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被这话气得眼圈都红了,张了张嘴想要反驳,竟是半天都没发出声音。 苏婉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沈氏本就性情柔弱,又最是重孝道,自然要被乔老太太压得死死的。 乔老太太这种人,欺善怕恶,你越是退让,她越是变本加厉。 “祖母这话太过了。”苏婉婉打断了乔老太太的话:“这话若是传了出去,将军府如何上门理论不说,旁人听了也只会议论,为何将军府的女儿嫁给其他人都身体康健,嫁入苏府却经常抱恙呢?” “你……”乔老太太被苏婉婉这话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你这话是指责我这个祖母待你母亲不慈?” “孙女并无此意。”苏婉婉不紧不慢地说道:“只是外头的人会怎么想,孙女却是不知。” “你这个丫头!”乔老太太恨恨地指着苏婉婉道:“先前我只当你木讷寡言,谁知竟是看走了眼,我们府上的三小姐,居然这般巧舌如簧,我这个当祖母的……” 一旁的沈氏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女儿,眼眶里满满的都是感动的情绪。 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一向生疏的女儿,今日竟会站出来替她说话。 到底是血浓于水啊。 沈氏攥着婆子的手都在发抖,她实在是太激动了。这些年的苦楚不安与愧疚,都被苏婉婉的这几句话给冲淡了不少。 沈氏稳了稳心神,往前走了几步,挡在了苏婉婉的前头:“母亲息怒,婉婉心直口快,并无意顶撞母亲。” 乔老太太的话戛然而止,她恍惚了一下,似乎有些不能理解眼前的状况。 她看了一眼苏婉婉,又看了一眼沈氏,怒极反笑道:“好!好好好!好一个母女情深啊!” 沈氏有些不安地说道:“母亲,婉婉对您也是……” 苏婉婉倒是大大方方地接受了这个说法,她莞尔一笑,朝着乔老太太福了福身子:“谢祖母夸奖。” “你……”乔老太太气得话都说不明白了,她什么时候夸奖苏婉婉了? 苏婉婉继续道:“我是母亲的亲生女儿,自然母女情深。” 苏婉婉特意在“亲生”二字上加重了读音,听得乔老太太一阵心惊肉跳。 察觉到苏婉婉似笑非笑的眼神,乔老太太只觉得背后冷汗涔涔。 难道这个苏婉婉察觉到什么了?难怪今日态度这般奇怪!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当年的事情如此隐秘,不可能会有旁人知道。 一旁的沈氏自然没听出这么多弯弯绕绕,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苏婉婉,心里的感动都快要溢出来了。
第8章 被丫鬟抢走未婚夫的炮灰千金(8) 沈氏回到自己的绮芳阁,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你方才看到了吗?婉婉对我百般维护。”沈氏握着邱妈妈的手,激动地说道。 邱妈妈是沈氏的陪嫁丫鬟,主仆相处数十年,情义深重。她也自然最懂沈氏的心意。 平日里苏婉婉与沈氏不太亲近,这样开口维护实在是头一遭。虽然统共也就说了那么几句话,算不得什么“百般维护”,但是对沈氏来说,却如久旱逢甘露一般,足够她欣喜若狂几个月了。 “看到了。”邱妈妈也笑着说道:“三姑娘是夫人的亲生女儿,哪有女儿不维护自家母亲的。” “你说的是。”沈氏一脸红光满面,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痕道:“能听到婉婉这几句话,哪怕让我此刻闭眼,我也无憾了。” 邱妈妈赶紧劝慰道:“夫人这是哪里的话,夫人是最最宽厚之人,定是要长命百岁的。三姑娘如今还未出阁,还有许多事需要夫人操心呢。” 沈氏点了点头,感慨道:“一转眼婉婉都这么大了,想当年她才这么点高,路都走不稳便被……” 声音一哽,沈氏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夫人快别伤心了。”邱妈妈赶紧给沈氏递上帕子,宽慰道:“这些年三姑娘虽然不在夫人身边,可血缘关系不是旁人能破坏的。平日里虽然见得少了些,可关键时候才能见真章。你瞧瞧今日,不就是这样?” 沈氏又破涕为笑,握着邱妈妈的手道:“你说得对。” “所以啊,夫人不必担心。”邱妈妈道:“奴婢瞧着,这三姑娘心里明白着呢。谁才是最亲的,谁才是对她最好的,咱们三姑娘心里有数。” 沈氏连连点头,忽然又想起苏婉婉的那门亲事。 “老太太倒也是疼她的,那个崔公子咱们也打听过,倒也是个不错的。” 邱妈妈摇头道:“夫人又不是不知道,咱们那位老太太看重的可不是崔公子的人品,而是崔公子是丞相府的嫡子。” 沈氏叹了一口气,“说起来当初这门亲事定得也不光彩,听说丞相府一直颇有微词,不知日后婉婉入了这丞相府,会不会被丞相府的人轻视。” 苏府并无爵位,苏老爷官衔也仅是个六品,绝对入不了丞相府的眼,当初能定下这么亲事,还是乔老太太耍了几分手段。 长公主是当今圣上的姐姐,千宠万爱地长大,又深受皇上器重,身份贵重,连皇后都要避其锋芒。 只是这长公主的婚姻却不太顺遂,两任丈夫都病死了,坊间都在传,这位公主怕是个克夫命。 长公主却不认命,她找了几位颇有名气的高僧一算,总算有了破解的法子。说是要找天元三年,端午节后半夜出生的男子,而且男子的胳膊上要有一颗痣,方才能与长公主长相厮守。 条件有些苛刻,不太好找。可恰在那时,京中却传出,丞相府的二公子正是天元三年端午节出生,而且胳膊上也恰巧有一颗痣。 虽然丞相府百般解释,崔元恪是端午节的前一天出生,胳膊上那也不是痣,是近日不小心被烟花烫伤留下的疤痕。 然而,长公主却如遇到救命稻草一般,火急火燎地来到了丞相府。
