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盼很赞同:“那是因为有爹给我们撑腰。” 眼珠子一转,林莱避开小花,低声道:“二姐,其实我觉得和离没什么不好的,就孙二牛那样,我都瞧不起他。” 林盼瞪了她一眼。 看了眼小花,确定她没听见,林盼才说:“哪有那么容易,好歹是小花的亲爹。” “就他那样的爹还不如没有呢。”林莱显然忘了,几个月前林渔跟孙二牛也没差多少。 林昭还是头一次出远门,未出嫁的时候,她是家长老大,总是有做不完的 活儿。 出嫁之后更加,她得伺候孙家上上下下十几口人,别说去镇上,出门跟人唠嗑的时间都没有。 不过看着林渔宽厚的背影,林昭心底安稳了一些。 走到半路,林渔就喊她上车:“还得走半个时辰,你身体还未完全养好,爹推着你走。” 林昭不肯:“爹,我还能走。” “上车吧,到时候累坏身体还得吃药,更费钱。”林渔现在知道怎么跟林昭沟通了。 果然,一听这话林昭就不反对了,上车坐着。 有生以来头一次,林昭吹着微风,还有时间和心情去看道路两旁的花花草草。 这对于她而言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林兄弟,又去给你娘买药吗?” 到了城门口,守门的官差笑着跟林渔打招呼,林昭连忙下了车,怯怯的站在亲爹身后。 很快,她好奇的抬头,瞧见亲爹与官差熟悉的说话,一副哥俩好的架势。 “这莫不是你家大女儿,倒是头一次见。”官差注意到她的眼神,笑着问了一声。 林盼林莱时常跟着进城,林昭却是第一次。 林渔点头笑道:“就是我家老大,那我们先去买药了,待会儿慢慢聊。” 父女俩进了城,先往药房走。 林昭好奇的问:“爹,您认识守门的官差吗?” “以前不认识,后来得县太爷和知府大人嘉奖,慢慢就认识了。”林渔笑着回答。 林昭听着他的话若有所思。 每隔七天就要来买药,林渔早就跟药房的伙计混熟了。 他们俩还没进门,伙计就高声招呼道:“林哥来了,药都给你抓好了,您直接拿走就成。” “辛苦了。”林渔笑着付了药钱。 “这就是小的活儿,哪里值得您这一声辛苦。”伙计笑起来,“林哥你也是孝顺,一副药不算贵,可这长年累月的吃下去也不是个小数目。” “那是生我养我的亲娘,应该的。”林渔笑盈盈的回答。 之前他的做法太过粗暴,在村里头名声也不大好。 可自打林老娘病了,他愿意出全部的药钱,村里头的风声就完全不一样了。 毕竟林渔拿出来的是真金白银,大家伙儿都看得到。 客套了两句,林渔又说:“坐堂的白大夫在吗,这是小女,想请个平安脉。” “在,就在里头。” 伙计一听有些惊讶,白大夫是妇科圣手,药房里唯一的女大夫。 林昭吓了一跳,连连摆手:“爹,我都好的差不多了,不必花这个冤枉钱。” 在她看来请村里的大夫看看就好,没必要来镇上,诊金多贵。 林渔却很坚持:“你之前身体亏空的厉害,请白大夫看一眼也更放心,放心,爹有钱。” 到底是坚持进了屋。 林昭拧着眉头,心底想着早知道要花这个钱,她就不来了。 哪知道进了内堂看见白大夫,林昭却愣住了,白大夫竟是个女人。 白大夫看着已经四十出头,脂粉未施,模样勉强算清秀,但说话做事爽朗大方,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她一搭手,就对跟进来的林渔说:“不介意的话我带她入内做个检查。” 林渔秒懂:“那我去外头等着。” 他一走,林昭便有些心慌,讷讷问:“大夫,我觉得身体已经好全了。” 白大夫说话慢条斯理很是和气,拉着她的手说:“天底下女子但凡生育过,多少有些难以启齿的小毛病,你我都是女子,有什么话都好说,你说对不对。” 林昭低下头不吭声。 白大夫又说了句:“这大老远的,你爹还愿意带你过来把脉,可见是疼你的,你若不配合,岂不是浪费了他这一番心意?” 听了这话,林昭果然不再隐瞒,跟着进了内室。 林渔在外头等着,原来他让林昭把脉只是一时兴起,想到白大夫在坐堂。 哪知道这一等就是一盏茶时间,忍不住等得有些着急,暗道林昭莫不是真的留下什么难治的病根。 幸好,林昭很快出来了,脸色轻松。 白大夫笑着说:“只是一些小毛病,需好好养着,不能太劳累,我开几服药回去吃着,吃完便能好起来。” 林昭脸颊发烫,林渔倒是安心了,点头道谢。 等两人离开药房的时候,林昭忍不住回头去看,低声问:“爹,原来女人也能当大夫吗?” “那是自然,白大夫出生医药世家,自打落地就学会辨识药材,医术比许多男大夫还要高。” 林渔见她好奇,仔仔细细的说起来。 “咱们长河县许多人都知道白大夫,点名要她医治的。” 林昭听了这话很是赞同:“是啊,白大夫一把脉,就知道我身体的小毛病,比我自己还知道的清楚。” 只是她以前都不知道,原来那些小毛病是可以医治的,她只以为是自己运气不好,月子没坐好,羞于告人只能强忍着。 林昭真心实意的感叹:“她可真厉害。” 林渔笑了笑,跟着夸道:“白大夫确实非比寻常,不过阿昭你也不差。” “我哪能跟白大夫比。”林昭失笑。 林渔却不赞同这话:“怎么不能比,白大夫医术高明,阿昭你的绣工也很出色,你才入门不到三个月,却都要强过师傅了。” “若是你从小学习,也许现在早就成了能工巧匠,天下闻名。” 