觉得他这是不畏强权。 还有流言说江充手中握有刘瑶的不法罪证,所以才被刘瑶针对。 刘瑶也不辩解,传吧,传的越广越好,她要让人清楚,不是什么人都是他们能惹的,无论是她,还是太子…… 江充被下狱后,众人见他惹了刘瑶,知道即使保下一命,未来也没有前程。 所谓墙倒万人推,过往他威逼利诱的那些勾当全部被揭露出来。 半月后,人就押到闹市斩了。 说实话,刘瑶有些恍惚,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谨慎了。 以现在的发展,与历史完全不一样,也许她可以更大胆些,也许可以多相信阿父一些!
第165章 这等运气,他怎么敢立下万斤目标。 江充虽死,可是他的事情还留有余波,经过调查,发现江充与后宫一名来自楚地的妃嫔有暗中往来。 刘瑶心中一咯噔,看来江充果然还是起了其他心思。 刘彻知道后,要将妃子斩杀,被卫子夫劝了下来,最后将人囚在掖庭,终身不得出。 刘瑶听说后,瘪了瘪嘴,既然是阿母求情,她也不再说什么。 江充之事结束后,让刘瑶一时有些迷茫,目前看来阿父虽然年纪大,但是还没到昏聩地步,对于太子仍然亲密,对卫家、霍家也信任,这样的话,她是不是能轻松一下。 太初二年的冬日较之往年寒冷不少,才刚刚入冬就下了大雪。 而刘彻这个年过耳顺的老人家,因为“贪玩”与几个重孙打雪仗,在雪地滑了一跤,直接摔骨折了。 刘瑶:…… 未央宫暖阁中,外界传闻中威风八面的皇帝陛下趴在暖榻上,仍然强撑着脸面,“朕无事!再过两日朕养好了身子骨,就带这群小家伙去上林苑猎狐狸!” 旁边乖乖站着几个娃娃,有阿月的女儿萌儿,阿轩的儿子逸儿,还有刘琼的三岁小儿子阿豆,不过刘瑶更喜欢叫小家伙豆豆,还有刘据的嫡长子阿谕,身为年龄最大的孩子,此时是最无奈的。 看着三个排排站,有些担心,有些迷茫的奶娃娃,再看了看床榻上幼稚的老父亲,都说人越老越小,怪不得能玩到一起。 刘瑶心中叹气,一晃眼,她爹六十多了,阿月、阿轩都有了孩子,真是岁月如梭啊! 萌儿小家伙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奶声奶气道:“曾外公病了,不能乱跑,要乖乖的。” 逸儿趴在床边,认真道:“不行哦!逸儿问过太医了,你要喝好多天的药才能出去,要乖哦!” 豆豆也含糊点头,“外公要乖,否则不能吃糖。” 刘彻斜眼道:“那是哄你们小孩子的,朕不喜欢糖。” 豆豆瘪嘴,伤心地将头埋进阿谕的怀里,“外公抢我的糖,他还骗人!” 他明明每天能吃两颗糖的,可是要分给外公一颗,太过分了。 阿谕摸着小家伙的脑袋,无奈地看着某个不良长辈,“祖父!” 刘彻有些尴尬地吹了吹胡子,“朕是怕你吃坏牙。” 萌儿揭穿,“吃多了才坏牙,少了没事。” “嗯嗯。”逸儿连连点头,“曾外公骗小孩子,以后不和你玩了!” 刘彻:…… 豆豆抱着阿谕的胳膊,点头稚声道:“我要和你绝交!” 刘瑶:…… 刘彻嘴角微抽。 他打量自家小外孙的三头身高度,压住唇角的弧度,神色伤心,“阿豆,你真的要与朕绝交,朕现在可伤着呢!” 豆豆愣了一下,望着躺在床上的刘彻,小眉头挤得更狠了,歪头咬着手指道:“那……那等你好了再绝交!” 说完,似乎觉得自己太容易哄了,看向萌儿和逸儿,“到时候一起绝交!” 刘彻额角降下黑线。 刘瑶偏头忍笑。 他们这群小家伙可不是容易哄得。 刘彻轻咳一声,“萌儿、逸儿比你懂事,是孝顺孩子,可不会赞同你。” 话音刚落,就听萌儿点头,“好,等曾外公好了,一起绝交,加上阿父、阿母,都不理他。” 逸儿兴奋跳起来,“绝交!绝交——一起玩绝交!” 小家伙的语气就是聋子,也能听出其中的期待与兴奋。 刘彻:…… 怎么一个没哄好,“绝交”队伍反而也越来越大了。 刘瑶站着看戏,老父亲今日可明白小孩子也不会好哄的。 豆豆没忘记拉上阿谕这个大表兄,“阿兄也一起绝交。” 阿谕无奈,认真解释道:“阿豆,咱们要孝顺祖父,不能绝交,否则就是坏孩子。” “啊?”豆豆失望,瘪了瘪嘴道:“绝交和孝顺就不能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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