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你放心用,都是可靠的。”寂无补充道。 “好!”沐云舒笑颜如花,“你的人,我当然放心!” “对了,还有一件事。”沐云舒突然想起了什么,“曼娘想见你一面。” “郁明德的消息?”寂无严肃起来。 “是,也不是。” 沐云舒有些扭捏地看了一眼彩云,她立马心领神会地退了下去。 沐云舒才继续开口:“我与曼娘说了,你是我的心上人。她当然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降伏了她家的小魔头啦。” 寂无浑身一顿,一时有些无措。 这, 这和预想的有些不一样。 “干嘛,丑媳妇还得见公婆呢,你,害怕啦?”沐云舒歪着脑袋凑到寂无跟前,调侃着人前人后完全不一样的鬼面大人。 “别胡说,我还没答应……” “你这还没答应我啊?”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沐云舒夸张截断,故意闹他,“听了我的表白,收了我的荷包,今日赶来又是一副担忧我又要保护我的样子,这还不算答应,那你这是什么,负心汉!” 寂无没有接话,沉默着低头。 沐云舒咬牙切齿,恨不得揍他一顿。 这人什么都好,就这脾气,拉磨的驴,不推不走。 “我再给你最后的考虑时间。” “要么,接受我,来到我身边。” “要么,拒绝我,也和我保持距离。” “从此之后,你我之间只有合作关系,再无其他。” 寂无惊诧看她,她满脸的认真,一字一顿,显然并不是玩笑。 而沐云舒也眼看着她话音刚落,面前男人一寸一寸黯淡下去的目光,就连周身,都好像染上灰调,沉入阳光照射不到的角落里。 看着寂无这样的反应,她着实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了 真的好疑惑,究竟是为什么? 明明他的一举一动都为她所牵动,过往种种,所有感受并非作假。他对她,和对其他人都不一样。 …… 应该,不一样吧? 沐云舒自嘲苦笑,自信张扬如她,原来也有那么不敢确认,不能相信自己的时候。 难道真的是她剃头担子一头热,不同于寻常姑娘家的直白与自我,才让这个男人疲于应对,不知怎么拒绝吗? 突然,就有些心灰意冷了呢。 两人僵持好久,谁都没出言打破,这一方空气再不复方才的温馨恬静。 好一会儿,终究是沐云舒叹了口气,卸下劲来。 “话就放这儿了,你什么时候有结论了,托人给我捎个口信就行。也无须为难,我沐云舒,敢爱敢恨,拿得起也放的下,你不必顾忌我之前说的什么救命之恩,你早已帮了我许多,也数次搭救我,就算是扯平了。” 骤然之间冷淡了神色的少女无形之间拥有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这一番话让人猝不及防。 寂无垂在身侧的手无声攥紧。 沐云舒仔仔细细端详着他。 面前的男人,对整个世界都竖起了一道高墙,密不透风的将自己隐藏。 好像谁也无法触及他,包括自己。 “如果你愿意和我分享,无论是好是坏,我全盘接受。如果,你不愿……我也不强迫你。”沐云舒突然说了些好似没头没尾的话,“感情这件事,终究还是要你情我愿比较好,你说是吧?” 她坦然一笑,大方与寂无对视。 也将选择权交到了他手上。 男人沉静如山,纵使心脏被千丝万缕紧绷束缚,压抑万分。亦不可动,不敢动。 眼底划过一抹失落,沐云舒转而扬着客气却疏离的笑容,“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去剧院,想必,鬼面大人也诸事繁忙。” 拒客之意溢于言表。 话音未落,她已转身先向外走去。 …… 直至窈窕身影消失在转角良久,寂无方才收回目光,像浮木般空空垂立。 手心似还留有细腻的余温,心头却像是被生挖了一块般,直灌冷风。 怎么会,不愿接受你,不喜欢你呢? 一个常年行走于黑暗与阴影的人,如何不向往阳光与温暖。 自灭门之日起的岁岁年年,仇恨和血色交织,他活得麻木不仁。肮脏得连自己都不愿多看自己一眼。 本以为此生了了,大仇能报已是最大幸事。 上天居然垂怜至此,让她来到自己身边。 爱笑爱闹,就像是黑白画卷里唯一的亮色。 寂无只觉得,所有视觉听觉包括触感都被她俘获,随她而动。 他从未设想,自己还能有一颗怦然直跳的心脏。 无力垂头,寂无双眼空空,不禁苦笑—— 可幸运至此,他已不敢奢求更多。 家仇国恨还在眼前。 郁明德身居高位,虎视眈眈。 自己这条烂命,早就横在刀口,身不由己。 如何还能许她将来? ……
