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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得商量！”程十胥瞥了程十鸢一眼，无视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拉着她便往屋外走去。 程十鸢见状顿时急了，她想说她是真的不适合练武强身健体！一路撒娇耍赖，奈何自家哥哥铁石心肠，一句废话也不多说，直接将她拉到了武场。 “先开始最简单的马步，坚持一刻钟”程十胥冷酷的声音响起，“没坚持住的话，等下回去抄20遍《千字文》！” 抄书……程十鸢一边在心里骂他狠心无情，一边认命般的蹲在那里开始做起基础操练，她大哥果然知道哪里是她的软肋！ 于是接下来程十鸢便悲催了，每隔一刻钟，她遍她便需要换个姿势蹲马步，然后再换个姿势站着，再换个姿势蹲着，如此循环了四五回，程十鸢终于累坐在地上，一点也不想动了。 程十胥看了一眼满头是汗的妹妹，怕一时练的太猛，到时候反而伤着她身子，看看天色今日也差不多了，于是转头吩咐身后跟着的丫鬟 “拿个披风去给她披上，免得又着凉了。” “是，大公子” 玹儿听到程十胥的话和听到赦令一样，连忙冲上去将程十鸢扶起来，又细致周到的帮她穿戴妥当。 程十鸢喘着粗气以为终于结束了的时候，耳边又传来了程十胥带着点笑意的声音“今日就放你一马，明日继续！以后每日锻炼时间依次延长。” 程十鸢欲哭无泪的瞪了眼程十胥心里哀嚎，别说每日了，就今日这一个时辰，她现在腿都止不住抖！要是天天这样下去，她怕这辈子她是累死的。 程十胥见她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上前摸了摸她的头：“我们都是为你好，阿娘说你这些年大病小病不断的，身子骨虚的很，若是不好好锻炼，恐怕会影响寿数”。 程十鸢听他提及自己的寿数，想想也是，要是这辈子自己身体太差到时候又早亡了，阿娘和爹爹到时候白发人送黑发人到底是熬不住，于是只能咬牙应下“那好吧……明日继续！” “这就对了”程十胥欣慰的揉了揉她的发顶，然后便让玹儿搀着她赶紧回去歇息会。 翌日，程十鸢刚醒来，便看见玹儿已经将早膳备好，动了动浑身酸痛的身子，她叹了口气，心里默念着努力坚持，然后慢吞吞的喝起粥来。 程十胥刚迈脚进屋，便看见自家妹妹这小鸡啄米似的模样，顿觉有趣，于是放轻脚步，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脑袋：“早饭就这么难以下咽？” 程十鸢被突然出现在背后的程十胥吓了一跳，手中的勺子啪嗒一声砸在碗里，幸亏碗里的粥她已经喝了大半了，不然非得溅到她身上不可！ 于是瞪着眼睛转头恶狠狠的看了一眼程十胥，嘟着嘴凶道“哥！走路能不能出点声！” 看她那副气鼓鼓的小模样，程十胥失笑：“好好好，是我不对” 程十鸢哼唧了两声，转头将碗底的最后一点粥喝了个干净，旋即站起身，对着程十胥道：“走吧，哥” 程十胥挑了挑眉毛，看着自家妹妹这一副爽快的模样稍稍有些吃惊，本以为今早过来又是少不得一场你来我往，没想到竟这么顺利，欣慰的点了点头，果然长大了就知道懂事了！ 程十鸢自是不知道自家哥哥还脑补了这一出，昨夜她细细想过了，这几日是她沉溺于家人俱在的温柔乡了，她只是暂时帮助父兄躲过一劫，可那些背地里的人，总会找机会再出手的。 所以她决定趁着现在还有时间，真的学点功夫，万一以后碰上点紧急关头，还能冲上去保护他们，这样也不枉费她重生一场！ 因为程十鸢身子骨本来就弱，程十胥给她制定的计划就是循序渐进，看着今日学的认真也不抱怨的妹妹，程十胥越发觉得她懂事了！ 暗自决定以后定要多督促她些，最好能让阿爹给她请个夫子，也让她多学点诗书，以后看谁还敢说她程家姑娘刁蛮无礼，比不过其他千金！ 往后的几天除了吃饭睡觉外，程十鸢几乎都跟着程十胥呆在武场，一开始程十胥还担忧自己妹妹会承受不住，可没想到她竟然咬着牙撑了下来，一点抱怨的意思也没有，于是逐渐给她加了点训练内容。 就这样程十鸢连着练了整整一月，原本苍白的皮肤逐渐红润通透了起来。 “鸢儿，你还真别说，前头让你跟着你哥哥学武果然没错，如今这气色都瞧着好了不少。”程夫人端着自己刚做的糕点从门外走来，笑吟吟的夸赞道。 程十鸢伸了个懒腰，接过糕点啃了起来，含糊不清的道：“那是！哥哥可是拿练男兵的手法练我呢！” 说完又狠狠咬了一口绿豆糕：“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看着女儿这副小孩子气的模样，程夫人忍不住失笑：“好啦，接下来就准许你好好歇一歇” 闻言，程十鸢愣了楞眼神里有惊喜，这一个月她还真是有点累着了，用力咽下嘴里的糕点问道：“真的？为何？”
