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玥妃你要让整个皇家因为一个女娘,贻笑大方吗?孰轻孰重,你应当明白。” 宣帝口吻冷淡下来,他提醒着。 姜曦只想发笑,她冷静的忍了这么久,圣上口口声声爱她重她,可最终她还是抵不过皇室颜面。 “圣上所言有理,妾受教了。” 姜曦起身,冲着宣帝深深的拜了下去,那一拜,宣帝看着那弯折的身影,只觉得二人仿佛在这一刻,已经隔着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 终生,不能再见。 宣帝张了张口,最后还是别开眼: “卿卿心中有数就好。我们这样的身份,不可以随意失态,此前卿卿也疯够了,后面可不要再闹出什么惹人笑话的事了。” 姜曦没有说话,只是行礼后,大步离开。 宣帝看着姜曦的背影,喃喃道: “春鸿,朕是不是太纵着她了?” 春鸿没有吭声。 而等姜曦回到小院,锦香立刻走了进来: “娘娘,有信儿了。几位王公贵族中,奴婢让人连驸马们都查过了,倒是真有两人手上有伤。 前者是金阳长公主的驸马,听说是为长公主猎狐皮时不幸被树枝划伤,只是,他刚好是您寻找姜美人尸身时受的伤。 后者为仪郡王,他手臂上也落了伤,只是他并没解释缘由,奴婢还在调查此事。” 姜曦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我记得咱们带了一盒相见欢,带上它,跟我去拜访金阳长公主。” 姜曦和锦香朝着金阳长公主的院子走去,远远的便听到一阵琴箫相合的声音。 等姜曦说明了来意后,立刻便被金阳长公主的宫人请了进去。 “玥妃娘娘,久仰大名。” 金阳长公主有些好奇的看着皇弟宫中这位无冕之王一样的存在,民女出身,却能执掌六宫大权这么久,就连新妃入宫也没能撼动她分毫。 最重要的是,姜美人之事她也略有耳闻,皇弟竟然还没呢陪着她一起胡闹,简直是天上下红雨的奇迹! “长公主言重了,前些日子因着要事未能前来拜访,实在不该,还望长公主莫怪。” “玥妃娘娘何出此言,吾倒是觉得今年的行宫行事格外规整,想来也是娘娘的功劳。” 二人一边寒暄着,一边猜着对方的用意,姜曦见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让锦香将“相见欢”呈上。 “长公主,此香名为相见欢,乃是西朔国进宫入宫的贡品,只此一份。 听闻男女行事之时,若能点燃此香,必是妙不可言,我听闻驸马为长公主猎狐负伤,想来二位定是鹣鲽情深,这香……与二位十分相配。” 姜曦笑着将香推向金阳长公主,长公主和 驸马成婚九载,如今正觉得日子太过平淡,听了姜曦的话,长公主不由得喉头动了动,这是一件她无法拒绝的礼物。 随后,金阳长公主不动声色的示意宫人收下: “玥妃娘娘着实有心了,吾实在难以拒绝,若是有什么吾能做的,玥妃娘娘只管直言。” “圣上看重长公主,此香本就是我特意带给长公主的,只可惜此前有些事耽搁了。” 姜曦这话一出,金阳长公主的笑意多了几分真切: “圣上再看重吾,也不会操心吾的房中事,这事儿啊,也只有咱们女人懂女人。” 姜曦又夸了金阳长公主一通,哄的金阳长公主都快找不着北了,她这才顺势提起道: “听闻驸马当初也是文才武略的非凡人,怎么这次猎一头狐狸还受了伤?” 金阳长公主红了脸,小声道: “咳,这事儿,怪我。要不是前一夜我看驸马穿着骑装太俊,一时没有克制住,也不会,也不会让驸马受伤……” 原来如此。 姜曦随后又笑着和金阳长公主说了好些话,这才告辞离去,等姜曦走后,金阳长公主的宫女不由奇怪道: “殿下,好端端的,玥妃娘娘怎么会来寻您?” “吾怎么知道?不过她这盒相见欢雨倒是很满意,她是个知情知趣的,皇弟倒是有福了!” 金阳长公主捧着“相见欢”,爱不释手,喃喃道: “一只手,也可以的吧?” 金阳长公主响起独臂的驸马,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忽而红了脸,片刻后这才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了。 都成婚九年了,还红哪门子脸? 真是傻了! 而姜曦回到了院子后,直接下令: “即刻去查仪郡王自来到行宫以来的行踪。” “等等,再加上潘婕妤。” 冥冥之中,姜曦想起了曾经调查倒的潘婕妤和仪郡王的纠葛,索性将这二人合在一起查了。 只是,仪郡王很不好查,倒是潘婕妤身边的宫人本就有姜曦的眼线,这会儿消息传回来,只说当时潘婕妤离开看台和茯苓免罚是前后脚的事儿,但潘婕妤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她回去的鬓发散乱,整个人仿佛惊魂未定。 “娘娘,有宫人在灌木丛中发现了一个!” 锦香将两样东西呈了上来,一样是茯苓因为喜欢事事如意摆件,姜曦特意命人烧制的瓷质柿子簪,一样是一只潘婕妤特制的珍珠耳铛。 那是宫里唯二的两对粉珍珠耳铛,一对在姜曦手里,一对在潘婕妤处。 姜曦拿着那只耳铛,为了防止意外,还特意让华珠去查验了自己的妆匣,得到了自己的珍珠耳铛还静静躺在匣中的消息,她这才慢慢的,紧紧的握住这只耳铛,几乎要将其刻入自己的血肉!
