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毓景一把拉起她:“管你勾没勾,反正本殿要起了,你也起!” “我不!” 元香雪抱紧被子,梁毓景伸手扯被子。 两人就这么拉扯起来。 外间的福全、秋霜:…… 福全深吸一口气,再度开口:“殿下,天都破晓了。” 梁毓景重重“哼”了一声:“行,你睡,本殿回来收拾你!” 说罢,气冲冲出去洗漱了。 等元香雪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秋霜,准备热水洗漱,我起了。” 元香雪慢腾腾地起床穿衣,洗漱梳妆后,正好用午膳。 由于少吃了一顿早膳,这一顿元香雪就多吃了一碗饭。 三碗饭下肚,瞬间就满足了。 元香雪放下筷子后,还夸了一句秋霜点的菜不错。 而秋霜似乎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忍不住劝道:“姑娘,用膳七分饱即可。” 元香雪抬眸打量她,只见她额头青紫,鼓起一个小包,应该是昨晚磕头磕出来的,这就叫人不得不感慨了: “好人呐!昨天我那么对你,你竟然还以德报怨了?” 秋霜神色一僵,显然也不是毫无反应。 这次她没跪下,只低垂眉眼,语气平静:“奴婢揭穿姑娘装病这一事实,姑娘心中不爽利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好叫姑娘明白,奴婢进了汀兰院,便会一心一意服侍姑娘,还请姑娘明鉴。” 这话说的不卑不亢,倒是显得她额头上的青紫有些碍眼了。 元香雪移开目光,嘴里问:“你是梁毓景的人?” 秋霜听她直呼九皇子的大名,有心想劝劝,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只老老实实回答:“奴婢以前服侍谷嬷嬷,两月前谷嬷嬷家去,汀兰院又出了事,正好缺人,奴婢便进了汀兰院。” 听她这么一说,元香雪便想起来了:这谷嬷嬷就是梁毓景的奶娘,之前在府里很是威风。 瞧秋霜如今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应该是一直在谷嬷嬷手底下干活,那么,可以直接打成梁毓景的铁杆了。 元香雪这时候倒是不在意,后院的便宜姐妹们如何看她装病却顿顿两大碗一事了,因为她们很可能不知道啊! 而且,秋霜这身份,明显有利可图啊! 想到昨晚妖精打架的激烈程度,元香雪不禁担心起来:这要是中奖了可就完犊子了! 元香雪便笑眯眯地假传“圣旨”:“梁毓景说了,我这身份低贱,不配孕育子嗣,你去煮一碗避子汤来吧。” 秋霜闻言大惊,整个人都不好了。 偏偏吧,以秋霜对九皇子的了解,会下这种命令似乎也不奇怪。 但避子汤这事,肯定不能随意待之。 秋霜有心想去问问,可九皇子、皇子妃这时候早就进宫去了…… 元香雪见她踌躇不前,便又说:“你这是犹豫什么?你家殿下也就是走的急了些,不然也不必我通知你了。” 秋霜此时已信了七分,心中更绝望了——一个被赐避子汤的侍妾,还能有什么未来? 于是,精神恍惚、大受打击的秋霜去找府医配了避子汤…… 于是,整个后院都知道了汀兰院被九皇子赐下了避子汤…… 一时之间,原本打算来汀兰院奉承的奴才们,又纷纷观望起来。 不过,热水倒是正常供应了。 元香雪捏着鼻子,豪放地一口干了那碗避子汤。 随后又喝下一杯玫瑰糖水,这才觉得舒心了。 黄昏时分,元香雪在秋霜的催促下换了一身衣裳妆扮,抱着手炉进了正院的暖阁。 今日冬至,正院摆宴。 元香雪来的最晚,进门时就看见梁毓景坐在主位,端着一张肆意风流的笑脸。 “请殿下安,请皇子妃安。” 元香雪屈膝行礼,并不敷衍了事。 梁毓景似笑非笑看她,抬手:“起吧。” 元香雪起身,端着一张标准的礼仪脸,微笑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只低眉顺眼地坐下。 可惜的是,她低眉顺眼了,别人却不放过她。 岳侧妃温温柔柔地发起攻击:“元妹妹怎么来得这么晚?” 元香雪抬眸看过去,羞羞怯怯地抿唇一笑:“岳姐姐可问错人了,若非殿下太过勇猛,妹妹又怎会起不来身?” 梁毓景闻言勾唇一笑,并不反驳,也没帮腔。 不过嘛,这如同默认的态度,其余人的脸色可就不太好了。 皇子妃忍不住斥责一句:“说话怎可如此露骨?” 林侍妾帮腔:“就是,元妹妹你出身低微,这规矩礼仪还是注意一些,省得丢人!” 元香雪做作地一手支颐,眼波流转看向梁毓景,语调轻柔婉转:“殿下不嫌妾粗俗就好。” 梁毓景勾唇笑:“精心养护的君子兰固然雅致,但长在路边的野菊也另有一番滋味。” 好嘛,这话一出,可不就是盖棺定论了? 这下算是犯了众怒,但也没人傻乎乎地站出来说反话,只是那眼刀子,不要钱地甩到元香雪身上。 元香雪就很无语,只能庆幸目光杀不死人。 好在晚宴很快开始,大家伙移步正堂用膳。 大梁并不讲究食不言,因此席间还算言笑晏晏——当然,就是一群女的围着一个男的转,忒没意思。 元香雪两耳不闻席间事,一心干饭。 