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芍的作息从小就是早睡早起,在外面跑了一天得她就想晚上睡个好觉。 今日日落而息是别想了,薛启兴的院子吃饭时间也乱七八糟,她被押到厨房刚好赶到晚饭,其他下人竟然真的逼着她烧火。 并且烧火也就算了,更让谢明芍生气的是,那些下人怕她毛手毛脚,竟让让她去看一个只烧开水的锅。 这不是浪费她的劳动力吗? 谢明芍不知道的这个院子之前的混乱,被安排到厨房的下人大多连烧火都不会,着实惹了不少麻烦,看谢明芍模样娇嫩,自然照例打发她烧水锻炼。 别的下人做饭吃饭,谢明芍在反复的烧水倒水,烧水倒水,气得她恨不得将桶里的开水全都泼到薛厄的脸上。 忙乎到深夜终于能吃到一点饭也就算了,谢明芍都不在乎她吃的饭有多难吃,只想填饱肚子后上丶床睡一觉。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个院子晚上还要敲锣打鼓不让人睡觉??? 谢明芍只觉心头一百匹草泥马奔过,她最想做的又变成指挥那些草泥马去把薛厄撞死! 看守谢明芍反而成了好活,只要呆在谢明芍身边,就不用大冬天的站在院子里被启兴少爷折腾。 谢明芍没好气的瞪了眼同屋坐成一排满脸高兴盯着她的夜猫子,气恼道:“这么吵你们晚上能睡着觉吗?” “不睡。”其中一个黑眼圈浓重的小姑娘语气幽怨地说,“自从启兴少爷回来后,每天晚上都说要开始夜生活,举办什么趴体,今天声音还算小,之前的动静根本想睡也睡不着,现在全院的人都习惯上午睡觉,因为只有那时启兴少爷才最安静。” 谢明芍心生绝望,什么?要等到明天上午才能睡觉。 她不信薛厄真能闹整整一晚,跑到窗边向外看。 远远着灯火通明,她还这能从丫鬟仆役们的弹唱声中偶尔听到薛厄的嚎叫。 忽然她听到一句熟悉的歌词,纳闷地听了一会,忍不住嫌弃的翻个白眼。 “跑调了!” — 日出时分,将军府中一处前后左右都搬空了的小院内万籁俱静。 薛启兴在薛厄睡着后强撑睡意,默数了一百个数,确定薛厄真的睡着了,才悄悄的爬起身。 他打算去魏大夫的院子里看那个重伤的小丫鬟。 经过薛厄的话,薛启兴确定那个小丫鬟与假南国公主和秋实并不是一样的人,便放心下来,再想到上次的匆匆离开,不禁满是歉意。 薛启兴到时魏大夫又在准备晒药,进门后询问得知小丫鬟已无大碍,彻底松了口气。 他本打算看眼小丫鬟就走,没想到小丫鬟并没有睡觉,趴在床上一个劲儿的仰头向外看,见他进来后眼睛瞬间亮起,他心底一软,将快去快回的想法抛到脑后,径直走过去。 “魏大夫说你需要多多休息,怎么不睡觉,是被吵得睡不好吗?”薛启兴坐到床边低声问道。 魏大夫的院子虽然离薛启兴的院子比较远,但将军府就这么大,还是能听到一点。 “我听魏姨说你昨天这个时间送我过来的,所以我想在等等,希望能等到你。”小丫鬟眉眼弯弯,又转而道:“晚上不吵的,想到是启兴少爷的声音,我就觉得好听。” “额……嗯……”薛启兴无措地抬头东张西望,不知该说什么好。 刚刚小丫鬟的话近乎大胆的告白,如果薛启兴不愿受,再随口说了出去,小丫鬟一个媚上的罪名便逃不掉了,成婚也会变得极为困难。 薛启兴倒不是胡乱说的人。 并且北朝风气保守,但南朝却开放很多,他在边关没少听闻过大胆女子勇敢向男人表白心迹,所以才会有南国公主公开表示希望薛启兴成为她驸马的这种事情。 不过让他无措的并不是小丫鬟的话,更多的是小丫鬟对薛启兴意义的特殊。 从薛启兴瞒着薛厄来将小丫鬟送到魏大夫这里治伤后,小丫鬟在他心中的地位就与众不同。 自牢房里出来后,即便薛厄偶尔还是会让 他掌控身体,但身体不再是他的已成事实。 平日里薛启兴只能旁观着薛厄做这做那,渐渐地对身体的归属感越来越淡,偶尔下意识产生的想法,甚至变成了这是薛厄的身体。 可是这个小丫鬟不一样,薛厄打了她,而他救了她。 那种心脏的充盈感,不止是简单的情意,还有那种小丫鬟独属他自己的喜悦,以及有他才救下小丫鬟的善良的满足。 种种原因,薛启兴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思,听到小丫鬟的大胆告白后只觉心脏砰砰直跳,既有种自己连身体都没有,根本没资格回应什么的自卑,又有种想要不顾一切回应小丫鬟的冲动。 心神激荡下薛启兴勉强保持理智,知晓他和小丫鬟没有未来。 总有一天这具身体会完完全全属于薛厄,那时候他就彻底不在了,何必要害这个被打后都无怨无悔的小丫鬟呢。 薛启兴的心仿佛在滴血,强忍难受地转移话题,“你在继阳身旁伺候多久了?” 小丫鬟愣愣地望向他,忽地眼泪刷地流下。 “是奴婢不该妄想的……” 她喃喃道,哭泣着掀起被子盖住头,只伸出一只小手去推薛启兴。 “你走,你快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薛启兴不敢回应小丫鬟的感情,可他希望两个人能像朋友一样聊聊天,他能每天趁着薛厄睡着后偷偷跑出来,只需和小丫鬟说几句话,他就会觉得满足。 