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目光沉思地盯着宋锦瑶下得棋法,甚是感到不解。看她年纪尚小,以为心思不会如此谨慎,只好用白棋去堵她,却不料被宋锦瑶反夹。 见此期间,宋锦瑶不慌不忙问道:“老先生,可否听过棋盘里‘雪崩定式’?” 老者不明白她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正色道:“是经典招数,听闻很少人能使出此招。” “那如果我告诉您,接下来我要摆‘雪崩定式’,老先生是阻止还是放任呢?” 老者震惊地对上宋锦瑶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在此刻居然闪过一丝玩弄气息。 【她到底在谋划什么,为什么要直接告诉我这个的招数,而且她落棋点全按照‘雪崩定式’,万一有诈怎么办?】 老者内心复杂不堪,手里紧握着白棋迟迟不敢下。宋锦瑶并没有放松警惕,假装一副饶有兴趣的神色盯着老者,其实是在观察他一举一动。 见时机成熟,宋锦瑶果断落下一子,这一子看似平淡无奇,实则暗藏杀机,要的就是老者自乱阵脚。 老者显然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走出这样一步棋,他脸色微微一变,经过思考最后还是选择防守,宋锦瑶没有给他反应机会,只要老者往后退,她就持续发动进攻。 等老者意识到自己正中对方圈套想要进攻时,宋锦瑶以凶狠果断棋风,彻底将老者打不出任何优势,只能眼睁睁看着此局必败。 直到确定对方毫无生机,宋锦瑶才敢大口大口呼吸,她整个对局心直接提到嗓子眼。 宋锦瑶其实根本打不出所谓的‘雪崩定式’,甚至稍有不慎就会被对方看穿自己在演戏。正是借助系统技能,她才能攻破他内心的底线。 大赛结束,下人们拿着晋级名单,站在台上朝着人群大声喊去,只要被念到的名字,都将成为胜者进入下一轮比赛。 “宋氏-宋锦瑶进!” 听到自己名字,宋锦瑶显然松了口气,同时也引起巨大轰动。 台下的参赛者聚拢在一起,围着宋锦瑶指指点点,原本只是窃窃私语的声音,到最后忍不住大声喧哗,直呼不公。 “从古至今没有一个女子下围棋,怎么能让她进下一轮比赛!绝对有问题。” “女子不相夫教子,何成体统!要是人人都像她那些,这世道必定混乱不堪。” “我听说她还是个傻子,这不是赤裸裸挑衅我们平民百姓吗!还有没有王法了!” 他们认为宋锦瑶的胜利是对男子的侮辱,是对传统观念的挑战。这些人开始对宋锦瑶进行各种攻击和诋毁,甚至要求王爷取消她进赛资格。 见宋锦瑶自始至终没有解释,脸上也看不出任何情绪,其中一个男子觉得特别不服气,直接冲上前去掐住她的手腕,恶狠狠瞪着她,言语里全是威胁。 “疯女人,还配和我们下围棋,看我今天证不证明女子就是无能之人。” 言毕,他扬起巴掌朝宋锦瑶扇去。 004只要有我在,你们休想欺负阿姊……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他欺负一位女子,脸上甚至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窃喜,没有任何人想要出手相助的意思。 良久,巴掌并未落下,反而是宋锦瑶扼住他的手腕。她微微蹙起眉头,眼神犀利地盯着他。 宋锦瑶的力气不小,说话时眼里也毫无胆怯:“我不知道这位公子为何如此生气,是不想承认自己技不如人,还是因为输给一个女子而感到丢脸?” 那人震惊地瞪着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竟是从前疯疯癫癫的宋锦瑶。恍惚间,仿佛在她脸上看到一种坚毅的光芒。 宋锦瑶一脸嫌弃地甩开他的手,回头看向身后那些看热闹的人:“公平?王法?在当今朝代,女子可曾有过公平?可曾有过王法?” “你们之所以愤怒,是因为看到自己连女子都不如。你们在害怕,不敢承认自己的懦弱与不堪,所以只能不断否认女子的地位。但如今,梦该清醒了。” 这一刻,众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宋锦瑶,整个气场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安静下来。 “疯子,她绝对是疯了,到底是谁把她邀请过来的!我要叫人把这个疯女人抓起来。”为首的男子剧烈摇头,手指颤抖着指向宋锦瑶,不断朝周围大声喧哗。 见他一边大喊不公一边朝她靠近,宋锦瑶立马进入警备状态,只要对方再前进一步,她便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她握紧拳头,刚想抬手却被人拉住手腕。随后整个身体跟着惯性被人护在身后,紧接着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 徐颂祁挡在她的前面,眼底往日的温柔已然消失,声音冰冷:“宋小姐是本王亲自邀请的人,有何意见?” 她慢半拍才看向徐颂祁握住的手,不知为何,心突然安定下来。 看清来人是徐颂祁,刚刚还在喧哗不公的众人立马闭嘴,甚至因为害怕连头都不敢抬,汗水沿着额角落下,脸色不约而同地变得煞白。 为首之人更是被吓得话也说不明白,原本还想打人的手此刻颤抖不止:“王爷……既然是王爷邀请的人,自然不敢有意见。” “本王好似听到你在侮辱宋小姐?辱她就是辱我,你说你有几条命够折磨的?” 闻言,为首之人被吓得跪倒在地,不断朝徐颂祁磕头道歉。见不好使,他又连忙朝身后的宋锦瑶磕头,直到头被磕得血流不止,也不敢停下动作。 众人见状,大气都不敢出,寂静的氛围中,只有不断的道歉与磕头声。 