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熙凝眉,“什么……来得及?” 陶氏欲言又止,视线落在了洛熙未显怀的小肚子上,勉强挤出一抹笑,“没什么。” 她撑坐起身,“你如今有了身子,应当少操劳才是,母亲这边没事了,你放心回去歇着吧。” 洛熙觉得古怪,坐在旁边陪了片刻,还是听从陶氏的话回去歇着。 洛熙走后,陶氏又屏退了左右。 整个房间内,只剩下她和洛笙两人。 陶氏突然试着掐了自己一下。 洛笙拦她,“母亲,您这是做什么?” 真实的疼痛感让陶氏红了眼眶。 陶氏望着洛笙,终是没忍住,将女儿圈进怀里,哽咽着怜惜万分,“我的小怀夕受苦了。” 洛笙扶着陶氏手臂看她,“母亲怎么了,我好好的呀。” 陶氏红着眼睛迟疑半晌,才道,“你只答应母亲,日后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跟那个五王来往。” 他们确实没什么来往,但突然被母亲这般叮嘱,让洛笙很不解,“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起先陶氏并不多说,大抵是后来没忍住,“那五王就是个伪君子,装的清冷孤高,实则是个心狠手辣,暴戾好色的小人!他日后对你……”
第3章 陶氏难以启齿的叹了口气。 “啊?”洛笙更懵了,她印象中五王虽不好相处,但应该也不至于…… 陶氏也觉得突然这么说可信度不高,“这话说来兴许你们都不会信,但母亲今日其实是又活了一遭,若非亲眼所见他对你做的事,母亲也不敢说这话。” 陶氏想想就后怕,那五王藏的够深,在洛熙生产时发难,取代了太子,搞垮了洛氏一族。 可怜他们家小怀夕为了洛氏一族的安危,受那五王胁迫带走,不知如何被蹂-躏欺辱,才为洛氏换来一线生机。 他们好好的家被毁成这样,陶氏如何能不恨萧楚淮。 洛笙听来听去,心下纳罕,看着母亲如此气愤的样子,也不好质疑所谓“重生”的真实性,“可阿姊说,太子与五殿下关系很好。” 她虽然看不出来,可阿姊能嫁入东宫还是有几分慧心的。 “这人心不足蛇吞象,从前虽是很好,指不定因为什么就翻脸了。”陶氏一个深闺妇人,与东宫来往也少,前世看到的就是洛熙生产突然受难,导致家中一系列变故,“别说你们了,就是母亲我从前也很是敬重五王殿下,那谁知……” “你阿姊怀这个孩子本就辛苦,母亲不敢与她说。”陶氏叹了一口气,“况且母亲才刚醒,知之甚少也不能确定,五王是一开始就包藏祸心,还是后来因为什么翻了脸。” 洛笙听着陶氏的话,莫名想到了今日躲在那树丛里听到的对话,忽而讶异掩唇! “母亲这般说,我倒是想起来,今日我回去捡东西,碰巧听见了一些话……”洛笙一五一十将自己听到的事情告知陶氏。 “可那会儿,萧楚淮还让那人滚来着。” “啊……”陶氏深沉思索,“那应当确如第二种猜测,应当是后来发生了什么翻了脸。” “那咱们不能轻举妄动,若他现在还没那心思,被咱们挑拨得动了歪心思就麻烦了。” “有句话叫,强断因果反而促成了因果。”陶氏语重心长,颇有哲理的补了一句,“话本里可都是这么说的。” 母女俩经过一番机智密谋,达成了共识。 为避免打草惊蛇,这件事除了她们两人和父亲,暂时不能让第四个人知晓。 毕竟那么多年五王跟随太子不可能都是装的,但他本身是有谋反的祸根在,不知道是被奸人挑唆,还是发生了什么事,导致本性爆发。 或许二者都有,某些人劝他谋反劝多了,萧楚淮也就动摇了。 应当是这样的,洛笙想着,就像从前她不爱吃盐津梅子,可母亲总说它好吃,她后来竟也觉得好吃起来。 这枕头风可是太重要了…… 不对,枕头风好像不是这么用的。 “母亲本也不想告诉你的,但仍是担心你。母亲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就是离他远着些。想来不管什么因果,他本性肯定是爱争权好色的,千万别被惦记上,不然……” 陶氏说到一半再次停住,脸都涨红了,憋了半天忍不住激-情辱骂那个色鬼,“你别看他平日里道貌岸然、衣冠楚楚,内心可是阴暗龌龊!” 洛笙见母亲的表情,自己脑袋里已经将青楼里教习的册子过了一个遍,陶氏越愤怒,脑袋里的内容就愈发大胆可怕。 当年被教习的时候,她听说有的达官显贵因为压力大,床上会有些难以言喻的癖好,她作为最顶尖的瘦马,自然都要去学。 光是被绑成屈辱的样子,她就要痛死了,教习嬷嬷还要让她去想如何魅惑勾-人,那是她最痛苦的经历,那阵子她日夜祈祷未来伺候的官老爷不要是个变态。 洛笙越想越怕,结结巴巴道,“母,母母亲放心,我们不熟的。” 临近傍晚,洛笙才从水云殿出来,准备收拾回府。 洛笙还有些不明白,不管五王内心如何阴暗,他表面上还是官家女子心中雷霆手段、淡漠孤冷的高岭之花。不乏倾心爱慕者,想要娶什么样的找不到,干嘛非得强娶她? 洛笙心不在焉的走在路上,冷不防听到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遥遥而来。 