但是眼下小丫鬟这幅抗拒的模样却是他最不愿看到的。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薛启兴伸手去掀被子,也不敢太用力,怕吓到小丫鬟,于是蹲下身凑到被子外轻声地问,“无论我说错什么,你都原谅我好不好,我……我有我的苦衷,你别不理我。” 小丫鬟只死死拽紧被子呜呜地哭,并不答话。 薛启兴哪里哄过女人,他和发妻曲婉娥青梅竹马,从小养成的默契几乎从未闹过脾气,就连他知道儿子不是自己亲生的之后,也只是生一阵闷气就算了,始终没有开口和曲婉娥吵过架。 他笨拙地隔着被子哄了会,见毫不起效,灵机一动,转而收回了手。 “我还是先走吧,叫魏夫人来陪你。” 薛启兴起身走到门口,又自己走了回来。 小丫鬟以为是魏夫人被叫进来了,不想让人知道,连忙止住了哭。 她缩在被子里等了一会,始终没听到‘魏夫人’说话,擦擦脸上的泪,奇怪地掀开被子向外望。 随后她看到了蹲在一旁的薛启兴。 薛启兴也顾不得男女有别,连忙凑近抱住小丫鬟,生怕小丫鬟再把自己闷到杯子里。 冬日的屋内炭火不断,床下实则是垒好的火炕,更加暖和。 小丫鬟不过在被子里缩了会,头脸上便全是汗,乍然被冰凉凉的薛启兴抱住,惊得忘了推,随即脸颊腾地升起红霞。 “启兴少爷……”小丫鬟软软地叫,委屈道:“是我呀,你不记得我了。” “嗯?”薛启兴蹙眉后退,一手捧着小丫鬟的脸,另一手抚开她脸颊的碎发,凝望片刻,他忽地瞪大眼睛。 “你是不是……”薛启兴不可置信中又带着小心翼翼,“曾在我母亲院中?” 小丫鬟眼睛忽闪忽闪,羞羞地恩了一声。
第12章 叛国将军12 想起,研究,学坏了。…… 薛启兴想起来了,曾经在他母亲的院子里,有个小丫鬟叫小希,每年他回府都会围着他转来转去,说要跟着他去边关。 他觉得苦寒的边关哪里是一个只比他腰高一点的小姑娘能受得了,便一年推又一年,下一年再推下一年。 直至有一年那个小丫鬟找到薛启兴哭着问,是不是不愿意带她去边关。。 薛启兴不想直说伤了小姑娘的心,就告诉她不是不愿意,而是他心里牵挂家人。 小丫鬟自告奋勇说要调去他的院子,那时候他的院内还住着曲婉娥和薛继阳。 薛启兴无所谓,便说薛老夫人同意就可以。 次年薛启兴便偶然得知了薛继阳可能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就找个孩子长大不能同母亲住在一起的理由打发出了自己的院子。 后来他确认薛继阳真不是他的儿子,更不愿见面,每年来去匆匆,更是连薛继阳身边伺候的也刻意避开。 现在回想,那个从小就缠着他的小丫鬟也正是从那年再也没见过的。 “小希……你是小希……”薛启兴怜惜的亲了亲小丫鬟的脸,一滴泪挂到他的睫毛上。 “启兴少爷。”小丫鬟颤抖着握住薛启兴的大手,“那晚少爷听到我的名字,就命人打我板子,我还以为……还以为少爷再也不要我了。” 薛启兴心疼地回握小丫鬟地手,“那不是我……唉,你就只当从牢里出来后,我脑子坏了,还有另一个我,总之只有白天这会出来的是我,以后晚上见了我要躲着知道吗?” 小丫鬟对这种解释反而接受良好,毕竟她更愿意相信发火打板子的不是她的启兴少爷,而是另外一个人。 她主动道:“既然另一个启兴少爷不喜欢我的名字,那你就给我重新取个名字吧。” “好,我们一起取。”薛启兴想了想问道:“小希是你们本来的名字吗?还是入府后老夫人给你取得。” 小丫鬟皱皱鼻子,似是不满薛启兴对他一无所知,不过她语气依旧软软的。 “启兴少爷,我是府里的家生子,才不是后来入府的呢,我爹是马棚的马夫叶尚志,我叫叶希。” “哦~原来你叫叶希。”薛启兴示好地笑笑,“既然是父母取得名字,总不好随意更改的。” “其实不算是我的名字。”小丫鬟有些为难,见薛启兴也不催促,始终温柔地望着她,才大着胆子说:“我有个双胞胎姐妹,只是双胞胎被认为不祥,都说要扔一个才可以,我父母舍不得,本打算给两个孩子取了名字就送走,可我姐姐在当晚就去世了,爹和娘都说是我姐姐知道要被送走,所以不再留在家里,他们觉得对不起我姐姐,就让我用姐姐的名字。” “那你的名字呢?”薛启兴想到小丫鬟本来的名字被立了坟墓的牌位上有些心疼。 不过小丫鬟却摇摇头,“我的名字没人用,出生便夭折的孩子是不能立排位的,所以我的父母才要我用姐姐的名字,也算和姐姐一起活下去。” “那你的名字叫什么。”薛启兴好奇问道。 小丫鬟忽然有些害羞,低声说起了从小到大只有父母才知道的名字。 “叶安,我本来叫叶安。” “很好听。”薛启兴夸道。 叶安被薛启兴夸得不好意思,故作生气道:“哼,我娘怀孕的时候都说是龙凤胎,这本来是男孩的名字,哪里好听,你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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