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欢喜白他一眼,轻哼道,“这话对我说说也就算了,让外人听到,还当你狂的目中无人了呢,大雍多少武将,难道就你能带兵打仗? 不说远的,你的好同窗,李云亭和赵三有,也都历练出来了,不缺经验,身手还略胜你一筹呢,他们上了战场就没有胜算?” 许怀义道,“他俩自是不差,但有一说一,还是年轻了点,领一两万兵马没啥问题,可要当统帅,跟楚王那只老狐狸斗,就太嫩了些,倒是去边关更合适……” 他不慌不忙的分析着,“边关暂时都是小规模战斗,除非楚王胜利在望,他们才会大动干戈,不然就只会一直保守试探,稍微捞点好处,不会真打,说白了,他们对楚王也没那么信任,楚王当然也不会完全信他们,不过是为了让他们牵制大雍的一部分兵力罢了……” 顾欢喜道,“还有你师傅呢,三大营的几位老将,也都成名已久,你就别瞎操心了,江山是元家的,永平帝都不急,你急什么? 他不让你去,你正好落个清闲自在,还省的去受罪了,打仗难不成是啥美差? 再者,咱们家也不求有功了,现在就功高震主,被他忌惮,你再若再打乐胜仗,让他怎么封赏你? 给你个异姓王当? 他舍得吗!” 许怀义听完,张了张嘴,又悻悻的把话咽了回去。 顾欢喜见状,似笑非笑,“我说得不对?你在这里替人家着急,人家领你的情?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管的越多,越讨人嫌,懂不懂?” 许怀义忙点头,“懂,这道理我可太懂了,我这不是就跟你说道一下吗,今早朝会上,我可是一声不吭,放心吧,我不会主动请战的! 上赶着的不是买卖,我就是再忧急战事,替百姓发愁,也不会顶着永平帝的忌惮、非得去出那个头! 真不至于! 再者,就像你说的,咱家不缺战功了,避开才是最好的。” 顾欢喜看着他,半信半疑,“你真能忍得住?” 许怀义重重点头,“如今国库充盈,粮草充足,就是打持久战,朝廷也不怕,楚王才是耗不起的一方。” “行,记住你现在说的话,千万别哪天打脸了。” “呵呵呵,肯定不会,除非永平帝求着我上战场。” 永平帝会求着他带兵吗?那肯定是不会的,除非朝中半数武将都不是楚王的对手,战事接连失利,威胁到京城安危和他的帝位了! 真要到那一步,永平帝才敢放兵权给他吧? 许怀义既期待,又不期望。 几天后,朝堂上经过一番博弈,终于有了结果,永平帝一口气下了好几道调兵遣将的圣旨,针对南边倭寇的,北边鞑子的,还有楚王叛乱,皆做了详细安排,一时间,满朝文武都为了战事忙碌起来。 唯独,许怀义成了个闲人,战事跟他没一点关系,他照旧领着禁卫军副统领的官职,可实际上,大权如今都让韩城攥在手里,他渐渐沦为摆设。 皇权之下,个人能力再强大,也得夹着尾巴做人。 谁叫皇上不重用你呢! 朝堂上下,都看出许怀义“失宠”了,有暗自窃喜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同情为其不忿的。 许怀义却完全不受影响,日子该咋过还是咋过。 对此,有人觉得他是在硬撑替自己挽尊,也有人暗暗赞叹他宠辱不惊的心境,得意时不猖狂,失意时也不消沉,果然有大将之风。 只可惜啊…… 接下来,几路兵马,陆续离京,南下的北上的,还有奔赴东边沿海的,加起来足有二十万人,浩浩荡荡,气势凛然,永平帝亲自出宫相送,慷慨激昂,鼓舞士气,上演了一出佳话。 许怀义站在人群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正盛年的帝王一身明黄色龙袍略显空荡,不过精神高涨,意气风发,像极了打鸡血的模样,他心底嗤笑,这是出门前吞了多少丹药啊?为了给自己刷声望,也是不要命了! 永平帝的身体如何,本该是不能触碰的秘密,但有韩钧和焦大夫在,对他来说,跟透明一样。 丹药强行激发永平帝的生机,就跟提前透支信用卡似的,现在消费的是很爽,可迟早是要还的。 他等着! 到那一天,便是病来如山倒,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永平帝以为压制了许怀义,接连几天上朝,脸上都带着笑,任谁也感受的到他心情舒畅。 许怀义在心里骂了无数次小人得志,不就削了他面子,打了他的脸吗,就这么高兴? 哼,迟早有哭的时候。 为这事儿,韩钧趁夜里,还偷偷回顾家一趟,找许怀义喝酒,拐弯抹角的宽慰他,就怕他一时想不开,再整啥幺蛾子。 许怀义哭笑不得,喝到半醉,散场进了房车后,拉着顾欢喜的手吐槽,“韩钧小看我了不是?我啥事没经历过?又不是小年轻,还气盛,多大点事儿啊? 不就是别人都去打仗了,就落下我吗,有啥了不起的?三友去了,云亭也去了,连孟平都去了,就我没去,别人咋看我?嘿,背地里肯定都笑话我呗,论武力胆气,论兵法谋略,我可是精武学院的翘楚啊,偏永平帝这糟心玩意儿不让我去,他这是公开处刑我啊…… 身为武将,不让其上战场,不让其领兵,他娘的,这比断人前程都狠,这是要把我给养废了啊…… 王八羔子,老子等着他后悔的那天!” 顾欢喜耐心的听着他骂骂咧咧,越说越上头,到最后醉眼朦胧,呢喃着瘫在床上睡了过去。 翌日,许怀义醒来,似乎忘了昨晚的一切,神色轻松自在的,该干啥干啥,完全没有伪装的痕迹。 顾欢喜却忽然心疼了,他再豁达,表现的再如何不在乎,其实,还是意难平吧?