第116章 因着此番秋猎多生波折,是以队伍回京途中格外的沉默。 茯苓的死被宣帝最终以红颜薄命,意外遇险画上了句号,被封为慎嫔风光大葬。 回宫后,宣帝这道旨意才送到飞琼斋,春鸿看着面无表情的姜曦,忍不住劝了一句: “娘娘,慎嫔娘娘如今不在了,您还是要向前看的,况且,宫里素来没有死后连晋三品的例子,这可都是托了娘娘您的福。” “慎嫔?圣上这怕不是想要让本宫慎言吧?” 姜曦冷笑出声,春鸿还从未见过姜曦这般不假辞色的模样,他不由得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娘娘您多想了,圣上待您之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您在圣上这里,永远都是独一分儿!” 春鸿看的分明,圣上自己爱权,也愿意和姜曦宫分前朝后宫之权,哪怕此番被姜曦顶撞,却也只是一句太纵了。 这对于为了掌权,连子嗣都不放在眼里的宣帝来说,已经是十分的难能可贵了。 姜曦闻言,只是沉默了一下,这才起身谢恩: “妾,叩谢圣上隆恩!” 既然圣上给不了她公道,那她便自己找! 潘婕妤已经露出了马脚,她背后之人还会远吗? 哪怕太后屡屡插手,她当真以为这段母子亲情,能重于泰山吗? “哎!您能这么想,就对了!” 春鸿和姜曦又说了不少宽心的话,随后这才退了出去。 而等春鸿离开后,姜曦这才叫来了锦香: “事情如何了?太后为何会觉得我……在医术上造诣不凡?” 姜曦说这话的时候,指尖都忍不住轻颤,这件事目前只怕只有飞琼斋的锦香知道一二,华秋或许能揣测半分。 可太后,究竟是如何知道的? “回娘娘,奴婢调查了自太后离宫以来亲近的人,其中和娘娘、太后之间有瓜葛的人少之又少,若是非要说一位,那便只能是纯妃娘娘了。” “纯妃?也就是说,纯妃宫女出去传的信便是这件事了?” 姜曦不知道纯妃只是凭自己一个眼神,一句话便断定了自己颇通医术,还敢与太后因此事交换利益。 纯妃这个人,有时候胆小如鼠,有时候又胆大包天! “对了,娘娘,奴婢回来后还听到一事,关于纯妃娘娘的。” “说来听听。” “纯妃娘娘在娘娘离宫这段日子,对静嫔十分亲近,已经哄着静嫔娘娘让腹中皇嗣认她做了干娘。” 姜曦这时才觉福至心灵,她一时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悲。 原来,纯妃看中了静嫔的孩子! 她怕不是要去母留子,还怕静嫔将孩子托付给了自己! 姜曦几乎要被气笑了。 “好一个纯妃!如此手段龌龊,真以为我拿她没有办法?!” 至于太后,姜曦已经隐隐约约猜到她唯一能攻讦到自己的地方了。 随后,姜曦对锦香低声吩咐了几句,锦香立刻应了一声,转身便去办了。 与此同时,闻禧宫中,纯妃自然听说了茯苓不幸遇害的消息,不知为何,她觉得心中不安极了。 可是,如今慎嫔的离世对她来说,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最起码,玥妃的心力被消耗,便更腾不出手来关注自己了。 “静嫔今日如何?” 纯妃淡淡的问了一句,杨嬷嬷沉默了一下,硬着头皮道: “娘娘,玥妃娘娘已经让太医院的从太医带人接手了静嫔娘娘的安胎之事,咱们的人……今日连门都进不去。” “什么?!” 纯妃拍案而起,但随后她不由得迈开步子,在屋里转圈: “你说,玥妃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不,不对,玥妃若是知道什么,只怕早就会对我动手,岂会只管静嫔的安胎?” 杨嬷嬷被纯妃转的眼晕,她连忙拉住纯妃: “娘娘,无论如何,静嫔娘娘已经让您做了皇嗣的干娘,一旦他日静嫔有恙,您就是皇嗣的养娘! 况且……这位日子,静嫔娘娘可是没少吃那东西,现在咱们不接手才是好事。” 姜曦不在宫中这些日子,静嫔可是吃了不少纯妃送去的补品,那些补品倒是没有问题,只是都是用猪油保存,每每炖出来上面都飘着一层厚厚的油花。 这让静嫔有孕不过四五月的肚子,就已经比寻常妇人大了不少。 “玥妃娘娘,静嫔娘娘这一胎只怕不妥,现在皇嗣不过四月多已经胜过旁人六月,往后只怕必要注意饮食,才能平平安安的诞下皇嗣啊!” 从杞当着姜曦和静嫔的面儿如是说着,静嫔闻言不由面色一白: “怎么会?从太医,本宫只不过每日服食一碗补品,其余,其余饮食虽比以往多了些,可也未曾过量,怎么就让皇嗣这么大了?” 从太医只是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荤油又名肥儿油,民间百姓家中孩子过于孱弱,需日用荤油一勺,三月既长。 而如静嫔娘娘这样的有孕妇人来说,多食荤油可使龙胎稳固,但……也会致使龙胎过大。一旦产子,只怕会母亡子伤。” 从太医这话一出,静嫔只觉得浑身都冒着冷汗,她下意识的攥紧了姜曦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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