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元宝他们家对咱家又不好。” 灯芯看了看炕上的元宝,楚春丽家的宝贝疙瘩。 谁知道是拐的她家的。 又看了看一旁的成材,幸亏是自己发现了,要不珊珊姐肯定是活不成了,丈夫死了,儿子再没了,不敢想象。 老许被闯进来失魂落魄的桂芝吓了一跳。 听说是拍花子进屯子,赶紧召集村里的男青年,当中也有能使枪的秦远山。 一堆人急匆匆往屯子边的小路上找,黑袄女人还晕在那。 秦远山握着枪往大路上跑,身手矫健。 几个男人拽着黑袄女人的脚往回走。 老许通知的楚春丽一家,还有孟寡妇,急匆匆往桂芝家跑。 孟珊珊的鞋都跑掉了一只,还在家里给瘫在炕上的老婆婆擦身子,根本不知道成材竟然被人掳走了,刚知道成材被救下来,两腿发软,心都不跳了。 心里的悔恨就要将她淹没,所有的苦楚翻江倒海,等她冲到桂芝家,看着炕上还在睡着的成材,这才允许自己大哭。 呜咽的声音,凄凉无比。 噗通跪在地上,就给炕上的灯芯磕头。 这可把灯芯整的惶恐,趴在炕上,想拽起她。 “姐,你赶紧起来!” 而楚春丽跟儿媳妇也刚刚赶到。 看着地上咣咣磕头的孟寡妇,她的脸上顿时有点挂不住,一把抱起炕上的元宝,递到儿媳唐秀丽手里。 前些日子被浇了一身血水,恨得天天背后里骂,看她在三妹家撒泼出风头,更是敢怒不敢言。 这自家大孙子咋这么凑巧,就被拍花子给拐了,莫不是她跟拍花子是一伙的。 一句感谢都没有,扯着儿媳就往外走。 懒得瞅那楚春丽,灯芯看着泪流满面的孟珊珊起身。 “姐,多大点事,你把成材抱回去得了,可记得告诉他,以后不能吃别人给的东西。” 孟珊珊抹着眼泪,握着灯芯的手。 “姐啥也没有,没啥好报答你的,你就是姐的恩人。 成材长大了,孝敬你。” 被逗得一笑,灯芯抽出手。 “我小时候,你老给我好吃的,你忘了?” “灯芯,姐不会说话,但是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成材没了,我也活不下去……” 哭哭啼啼的孟珊珊抱着成材刚走,桂芝也跟着回来了。 灯芯的腿脚不便,要不是真想去看看拍花子被收拾。 听桂芝说的绘声绘色。 黑袄女人醒了就嗷嗷哭,说冤枉。 大路上的男人等久了正心慌,一看着秦远山的绿军装就吓得准备驾马车跑。 秦远山放了一枪,才老实。 乖乖跟着回大队。 “然后呢?” “然后啥,被关起来呗,明天送镇上去。” “不直接杀了吗?” 桂芝被自家闺女的话吓一跳。 “杀什么杀?你又不是土匪,地交到镇上派出所去。” 灯芯撇撇嘴,拐小孩,贩卖人口,这还不杀? 有点后悔刚刚再补一刀好了。 第19章 怜香惜玉 天天窝在家的灯芯百无聊赖,一天抓耳挠腮。 那小黑狗倒是贼喜欢往她身上爬,蝉花可宝贝得很。 一天给那小黑狗喂的肚子可老大,走路都横着走。 “蝉花,你俩那糖葫芦吃完了吗?” “早吃完了,木签子还在雪上插着,你要吗?” 灯芯在炕上打滚,看着墙上的大裂缝心烦。 好大个口子,吹人得很。 等天气暖和了攒点钱,重新糊点黄泥上去,冬天烧的这点热乎气都攒不住。 桂芝在家里忙活不停,一会拿出来狼肉在炉子边烘,一会把家里扫得一尘不染。 “哎呦,白卓咋来了?” “灯芯不是受伤了,我这有几个苹果,来看看她。” “她那没啥事,你这苹果怪贵的,自己留着吃多好。” 灯芯看着那一兜子苹果,眼睛都亮了。 白卓立刻掏出三个,拿出去用水洗了洗,炕上的灯芯都快坐不住了。 蝉花杜鹃四眼放光。 “你人怪好的。” 蝉花杜鹃捧着苹果,大口咬。 笑嘻嘻的灯芯接过苹果,大大的咬了一口。 水果的味道还是原主儿时模糊的记忆,她只依稀记得甜而已。 但是真正吃到嘴里,她顿时眼泪汪汪,末世哪来的水果,只有干巴巴的能量块,那也不是顿顿能吃到的。 坐在一旁的白卓看着灯芯吃的开心,扶了扶眼镜框,心里美滋滋的。 听老许说,灯芯竟然用枪打死了闯进屯子里的狼,他都惊呆了。 以前只觉得灯芯温柔如水,每次见他都脸蛋红红,可还不知道她的另一面竟然这么彪悍。 果然是自己喜欢的女孩,这么与众不同。 忙活的桂芝正蹲在地上,把灶里的灰一点点扒拉出来,一抬头,秦远山也来了。 “哎呦,今天啥日子,远山你来啦,快进去坐。” 秦远山手里捏着一瓶药酒,估摸着拿给桂芝的药酒用的差不多了,他又跟老许要了一瓶,送过来。 刚进屋,就看着白卓坐在一边,看着灯芯吃苹果。 扫了一眼炕上的网兜里面的苹果,再看灯芯吃的眉开眼笑。 眼眸里的光冷了冷,迈开长腿,走了进来。 白卓没想到秦远山也会来。 “小秦你也来了?” “嗯。” 秦远山的冷淡态度,让白卓有些许尴尬,但是看着吃的两眼亮晶晶的灯芯,又多了一些自信。 屋内有些暗流涌动,蝉花毕竟比杜鹃年长一岁,挪着屁股下炕,慢慢走去灶台。 “妈,我赶紧屋里咋有点冷。” “废话,没看我掏灰么,火都没有了。” “不是,妈,你去瞅瞅。” 桂芝看着捧着苹果的蝉花,又伸着脖子看了看屋里。 灯芯坐在俩人中间啃苹果,啃的那叫一个认真。 白卓在左,秦远山在右,两个男人一句话都不说。 这灯芯眼瞅着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也到时候了。 白卓从上海沪市来的,斯斯文文,看着就脾气好,对老婆应该也不会伸手,估计是个会疼人的。 秦远山虽然面上瞅着冷,可面冷心热,又借枪,又帮着去镇上卖东西,而且确实长的那叫一个标致,又高又帅。 还没等桂芝想明白,白卓有些不自在的站起身。 “那我先走了,许队长有事让我去他家。” 灯芯抬了抬眼,腮帮子像是囤货的松鼠。 “那我不送啦?你知道我现在是个瘸子。” “嗯,不用送,小秦,那我走啦。” “嗯。” 白卓刚一走,秦远山撇了一眼灯芯。 “他也是你哥?” 楚灯芯呆呆地摇了摇头。 准确的说她都不知道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是啥意思。 秦远山腾地站起,大步离开,只留下一个冷漠的高大背影。 咬下一块苹果喂小黑狗的蝉花,在一旁笑出声。 “你笑啥?” “桂芝的远山生气了呗。” “为啥?” “你吃白知青的苹果。” “苹果有什么罪过,它这么好吃,你还不是吃了。” 蝉花摇了摇头,头上的两个揪揪一晃一晃。 “姐,你是傻子。” 晚上睡不着,桂芝又跟灯芯唠嗑。 “你看白知青咋样?” “啥咋样?” “就是你喜不喜欢呗。” “送我苹果我挺喜欢。” 桂芝噗哧一笑。 “不送你苹果你就不喜欢呗?” “那还用说。” “那远山呢?” “他咋地?” “你喜不喜欢他?” “我喜欢他给我买糖葫芦。” 桂芝气笑。 “你眼里就光吃啊,你大了,要找对象了。” 灯芯撇撇嘴。 “对象?我跟你们仨过好比啥都强,你现在就想撵我走?” 桂芝眼神暗了暗。 谁舍得自己养的姑娘嫁别人家里去。 她巴不得就这么过一辈子,可咋可能呢。 夜深人静,她想着那个初见的少年憨厚的模样,眼里湿了又湿。 养了好些日子,灯芯终于好得七七八八。 归功于桂芝天天拿药酒擦了又擦。 在末世,这种扭伤都是喷点止痛剂,麻木止痛而已。 没想到在这么落后的时代,擦点点这种药酒,竟然迅速消肿,不光止痛,愈合都很快速。 灯芯迫不及待的就要去河边,下的网一直没去收,还指望着改善改善伙食。 还没出门,桂芝就碎碎念。 “再消停几天不行?你这着急忙慌,还没好利索咋整。” “妈,我再不出去,我就要长草了。” 冰镩子都不知道能不能找着了,那还是从老许那借的。 灯芯的兔皮帽子好好挂在墙上,平时出门都戴上狍皮帽,特别适合上山打猎,容易隐藏。 穿着犴皮靴子,脚底暖和,踩多深的雪都不怕。 刚走到村口,想着去老许家顺把瓜子。 一个跑的飞快的捂着脸的女孩,撞到了她身上。 灯芯倒是没咋样,那女孩一个跟头摔在地上。 摔在地上的女孩正是桃枝,老张家得小女儿。 梳着一个麻花大辫,身穿浅蓝色小袄,黑色裤子。 小脸清秀,倒不是灯芯这种惊艳的长相,但也看着可人。 只是脸上布满泪痕,眸子里都是痛楚,瞧着楚楚可怜。 灯芯伸出手,想要拉她一把。 可桃枝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眼里的绝望看的灯芯心头一颤。 她并不理会伸出的援手,一骨碌爬起,头也不回的跑开。 灯芯努努嘴,撞的我,你哭啥? 又往前走了两步,还是忍不住回了回头。 却看见那个浅蓝色的小影子竟然跑到了山根底下。 灯芯看着那个影子,挣扎了一下,还是调转步伐,朝着山上走去。 第20章 你想死? 倒不是灯芯圣母心泛滥,男人死不死的跟她没屁关系。 可谁能受得了一个女孩这么绝望的眼神。 万一出点啥事呢? 灯芯看着桃枝上山的方向,追了过去。 天气晴好,但是山里的冷风刮得邪乎,雪粒子扑脸生疼。 这丫头跑得还挺远,回头望去靠山屯慢慢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追了半天还没追上她的脚步,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 灯芯脚步又快了些,却看见女孩涩涩发抖地站在林海雪原中央。 她把棉袄脱下,只剩里头的碎花小背心,棉裤倒还穿在身上,只是鞋袜都脱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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