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成了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不成! 楚枝这样想着,欲折回去将珠子扔在原地,巧的是冬儿焦急寻来:“姑娘您去哪里了?奴婢找了您许久,还有这头上,怎么落了这么多海棠花?” 说着赶紧替楚枝整理仪容:“长公主这会正在前厅休息,说要见您呢!” “长公主要见我?” “可不是!”冬儿一脸紧张,小声说道,“长公主得知您和六姑娘抱错,就想要见您。” 楚枝点头,也就没有再去将珠子还回去,只能将仪容整理妥当,去了前厅。 “姐姐你去哪了?”见楚枝来了,候在花厅外的楚曦两步上前,“刚刚我和母亲都到处寻你呢!” 对上楚曦探究的眼眸,楚枝浅笑:“被庄子里的海棠花迷了眼,就忘了时间,叫妹妹和母亲担忧了。” “姐姐这说的哪里话,咱们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楚曦眸光微闪,“姐姐你赶紧去吧,长公主在等。” 楚曦刚说完,就听里面有人问道:“可是楚家五姑娘来了?” 楚枝闻言,垂目敛眉,莲步轻移,进了正厅。 碧水白垂绦带流苏坠锦的齐腰襦裙,外面罩着烟笼纱做的大袖衫,冬儿心灵手巧替她梳了个单螺髻,发间簪了一根金钗,耳朵上是金镶玉的青色耳坠,除此之外再无任何饰品,只在腕间戴了一只玉镯。 行走之间,仪态款款,裙裾不动,端的是清雅贵气,宛如幽兰。 她行至正厅,俯身跪下。 “臣女楚枝见过长公主,长公主万福金安。” 长公主点头:“你就是楚枝?” 楚枝恭敬回道:“回长公主的话,正是臣女。” “抬起头来,叫本宫瞧瞧。” 楚枝依言抬头,视线在长公主鼻尖处停下,再不往上看,长公主忍不住笑道:“倒是个乖巧知礼的。” 说完对老夫人道:“你还说你这孙女粗笨莽撞,这么出挑的姑娘,又如此知礼,若是再粗笨,那你叫其他千金们怎么活?” 当年战乱,流寇攻到皇城,仓惶之中长公主与驸马走散,危难之际得老夫人相救守护。 后战乱平息,圣上念其恩德,便给老夫人封了个五等令人,也是有诰命在身。 长公主心怀感激,每年都会给楚府不少赏赐,老夫人给楚枝的烟笼纱和霞光锦,就是长公主赐的。 果然就听长公主说:“她身上那件烟笼纱的料子,是我给你的,你又给了她,可见你是真疼她。” 老夫人谦虚笑道:“枝儿沾了您的福分,这是她的造化。” 长公主说罢,又问了楚枝几句,见她进退有礼,不骄不躁,印象愈发的好。 楚枝的表现,其他命妇女眷皆看在眼里,暗道:都说楚家这个真千金是个土包子,如今瞧了除了长得黑了些,人也瘦了些,倒算知礼,尤其是那通身的气度,是旁人如何都学不来的。 将众人神色瞧在眼里,老夫人放下心来,她今日有心叫楚枝露脸,给这个孩子在京城世家里留下个好印象,日后好说亲,如今看来,收效甚好。 这时,就听忠勇候夫人开口说道:“听闻你们家的姑娘能够寻回,中间还有段故事,果真是这样?” 老夫人顿了顿,笑着解释:“您说的不错,确实有段缘由。” 原来,当年替二夫人接生的稳婆如今发迹了,年前意外在京城碰到二夫人,二夫人感激她当年乱世之中替自己接生,就将人接到府里来叙旧。 期间,稳婆笑着问道:“我还记得贵府的姐儿刚出生时,腰侧有块桃形的胎记,极为瞩目,现在那胎记可随着年龄长了?” 二夫人却笑着说:“时隔多年,稳婆怕是记错了。” 她的熙姐儿身上干干净净,什么胎记都没有。 稳婆坚决道:“不可能,那胎记长得如此特殊,我怎能记错?” 二夫人但笑不语。 期间,稳婆趁机拉了一个小丫鬟,问胎记的事。 丫鬟竟然也笑着说是她记错了。 稳婆更加疑惑,难道真是自己记错了? 只是她做了一辈子的接生营生,当年战乱替官家夫人接生,本就难忘,加之婴儿又有如此特殊的胎记,她怎能记错? 说来也巧,稳婆的一个老姐姐,就是在楚枝养父母的隔壁住着。 多年不见,稳婆好不容易有了老姐姐的下落,就寻迹前去。 两人见面后,稳婆跟老姐姐说起这件事,那老姐姐笑着说:“我那邻居的一个丫头,就在侧腰长了一个桃形的红色胎记,听说好看得很,只是如今那丫头大了,以后是要说亲的,所以人家父母就不让说了。” 说完还道:“说来也巧,听闻王家娘子生这个女儿的时候,也是战乱,就是跟一个官家太太一同生的孩子,还说找的稳婆没来,是那位太太好心,将稳婆支给她,这才叫她的女儿安全降生…” 老姐姐说到这里一惊,看向自己的老姐妹:“这…不会那般巧吧?” 稳婆听后,也是一惊。 但还是矢口否认:“怎么会,不可能!人家官太太可是在京城不远处的郊外生的孩子,你这儿距离京城那么远,绝对不会!”
