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俩人明显身子一怔,傅渊嘴角的余笑也随之僵住,他快速侧过头低谋几句,立马安排随从将那位大人送进船。 确认无误后,他才抬眸盯着宋锦瑶那张脸,轻笑道:“真是好久不见了,我的夫人,我送你的‘礼物’可还喜欢?” 宋锦瑶:“……” “怎么了?是被我感动哭了吗?小事一桩,你要是喜欢,今后我会……” “傅渊!”宋锦瑶呵声打断道,“像你这种人,去死吧。” 傅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站在船头,海风将他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 他垂眸凝视着宋锦瑶:“你果然不是她。”说罢,便转过身不再去看宋锦瑶。 又一阵风起,风声呼啸,吹得海鸟四处乱飞。 傅渊的侍卫将宋锦瑶二人团团围住,眼见步步逼近,徐颂祁只是轻轻掀起眼帘,目光闪过寒光。刹那间,从四面八方迅速跳出一大群精兵,来个里外包围。 地面上迅速打成一片,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场面厮杀惨不忍睹。宋锦瑶站在一旁,丝毫没被周围所影响,她的眼中只有船上的傅渊。 有徐颂祁掩护她,宋锦瑶毫不犹豫朝傅渊杀去。 海风微凉,可她却感到从未有过的愤怒。 “大人!小心!” 宋锦瑶握紧刀柄,眼看着刀刃快要触碰到傅渊的脖颈。就在这时,她注意到傅渊嘴角露出冷笑声,心中猛地一惊,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她迅速收回刀刃,在距离傅渊仅两米的位置停下来,警惕地看着对方。 就在她停下的瞬间,耳边迅速划过毒刺细微的声音。 见她不敢轻举妄动,傅渊盯着她:“真聪明啊宋锦瑶,但凡你再迟疑一秒,就活不过明天了。” “傅渊,落画也曾是你的家人,为何要痛下杀手!你知不知道她怀有身孕!” “因为她贱。凭什么傅府的人该被屠杀,而她还能幸福美满,即使是傅家的人,那就一起下地狱。” “疯子!该下地狱的人是你!”宋锦瑶怒吼道,手中的刀剑再次挥舞起来,朝着傅渊杀去。 傅渊早有准备,从袖口中快速甩出飞刀。速度太快,她拼尽全力躲开,发丝飘扬在半空被刀刃一断为二。 “宋锦瑶,收起你那点小心思,你不是我的对手。” “闭嘴!”她握紧刀柄,再次朝傅渊杀去。 风声潇潇吹过,木船上下打得一片混乱,夕阳余晖洒在每个人脸颊旁,大家体力逐渐感到不支。 宋锦瑶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睛死死盯着傅渊。 战局陷入胶着,船底突然传来闷响。宋锦瑶瞥见灰袍男子正被推入逃生艇,看样子,他们是想逃。 宋锦瑶皱眉,迅速改变目标,朝船后进攻。可下一秒,傅渊甩过飞刀擦过耳垂,让她不得不对付此人。 “宋锦瑶,都这个时候了,还敢分散注意?” 她咬紧牙关,没有说话,心中明白,再这么继续下去,她既抓不住傅渊,船下的灰袍男子也会逃之夭夭。 就在这时,徐颂祁看出她的犹豫,站在尸首旁朝她大喊道:“宋锦瑶,你不是想要捉拿那人吗?别让他跑了!” 闻言,傅渊转身望向满身鲜血的徐颂祁,他满眼厌恶,本想让侍卫加把劲,但瞥见宋锦瑶趁着自己分神的瞬间,朝船底杀去。 “妈的。”傅渊迅速反应过来,毫不犹豫掏出飞刀朝她背后射去。 飞刀在半空中快速飞去,眼见快要刺中她,突然,半途丢来一把佩剑,“当”的一声,将飞刀打落在地。 徐颂祁轻步跳上船,用身子挡住宋锦瑶,挑眉道:“傅公子,你与宋小姐的账,本王今日就好好算算。” 听到徐颂祁来帮自己,宋锦瑶松了口气,握紧刀剑快速朝底下人杀去。 绝对不能再让那人逃走! 船已下海,她好不容易将侍卫砍伤,本想一跃而上,眼前又闪过飞刀,逼的她又停下来。 傅渊半个手臂被徐颂祁砍断,鲜血染红衣袍。但他依然使出全力,用身子快速挡在船只前,嘴里吐着鲜血,恶狠狠地瞪着宋锦瑶。 “让开!”她的剑锋抵住他咽喉。 他不语,坚定地站立在海风中。 “傅渊! 他就这么值得你去保护吗!” “……” 眼见船只越来越远,宋锦瑶只能善罢甘休,回眸不甘心地死盯着眼前的人。 太阳完全下山,漆黑的夜晚笼罩着整个海面,风浪比白天还要激烈。地面上尸横遍野,活着的人在周围零散地点燃火把,微弱的火光在风中摇曳。 傅渊虚弱地被绑在柱子上,身体摇摇欲坠,每次呼吸身体起伏巨大。 徐颂祁垂眸望向她:“真的不需要我陪同吗?” 宋锦瑶摇了摇头:“有些话我想单独跟他说。” 他点头同意,带着侍卫转身离去。 夜晚的海岸上,除了海浪和傅渊虚弱的急促声,空无一人。四周弥漫着一股死寂的气息,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人。 宋锦瑶垂眸凝视着他:“傅渊,你不打算跟我说点什么吗?” 一阵疾风吹过,打在傅渊惨白的脸上,他止不住地咳嗽起来。宋锦瑶也没有催促他,而是毫无情感地等他平复好呼吸。 良久,傅渊嗤笑道:“宋锦瑶,我与你相识相知已有十年余载,竟是第一次见你如此模样,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否被夺舍了。” 宋锦瑶抬剑指向他:“少废话!告诉我,你拼尽全力也要掩护的人,是不是就是指示你的人,也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不是……” “你撒谎!傅渊,我不管你为何要保他,但只要王爷还在,你们都没逃不掉!” 