徐颂祁眼底毫无波澜,他往前一步,低头打量着地上那人,不明所以地低头轻笑道:“本王不仅要扶持宋小姐打破俗烂偏见,还要让她成为大昭最强的女围棋师。” 说罢,他牵着宋锦瑶的手直接从众人眼中走过,直至两人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从宫殿走出来,太阳已经落下一个山头,黄昏的余光洒在周围的枝头上,映在他的脸颊旁。 宋锦瑶被他光明正大地牵着走出宫殿,两人无言地走在喧哗的街道上,任由行人投来异样目光,徐颂祁全然不理会。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徐颂祁的身份。一个王爷,一个曾被视为傻子的女子,怎么看都毫无关联。 听到耳畔的嘈杂声,宋锦瑶实在看不下去,主动撤手。抬眸间,正好对上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睛。 看着他一脸疑惑的表情,宋锦瑶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掩饰尴尬地干笑两声,可气氛越发奇怪,索性闭嘴不说话。 徐颂祁疑惑地凑近一些,垂眸看着她:“宋小姐是感冒了吗?为何从宫殿出来后,脸庞就止不住泛红?” 见他想伸手触碰,宋锦瑶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两双眼睛互相打量对方,一种莫名的尴尬突然袭来。 她只能努力露出自然的笑容:“多谢王爷出手相助,小女无以为报,日后若王爷吩咐,小女义不容辞。” “好一个义不容辞。”徐颂祁弯着狭长的眼睛地注视着她,“宋锦瑶,午时本王问你的 话,你现在还未答复。皇室围棋可是连名门望族都不一定能进去修学的地方,更别说像你现在的身份,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宋锦瑶看着他那双倒映出自己的眼睛,连风声都仿佛慢了半拍。 “我……” “阿姊!阿姊!!” 不远处传来的声音打断他们的对话,那人带着十足的少年气朝他们奔来。因为声音过于响亮,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朝他看去。 是位看上去比宋锦瑶还小的男子,高高竖起的马尾在风中随意摇摆,脸上的稚气尚未完全褪去,穿在他身上的衣服透露出与实际年龄不同的稳重。 走近些对方才意识到宋锦瑶身旁还站着人,看清是徐颂祁后,原本笑容满面的脸上顿时沉了下来。 他恭恭敬敬地朝徐颂祁行礼:“宋锦初见过王爷,王爷安康。” 宋锦瑶满脸好奇地打量着少年,才想起来前几日听丫鬟提起过宋锦初,只不过当时她心思全在围棋上,自然顾不上那么多。 徐颂祁看到他出现也感到惊讶:“宋小公子真是年少有为,听闻几个月就被提升为待御史,瞧今日打扮方才回京?” “王爷所言甚是,听家父说阿姊今日参与围棋大赛,没想到竟会与王爷一起。”宋锦初不敢抬头,只能用余光瞥向宋锦瑶。 宋锦初是宋锦瑶的亲弟弟,也是在她得知这个身份时,为数不多对她好的人。 徐颂祁见来人了,自然不会刻意挽留。他目光落到她的身上,嘴角微扬道:“既然宋待御史来接宋小姐回府,本王自然不会为难,不过还请宋小姐下次见面时,告诉我答案。” 回府的路上,宋锦初不停地跟她讲述回京发生的趣事,丝毫没有察觉到宋锦瑶的变化。她也没说话解释,依旧静静地看着他,偶尔配合着轻笑,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走到宋府。 因为宋锦初回来得仓促,府上为了给他接风洗尘,忙得不可开交。原本清冷的大厅此时坐满宾客,府里摆满酒席,整个宋府热闹非凡。 宋锦瑶一进府立马引起注意,好几位宾客停下手中动作抬头瞧看她,那种眼光她再熟悉不过,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 宋锦初看着眼前为自己接风洗尘的宴席,一把拉过她的手,脚步欢快地朝正厅跑去,脸上绽开笑容,嘴角止不住传来笑声。 宋锦初的马尾随着身体弧度摆动,少年洋溢着欢笑声传遍整个府内:“阿姊!今日不止是我的宴席,也是为你赢得围棋的奖励!”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宋锦初,丝毫不在意他人异样的目光,整个人随着热闹的气氛欢呼着,恍惚片刻,她也忍不住跟着笑出声来。 饭桌上,宾客不断举着酒杯走上前为宋锦初庆贺,眼底满是利益,个个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 “今日宋小公子被传皇帝之命回京,想必日后定大有所为,前途无量啊!” 宋老爷乐呵呵地顺着好话互夸对方,宋锦初也跟着起身敬礼行酒。 “不愧是御史府,宋小公子才回来几个时辰,就能快速将宴会办得风风光光。宋御史,你有个这样的儿子,日后就享清福吧。” 宾客说的没错,宋锦瑶也漠不关心,只不过她注意到宋锦初紧握的拳头,好似在克制什么。 他正视眼前众多宾客,厉声道:“今日不止是我一人宴会,还有我阿姊,你们不应该庆祝她吗?她可是京城内第一个女子围棋获胜,远比我厉害得多。” 此话一出,原本热热闹闹的氛围霎时间安静下来,宋锦瑶顿时感到眼前一黑。 她之所以从始至终都没出声,就是怕打搅宋锦初的宴会,她深知众人对她有多厌恶,只有将她隐藏起来,才是最安全可靠的方式,却不曾想到,这小子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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