直到她听见皇子妃不经意间说了句“封王”、“扩建”的字眼。 哇哦,梁毓景要封王了?! 在别人看来,这是大好事,但在元香雪看来,这不就是催命符吗? 而且,梁毓景这厮是明睿元年出生,大年初一的生辰,也就是说,明睿二十年就是他的及冠之年。 而明睿帝透露口风,要在明年封王,就传达一个意思—— 因为梁毓景这个爱子及冠了,所以才要封王。 要知道,前头还有二十七岁的大皇子,二十六岁的二皇子,以及三、四、五、六、七、八皇子等人啊! 这么多年不封,就你梁毓景特殊是吧? 这叫其他皇子如何不眼红? 哎…… 元香雪不由叹气:这九皇子府,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要塌…… 迟早要完啊! 一想到以后的苦日子,元香雪就接连添了两碗饭。 于是乎,这宴席才过半,元香雪就吃饱了,只是其他人都没放筷子,她也只好搅着一碗银耳羹混时间。 然后嘛…… 每逢家宴必出事定律不倒—— 大公子忽然呕吐不止,岳侧妃大惊失色,皇子妃立刻吩咐叫府医,陈嬷嬷一脸焦急小碎步跑出去…… 等府医过来,一行人已经进了暖阁,宴席自然是原封不动的。 然后就是无聊地坐着等结果。 府医约莫五十多岁,说话喜欢掉书袋,反正元香雪听完,简明扼要一句话—— 宴席上的汤羹全部被加了车前草。 车前草其实是一味中药,有清热解毒的功效,但没病没痛还使用不当的话,就有毒了。 中毒的症状就是头晕、恶心、呕吐、腹痛腹泻等。 额,流程和之前元香雪小产事件很相似,不过这一次,先喝汤羹的大公子倒了霉。 府医开了催吐的药,今年只两岁的大公子吐得脸色发白,很快就发了高热,偏嗓子疼连哭都哭不出来,小模样可怜兮兮的。 岳侧妃又是心疼又是惊惶,不依不饶地瞪着皇子妃要她给一个说法,毕竟这家宴是皇子妃张罗的嘛! 皇子妃一整个晚上都在震惊—— 毕竟她自认为已经彻底掌控膳房,而她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下毒害大公子。 更何况,这桌上所有汤羹都被加了车前草,甚至包括她和九皇子的,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可现在,真是全身长满嘴都说不清! 岳侧妃泪水涟涟,央求梁毓景彻查,严惩凶手。 梁毓景自然说彻查,于是顺着汤羹往下查,自然就查到了膳房。 再然后,就发现了膳房里负责炖汤的大师傅的尸体…… 再一深查,原来这大师傅之前给岳侧妃炖汤,却被斥责,于是心怀怨恨…… 这种理由自然没人相信,毕竟桌上每一盅汤羹都被加了车前草,因此岳侧妃一口咬定——就是皇子妃下的毒手。 甚至还呼吁其他人一起上—— “……这满桌被加了药的汤羹,皇子妃是想将妾等都毒杀了事吗?您是皇子妃,就是打杀了妾身也使得,可大公子、二公子何其无辜?他们也是殿下的孩子啊!” 说来也是巧,大姑娘因犯了百日咳,今天压根没来。 这可就成了把柄了。 皇子妃面无表情:“我乃主母,大公子、二公子自然是我的孩子,此番定是有人搞鬼,岳氏你冷静一点。” 岳侧妃凄凄惨惨地哭起来:“殿下,您要为妾身做主啊!这家宴之上,哪一样不是皇子妃亲自安排?如今她就是要这府上只有她的孩子!” 话说的明白,哪家主母看庶长子能顺眼呢? 皇子妃确实看不顺眼,但她能承认吗?肯定不能啊! “岳氏,你不要无端臆测!” 岳侧妃“呵呵”冷笑:“妾身无端臆测?皇子妃看看那满桌上的汤羹再说这话!” 皇子妃极力反驳:“膳房人来人往,更何况汤羹上桌之前还要经过那么多的人,还是等福全查清楚再下定论得好!”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就这么在暖阁吵了起来。
第13章 旧事重提 作为并未牵扯进去的一员,元香雪与其他几个便宜姐妹就默默作壁上观。 哦,还有面无表情的梁毓景。 直到福全进来禀告,暖阁里才稍稍安静些许。 “殿下,查到了车前草的来源了。” 梁毓景冷冷吐出一个字:“说。” 福全深深低着头,明明岳侧妃还在抽泣,可他的声音在暖阁里依旧格外清晰: “皇子妃处,因大姑娘有百日咳,常备的药里含有车前草;石侧妃处,因李嬷嬷的痛风之症开了药,里面也有车前草。” 岳侧妃听完,目光游移在皇子妃与石侧妃之间,眼底满是深深的怀疑之色。 皇子妃面上露出几分惊讶,显然,她压根不知道百日咳的药里含有车前草。 石侧妃面上则是毫无波澜,坦坦荡荡地与岳侧妃对视,仿佛在说:不是我。 于是岳侧妃也拿不准了,毕竟这两个人都有动机。 她看向主位:“殿下?” 梁毓景沉吟片刻,道:“此事交由福全继续往下查,另外,重新划块地方专门煎药,也交由福全看顾。” 他环视一圈,最后目光定格在皇子妃身上,语气冷淡:“你好生整顿膳房,再出差错,本殿就只好请谷嬷嬷回来帮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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