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卯足了劲儿,恨不得自己能长得更高更壮。 姐姐妹妹都有要做的事情,显得林盼分外的闲,她绣活做得慢,虽然也能挣钱,但明显天赋不如大姐。 至于练武,林盼更是没兴趣,光是看三妹在院子里呼呼哈哈的,一拳头往木头上打,她就觉得疼,实在是吃不消这样。 试过一次,当天晚上林盼的拳头都是肿的,第二天都不能做饭。 林盼只能打消了主意,她就不是这块料。 只是眼看着大姐能卖绣活儿挣钱,三妹练武也有模有样,她心底暗暗着急。 “大姐,三妹,要不以后家里的活都我来吧。”这天吃完饭,林盼忽然开口说。 林昭当然不同意:“那不行,怎么能都让你干,家里就这么点活,大家搭把手很快就干完了。” 林莱也说:“二姐,咱们三分一分不挺好的,为啥都要你来。” 林盼低下头不说话。 作为大姐,林昭自小照顾两个妹妹,自然知道她们的脾性。 想了想,她就琢磨出不对来,握住妹妹的手:“你是不是看我挣钱了,心底不自在?” “姐,我没那个意思。” 林盼脸颊发烫,连忙解释:“我就觉得自己特没用,绣活也做不好,练武也不成,爹那些东西我看了就头疼,压根上不了手。” 她说着说着,心底有些难受,吸了吸鼻子:“一家子姐妹,就我什么都学不会。” 林莱无措的看着二姐,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想。 林昭搂住妹妹拍了拍:“二妹,你不能这么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和短处,你看三妹,一拳头砸在木头上还笑嘻嘻的,一点儿也不怕疼,要我肯定不行,看着都觉得疼。” “可大姐会绣花,师傅说你就是吃亏在学的晚,要不然指不定能变成绣工大家。”林盼说。 林莱抓了抓头发,大概也知道二姐在闹什么别扭了。 她一屁股坐过去:“二姐,爹说过,一个人要发挥自己的长处,扬长避短,你不能只盯着这两样看。” 林盼自然也知道,但一想更加懊丧:“可我会什么,除了洗洗刷刷烧饭带孩子,我什么都不会,更别说跟大姐一样挣钱养家了。” 这话让林昭心疼的搂住她:“傻丫头,半年前大姐也这样想,在孙家那时候我觉得这辈子都没盼头了,一辈子就只能在家干活,可现在呢?” 林莱十分赞同:“对呀,咱又不着急。” 林盼觉得自己哭得莫名其妙,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泪,又说:“可是我想来想去,都想不到自己能干什么。” “问阿公。”林乐忽然蹦出一句。 林莱一拍手:“对呀,咱可以问问爹,爹见识广,点子也多,肯定会知道。” “这,不好吧,多丢人。”林盼犹豫道。 林昭却说:“父女俩有什么好丢人的,走,咱们一起去问问。” 院子里,林渔正在做最后的组装和改进,心底盘算着什么时候将这东西送到县衙最合适。 现在都冬天了,河道起冰,连带着水车的用处也不 大,不如等明年春天。 正盘算着,三个女儿手拉手走过来,一看,林盼还哭过。 林渔停下手头的活儿:“这是怎么了。” 林莱快言快语的将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临了问:“爹,你快帮二姐想一想她有什么长处,不然二姐都要钻牛角尖里去了。” 听完后林渔也是为难。 他就是个外来货,哪里知道林盼有什么特长。 林昭绣花还是瞎猫抓到死耗子,找师傅的时候林渔只想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哪儿能想到林昭还有这天赋。 不过看了眼目露期待的老二,林渔首先开始表扬:“阿盼想上进,想靠自己挣钱,这是好事儿。” 林盼脸颊一红,没那么害臊了。 顿了顿,林渔又说:“你们看爹,前头三十多年都过得庸庸碌碌,除了种地都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可三十出头忽然开窍了。” “也许阿盼缺少的是一个契机。” 林盼顺着这话往深处想,觉得确实是这样,没理由爹和姐妹都有出息,就她不行。 但想了一会儿,她又苦恼起来:“可是我的契机在哪里。” 林渔就给她出主意:“首先你可以找自己感兴趣的事情,然后尝试去做一做,如今咱家情况好了,也不缺钱,你大可以都试一试。” “尝试的多了,迟早都能找到喜欢并且擅长的。” 林盼若有所思。 林昭林莱都鼓励她。 一个说:“你姐我快二十才知道自己能绣花,以前哪里会这个,只会缝缝补补。” 一个说:“我现在才知道自己喜欢练武,一练武浑身得劲,以前都不爱出门,恨不得整天躲在厨房里不见人。” 林盼破涕为笑,想着自己莫名其妙哭了,还害得爹和姐妹来安慰,心情立刻敞开了。 她擦干眼泪,点头说:“对,我得多试试,不尝试怎么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林渔趁机夸道:“阿盼算账的本事就不错,咱家的钱管得妥妥帖帖,这点我们三都比不上。” 这话是真话,林渔是大手大脚,不在意那一个两个铜板。 林昭倒是在意了,但她算数不行,一串铜板得数好几次,总是数错。 林莱跟大姐差不离,只是一个性子太慢,一个性子太急,两人都来回倒腾,最后都是林盼来出马。 