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真厉害啊,楚阿娇心想。 同样是现代灵魂,要是换成她的夫君是个古代男人。 宠幸不同女人,和她们生孩子。 同时还要她做个大度的、贤惠的好主母? 楚阿娇觉得自己要么早早就与丈夫离心,一点好脸色都不想给。 要么就是内耗到抑郁了。 当然,她也会想办法逃。 逃不出去大不了就认命,和荣华富贵蹉跎一辈子。 反正要她和别人分享一个丈夫,她是做不到的。 而晴姐姐厉害的点在于,她能不动声色地演到秦昱没有怀疑她会离开。 她能生下孩子后也继续筹谋逃跑计划。 晴姐姐能“卧薪尝胆”七年,只待时机成熟,一击必中! 楚阿娇垂着眼,手不自觉摩挲到腰间的锦囊。 心里澎湃得激动难掩,只好低着头不停地喝着茶。 一杯接着一杯,赵听寒只以为阿娇是有些紧张又无趣了。 直到宴席进行到大半,楚阿娇看向周边有人陆续离席去方便。 她一眼都没往台上看,侧身凑过去对赵听寒说了句: “我喝多了茶,出去一会儿。有采荷跟着,你放心。” 赵听寒不疑有他,眉眼温柔道:“嗯,出去透透气吧。” 皇宫内很安全,更何况又有采荷时刻跟着,他一点不担心。 楚阿娇笑着提起裙摆起身,直到转身时才快速看向高坐一眼。 这一眼,正和威仪的皇后娘娘对视上。 视线交汇的瞬间,两人各自错开了目光。 无人察觉这一眼的背后含义。 一刻钟后,净房外 楚阿娇迅速将两个锦囊交给了一个看上去很不起眼的洒扫宫女。 只因为对方端着一脸盆给贵人们净手的水,压低声音对她说了句: “江南皮革厂的老板和小姨子跑了。” 楚阿娇:“....” 短暂的诧异和好笑过后,楚阿娇迅速将东西塞给了这个宫女。 这名宫女的动作更快,迅速将锦囊塞进胸前。 而后低着头,将铜盆往前一伸,语气恢复正常: “夫人请用。” -- 是夜,月明星稀。 施晴将两张人皮面具仔细又看了一遍。 许久过后她才宝贝地收好,放在绝对不会被发现的地方。 或许是因为再过几日便是离开的日子。 这一夜,当秦昱再一次来宁安宫装模作样聊天时,施晴没有再和他演戏。 她第一次主动勾引了秦昱,露出了五分本色。 为了逃跑而养得越来越好的身体,偷偷锻炼一年的成果,先在床榻上起了作用。 第一次被压的秦昱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欣喜若狂。 她... 她终于变回了那个骑在马上扬鞭大笑的活泼少女了。 他捂了快七年的心终于对他敞开了? 秦昱没有反客为主,反而任由施晴把他当成男宠般对待。 直到她脱力了,男人这才轻笑着搂过她的腰,夺回主动权。 “晴儿,我好高兴...晴儿...” “以后就我们一家三口...晴儿一直这样好不好?” 可是她不知是陷入情欲中,亦或者是没听见。 女子眸光流转时仿佛冰面下暗涌的春水,欲将他溺毙。 待他要细看时,这汪春水却又凝成玉山上终年不化的雪色。 冷冰冰的只有欲,没有情。 秦昱的心猛地一抽。 --- 帝王无由来的心慌感持续了几日。 只是一连几天,他的皇后又变回了从前的端庄贤淑,温柔懂事。 清明那夜化身山野妖精的女人仿佛只是他的一场旖旎春梦。 惶惶不安的心直到四月十二日。 隆重且庄严的封后大典持续了一整日。 秦昱在傍晚时分回到宁安宫,施晴正嘟着嘴,抱怨“太累了~”。 过了一会儿,她神态软绵绵地说要去泡个澡。 一边说,一边拿起了一些女子梳妆要用的东西塞进小盒中。 她跟着伺候的婢女离开前,不忘对秦昱说要他晚点过来一起用膳。 秦昱看着抱着一盒东西离开的女人,总觉得哪里不对。 晴儿她--- 算了,他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身穿龙袍的男人大步离开,心想等处理完事后,要早点来陪他的皇后吃饭。 可秦昱等来的却是一个时辰后,李富贵失态地摔着跤进门的惊呼: “皇上!皇上!不好了!” “回禀皇上,皇后娘,她失踪了!” “找了半个时辰还没找到,奴才吩咐一队禁军去搜了...可,可现在还是没信!” 秦昱手里的金丝楠狼毫毛笔,“咔嚓”一声折断了。 —— 皇城外,九门巷 一身脏兮兮、头顶着烂菜叶子的姑娘,穿着宫里最下等婢子的衣服,从一个堆满了腐烂不新鲜的大菜桶里爬了出来。 她“呸呸”了两声,又扶着墙干呕了一会儿。 接着把自己随便拾掇了一下,看着城墙外的天空笑了起来。 过了片刻,一个面容普通的年轻姑娘走进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她大步往前去,没有回头看眼来时的路。 第72章 :寒 一天一夜,整座皇城都被翻了遍。 晨曦初露时,皇后失踪的消息还是在偌大的皇城不胫而走。 皇帝秦昱没有任何怀疑是皇后自己逃离的。 