闻言,他好似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垂着头,发出阵阵瘆人的笑声。 “宋锦瑶,徐颂祁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药,竟然让你觉得他是个好人。我实话告诉你,他才是真正的伪君子,是个十恶不赦的暴君,这一切都是他下的局,你我皆是棋子罢了。” 见她迟迟不杀,傅渊眼底闪过一丝怜悯:“真可怜啊,自己都被利用了,还要替他说话。你猜三皇子为何不杀他?为何太子殿下如此重用他?为何百姓爱戴他?因为他太强了,太擅长伪装了,以至于他走的每一步,都让人无比信任。” “傅渊,你以为我会因为你的几句话而动摇吗?你的话已经毫无可信了,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从绑架我到芙蕖城再到如今,到底是谁策划这一切!” 他使出最后一力气,一字一顿道:“徐颂祁……” 真是死不悔改。 宋锦瑶将冰凉的刀刃剑抵在他要害:“我再问你一遍,到底是谁策划这一切!” 海浪越来越大,冷风夹杂着沙尘在四周吹起小龙卷风。傅渊跪在木桩前没有说话,半响,他才缓缓抬起头。 “宋锦瑶,从你们初遇起,到芙蕖城相遇,再到被你韩子穆绑走,你难道就从未怀疑过太巧合吗?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在为了试探你!他为了实现目的,不惜步步以你设局,你对他来说,从始至终都只是一枚棋子!” 话落,她沉着脸,毫不犹豫砍断他另一个手,耳边瞬间传来傅渊生不如死的惨叫声。 可他依旧不死心,拼尽全力朝宋锦瑶大声喊道:“你以为他爱你?不!帝王家从来没有心,对他而言,你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工具。宋锦瑶,你难道从来没想过,大昭那么多女子,唯独徐颂祁偏向你吗?因为你会下棋,而他最需要听话的棋子了!只要有你在,他就有很多事不用亲自处理,但以你的性格,当真一辈子活在他欺骗的谎言里吗?” 宋锦瑶怔在原地,手中的刀刃闪过寒光。 傅渊见起效,痛苦地靠在柱子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下一步计划,应该是三日后,去宫殿与韩子穆下棋?一旦你战胜韩子穆,对方肯定耍赖引起京城大乱,而徐颂祁会趁着大幕侍卫全部暴露,再率领精兵里应外合彻底剿灭?” 闻言,宋锦瑶眼底闪过惊愕,正巧被傅渊收入眼底。 “这是他最后一步,但却从未跟你讲过,你也会死在三日后宫殿内,因为大昭会迎来新的天子,而你已经没有价值了。”说罢,傅渊哈哈大笑。 宋锦瑶没有说话,良久,她重新握紧刀柄,目光冰冷地让他感到后背发凉。 “那又如何?”她淡淡道,“我早就愿意做他的棋子。而你,死到临头还想挑拨离间,真是死不足惜。” 她迅速举起刀剑,像是看垃圾一样看着他,眼中一丝感情也没有,毫不犹豫将刀刃刺进他的胸膛。 傅渊满脸惊愕地盯着她,嘴里不断涌出鲜血,他使劲力气想去看清宋锦瑶此刻的表情,可月光昏暗,双眼朦胧,他再也看不到她脸上神色了。 有一瞬间,他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宋锦瑶永远跟他身后,听他将各种各样的新鲜事,哪怕她被欺负了,也会在他面前笑嘻嘻。 从什么时候开始,宋锦瑶不再对他展出笑容了?他自己也忘了,好像是被他无数次欺负的晚上。 临死前,他眼角缓缓滑落一滴泪,混着嘴角的鲜血,喃喃自语道:“瑶儿,我……对不起…你。” “傅公子就当以前的宋锦瑶死了便罢。” “……”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不知何时海浪也逐渐平息,宋锦瑶面无表情,凝视着跪在地上没了生气的人,转身离去。 - 归途的马车颠簸摇晃,宋锦瑶盯着车里忽明忽暗的火把,傅渊临终前的话像根锈钉扎在胸口。 三日后,她就毫无价值,会被徐颂祁丢在宫殿内,任人宰割。 烦躁。 她靠在马车上,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景色,以至于徐颂祁连叫她好几声都没听见。 “从你回来后脸色就不好,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徐颂祁的指尖轻轻抚过她颤抖的手背,他掌心的温度让她想起芙蕖城那个夜晚,他也是这样将自己冰冷的手捂在手心里。 他现在是在装吗果然毫无破绽,让人根本无法相信,他会是个心狠手辣的暴君。 宋锦瑶避开他的视线:“没说什么,就一些求放过的话。徐颂祁,我今天很累,想早点休息。” “嗯,辛苦了。” 他眼角弯弯,想伸手去抚摸她的头,但被宋锦瑶及时将头撇开,明显不想让他碰自己。 徐颂祁微怔,缓缓将手放下,自此,俩人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子夜时分,月光被乌云掩盖,屋内一片漆黑。徐颂祁躺在床榻上,脑海中满是宋锦瑶在马车不对劲的行为,辗转反侧无法安眠。 不知不觉,他在烦恼中,渐渐陷入浅眠。直到一阵轻微的窸窸窣窣声在耳边响起,徐颂祁瞬间惊醒,可他并未睁开眼睛,任由声音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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