第9章 被丫鬟抢走未婚夫的炮灰千金(9) 长公主历经两次婚姻,心境与之前早已大有不同,也没了未出阁女子的害羞。来到丞相府,她直截了当地挑明来意 ——本宫看上你们家二公子了。 那日正好是丞相府的家宴,一大堆世家贵族的夫人聚在一起。 丞相夫人闻言差点哭了。长公主克夫的名声在外,她自然不敢让自家儿子去冒险。而且她还听说了一些秘闻:长公主的那两任驸马,可不是平白无故病死的。听说这两任驸马死时身上密密麻麻都是淤青。 谁会对驸马下这种狠手?稍微想一下便能猜出来,背后隐藏的真相更让丞相夫人觉得头皮发麻…… ——这位长公主怕是有某些见不得人的嗜好。 而且这个长公主是专横跋扈惯了的,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便是喊打喊杀的。 这些自然不能明说,丞相夫人只能将长公主夸了个天花乱坠,然后硬着头皮推辞道:“感谢公主垂爱,只是我儿元恪早已有婚约。” 长公主自然不会被这空口白牙一句话给打发了,她紧盯着丞相夫人,眉眼间满是威胁与不满:“这么巧,居然定亲了?怎么没听说?可有定婚文书?” 言下之意,若是拿不出订婚文书,怕是做不得数。而且,还会被扣上一个藐视皇族的罪名。 在众人替丞相府捏一把汗时,苏府的乔老太太站了出来,得意洋洋地递上了定婚文书。 “启禀公主,丞相夫人所言句句属实。二公子正是与我们府中的三小姐定了亲,这个是定婚文书。” 长公主将文书翻来覆去看了许久,也没瞧出什么不妥来。只能黑着脸问丞相夫人:“可是真的?” 自然不是真的,丞相府哪里瞧得上苏家?只是如今刀架在脖子上了,人家苏家递了一根救命稻草过来,他们自然会牢牢接住。 丞相夫人自然连连点头,虽然苏府确实落魄了些,可总比去公主府送死来得好。 “是真的,千真万确!” 公主虽然不服气,却也无可奈何,最后只能气呼呼地离去。 于是,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苏婉婉与崔元恪便定了亲。更重要的是,这份亲事是被众多世家夫人与长公主共同见证的。 按理说,苏家虽然唐突了些,却确实是救丞相府于水火之中,丞相府应该千恩万谢才是。 丞相府起初也确实是心存感激的,甚至还给苏府送去了不少珍宝。可是待冷静下来后,一些疑点便浮出水面。 当日家宴,丞相府并没有给苏府下帖子,乔老太太怎么不请自来?更奇怪的是,乔老太太为何会随身携带一份假的定婚文书,上面的内容章程一应俱全,甚至连证婚人与媒人都有,可见是下足了功夫,有备而来的。 再后来,京中有人在传,当初崔元恪完美符合长公主条件的言论,其实是有人故意为之,此人便是苏府的老太太。更有意思的是,之前崔元恪在郊外不小心被烟花烫伤,也是苏府处心积虑所为。 正是这块伤疤,被当成了一颗痣,完美匹配长公主的条件之一——胳膊上需有一颗痣。 丞相夫人得知真相后,气得差点吐血。想到被苏府如此算计,莫名其妙地定了婚,只觉得如同吞了苍蝇一般。更可恨的是,这门亲事偏偏还不能就这么随意的退了。
第10章 被丫鬟抢走未婚夫的炮灰千金(10) 暮春堂里气氛紧张,颇有些风雨欲来的意味。 乔老太太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眉眼间满是怒意,她指着苏婉婉,大吼道:“你这个不孝的东西,还不快跪下!” 不孝?苏婉婉心下一哂,帮自家母亲说两句话也算不孝?那还真不知道怎么样才算孝顺。 见苏婉婉愣在原地毫无动作,乔老太太气得头顶几乎要冒烟了。 “果然是翅膀硬了,居然敢忤逆我了!还不赶紧跪下!” 苏婉婉挑了挑眉,眼前这位是她的祖母,跪一跪倒是没什么,只是嘛…… 苏婉婉扫了一眼乔老太太手边的茶杯,她知道,只要自己跪下,下一秒这盏茶便会立马朝她砸过来。 这是万年不变的套餐。 原主没少被她这么砸过,砸破胳膊,烫出水泡,那都是分分钟的事情。若不是顾忌着与丞相府的亲事,这些茶杯估计都会直接往原主的脸上招呼。 苏婉婉脚步轻移,站在了一个花瓶旁边。这花瓶是官窑瓷的,乔老太太平日里很是宝贝,寻常人碰都不许碰。若是真要把茶杯往她身上砸,老太太恐怕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手法。一个不小心,砸到了这个花瓶,这位老太太估计要心痛得晕过去。 还真是有意思,自家孙女还比不得一个花瓶来得珍贵,可见不是什么正经孙女。 “你……你真是反了!” 见苏婉婉非但不跪,还躲在了自己最最珍爱的汝南官窑瓷瓶后,乔老太太气得直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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