第618章 战事不利 半个月后,负责平叛的大军,终于到了目的地,然而,不待有所准备,便遭受了叛军猛烈的攻击。 显然,叛军是早有安排,以逸待劳,赢的毫不意外。 朝廷兵马就惨了,输的灰头土脸,没面子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泄了士气,开局便如此不利,难免影响后续战事的进展。 果不其然。 接下来的攻城之战,打的十分艰难狼狈,哪怕领头的将军许下重利,天大的诱惑勾的将士们憾不畏死,依旧没能夺回丢失的城池。 反倒是自身损失惨重。 消息传回京城,顿时惹的人心惶惶,随后,便流传出各种唱衰的言辞,还夹杂着对朝廷的不满。 朝堂上,气氛也异常凝重,有人跳出来大声斥责,也有人替前方将士说好话,更多的还是沉默。 永平帝脸色难看,倒是没追究谁的责任,只又派了两万兵马前去支援。 下朝后,许怀义面无表情的往宫外走,对其他打探的眼神视若无睹,被孙钰喊进马车里时,脸上才带了点笑意。 “师傅,您找弟子啥事儿?” “没什么事儿,为师就是想听听你对战事的看法……” 北边和南边也在打仗,不过都是小规模的,除了牵制兵力,掀不起多大的风浪,便是朝廷也没太放在心上。 真正的心腹大患是叛军。 许怀义语调轻松的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才打了几场?用不着急眼,后头慢慢调整战略部署,再把局势扭转过来就行了呗……” 孙钰瞥他一眼,“你说的轻巧,大军刚去就被按着削了一顿,那场仗的失利,可以解释成没有准备,让叛军钻了空子,可后来攻城,却是做足了准备的,结果,依旧是不敌,短短半个多月,就伤亡一万多人,这样的代价,你还觉得不需要着急? 若是不急,皇上也不会再派人去支援了。” 许怀义云淡风轻的笑笑,“或许是刘将军有其他安排呢,咱们离的远,鞭长莫及,再多猜测,也没啥用,除了安心等着,还能咋办?” 孙钰轻哼,“是谁说天下兴旺,匹夫有责的?” 许怀义无奈道,“弟子说的,但此一时彼一时嘛,那会儿,朝廷需要我,恨不能弟子奋战沙场,为国捐躯,可现在呢?您是最清楚的,防备忌惮,弟子躲都来不及,还敢插手?” 孙钰闻言,郁郁的道,“可现在,战局不利啊……” 许怀义淡淡的道,“那又如何?永平帝都不在乎,弟子忧心如焚就是个笑话,那把椅子又不是弟子的,谁爱抢只管抢去,左右都是元家人的。” 孙钰没好气的抬手点了点他,“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若被锦衣卫听了去,你小命都没了……” 许怀义顿时嬉笑道,“弟子也就在您面前敢放肆两句,放心吧,在外头,嘴巴严实着呢,就是张嘴,那也必须是忠君爱国、舍生取义!” 孙钰叹了声,“你啊……” 许怀义殷勤的递过去一杯茶,“师傅,想开点儿,这才到哪儿啊?您沉住气看,说不准哪天就让您上战场了呢。” 孙钰,“……” 接下来,有关前方战事的消息又陆续传回来几个,大都是不好的,被占的城池久攻不下,不光极大消耗了朝廷兵马,还严重挫伤了士气。 京城百姓受其影响,精气神都低迷不振了。 早朝上的气氛也一日比一日紧张,满朝文武说话都谨慎小心起来,生怕哪一句说的不对,再被永平帝责罚。 谁都看的出来,永平帝如今积攒了一肚子的火气,稍一戳就会炸,连近身伺候他的大太监都被乱七八糟的理由打了板子,谁还敢触霉头? 许怀义照旧当背景板,袖手旁观,一言不发。 反正,永平帝不主动问他意见,其他大臣也不敢随意cue他。 他乐得清净自在。 不过,回到家后,许怀义几杯酒下肚,总免不了要吐槽一番。 顾欢喜配合的听着,捧嗯似的,偶尔附和几句,引导着他发泄情绪。 “那些人都是傻子不成?大军长途跋涉,到了地方,人马都疲乏无力,修整前,咋就不做安排呢? 难道都想不到叛军会提前埋伏、打个出其不意? 刘将军可是经验丰富的老将啊,咋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失误了呀,一下子就被动了,士气低落,就该想法子来一场胜仗扭转局面,可结果呢? 居然又接连输了,这是攻的哪门子城啊?投石车,火药,啥都不缺,就算一次拿不下,咋就能回回都输呢? 还损失了那么多兵马,唉,后续光抚恤金都是好大一笔,户部又该叫穷了……” 顾欢喜问,“朝廷不是又派人去了吗?怎么还是没点进展?” 许怀义道,“是啊,咋就没点好消息呢?这次去的赵将军也是有本事的人呐,不过,攻城本就是吃亏的,人数差不多的情况下,攻城的一方,赢面确实很小,但也不该打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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