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几家之外,其他几位皇子的母族也被杀了不少。” 三皇子的母族是平北侯府,平北侯府跟西泉坊其他几家公爵府联合御敌,没什么损失。其他几位年纪比较小的皇子们,住在其他坊市的母族就没这个好运气了。 不得不说,二皇子下手够狠毒的! 若不是黄雀在后,皇后和大皇子,肯定斗不过二皇子。 “带上陈方进,进宫。” “是!” 大皇子和二皇子两方在太和殿外杀得血流成河,同时两人也没忘记宫里还没成年的弟弟们,都分了人手前去了结。 按照他们预计,这时候去后宫的人手该回来了,但是一个人都没回来。 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察觉出不对劲来,还没等他们张口,训练有素的禁军从大门侧门进来。 大殿外的所有人,不论出身,全部处死! 二皇子一个矮身躲过横刀从马背上下来,慌张在地上滚了一圈,滚到太和殿台阶下。 隐在黑暗中的太和殿,突然亮堂起来。大皇子若有所感,缓缓回头,背后的太和殿里光亮熠熠。 此时,本应该中毒昏迷的父皇,正端坐在皇椅上。 内阁阁老,六部九卿重臣分列两边。 大皇子脸上勉强挤出个笑来:“儿臣,恭贺父皇身子大好。” 皇帝看都不曾看他,冷声道:“把二皇子带进来。” 右腿被砍了一刀的二皇子如同死狗一般,被拖进来,扔到皇帝跟前。二皇子挣扎着试图站起来,始终不成。 “老二当年给老大下的毒,如今又下到朕的饭食里。朕没想到,为了弄死朕,抢夺朕身下的皇位,你们兄弟竟然还有联手的一日。” 皇帝这句话一出口,大皇子就知道大势已去。 大皇子目露泪光:“父皇既知道当年给我下毒的是二弟,为何不为我报仇?为何还要夺了原本属于我的太子之位?” 二皇子吐血,疯狂大笑:“还能为什么?老头子瞧不上你啊,说你病弱不过是个借口而已,太子之位你原就不配。” 大皇子:“父皇,真是如此?儿子想要一句真话。” 皇帝沉默。 大皇子失神,仰头退后两步,他明白了。哈哈哈,他明白了! 皇帝直视二皇子:“前朝为什么灭亡你当知道,你是朕的儿子,你竟然为了一己私利,联合世家夺权。蠢货,你可知道陈方进背着你做了什么?” 陈方进做了什么?二皇子不解。 陈方进不就是要权么,等他登上皇位,给他一个内阁首辅的位置又如何?他是皇帝,难道还压不住一个首辅? 皇帝冷笑:“你说他只要一个内阁首辅的位置?朕英明一世,怎么能生出你这样的蠢货!” 皇帝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一直没说话的姚炳走出来道:“二皇子,你可知陈方进想要称帝?” “称帝?陈方进凭什么称帝?” “陈方进引你和大皇子争权害死皇上,他又引鞑靼南下攻打京城,随后他在南方起兵。” “鞑靼再能打毕竟人少,若是叫陈方进算计成功了,陈家至少能和鞑靼划江而治,最好的结局是陈家率兵横扫鞑靼,一统中原。” 二皇子狂笑一声:“怎么可能,陈方进人还在京城,他疯了不成!” 皇帝又是冷笑,他马家怎么会有这般短视愚蠢的人呐! 陈方走进门来,笑道:“天下间要说谁最了解我,那还得是皇上。” 二皇子怒吼:“陈方进,你骗了本皇子还敢来!” 陈方进一眼都不曾看二皇子,他看向皇帝:“您的大皇子二皇子不成器,我本想使计把三皇子从北境调走,可您太相信三皇子了,我没找到地方下手。” 陈方进笑道:“不过我想,三皇子若是知道您想撤了他的军权,他宁肯带兵打回京城,肯定也不会听您的命令吧。” 皇帝居高临下俯视他:“陈方进,都这时候了,你还想挑拨?” “臣不敢!” “朕看你也敢得很。你以退为进,在福建江西经营多年,开私矿,炼兵器,送给鞑靼挥刀向我大晋朝子民,你还有什么你不敢的?” “皇上什么时候知道的?” 皇帝笑了笑:“陈方进,朕自认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反了朕。” 陈方进突然站直了身体,瘦削的脸上露出讥讽的笑来:“待我不薄?哈哈哈,待我不薄?我陈家倾尽家财为你马家争天下,姚炳是国公,是大权在握的首辅,我陈方进,我陈家得到了什么?” “二十多年了,我陈家日日活得胆战心惊,我每日每夜都在想,什么时候皇上会屠我满门。” 陈方进怒而咆哮:“这叫待我不薄?” 热血上头,陈方进头昏不已,他蹒跚着往后退了几步,又道:“我陈家投靠你,五体投地跪拜于你,你面上答应,背地里却毫不留情地利用陈家打压陈家,还要把陈家赶尽杀绝。以前我不明白是为了什么,后来我想通了。” “你想通什么了?” “呵,你不过是想马家一家独大,你容不得这世上还有哪家世家大族有坐大的机会。