洛笙回神抬头,迎面碰上了从此经过的萧楚淮! 洛笙惊得屏气,掉头要躲,未成想一回头险些撞在树上。 她下意识撤开两步后,脊背又猛地撞在了男人身上…… 萧楚淮不得不停下脚步,淡淡垂眸。 洛笙脊背僵直,被撞到的地方顿时像是燃起火苗,滚烫无比,烧得她浑身发麻。 含双骇然,连忙将人拉回来。 洛笙触及男人深邃孤冷黑瞳,仓皇的移开视线。 只盯着他皮质黑玉镂空束腰,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含双见洛笙吓得不说话,只得代替朝五王行礼,“殿下恕罪,我们姑娘不是故意的。” 洛笙连忙接道, “臣女知错,殿下恕罪。” 萧楚淮没回话,洛笙以为逃过一劫,连忙拉着含双准备走,“那臣女先行告退。” 与萧楚淮擦肩而过时,突然听到他悠悠然一句,“洛姑娘。” 洛笙脚步愣是僵住。 萧楚淮眉梢微扬,见她总是一副心惊胆战的模样,终是好奇, “请问我是吃小孩吗?” 洛笙本就紧张,脑袋一抽一抽的,“不,不吃吧。” 说完她就想给自己嘴巴缝起来,这接的是什么话。 “嗯。”萧楚淮嗓音沉沉的应了一声,缓步往前走,“不过也不一定。” “偶尔也吃爱偷听墙角的小孩。” 洛笙:“?!” 虽然她反应慢,但这话要是再听不出来萧楚淮暗指她偷听,那她就是傻了。 更何况她才刚和母亲背后议论了一下午萧楚淮,难免心虚。 她转头看萧楚淮,男人的身影已经隐没在东宫小路里。 洛笙的脑袋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了,她怕不是已经被萧楚淮盯上了! * 陶晗一回府,就带着洛笙火急火燎的将自己重生一事告知洛展。 洛展听后沉默半晌,叹了口气,“我就说叫你少看一点话本,你偏偏不听,落了眼疾掉水里不说,还癔症了。” 陶晗不满意,“我眼疾那是小时候读书刻苦用功。” “是,刻苦的打着灯笼看《霍小玉传》。”洛展补了一句,“还是我帮你打的灯笼。” 陶晗起身要走,“早知你不信我,我便不与你说了。” “夫人呐,”洛展将人拉了回来,“这五王你不知道,我日日朝堂相见,还能不知道吗?” “人家虽是有些不近人情,但清明正派得很,这么多年了没半点错处,如何能做那些腌臜事?”洛展耐着性子,“若真如你说的那般是什么好色之徒,一个王爷怎会连个通房妾室都没有?” 陶晗觉得洛展说的也是,可她当真重生了也是事实啊。 看到的那些事情也都不是假的啊。 “你瞧瞧你把孩子都吓成什么样了,”洛展看向洛笙,“怀夕乖,别听你母亲胡说。” 洛笙抿唇,一言不发。 她脑袋里都是回府前,萧楚淮那意味深长的话。 很像是偷听他密谋后,给她的警告。 天哪,若母亲说的是真的,该不会就是因为她听到的太多,后来才被强娶报复的? 那这样后面她再怎么躲也没用了啊,都已经听到了不该听的。 洛笙顶着一张苦瓜脸,开始祈祷母亲是癔症了。 陶晗同样焦急万分,“我这不是怕出事才与孩子说的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那你说,万一是真的怎么办?” “你……”洛展没敢再说是她癔症了,“万一是你认错人了呢?” “我认错?”陶晗指着自己,“我如何认错?长得一模一样,不是他难道他还有个孪生兄弟不成?” 洛展越听越荒谬,“你又扯远了。” 屋内有片刻的沉默。 陶晗再度开口,“你若是不信我,明日你那个远房表兄邓娄又会过来,让你这个太子岳丈帮他儿子邓煜去求情,你且等着看吧。” “一年前阿熙回门把他们骂回去后,人家就不乐意来了,”洛展并不相信,“好了夫人,你今日也累了,明日的事情明日再说。” 洛展送陶晗回房,又送洛笙出门,“有父亲在别瞎想,快回去休息。” 洛笙应了一声,心神不宁的回了房间。 她褪下束胸带换上寝衣,这才得了空隙喘息。 出门就要束胸真的是闷死了,她真的不太喜欢出门。 许是今天一天的经历都不太美妙,洛笙这会儿心情也不太好,坐在梳妆镜前愣神。 含双将热好的蜂蜜牛乳送进房,见洛笙愣神,心知她还在介怀东宫撞到萧楚淮的事,“二姑娘不是说了吗,那五殿下是个冷淡直接的性子,若是真的怪罪,当场就发作了。他既然没怪罪你,那就是没事。” 洛笙拿起牛乳,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含双继续安慰着,“再说你就撞了他一下嘛,他不会这般小心眼的。” 洛笙回过神来,“我知道。” 撞一下当然是小事。 她又不重,撞得又不疼。 洛笙喝了两口蜂蜜牛乳,视线不自觉的落在了胸口。 除了这里重了点。 那也不是拿这里撞得。 即便是这里,他们不都喜欢用这里撞…… 等等,想歪了。 这又不是撞不撞的问题,洛笙喝不下去了,小话本里偷听到那种对话的人,没两天就被主角解决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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