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好听。”薛启兴喉结微动,忍不住贴近道:“小安……小安……” 一声声呼唤中,叶安缓缓闭上了眼睛。 “咳咳咳咳……” 房间门口传来魏夫人的咳嗽声,两名年轻男女吓得立刻分开,叶安趴在床上还好,只稍微缩了缩,薛启兴直接推得跌坐在地上。 “小姑娘只是没有大碍,但还需静养许久。”魏夫人意味深长地嘱咐道,很快退了出去。 屋内的两人脸色一个塞一个的红。 叶安羞得都快哭出来了,哽咽着劝道:“启兴少爷,你先回去吧。” 薛启兴尴尬地坐在地上,也不好意思继续留下去。 他刚要起身时僵住,又重新坐回地上。 “我再坐一会。”薛启兴含糊地解释,“地上凉快凉快。” 叶安不知薛启兴怎么了,又是疑惑又是担忧。 薛启兴受不住她的视线,苦熬了一会连忙爬起身。 “我先走了。”薛启兴拍打拍打衣袍,又觉不放心,嘱咐道:“你要记住有时候我不是我,到时候你一定躲远点,也别让他知道我和你的事。” “启兴少爷,那我该如何分辨你们?”叶安询问道。 薛启兴想了想,“我们对个口号吧,如果是我,我会先叫你小希,再叫你小安。” “为什么?”叶安疑惑不解。 “因为另一个我非常厌恶小希这个名字,他是绝对不会这么叫你的。”薛启兴解释道。 叶安懵懂地点点头。 薛启兴继续往外走,仍觉得恋恋不舍。 但他知道不能继续呆下去了,魏夫人的催促不说, 他也怕薛厄醒过来。 快走到门口时,他忍不住回头,见叶安仍趴在床上望向她,心头一软,没话找话道。 “小安,你记住,另一个我叫薛厄,我是薛启兴,只有我是。” 说罢薛启兴强忍心痛,快步出门不再回头,也就不知道叶安在听到薛厄的名字后,目光变得空洞。 “薛厄……薛厄……找到你了……” 喃喃片刻后,叶安猛地回神,茫然地看向门口。 奇怪,刚刚启兴少爷才走到门口,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而且刚刚启兴少爷对他说了什么,另一个我叫…… 叶安怎么也想不起,苦恼的揉了揉额头,觉得是因为自己身体不好才记不住,乖乖的趴好,想要快点养好身体,就能去见启兴少爷了。 闷在被里的小姑娘拧来拧去,许久之后冒出来一句娇娇地呼喊。 “启兴少爷……” — 薛厄晚间醒来,困倦的打了个哈欠,奇怪道:“最近怎么越来越睡不醒?” 【有吗?是不是你睡觉呼噜声太大了,身体休息不好?】薛启兴心虚地说。 “我打呼噜?”薛厄揉揉眼睛,不承认道:“怎么可能,要打呼噜也是你,是不是趁我睡着了偷偷用身体打呼噜了?” 薛启兴被吓得胆战心惊,干笑道:【呵呵呵、我打呼噜干嘛,能偷偷用身体早到处跑了。】 “也对。”薛厄赞同道,叫人进来服侍洗漱后吃饭。 薛启兴悄悄松了口气。 原本自那晚薛厄莫名其妙地让人打叶安,他对薛厄心有隔阂,言语上不免变得冷淡。 但如今他抱得美人归,还对叶安说出了这具身体其实有两个人的大秘密,满心欢喜的同时又畅快许多,话又变得多了起来。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要是之前薛厄怀疑身体为什么会疲惫,他一定缩成鹌鹑,而不是像今天这般紧张的胡乱开口。 不过薛厄倒完全没注意到薛启兴的变化,因为他有更关注的新乐子,也就是谢明芍。 之前薛厄换了一身绿衣,见下人们都衣服虽然疑惑他为何突然喜欢这个颜色,但并没有任何揶揄的神情,知道在北国对绿色的定义只是单纯的绿,并不会影射其他含义。 当薛厄见谢明芍第一面,被骂王八配绿的时候,就猜到这姑娘不简单。 不过天大地大,曾经薛厄见过更加不可思议的事,并没太将谢明芍放在心上,本想捉弄一番就放走,可后来谢明芍用明明很简单却能够轻松骗到人的变装,才让薛厄对谢明芍另眼相待起来。 再见到赫连祁后,薛厄有个不成熟的小想法,干脆将谢明芍当样本开始观察研究。 薛厄除了谢明芍特别不乖的时候他使劲敲打敲打,其余都按照计划一步步放松对谢明芍的管控。 他先是把谢明芍控制在厨房范围,观察了她一阵,通过其他下人的汇报,确定谢明芍除了那诡异的变装,并没有其他蛊惑人心的能力,便开始让谢明芍出现在每天的晚餐旁。 晚餐实则是薛厄晚间醒来的第一餐,至于为什么是晚餐而不是夜宵时叫谢明芍,则是因为谢明芍有项院内所有下人都羡慕的本领。 谢明芍能在薛厄的噪音下安然入睡。 薛厄观察了下就看出谢明芍是在耳朵里偷偷塞了棉花。 这里没人做过这种事,也就没有下人想到谢明芍能睡着并不是受得了噪音,而是将噪音隔绝了大半。 薛厄晚上闹腾只是单纯的睡不着,又不是和一个小姑娘做对,也懒得拆穿她,于是便像打卡似的,每天叫谢明芍在他餐桌前报到,其余时间谢明芍必须呆在睡房和厨房的两点一线之间。 这天薛厄准备吃晚饭,他要求谢明芍必须比他先到,而他喜欢吃热乎的,饭菜都是他上桌的时候端上来。 在等待饭菜上桌的过程中,薛厄照例说起五皇子这段时间做的努力。 “昨晚又有一波尝试从后花园潜进来的人,以最近的路线前往你的卧房,可惜被新养的狗拦下了,其中一个人还被咬了一口,啧啧啧,这里可没有狂犬病疫苗,你说被咬的该不会是祁公子吧?” 薛厄双手十指相扣撑着下巴,看向谢明芍幸灾乐祸道。 如果赫连祁真是男主,当然不可能这么死了,如果不是男主,死了也不可惜。 薛厄向来信奉后果自负,赫连祁敢几次三番的尝试闯进来带走谢明芍,落得什么后果都是自找的。 谢明芍恶狠狠地瞪着薛厄,不断磨牙。 她从未如此恨过一个人,以往她虽算不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时常做些其他人眼中离经叛道的事,便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了。 接触到薛厄后她才知道,以往她玩的那些宛如小孩过家家,薛厄才是压根不在乎人生死的恶魔。 刚来时她曾以绝食威胁薛厄,没想到薛厄竟然直接把她关进柴房,等到她奄奄一息了薛厄才端着一碗热汤面出现,笑眯眯地问她吃不吃。 谢明芍永远都不会忘了那种明明不愿却还要就着薛厄的手喝下热汤面的屈辱感受。 她不明白薛厄和她来自同一个地方,怎么会有如此不尊法度的性格,难道是薛厄来这里太久了,又常年在战场,早就忘了一个法律健全的社会什么样了? 而薛厄除了邀请她回家那次之外,从未提及过自己的过去,谢明芍甚至连‘薛厄’这个名字都还不知晓,只知道薛厄不叫众人皆知的薛启兴。 不过谢明芍并不好奇薛厄到底为什么会这种性格,无论是因为薛厄上辈子杀人了还是放火了,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只想找机会尽快逃离将军府,逃离薛厄的身边。 薛厄见谢明芍都被他关这么久了,小姑娘仍然一副硬骨头模样,更觉不可思议。 谢明芍可不知道,正常人遇到薛厄折磨人的这些手段,虽然不至于成为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地变态性崇拜他,也会留下心理阴影,选择服软示弱。 而谢明芍却服软过后恢复体力立刻又硬气起来,甚至在如此地位差距大的情况下,都没放弃过报复薛厄。 比如此时的餐桌上,薛厄就看出了谢明芍送他的礼物。 薛厄都不知道该夸这个小姑娘有勇气好,还是该骂她作死好。 如果不是怀疑谢明芍还有用,就以她这种不老实的挑衅劲儿,薛厄早就直接按死了。 不过想想薛厄更觉有趣,因为要不是谢明芍有用,他也不会将她控制住来回折腾。 某种意义上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女主光环? 要真是这样,女主光环除了自找麻烦还作不死以外真挺没用的。 薛厄近来每天都想这些,觉得好玩,自己嘿嘿嘿的笑起来。 周围的下人都已经习惯了薛厄的性格,没人吭声,只有谢明芍翻了个白眼。 又发疯了,哼! 谢明芍正在心里骂着,就听薛厄忽然对她道。 “你来坐下。” 谢明芍警惕地看向薛厄,这是又找到什么作弄她的法子了? “你不坐就只能站着吃了。”薛厄和颜悦色道。 谢明芍摸摸凳子,没感觉到有钉子粘胶等各种暗器,立刻坐下。 让她坐下凭什么不做,薛厄肯定是觉得她不敢坐才说的,她偏要坐下气薛厄。 薛厄却没谢明芍想的那么复杂,等她坐下后笑眯眯的将一盅鸡汤推到她的面前。 “为难你留在院里这么久了,瞧你瘦的,补补身子。” 谢明芍看向熬了一白天变成奶色的香浓鸡汤,脸都青了。 她怀疑薛厄是故意的。 可是想了想又不对,鸡汤外表上又看不出异常,而从上菜至今也没见薛厄仔细观察过这些菜,怎么可能知道她往鸡汤里吐口水了? “我可不敢喝你的东西。”谢明芍强忍难受的拒绝道。 该死!薛厄为什么偏今天抽风。 呜呜呜……她好想喝鸡汤。 “怕我下毒?”薛厄故作诧异道:“厨房可是你的地盘,难道不是我更应该怕你下毒吗?” 谢明芍含泪点头,是的,就是她。 “既然你点头一定是赞同我,快点喝吧,鸡汤凉了就不好喝了,会凝固起一层油,重新温热后味道会变得油腻,不如 新鲜时那般浓香醇厚。” 薛厄的劝告声中,谢明芍一下又一下的咽口水。 真的好想喝……谢明芍每咽下口水,心神就更加动摇一份。 里面可是她自己的口水,喝了也没事……吧? 谢明芍又开始想哭。 她,谢明芍,来自二十一世纪华国的独立女性,怎么到了古代,竟然沦落到要喝自己吐过口水的鸡汤了? 可是……真的好香啊! 谢明芍忍了又忍,已经全然忘了薛厄的存在,只恶狠狠的瞪向那盅鸡汤。 只是我的口水而已,又不是其他脏东西,想到先烈们曾受过那么多苦,她长大的时代仍有那么多人吃不饱饭。 如今她流亡异世,喝下一盅只掺了自己口水的没味鸡汤算什么委屈!!! 谢明芍坐好心理建设,猛地伸手抱住鸡汤炖盅,连小碗都不用,饿狼似得埋头呼噜呼噜的喝起来。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155 首页 上一页 1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