你对我陈家如此,有一日,你对姚家、唐家、洪家、图家、陆家也是如此!” “你马恭,就是这样一个冷血无情之人!” “与其引首待斩,不如奋起争一条活路,我陈家绝不会像崔王谢薛四大家族一样,全家被屠,断子绝孙,鸡犬不留。” 喊出最后一个字,陈方进好似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他委顿在地,狠狠瞪着皇帝。 皇帝轻叹:“陈方进,你说你低头,你说你跪拜于朕,土地、隐户、国税,有一样你交给朕了吗?” “你陈家养得起两万健壮兵马,豢养的死士难以计数,你陈家背后还隐藏着多少人?” “陈方进,你说的都是虚言!” 陈方进不信皇帝,皇帝也不信陈方进! 走到如今这步田地,也没什么可说的。 这日之后,朝中三成官员被抄家灭族,皇后病逝,大皇子、二皇子贬为庶人,圈禁终身。 陈方进为首的陈家子孙,斩立决,一个不留!唐绍率京卫指挥司的官兵南下福建抓捕陈家子孙。 这时候山东威海卫指挥使林长武率水师跟陈家士兵厮杀,拦住了陈家人出海之路。贺文嘉组织人马从陆路杀过去,陈家士兵被赶下海。 京城菜市口的人血积成厚厚一层血垢,南方漳州府的海岸线被鲜血染红。 陈家人手尽皆丧命于此! 北方边境,克鲁伦河首领完者都和赛因联合军被三皇子率兵打残,赛因的小儿子哈桑率领残部往草原深处迁徙。 无论北境诸部落迁往何地,这一场大战之后,大晋朝北方边境将迎来至少二十年的安宁。 太和殿里,皇帝正在看北方和南方送来的奏折。日光穿破云层,春日的暖阳爬进了太和殿,春光映照下,皇帝花白的鬓角似乎在闪着微光。 “且再等两年,等南北都安定了,就叫三皇子回京吧。” 姚炳点头称是:“三皇子在边境多年,也该回来了。” “水师交给林家,朕是放心的。北境那边若是安稳……” 姚炳抬起头来。 皇帝犹豫许久,缓缓道:“陆家也该回京了。” 姚炳也跟着点头:“该回来了!” 皇帝看向姚炳:“你也觉得朕刻薄寡恩?” 也? 姚炳笑道:“陈方进到死都嫉妒臣得皇上看重,臣可没脸说这话。” 皇帝笑:“其他人也不说?” “小情大事,总要有个抉择。” 姚炳道:“耕者有其田,庶民可为官,臣认为,皇上堪为一代圣君。” 皇帝沉默许久,才说:“朕对得起当日起兵的誓言,对天下百姓,朕无愧。”
第124章 少年好友(正…… 大晋朝荡平北疆,又铲除南方世家最后的余孽后,丈量天下田亩的国策推行得极其顺利。 在贺文嘉的协助下,田国柱拖着病体只用了不到两年的工夫就把江西和的田亩、人口、税赋清点清楚。 此事一了,仿佛支撑田国柱最后的心气儿没有了,他病逝在回京的途中。后被朝廷追封为内阁大臣,升授特进光禄大夫,荣妻荫子。 田国柱是姚炳姚大人的爱徒,他病逝后,姚炳的精神头也没了,没两年就病退了,不过人还住在京城,隔三岔五进宫跟皇上说说话。 至于贺文嘉,因身负铲除陈家和协助田国柱推行国策两重功劳,他回京后就从吏部侍郎升至吏部尚书,还入了内阁,朝廷中竟无一人反对。 还不到而立之年的内阁权臣呐! 贺文嘉在吏部尚书的位置上坐了两年,把吏部任用官员考核制度做了革新,得罪了一干大臣后,拍拍屁股去两广任巡抚。 这一去,就是八年。 元吉三十二年,福州府。 刚才过立夏,贺文嘉一身热汗从外头回来,进门就喊:“给老爷抬桶水来,爷要洗澡。” “老爷,您且等等,厨房里烧热水还需一会儿工夫。” “老爷不想等,抬凉水来。” 贺文嘉大步进门,往里瞧了一眼,渔娘不在,贺文嘉回头催促贺升:“快去催一催。” 贺升愁眉苦脸:“爷,真不行,夫人早前就说了不叫您洗凉水。我们若是不劝着,夫人回来您也挨骂不是?” 贺文嘉双手叉腰,脑袋昂得高高的:“反了她了,我是巡抚大人还是她是?咱们家谁当家作主?” 正院旁耳房里,两大一小三个孩子正坐在矮榻上看书,三岁的小阿玉趴在大哥哥怀里甩动着肥胳膊道:“哥哥,爹爹这是怎么了?” 今年已经九岁的老二贺心衡道:“爹爹想挨娘的骂了。” 今年已经十一岁的大儿子毛毛无奈,拍拍怀里的小阿玉,劝弟弟道:“阿衡,你不能这样说爹爹。” “娘也说呀。” 小阿玉掰中小火手指头补充:“祖父说爹爹,祖母说爹爹,外祖父、外祖父,师祖父,师祖母都说爹爹。” 小丫头总结:“爹爹不听娘的话,爹爹不好。” 耳房大门突然被从外头推开,贺文嘉大笑,一把抱起小闺女:“这回叫我抓到了吧,好哇,你们三个聚一块儿说爹爹坏话,我可要罚你们。” 小阿玉嫌弃爹爹身上汗味儿,咕蛹着不叫他抱:“大哥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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