他满脑子都是施晴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神态懒洋洋地噙着一抹疲惫的笑,转头看他: “皇上~臣妾先去泡澡松松乏,晚些陪昇哥儿读会儿书。” “您处理了政事后,就来陪我们母子用膳,可好?” 他还没有陪她用膳,没有亲吻她潮湿的发丝,没有对她说“这掌凤印就该是你的”。 她就这样忽然间消失了。 到底是谁有这手眼通天的本事,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带走了晴儿? 他要捉住幕后之人挫骨扬灰!砍了他九族! 一整夜没睡的秦昱眼下泛青,不得不喝了一大碗参茶提神,冷着脸去上早朝。 昨夜皇宫里的动静太大,稍有些路子的大臣已经知道了发生事。 赵听寒虽然根基不稳,但是他的死士营和暗卫的眼线无所不在。 今早刚进朱雀门的时候破云就来告知他宫内人心惶惶,禁卫军出动一千人是发生了何事。 皇后,施晴,失踪了。 赵听寒紧紧捏着拳头,攥得手背筋络凸显。 他克制着不断猜忌阿娇的念头,冷着脸大步走进殿内。 今日的早朝笼罩在层层乌云中。 连天公也不作美,没过多时,淅淅沥沥的小雨又开始下了起来。 群臣低声争辩朝事的间隙,赵听寒看向金座山的帝王。 十二旒冕冠后露出的下颚绷紧,视线盯着一处走神,周遭的气场压抑至极。 赵听寒收回目光,转了转黑玉扳指,垂着眼不发一语。 早朝散后,破云打着一柄文竹青伞快步跟了上去。 “主子--” 破云想提醒侯爷注意脚下,石砖缝中的积水被快步踩得溅起,泥点子沾染了衣裳下摆。 可前面步伐飞快的男人充耳不闻,眼神比刚才上朝时的帝王还冷。 如这乍暖还寒的天,乌云后氤氲着更大的一场雨。 雨水细密地将赵听寒整个人笼罩在一层薄雾似的烟雨中。 他的身形如鹤立,腰身如弓,绷着时刻能爆发的力量。 无论行走还是静默站立,他如一柄随时会出鞘的寒刃。 --- 寒,本义是冷。 它还有其他的含义,例如:贫困、悲伤、畏惧、卑微。 赵听寒这个名字是他那十年没考中秀才的二舅取的。 大字不识一个的母亲当时就高兴地合不拢嘴。 她觉得二弟用心取的名字一定能让她的好大儿光宗耀祖! 没曾想,三岁大的赵听寒就表现出不喜热闹的冷淡性格。 他喜欢一个人坐在竹席上来回地编草绳、拆了、继续编、又拆... 要说这孩子是脑子有问题吧?倒也没有。 平日很快就能领悟大人的意思,丁点大的小屁孩绷着脸,很懂他人的眼色。 可与之对应的,是赵听寒对刚出生的弟弟表现出强烈的抗拒。 活泼爱笑的小儿子出生后,赵听寒已经能背着比他人还大的竹篓子带着弟弟下田。 作为哥哥,他看“咯咯咯”笑的弟弟如同看花、看牛、看天边的云。 没有一丝笑意,更别提感情。 最让赵听寒父母决定再把大儿子养结实点好卖钱的一件事,是在赵听寒四岁半那年。 他的母亲又怀孕了。弟弟也开始会走路、能哭闹、很烦人。 家庭的担子被无能的父亲压了一半给还不到五岁的孩子身上。 洗衣服、做饭、抱弟弟、割草、养猪... 那天下午,赵听寒踩着凳子在灶台前做饭。 忽然听见弟弟摔倒在院子外的声音。 紧接着又听见了一声惨叫,他被什么东西压到了腿。 二岁多的弟弟哇哇大哭,赵听寒只是透过小窗看了眼,而后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地收回了视线。 没人知道他在那一刻想了什么,竟如此冷漠。 直到村里路过的村民婶子发现了,赶紧过去帮忙。 她往屋子里看去,泥砖搭的破旧厨房里站着的赵听寒,正拿着铲子看过来。 女人与男孩对视一眼,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冷颤。 如果今天压下来的不是一口坛子,而是一个更重的东西... 小寒这孩子是不是就看着自己的亲弟弟被压死了? 不到五岁就有这么恶毒的心思和冷漠的心性,太可怕了。 等他以后长大了还有谁敢惹他? 因为这件事在村里传开,赵听寒被无能的父亲狠狠打了一顿,而懦弱的母亲只会抹眼泪。 小小的孩子不哭不闹,咬着牙发抖也不承认错误。 他只不停吼:“你们说最喜欢我的!娘!是你说的!爹!你也说只要我一个孩子!” 反反复复的嘶喊声戳中了父母心里的某根刺。 那个名为父亲的男人下手更狠了。 “小兔崽子!就是个天生的煞神!” “我看就是这个名字取错了!....如今倒是来寒老子的心了!” 赵听寒趴在地上,屁股上红肿、小腿上青紫一片。 直到男人打累了,他还倔强着一滴眼泪不肯留。 不服气、不低头,又冷又硬。 --- 半个时辰后 赵听寒脚下一路生风地回了侯府,临到院子前才放慢了步伐。 “什么?皇后娘娘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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