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五官明明俊朗,但轮廓冷硬,平日里不苟言笑、满身戾气。 使他看上去显得阴郁冷漠,十分不好招惹。 所以当他忽然一反常态地笑起来时,有种漫不经心的张力忽然散开。 楚阿娇没忍住红了脸,心想:他笑什么啊! 难道笑她太主动了? 还是笑她迫不及待? 赵听寒见阿娇似恼了,笑意却没有收回,只是动作很快地把簪子轻轻插进黑鸦发髻间。 他的动作很熟练,仿佛早已做过无数次。 楚阿娇愣愣地伸手摸向头顶,但是手腕却被男人攥住。 他将柔软的小手放到唇边,落下一个轻轻的、一触即分的吻。 温热的唇瓣印上细腻的肌肤,楚阿娇的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赵听寒看着女子面颊粉透,杏眼含羞带怯地看着自己,心头一片火热升腾。 可是很快又被理智的冷水浇灭。 还不行。 他要再确定一次。 身形高大的男人挺直了脊背,看着她的神情就像在看一个任性的小孩: “你曾救过我一命。我承诺会护着你、一直照顾你,直到我死。” “可是,我随时会为主子受死,又或者死在战场。” “阿娇你早就知道我是做什么的。” “你如今才17,而我年纪比你大八岁,且背负太多...将来---你大抵是会后悔的。” 楚阿娇听到这里,本来欢喜雀跃的表情慢慢淡了下来。 她又不是傻瓜,他说的这些她难道没想过? 比如他万一又和八年前一样任务失败,但没能获救; 比如他和以往一样被派去战场打前锋或者夜袭敌营,却以命作为代价。 死士就是皇家贵胄手里趁手的兵器。 他们会被随时牺牲;会不顾一切为主人挡伤害;也会战死沙场、服毒自尽… 八年前,赵听寒带着密函活着回京交差,一跃成了皇家培植的死士营头领。 这两年来,楚阿娇想过无数遍: 真的和他在一起,就要随时做好守寡的准备。 阿娇试图说服自己收回不该有的感情。只做兄妹,只有亲情。 谁知感情太难控制了,越压抑就越沸腾。 她会在无数个夜里担心他的安危;一次次幻想他活着身退,从此做一个普通人。 如今赵听寒的犹豫和拒绝,对楚阿娇来说并不是难堪。 反而是他对感情的珍视和慎重。 这对两辈子都没得到过爱的她来说,简直就像飞蛾扑火。 楚阿娇心口的火越烧越旺。 在这个异世,他不仅是她的亲人、朋友,也是她暗恋两年的男人。 楚阿娇猛地站起身,打断了赵听寒的劝说: “赵大哥,会不会后悔只是你的猜想。” 她看了眼远远站着偷看的采荷和刘婶,抓过赵听寒的手往后门去。 身高一米八五的男人高大挺拔,浑身肌肉绷紧,哪里是能被娇小的女子轻易拖动的。 但赵听寒偏偏十分听话地被轻易拽着走。 “吱---” 后门掩上,小院子里清净幽寂。 十几只鸡鸭满院子跑,一猫一狗窝在小木屋里睡得正酣。 楚阿娇松开牵着赵听寒的手,紧紧抓过他的袖子,仰着头看他的眼睛。 “你说过,你们25岁便可以退了...” 第3章 :不是妹妹 “只有不到一年了...哪怕你残了...无论怎样,我都会一辈子照顾你。” 没人能保证未来心是否会变,但是当下这一刻,她的诺言绝不违心: “我只要你活着!” 一字一句发自肺腑。 坚定而赤城的袒露心意,听得男人不断调整呼吸。 如堕梦境的赵听寒只能紧咬着牙,绷着脆弱的神经不失控。 楚阿娇见他沉默,声音不由地略带起了哽咽: “赵大哥,我抛下矜持和脸面,主动表明心意两回了。” 听到这句后,赵听寒抬起头望天,不敢看她的眼睛。 楚阿娇见状,莫名的火气上头,干脆一把抓过男人的衣襟。 迫使他低头直视自己,一字一句不容赵听寒回避: “第一回是去年,我说以后我们一起生活吧。你说我们是兄妹,当然一起过。” “第二回是上次,我已经把话挑明了,要做你的妻子而不是妹妹。” 情窦初开的女子怀揣着一腔不顾死活、烧得人理智全无的爱意,逼迫眼前一再犹豫躲避的男人。 “事不过三,我最后问你一次”,她说: “赵大哥,你不用再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你现在只要说一句,说你对我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在楚阿娇眼里,男人就像一座孤傲险峻的大山,又像不容任何不速之客靠近的孤狼。 危险、阴沉。 她看着赵听寒被逼到这个份上了,依旧是这副油盐不进的死样。 心里又痛又气,还有些微的心疼。 可她今天定要一个准确的答案! 楚阿娇微微踮起脚,攥紧衣襟的手又用力了一分。 如果不是身高差太大,她甚至想平视男人的双眼。 “只要你说了这句话,我从此彻底死心,以后我们做一辈子的兄妹。” 现在她牢牢拽着他,绝不会让他再逃了。 赵听寒紧握着的拳头发出了咯吱的响声,神色难堪地闭上眼,喘息越来越快。 “不”。 