林盼被逗笑了,无奈道:“可惜天底下也没数钱的行当,要不然我倒觉得自己能干。” 从这一天开始,林盼对这事儿上了心,啥事情都想上手试一试。 林盼擅长做什么还没找到,大雪纷纷扬扬的洒下来,一下子就到了年底。 这是全家团圆的第一个年,林渔带着大大小小进了城,买了好些年货回来,但凡能看到吃的用的,林渔都买了一份。 花钱的架势让几个女儿都开口劝着,才没让他把积蓄都花完了。 年三十这天的大清早,林昭三个就起来了,特意又把原本已经大扫除过整整齐齐的家,又打扫了一遍。 林渔起来的时候,就听见厨房传来哗啦啦的声音,走过去一看,起了大油锅。 负责主厨的是林盼,这是她自己要求的,林昭林莱都不跟她争。 这会儿她正在炸麻花,一根根麻花就跟小辫子似得,放下去一会儿就膨胀成好几倍。 林渔看了眼,不只有麻花,还有猫耳朵、麻球和各式各样的小点心。 其中有一样长得特别好看,炸开之后就跟一朵花似得。 林渔忍不住问:“这是什么?” “荷花酥。” 林盼有些不好意思:“前几天去镇上的时候,我听店里头小二提过这样的点心,据说大酒楼才有得卖。” “我回家琢磨了一会儿自己做了几个,可能不太像。” 林渔惊奇道:“光是听他们描述,你就做出来了?” 他捏起一个尝了尝,外面的酥皮发脆,里头是豆沙馅,看得出来林盼一开始做的不太熟练,有些焦了。 但后头几个都很完整,乍一看还以为是半开的荷花。 林渔大声赞叹道:“味道不错,阿盼,至少你很有做饭的天赋。” 林盼下意识的反驳:“做饭算什么天赋,每个人都会做饭。” “可他们做出来的肯定没二姐做的好看还好吃。”林莱也跟着夸。 她正拿着一个麻花逗乐乐:“乐乐是不是,咱家谁做饭最好吃?” 乐乐跟林盼也亲,毕竟除了林昭,平时就二姨带的最多。 她毫不犹豫的开口:“二姨,是二姨。” 林莱将麻花递给她,让小姑娘抱着啃着玩。 林昭脸颊红扑扑的,笑着说:“好吃你们就多吃点,往后我都做给大家吃。” 林渔点到为止,没继续再多说什么。 家里头陆续弥漫起各种各样的香味,林乐平时喜欢去院子里玩,这会儿也不去了,就在厨房门口待着,等娘或者两位小姨给她塞一口。 林渔站在窗口都吃了不少,没吃饭都觉得饱了。 “爹,今天是大年三十,要不要给奶送一些过去?”林昭开口问。 虽说林老娘归林老大养,可大年三十毕竟特别。 其实按理来说林大作为老大,年三十是要请弟弟一家过去吃年夜饭的,但林老大提都没提,林渔显然也没带女儿上门的意思。 林渔点头:“你挑软烂的装一点,待会儿我送过去。” “爹,我脚步快,我去吧。”林莱开口。 林渔却没答应:“还是我去吧,你们在家忙活。” 林昭很快挑着软烂好下口的装了一大碗,上头压着一大块红烧肉,炖得乱乱烂烂的,即使是瘫痪的老人也能下口。 林渔没多说什么,接了就出门了。 “爹肯定是怕我们过去受委屈。”林莱说。 林昭也这样想,自打奶瘫痪了,两家来往的越发少,每次抓了药回来也是爹亲自拿过去。 大伯母倒是来了一次,话里话外都说她们三个丫头在家闲着,不如过去照顾照顾亲奶奶,却被爹一口回绝了。 林昭感叹道:“奶也可怜,听说大伯母伺候的不仔细。” 林莱头也不抬的说:“她哪儿可怜,她好的时候那么爱折腾,你瞧着吧,但凡她能好起来还得折腾咱家。” 姐妹三的记忆中,林老娘对她们非打即骂,从来没有过温情的时候,对她落难也没多少同情心。 甚至心底都隐约觉得,得亏奶瘫了,不然爹多难办。 林渔端着一大碗好吃的进门,林大一看眼睛都亮了。 “今天年三十,家里做了点好吃的,我特意给娘送点过来。” 林渔大声道,保证左邻右舍都能听见。 “你怎么也不多拿一些,就这么点够谁吃。”林大嫂伸出手要接过去,嘴上还念个不停。 林渔淡淡道:“这是给娘的,又不是给你们的。” 说完直接略过她进了屋,将大碗放在林老娘床前。 林老娘此时倒是也收拾的感觉,只是看着气色极差,脸色蜡黄蜡黄的,原本挺精明能闹腾的一老太太,如今看着形容枯槁。 瞧见林渔,林老娘挣扎着要说话,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娘,你好好吃,明天我再带孩子来给你拜年。”林渔脸色平静的说。 林老娘这几个月受够了,她瘫在床上不能动,吃喝拉撒都要靠人伺候,连话都说不了。 一开始林大嫂还算尽心尽力,可时间久了就装装样子,为了让她少拉撒,一天都不肯给她一口水喝。 林老娘想跟宝贝儿子告状,可林老大进屋都少,都是只站在门口看看。 那两个宝贝孙子更是不见踪影,别说伺候她,连来看一眼都没有。 林老娘唯一的指望是老二,至少每隔七天老二会上门送药,进屋看一眼,确保她还活着。 就因为这个,林大嫂不敢做得太过分,以免被弟弟发现嚷嚷出去。 林老娘伸 出手想拽住老二,跟他说林大夫妻俩多不孝顺,让他把自己带回去照顾,那头不还有三个丫头,自家孙女照顾起来,肯定比娶回家的媳妇强。 她听林大嫂骂骂咧咧,知道林招娣也和离回家了。 和离的女人肯定没人要,倒不如留下来照顾她老死,将来还有个孝顺的好名声。 可惜她挣扎了许久也没能动弹一下,再一次眼睁睁的看着林渔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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