第15章 郡主为难 老姐姐本想说,当年王氏一家确实在郊外住着,只是因为战乱才迁到了这里。 但看自己老姐妹一脸笃定,就将这件事压下。 而稳婆却是忐忑不已。 她回到京城后,连忙叫儿子托人把这事打听清楚。 待弄清缘由后,更是又惊又怕。 当时就断定:这孩子怕是抱错了。 稳婆知道这事不能说出去,否则混淆血脉的事,必定会给自己惹来祸事。 不想一年后,她得了急病,没有多少时日,碍不过良心的煎熬,稳婆还是找到楚家老夫人,对她说明真相。 老夫人顿时震惊了,待验明血脉,确定楚枝确实是楚家血脉后,就赶紧叫钱嬷嬷把人接回来。 这是她们楚家的姐儿,怎可流落在外? 就这样,楚枝被接了回来。 待说完抱错孩子的真相,忠勇侯夫人感叹道:“天可怜见的,真是不容易。” 长公主也道:“好在那位稳婆还是将真相说了出来,否则还真要亲人不得相见,天各一方了。” 忠勇侯夫人笑了:“本就是稳婆做错了,未怪罪她失职已是仁慈,还要感激她,这是什么道理?她该庆幸她得了急症死了,否则…” 她说到这里,在没有说下去。 老夫人笑了笑也没有言语。 倒是楚枝不禁看了一眼忠勇侯夫人。 听闻侯夫人看似美艳无双,温柔体贴,实则心狠手辣,手上染了不少鲜血,是个厉害人物。 不过这都跟她没关系。 反正她们也不会有交集。 楚枝陪着长公主说了会话,体贴花厅中都是妇人,就叫她跪安了。 楚枝一走,坐在睿王妃身边的平阳郡主瞧了,眼珠子一转,对睿王妃说道:“母妃我不想坐在这里,我想出去玩。” 知女莫若母,一瞧女儿的神色,睿王妃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今日长公主在,切莫胡闹,若是惹了长公主不快,有你好果子吃!” “哎呀母妃!”平阳郡主拉着睿王妃的手不断摇晃,女儿家的娇蛮可爱之态尽显无疑,“我就出去一小会,再说了哥哥不也在外面么?有哥哥看着,我能闯什么祸?” 睿王妃被女儿缠得心烦,只能点头:“去吧去吧!” “多谢母妃!” 看着女儿欢脱的背影,睿王妃忍不住摇头失笑。 都多大的姑娘了,还这么爱玩。 正好瞧见这一幕的老夫人,笑着搭话:“平阳郡主小小年纪就这般出色,等再大点必定成为天人之姿,不敢逼视。” 睿王妃淡淡笑了笑,客气道:“老夫人过奖。” 说罢就端起面前的茶盏,低头喝茶,疏离拒绝之意异常明显。 睿王妃生性骄傲,向来眼高于顶,今日能来楚家别庄赏海棠,全是因为长公主,否则又怎会坐在这里听她们废话。 见此,老夫人心中明了几分,脸上的笑意淡了稍许,转头不再言语。 楚枝刚出正厅,楚曦就迎了上来,试探说道:“姐姐,听闻长公主夸你了!我听母亲说长公主端庄威严,要求甚高,从不轻易夸人,由此可见姐姐是真好,方才连大伯母都说,姐姐能入了长公主的眼,日后必有大造化。” 到底是小姑娘,再怎么心态平衡,装得再好,说到最后,也难掩羡慕和失落。 毕竟楚枝没来的时候,她才是家里最瞩目最耀眼的那一个… 楚枝正要开口,就听身后传来一阵清丽娇蛮的女声。 “楚枝在哪儿?” 楚枝转身,见是平阳郡主,对她福了福身子:“臣女楚枝,给平阳郡主请安,郡主万福。” 平阳郡主小小年纪就出落得明艳不可方物,再加上她浑身上下珠光宝气,张扬逼人,排场又大,大家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楚曦没想到平阳郡主会突然前来,吓了一跳,等回过神后,连忙跟着楚枝行礼。 平阳郡主随意摆摆手:“起来吧!” 待两人站好,平阳郡主一个劲盯着她们看,一会瞅瞅楚枝,一会瞧瞧楚曦,就是不说话。 楚曦被平阳郡主看得心里发慌,脸色有些白,几欲站不稳。 最后还是楚枝平声问道:“郡主可要在四处走走,欣赏美景?” “你不怕我?” “郡主天人之姿,臣女喜欢都来不及,怎么会怕?” 平阳郡主眼珠子咕噜一转:“行,那就走吧!” 楚枝默了默,替她引路,一旁的楚曦忐忑不已,不复往日高傲。 前世和这个小姑子处了十年,楚枝没少被她嘲笑欺负,自然比谁都清楚平阳郡主是什么性子。 就像现在,她不说话的时候,别人就不许说话,谁若说话就会惹了她的不快,到时候可没什么好事。 三人身后跟着一大批丫鬟婆子,一行人走到水榭旁边,平阳郡主突然停下,转身盯着楚枝。 “我刚才就想问了,她们都说你一出生就被抱错,在乡野农妇家长大,是也不是?” 楚枝点头:“是。” “她们刚才都说你粗俗鄙陋,可我怎么瞧着,你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也没她们说的那么差劲啊!” 平阳郡主上下打量楚枝,语气毫不客气。 还不等楚枝回话,她又看着楚曦:“她是千金小姐,那你就是鸠占鹊巢的那个农家女了?” 直白的语气叫楚曦脸色难看,虽然知道郡主说的是事实,可楚曦心里还是升起一股无言的屈辱来。 迟迟不见楚曦说话,平阳郡主皱眉:“果然是农家女,这般不知礼数,本郡主问你话呢,你为何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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