第68章 荣亲王与二王子的交易 转眼时日渐长。 - 精雕细琢的山水屏风正立门前,袅袅熏香弥漫在空气中。 郁明德阖眼养神,身前身后围着几名婢女,扇风捏腿,静默跪立。 郁云章自外间匆匆步入,神情急切又略带喜意,挥手叫退屋内众人。 郁明德好似真的睡着了,郁云章叫了好几声方才皱着眉头缓缓睁眼。 “义父?”见他转醒,郁云章小心翼翼扶起郁明德,又递上一盏茶,“云章扰了义父清梦,实是有要事相禀。” 郁明德狠狠揉了揉两边太阳穴,只感觉整个脑袋嗡嗡作响,一阵阵地眼前发黑。 靠着郁云章喘了好半天粗气,终是渐渐平稳下来。 “义父最近这是怎么了,常犯头疼。”郁云章蹙着眉头有些担忧状。 “无碍。”这头疼的毛病最近时有,不过来时虽凶,转眼也就消散一空,无甚大碍了,“许是这屋内熏香浓重,睡得有些头晕罢了。” 郁明德挥了挥手,示意郁云章回禀正事。 “是这样,北戎那边传来消息,大王子察哈尔昀中箭,至今生死未卜。而北戎王获悉此消息后,据说气急攻心,吐血昏迷……如今,北戎由二王子掌权!” 郁明德闻言,双眸炯炯,猛地坐起身子,“当真?” “是我们的人协助察哈尔德动的手,察哈尔昀被一箭射中心脏位置,确认无误。” 郁明德嘴角勾起满意的笑容,“干得好!如此一来,察哈尔德大权在握,就快到他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郁云章抿了抿唇角,犹疑片刻终究还是询问出声:“义父就不怕他如今翻脸不认人?” “哼。”郁明德轻蔑笑出声,“他察哈尔德自称北戎第一勇士。勇猛?呵,可勇猛又有什么用呢,自以为是的蠢蛋罢了。他身边从前根本没笼络住可用之人,是本王借谋士、武士于他,让他得以与察哈尔昀抗衡。人都是本王的人,他拿什么翻脸?” “可如今那些人毕竟在他身边,而且这些年想必他也学聪明,发展了不少自己的心腹,待他真正梳理掌握了整个北戎,完全可以控制所有人。到时我们天天高皇帝远,只怕是……” “他以为的‘心腹’,就真的忠诚于他吗?哼,和本王斗,他还嫩了点。”郁明德笑容莫测,“更何况,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察哈尔德居然连同我们,下药毒害他的亲生父亲。这消息但凡走漏,即便是他已荣登大宝,也得背负弑父夺权的终身骂名。” “如今是北戎王和大王子双双出事,他二王子才能顺理成章,没有丝毫阻力地掌权。一旦我们双方联合的消息传出,毒杀亲父,残害亲兄,呵呵,你看看北戎境内那些大族部落,还容不容的下他!在这一点上,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翻脸?那就谁都讨不了好!” 郁云章垂眸听着,暗暗惊叹,反应过来,拱手拜礼,“义父英明神武,算无遗策。” 郁明德抬脚走到窗边,抚着窗台上那艳丽的丛花,满脸不屑,“一个躺在女人堆里花天酒地毫无节制的男人,也势必会死在女人身上,你说呢?” “难道……”郁云章不由得为郁明德伸手之长而心惊。 除却明面上送去察哈尔德身边的人,无论是他自己笼络的北戎内部人马,还是察哈尔德的后院,看来,义父都有所布置。 察哈尔德,除了合作,无路可走。 “派人去催,趁着北戎朝局不稳,动荡之际,让我们的人配合察哈尔德,想办法让北戎王立诏让位。” 郁云章连声应是,人却还站在郁明德面前,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 “义父,那二王子还传言……他说,他说……”郁云章吞吞吐吐。 “有什么话你就快说。” 郁云章双眼一闭,壮着胆脱口而出,“他说知晓义父公务繁忙,抽不开身,想必柳大家会很乐意替您效劳,前往北戎贺礼。” …… 长久的沉默,屋内落针可闻。 直到郁明德手里的珠串因为用力过猛被乍然崩断,珠玉散乱一地,发出噼里啪啦的清脆声响。 郁云章额头止不住地汗滴滑落,他也没胆子抬头看看义父的反应。 郁明德深深吸气,不由得轻蔑冷笑,“察哈尔德,真是好样的。”一字一顿,咬字用力几近渗血。 “那就去吧,派人去安乐坊接柳曼儿。”郁明德缓下气来,周遭气息更显沉郁。 “等等。” 郁明德又改了主意,“还是本王亲自去,你先去安排其他事宜。” “是,云章立刻去办。”郁云章刚准备赶紧撤退保命,又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义父,之前您还让人监视欢天喜地剧院以及沐云舒等人,我们的人传话回来,暂时并未发现任何异样。这些个女人没有过多的活动轨迹,剧院和宅子两头跑,看着不像是和皇帝那边能扯上关系的样。” “倒是那沐云舒和景宁一直走的很近,景宁也总爱往剧院跑。云章估摸着,估计是皇帝派了隐阁去探查剧院安全与否。毕竟他还是很宠爱我们的长公主的。” “*嗯……”郁明德摸着下巴,双眼微眯,“只是这么一件事,至于派出鬼面吗?” “安排几人继续探查便是,剩下的,以北戎之事为重。” 察哈尔德,你且好好收着本王这份“大礼”,待你失去利用价值,总有和你清算的时候。 到时候,天罗地网已布,就是北戎,那也是本王的“瓮中之鳖”! 郁明德唇角轻扬,眼中寒光乍现,名副其实的“老狐狸”。 “是。” - 是夜,柳宅。 阁楼之上,烛影层层,纱帘随风翻飞,给屋内渲染上一层旖旎之色。 郁明德仰躺在柳曼儿怀里,正闭着眼享受美人的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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