楚阿娇闻言深吸了口气,眼眶红了,手里的劲儿也跟着散了。 “不什么?你说啊--” “只要你说你把我当亲妹妹,今年我就相看人家。” “还烦请赵大哥为我筛选夫婿,将来坐在高堂之位,受我夫婿一杯清茶!” 楚阿娇仰着头冲他发火,几乎是用哭音说完的这句话。 “唔---” 话刚落下,她就被男人猛地搂进了怀里死死抱着。 赵听寒的双臂强壮有力如铁箍,勒得楚阿娇的骨头都疼了。 她因为情绪激动红着眼、快速换着气。而抱着她的男人却在微微发颤,大喘着气克制汹涌的念头。 “你故意的!”,他的声音也在颤: “我看谁敢给我敬茶!” 赵听寒再也不想试探了,沙哑的声音仿佛被砂砾磨过,干涩地了又重复了一遍: “不做兄妹--” 他的双手再次微微用力,迫使两人心贴心,密不可分。 “阿娇,你别为了激我而说这种话。” 一时之间,两人的心跳如鼓闷响,融到了一块儿去。 温暖干燥的味道充斥着楚阿娇的鼻尖,面庞上很快滑落了两行热泪。 “我没有激你,我就是这么想的。” 她伸手用力环住了男人劲瘦的腰,埋头在他胸膛处。一边抽泣一边笑: “赵听寒,我不会为了还没发生的事情就先避免了开始。” “你有没有想过,我和你相依为命。即使你是我的哥哥,若你出了任何事,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阿娇没说下去的话,赵听寒听懂了。 于她而言,无论是失去亲人还是失去爱人,都是一样的痛苦。 赵听寒找回了理智,松了些力道。但依旧抱着阿娇不撒手。 因为身高的差距,他干脆弓下身,将头搁在女子细软的后颈旁。 怀里的姑娘又小又软,是他第一次距离心上人如此近、如此亲密。 从前压抑得越厉害,现在他就越不舍得松手。 “阿娇,你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赵听寒深吸了口气,转头亲了下她的脖子,而后才放开。 带着薄茧的手轻抚在女子湿润的面庞上,拇指一点点拭去她眼角的泪。 语气无奈道:“别哭了。一会儿眼睛哭肿了,刘婶该更怕我了。” 采荷是赵听寒送给楚阿娇的婢女,有功夫在身上。 而刘婶是阿娇去年开店时自己招来的厨娘。 因为偶然间听到两人谈话,得知赵听寒是因为刺杀某个官员,被十几名暗卫围剿才受伤。 自从无意间撞破秘密后,刘婶到如今还不敢正眼看他。 楚阿娇破涕为笑,砸了赵听寒的肩膀一拳,笑道: “谁叫你看谁都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三年前再见到你的时候,比我九岁那年更吓人了...” 赵听寒跟着她一起笑,抓过阿娇的手包在手心,低头啄吻着。 “每次回来我都收敛了。” 见阿娇一点都不抗拒自己的亲近后,赵听寒又试探性地亲了下她的面颊。 将湿润的泪一点点吮走,当亲到唇角的时候,他的动作突兀地顿了下。 气氛暧昧,两人不禁都面红耳赤起来。 赵听寒屏着气、快速亲了红唇一下。动作看似随意,实则面庞已经红透。 他再次抱过楚阿娇,以防止她看见自己的窘迫。 “可是你不怕我,胆子大得很。” “不然怎么敢同我相好。” 楚阿娇:“....” 原本积攒的那点骨气,被他这句话撩得这全没了。后知后觉的她终于意识到: 她和赵听寒在一起了! 不是哥哥和妹妹的亲友关系,而是能做任何亲昵行为的情侣。 比如他刚刚... 【等等!他好像亲我了?他那是亲了我一下吧?】,楚阿娇瞪大眼,后知后觉自己被亲了。 她在脑海中一阵无声爆鸣,恨不得原地转圈再怪叫几声。 因为楚阿娇一反常态地没回话,赵听寒立刻皱了眉。 阿娇后悔了? 是他太心急了,不该这么快亲她? 还是这句话让她不高兴了? 赵听寒脸上羞赧的血色褪去,马上松开了阿娇。紧张道: “我的意思是你很厉害。很少有人不怕我,更别说是女人了。” “不,没有女人敢和我说话。我也不和女人说话。” 除非是任务目标,不然他不会主动接近任何女人。 第4章 :好涩 楚阿娇反应过来赵听寒是在紧张,害羞感顿时褪去不少。 “我知道你是什么人,我没有生气。” 就他平日不摘面罩,光一双眼睛露出来冷飕飕地看人,就够吓人的了。 男女老少哪个乍一看见他能不惊惧的,更何况一个姑娘家。 若是遇上赵听寒心情不好了,那眼神更加阴戾恐怖。 曾有一回,一位佩剑的江湖侠士正在喝酒,倒霉碰上了赵听寒心情不好走进店里。 当时那个魁梧的男人还以为赵听寒是仇家找来的亡命歹徒呢。 吓得拔腿就跑,包子钱都没给。 要说这世上能让赵听寒温柔对待、轻声说话的,估计唯有楚阿娇一人了。 “赵大哥,你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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