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茅草房内一片狼藉,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四周茅草上溅满鲜血,地上凌乱地散落着各种杂物。 “落画......”宋锦瑶踉跄着扑过去,却在触到对方冰冷皮肤时僵住。 那张明媚的鹅蛋脸此刻布满青紫色瘀痕,眼白上爬满血丝,下身仍有暗红鲜血涌出。 落画没有看她,目光依旧紧盯着对面男子,眼神空洞又绝望。 宋锦瑶想将她抱住,但指尖刚触碰到一瞬间,落画突然疯狂地哭喊起来。 “求你……放过我相公吧,求你……放过我腹中孩子。” “落画……是我,我是宋锦瑶,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落画听到“宋锦瑶”这三个字,身体明显一愣:“宋锦瑶?你是宋锦瑶?” 她低声重复这几句话,猛然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惊慌失措地推开宋锦瑶,全身剧烈地颤抖着。 “你不是她……她不会这样对我的,她绝对不是她。” 还没等宋锦瑶开口,落画再也忍不住,厮声大叫起来。全身的疼痛和绝望席卷她整个人,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崩溃。 落画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宋锦瑶的皮肉里:“都是你!都是你害得!宋锦瑶,你害我害得好惨,为什么,为什么要找人□□我,为什么还要杀我丈夫。” 落画面容苍白又憔悴,胸口剧烈起伏,满眼怨恨地盯着她。 “落画,你在说什么,我是追踪傅渊才到这……” 傅渊? 宋锦瑶猛地想起蒙面侠离开前对自己说的话。 难道这就是傅渊所说的,嫉妒她与旁人接触的惩罚,亦是给她准备的“礼物”? 她脸色徒然一变,紧紧抱住落画颤抖地身子,任由她疯狂挣扎,哪怕手臂被划伤,也不绝放手。 “对不起……但是落画,这件事我并不知道,请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吗,我一定会亲手杀了傅渊。” 泪与血混合一起,落画再也支撑不住了。她缓缓闭上眼睛,双手不自觉地回抱住宋锦瑶单薄的身子,想尽力减缓对自己带来的痛苦。 “你走后,突然来了群自称是你安排的人过来,他们手握玉佩,说是你为我的孩子能够平安出生,让我去趟寺庙祈福,而你也在寺庙等我。我本警惕正想拒绝,但我的相公正好回来,他说难得宋小姐有雅兴,正好能借光去瞧瞧,于是我放松警惕,与丈夫一同上了这俩马车。” “离开城区后,我察觉到不对劲,但一切为时已晚。他们将我的丈夫捆在柱子上,活生生打死,而我被几位侍卫……,我拼了命想反抗,但都无济于事,我就这样眼睁睁感觉到,胎中孩子停止心跳。明明只差一天,我们就可以离开这,明明我的孩子可以有美好的未来,我的丈夫他只不过是个卖药的郎中,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说罢,落画脸上满是绝望。 宋锦瑶感受到怀里的人止不住发抖,近乎崩溃的哭喊,如同刀子,一下一下剜着她的心。 “宋锦瑶,求你……让我去死吧,我好脏啊,血止不住从我身体里流出,那是我的孩子啊,我已经没有脸面活在这世上了,求你就在这把我杀死吧,我一定不会怪你的。” 明明上午看她时,落画还是满脸期待未来的模样。可才过了短短几个时辰,他们就残忍地对落画下毒手。 宋锦瑶手指微微颤抖,痛苦与愤怒交织,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却不断地安慰着怀里虚弱的人。 “落画,你还不能死,我带你回家,我要让你亲眼看着傅渊,死在你面前,所以算我求你…你再坚持一下,好吗?” 寂静的夜晚,郊外荒凉一片,晚风吹过枯草从,发出沙沙作响。 烟花筒发射不久后,徐颂祁迅速赶来此地。当他瞧见眼前这一幕时,瞬间明白一切。他立刻安排人在府内准备好住所,而后带着落画回王爷府。 王府的长廊浸在惨白月光里,大夫忙里忙外急救落画身体情况,血水一盆接着一盆从房间里端出,耳边不断传来丫鬟们压抑的哭声。 宋锦瑶倚着廊柱,听着产房里时断时续的惨叫。察觉到身侧来人,她也无动于衷,整个人似乎还没从白天的情景走出来。 “大夫说里面的情况很糟糕,即使救回来,她这辈子都无法再行动。她的男人和孩子,我都已经安排好下葬。还有,你的手需要包扎吗?”徐颂祁道。 宋锦瑶摇了摇头,眼眸黯淡无光:“傅渊。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我要亲手杀了他。” “我带着军兵赶到傅渊住宅时,府内早已空无一人。但我发现有很多地方有擦拭过的痕迹,想必刚走没多久。如今我们可以肯定,傅渊不是三皇子的人,那么他也不能离开京城。” “只要他还在京城,我就一定要把他捉拿。”宋锦瑶攥紧手指。 徐颂祁低眸盯着她:“宋锦瑶,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请你先冷静下来。再过三日便是大战,我们可以等……” “不可以!”