第15章 似是故人 程夫人见她一脸迷茫，不由失笑：“马上年关了，到时候还要跟着你爹爹去参加宫宴呢，可别到时候伤到身子。” “宫宴？”经过程夫人这么一说，程十鸢那模糊的记忆也慢慢清晰了，上一世的宫宴她也是去的了，只不过身份从程家女变成了季家妇。 自今年年初开始，边关战事连连大捷，圣上龙心大悦，特意在岁旦之日在宫中举行宫宴，邀请各官员携妻眷赴宴。 一方面是为了庆祝战事大捷，另一方面也是借机拉拢朝臣，让众位官员千金展露才艺，以便日后给各位皇子选婿纳妃，以巩固皇权。 程十鸢如今不爱热闹，对于这场宴会本不在意，但细细一想后，便觉得这次宫宴对她而言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如今她虽然救了程家一次，可接下来敌在暗程家在明，她总不能一直坐以待毙！如若此次她在宫宴中崭露头角，入了圣上或者未来圣上的眼，说不定还能给程家带来一些帮助。 “进宫的机会难得，你可要好好准备准备。” 程夫人自是不知道自家女儿这心里的弯弯绕绕，此次宴会宫中众皇子也难得出席，平时别说和这贵人接触了，就连见一面都难，自家女儿的样貌她是很自信的。 虽说季家那孩子好，可自个瞧了这么多年也瞧不出他对十鸢有情，若是有更好的人选，那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鸢儿明白，阿娘就等着我给程家挣脸面吧~” 程十鸢豪气万丈的拍着胸脯道，惹的一旁的程十胥连连失笑。 程夫人嗔怪的看了她一眼：“你呀！别给我惹祸我就开心了” 程十鸢吐了吐舌头，母女俩相视一笑。 第二日，程十鸢刚用完午膳，就见程夫人满脸笑容的领着一个身姿曼妙的年轻女子进来，程十鸢抬眸仔细的端量了那女子好几眼，总觉得有些眼熟，可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鸢儿，这位是柳姑娘，聆乐阁的首席琴娘。” 程夫人看到女儿正盯着琴娘出神，连忙出声提醒道，这琴娘她也是好不容易才约到的，琴艺元城她排第二，无人敢排第一，就是这性情有些清冷孤傲，还是好生招待着吧！ 聆乐阁？程十鸢模糊的记忆突然就清晰了起来！ 她说怎么瞧着这琴娘眼熟呢！说起来两人在上一世还有几面之缘，上一世她嫁给季宴礼后也跟着他出席了不少官场宴会，见过不少达官贵人的家眷，其中最独特的莫过于这位柳姑娘了，那时她已经成为了六皇子的侧妃！ 之所以说她独特那是因为天元国格外讲究门第，庶民与士族、勋贵之间仿佛隔着一张无形的网，高官显贵家的嫡子嫡女一般都不会与庶民成婚。 虽说这聆乐阁不是那种烟柳之地，都是些靠着手艺吃饭的清白乐娘，可成天抛头露面的风评总归不是很好，到底是矮人一头，正常来说能给商户当正妻已经是最好的归宿了，可这柳姑娘，却靠着一手好琴艺名动元城。 甚至还成了六皇子侧妃，一步登天，这手段足以成为官家夫人们茶余饭后的话谈。 程十鸢当时自然也是对这柳侧妃格外好奇，原本以为她是靠着心机和手段上位的妖艳女子，可后来真的见到真人后，她才发现是自己太过先入为主了，这位柳姑娘不仅容貌极美，且仪态举止落落大方，对人又彬彬有礼，并非传言中艳媚惑主的那样。 这样出尘脱俗的女子，即使是她，对她也不由多了几分欣赏。 收回思绪，程十鸢冲柳姑娘淡雅一笑“早就听闻柳姑娘大名了，今日终于得见了。“ 柳绾柔闻言微微福身“程小姐谬赞了，不过是城中人的抬爱罢了” 程十鸢抿唇一笑，没再继续推诿 程夫人见女儿和这柳姑娘聊的投契，心里自是欢喜，又叮嘱了几句好好练琴，便带着丫鬟婆子离开了。 程十鸢也算是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厉害的琴师也见过不少个，本以为柳绾柔的琴音不过是城中人为了附庸风雅，故意吹嘘起来的，可当她真的在她面前弹奏了一曲后，程十鸢还是被惊艳到了。 她的琴技确实厉害，不仅音律弹的悠扬婉转，而且琴韵绵长曲调舒缓，最重要的是她的琴声里有魂有灵，每一根弦在她手上都像是有自己的思想一般，这是寻常乐师不可比拟的。 一曲完毕，程十鸢忍不住拍手称赞：“柳姑娘果然名不虚传！” 柳绾柔浅浅一笑，将手中古琴放到桌案上，抬眸看着程十鸢：“不过是熟能生巧罢了，程小姐接下来到你了，我看看你有哪些方面可以提升”。 闻言，程十鸢脸上透露出了几分忐忑，她和别的贵女千金不一样，虽然从小父亲母亲便给她请了最好的师傅，可她琴棋书画无一精通，每样都只能说看得过去而已，为此程夫人有段时间还忧愁的不行。 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程十鸢出落的越发端正，程夫人这才稍稍放心，脸蛋漂亮再加上程家的地位，文墨这一块差一点就差一点吧，就这样后来也不硬逼着她学了。 后来嫁给季宴礼后，知道他喜欢文才兼备的女子，有一段时间为讨他欢心，她也读了不少书和练了不少琴，可季宴礼对她还是依旧淡漠如水，她就又慢慢放下这些了，现在能弹成什么嘛样，还真不好说。 她的技术说差其实也不差，毕竟也是用心学了很久，只是眼前这位琴师太厉害了，让她觉得有点拿不出手。 看出了她的窘迫，柳绾柔浅笑出声：“无妨，我也不是一日便会弹琴的，程夫人既然花钱请我来了，我自然是要知道你的薄弱点，教好你的。” 程十鸢闻言深吸了口气，拿过琴开始弹奏起来，一曲结束，程十鸢内心还有点紧张，毕竟许久没有摸过琴了。 “程小姐有如此琴艺，委实让人惊叹，只不过有些转场有些生硬，琴声里欠缺了几分情感，日后稍加练习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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