林昭惊呆了:“我可不敢这样想。” 她心底有些激动,却又很是难为情:“爹,不能因为我是你女儿,你就一个劲夸我,不然我可要找不到北了。” 林渔点到为止,自信不是光靠他夸就能得来的,还得真金白银。 父女俩没耽搁,直接找到了绣房。 林渔提前打听过,长河县的绣房既是售卖绣品的地方,也会收购县城和附近乡村的绣品。 绣房里很是热闹,到了门口,林昭便有些心生怯意,低声道:“爹,要不您进去问问,我就在门口等着。” 林渔却不同意,还说:“既然你想卖绣品,就得知道大家喜欢什么样的,闭门造车可不兴。” “走吧,一起进去看看,你多看一些时兴的花样,回头学着做了,卖出去的价格就会更高。” 林昭被说服了,亦步亦趋的跟在亲爹后头。 两人打扮朴素,店里头伙计喊了一声随便看看就招呼别人去了。 林昭反倒是松了口气,跟着林渔去看店里头售卖的绣品。 不愧是长河县最大的绣房,柜台上摆着满满当当的绣品,手帕香囊这些常见的花样百出,各种时新的款式看得林昭目不暇接。 林渔还在店里头看到绣好的衣裳,上面的牡丹花栩栩如生。 他扫了一眼,便知道最好的没摆出来。 林昭却只觉得大长见识,在村里头的时候,她觉得师傅的手艺已经是顶顶好的。 如今到了店里头一看,就觉得爹说的对,她要是不进来看一看,都不知道城里头喜欢什么。 她不再畏手畏脚,生怕别人瞧出自己是个乡下人,而是壮着胆子仔细打量起来。 一圈儿的绣品,林昭从头看到尾,没敢上手摸,怕碰坏了。 “爹,这个绣的没我的好。” 林昭扯了扯亲爹衣袖,低声说道。 又指着另一头的说:“那边的却比我做的强一些,花样也时兴。” 林渔听了心中有数,点头道:“那你绣品的价格应该在两者之间,不过绣房收购的价格,会比卖出去的便宜一些。” 他叫来伙计一问,打开带来的绣品给对方看。 伙计眼力尖的很,立刻给出了一个公道价,果然在两者之间,但比售卖价便宜。 林渔看向女儿,等她做决定。 林昭听见绣房会要,给的价格还不错的时候,整个人已经紧张的握紧拳头。 她用力点了点头,表示肯卖。 伙计笑着收下绣品,数出铜板来,口中还说:“您闺女的手艺不错,就是花样老旧了一些,年轻姑娘媳妇不喜欢,她若是做一些时兴 的花样,价格还能高一些。” 林昭一听,忍不住开口问:“什么样的花样子才时兴?” 伙计指了指柜子里的:“这是京城传过来的花样,现在最时兴。” 林昭靠近两步,努力看着那花样子,似乎想要靠记忆记下来。 林渔抬头问:“店里头可有卖花样子的,我们买些带回去照着做。” “自然是卖的。”伙计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掏出一堆花样子。 林昭心急:“爹,我记下来就可以,不必花这个钱。” 林渔却让她上去挑:“记错了到时候反倒浪费布,花样子价格不贵,买回去绣出来就能赚回本钱,这是给你的绣品事业做投资。” 林昭听不太懂这话,但听明白记错了卖不出去就是浪费的意思。 到底是忍着心疼,从花样子中挑了几个自己觉得最好,最艳丽的。 林渔爽快的付了钱,这才带着女儿离开。 林昭将花样子包好了塞进怀中,嘀咕道:“才挣了几个钱,结果又花出去大半。” 林渔听见了,忽然转身喊她:“把手伸出来。” 林昭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伸出手。 下一刻,林渔将一串铜板放在了她的手心。
第25章 农家女的愚孝爹(25) 农家女的愚孝…… 铜板冰凉凉的, 落到手心却把林昭烫了一下。 她下意识的想收回自己的手。 “爹,我用的针线绢布都是你买的,这钱你拿着, 不用给我。” 她心想, 自己带着女儿回娘家白吃白住, 虽然爹和妹妹不嫌弃,可她心底过意不去。 再者, 谁家女儿挣了钱不是给爹娘拿着, 出了门的就得给公婆或者丈夫,自己能留点零花就不错了。 就像教她们绣花的师傅,平日里挣了钱都是要上交给公婆的。 林渔拉住她的手,将铜板全挂上去:“这是你靠自己本事挣来的钱,理应让你自己拿着。” 铜板压在手上沉甸甸的, 林昭抿了抿嘴角:“可是……” 林渔笑起来:“阿昭, 这才短短两个月, 你就能靠自己的绣活挣钱了, 爹觉得很自豪。” 自豪两个字落到林昭心尖尖上,甚至比那些铜板还要沉重。 林渔继续说:“你是个有本事的姑娘, 往后就算爹不在了,你也能靠手艺养活自己,再也不用怕无处可去。” “爹……” 林昭眼眶泛红,心底说不出的滋味, 却又像是走过暗黑的小道儿,终于窥见了光明。 林渔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拍了拍她的肩头:“往后你挣到手的钱都归自己,想怎么用怎么花爹不会管。” 林昭吸了吸鼻子,心底只有感动。 很快, 她拽住亲爹的袖子:“爹,这钱怎么花真的全随我吗?” “那是自然。”林渔笑道。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122 首页 上一页 2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