宋锦瑶大声呵斥道,“不能等到战争结束。徐颂祁,落画已经等不到那个时候了,我只想尽快替她报仇。” 徐颂祁没有说话,只是满眼心疼地看着宋锦瑶。他缓缓伸出手,轻轻地替她擦拭眼角的余泪。 “嗯,即日起,我宣你拥有探查百姓的权利,同时,我也会帮你捉拿傅渊。” 闻言,她震惊地望向徐颂祁:“徐颂祁,你为何总是义无反顾帮我?条件是什么?” “心甘情愿地嫁入王府,做我的王妃。” 夜晚的风带有丝丝凉意,吹在她的脸颊,却烧起一片红晕。周围的场景逐渐模糊,她的眼中只有徐颂祁那双认真的眼眸。 临近大战,街头一片混乱,百姓们早已慌乱逃窜。京城市区除了些无家可归的乞丐和流民,几乎空无一人。 宋锦瑶跟徐颂祁俩人分头寻找傅渊的踪迹。一个上午过去,依然一无所获。 眼见着快将京城寻个遍,她皱紧眉头道:““徐颂祁,你还知道哪处可以躲藏?” “北街。” 那是徐颂祁最早安排她去找长生的地方,那种地方脏乱,她早已见识到。 俩人没有多余的废话,彼此心领神会,默契地朝着北街探去。 再次踏上这片区域,依旧和宋锦瑶记忆中的模样别无二致,到处都是脏乱的街道,只不过,人群比上次要少许多,显得有些冷清。 见徐颂祁一进来就沉着张脸,也不打算去客栈,宋锦瑶不禁好奇地询问道:“为何不直接去找长生商讨此事?他长年居住在这, 应该略懂些吧?” 徐颂祁下意识握紧剑鞘,扫过她疑惑的神色,声音微微颤抖:“他……死了。” ? 宋锦瑶停下步伐,满脸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你说什么?” “韩子穆带走你后,将整个客栈全杀了。”徐颂祁低沉道。 所以她被傅渊带走后,徐颂祁才一直没能及时来救她,因为他根本无从下手,只能一次又一次在周边疯狂寻找她的踪迹。 “抱歉。” “这不是你的错。” 俩人不再开口说话,空气中恢复寂静。 直到前面响起异响,俩人不约而同抬眸望去,一眼便瞧见一位十几岁的男孩,正被大汉死死攥紧衣领,手上还拿着好几张烧饼。 “你个小兔崽子还敢过来偷烧饼,看我今天不把你打死!” 男孩满脸伤口,不服气道:“乱世还敢出来买烧饼,不就是给我们偷的吗!” “你!!!” 卖烧饼的大汉被气得不轻,一脚把男孩踢倒在地,正准备痛下杀手时,徐颂祁呵斥道:“住手!怎么回事?” 卖烧饼的大汉见状是王爷,吓得连忙跪下,满眼惊恐道:“王爷息怒!小的是卖烧饼的,本想在这乱世能让人吃上烧饼,可不知那里来得毛孩,三番五次偷烧饼,这才忍不住……” 闻言,男孩丝毫没有羞愧,反而嘚瑟起来。 宋锦瑶皱眉走近,不解道:“你有手有脚,为何要行偷窃。” 男孩一脸不屑:“何为偷窃?我这可是为未来君主送上军粮,你们懂啥,若三日后大战成功,可就有我的一份功劳了。” 未来君主? “三皇子在宫殿里不愁吃穿,要你这几张烧饼就会给予封号?你怕不是饿出幻觉了?”她估计激怒道。 闻言,男孩瞬间跳起来:“什么三皇子,记住,未来君主叫傅渊大人!像你们这种人,一辈子都无法被大人瞧在眼里。” 宋锦瑶与徐颂祁双目对视,肯定彼此心中答应,转身凶狠地盯着男孩看去。 男孩:“你们想干嘛!别……别过来!” 太阳渐渐落山,天边的云朵烧得一片火红。倒映在不远处的海面上,波光粼粼。 具男孩所说,傅渊早已逃到码头船上,所以才逃离他们的搜捕,除了吃饭外,基本不出露面。 见状,徐颂祁迅速安排精兵在码头附近埋伏,而他带着宋锦瑶躲在附近草丛旁,仔细观察傅渊的人影。 码头除了渔民外,今日多了很多侍卫,他们警惕地看守附近,根本让人无法进入。 徐颂祁眉眼间愈发深邃:“这些全是皇室侍卫。” 话音刚落,下一秒,果然看见有人走到船上,其中一个人正背对着他们,俩人站在逆光中,只能看清轮廓。 紧接着,傅渊也走上来毕恭毕敬朝那人敬礼,开始商量些事情。 宋锦瑶盯着那身模糊的人影,越看越眼熟,直到脑海中突然闪现出刺史府前的身影,她才意识过来,这人也在芙蕖城出现过。 “徐颂祁,船上另一个人也要活捉,他肯定就是傅渊口中的大人。” 徐颂祁身子一怔,随后点头,握紧剑鞘准备时刻进攻。 这次,她一定要亲手了解傅渊。 058爬到我的床上来休息? 夕阳余晖渐渐消失在海岸边,咸腥的海风卷着碎浪拍打木船,宋锦瑶蜷缩在礁石后,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不远处,那抹玄色身影正与灰袍者低语。傅渊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动手。”宋锦瑶低喝出声。 周围侍卫察觉到异样,刚想朝傅渊喊去,就被飞来毒箭迅速刺喉而亡。 紧接着,一排排弓箭齐刷刷射击而下,打得措手不及。等船上的人反应过来,身边的侍卫已经纷纷倒下,横七竖八地躺在甲板上,场面一片混乱。 “怎么回事!来人!保护大人。” 海草在浅滩下随波起伏,傅渊将灰袍者护在身后,怒不可恕地朝侍卫喊去。 见状,宋锦瑶也不再掩饰,她踩着湿滑的礁石起身,发间银铃突然被海风吹响。 两人视线在暮色中相撞,傅渊嘴角忍不住发出冷笑声,可还没到等他开口讽刺,紧随其后出来的便是徐颂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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