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和离? “到底怎么了?”王瑞君凝眉问,脸上的散漫消失不见。 阮荣安停了团扇,转头对她笑了笑。 “没什么,就是看清了一些事,不想再跟他耗下去了而已。”她说。 “芝姨,往后我想过一过自己的日子。” 而不是再像从前一样,倾尽所有围着一个人转。 “看清了什么事?” 王瑞君继续问。 阮荣安捏着团扇的指尖发紧,顿了顿,才道,“我昏迷的时候虽然醒不过来,但偶尔还是能听到外面的动静的。” 关于那些,阮荣安其实并不想过多回忆。 难过和愤怒是其次,更多的是她感觉到被侮辱了。她的夫君,她的婆母,堂而皇之的在她的病榻前说她不如别人。而且还是那样可笑的理由。 嫌她骄纵张扬,嫌她不如阮荣容温顺懂事。 笑死了。 在她们说这句话的时候,想的是她作为广平侯夫人这个身份,但唯独没有想过,她是个人。 她是阮荣安。 而在刘氏口中,阮荣安这个存在好像变成了一个顶着广平侯夫人这个名头的物件,对她指指点点,不顺心就想换一个。 阮荣安每每想到这里都觉得恶心。 所以她虽不悦,但并不嫉妒或者生阮荣容的气。 实在是也没什么好生意的。 阮荣安只觉得荒诞可笑。 用着平静至极的语气,阮荣安淡淡的说了宋家母子的对话。 王瑞君怒极甩袖,杏眼瞪大,道,“宋家欺人太甚。” 她气息变得急促,猛地站起身,火红的裙角因为她急促的动作跳跃飞舞。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要是知道了——” “芝姨。”阮荣安打断。 王瑞君止步,转头看着她,阮荣安微微笑起,说,“我知道您心疼我,到时候肯定会训斥刘氏,为我做主,可然后呢?” “这件事传开了,别人固然会谴责宋家,可说到底,也不过是做的不地道,情理有亏罢了。等到背过人的时候,还不知道会如何笑话我。” 这一点阮荣安还是心里很有数的,她做事只管自己痛快,别人难免就要不痛快了。 如此一来二去,这京城里看她不顺眼的多了去了。 王瑞君面上的表情顿住,但还是难掩怒气。 “届时我若说因为这个原因要和离,怕是很多人觉得我小题大做,实在是没有必要。而宋家经此一遭,坏了名声,我若再想和离,怕是要途生波折。” “这是我不想看到的。” 阮荣安不急不缓的声音中,王瑞君彻底冷静下来。 “没错,是这样。” 王瑞君坐下,若有所思。 她不是冲动急躁的人,只是在意阮荣安,所以格外生气,眼下理智回归,她也能好好想想这件事。 “你想怎么做?”她问。 阮荣安微微笑了笑,说,“自然是逼宋遂辰和离。” 到时候,再把这些龌龊事捅出去,好让人知道,她不屑与那等人为伍。 王瑞君沉吟下来,而后一笑,道,“你可还记得永王家的陆阳?” 阮荣安眼神一动,这个人她自然知道,几乎一瞬间,她就明白了王瑞君的意思,莞尔一笑。 当今好享乐,不爱理会朝政。 朝中重臣勋贵还有宗室争权,其中宗室以康王为首,而这永王,乃是康王一母同胞的嫡亲兄弟。 永王子嗣众多,但却只得了一个女儿,便是这陆阳郡主。她还有一个身份,是宋遂辰的爱慕者。 从年少时她就总围着宋遂辰转,只是彼时宋遂辰与阮荣安有婚约,而阮荣安有廖家和永乐长公主护着,她也无计可施。 而巧的是,陆阳郡主夫君早逝,如今正在王府守寡。
第13章 “你那庄子有些小了,不如住到我这里来?” “还是不要了。”阮荣安摇着团扇笑盈盈,眸光如水般在那俊秀小厮和王瑞君之间划过,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你这丫头,还打趣起我来了。”王瑞君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阮荣安大呼冤枉,“哪里是打趣,芝姨您过的逍遥自在,背地里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你的。” “哦?那你羡不羡慕?”王瑞君有些不怀好意的问。 “自是羡慕的。” 一个敢问,一个也敢答,阮荣安笑盈盈,眉眼婉转流波,赶在王瑞君开口前又道,“只是我现在还不想要。” “那等你想要了告诉我,我给你好好安排几个,保证干净。”想说的话被抢了先,王瑞君也不在意,忽的笑道。 所谓干净,一语双关。 这一点阮荣安是信的,王瑞君虽然爱玩,但还从没有闹出过丑事来,她寻得都是心甘情愿的。 她只是笑,不说话。 和宋遂辰这段感情已经消耗了她太多的精力,更何况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阮荣安暂时没心情想那么多。 两人凑在一起说笑了一会儿,外面还有客人等着,就都出去了。 这处行宫离京都近,是避暑的好去处,每年夏日京中的人都会来这里,今年也不例外。 人一多,再加上是长公主的宴会,来的客人自然少不了,那叫一个热闹。 宴会自晨时起,直到夜间才散。 阮荣安别了王瑞君,回了自己的别院。进门之前,她目光扫过旁边的红色花墙,一眼而过。 “夫人,侯府来人了。” 玩乐了整日,阮荣安现在的心情即松快,又有些倦怠,踏进院门的时候,她已经想好一会儿定要好好泡一泡汤池。 谁知,刚进别院,就有小厮靠近低声禀报。 阮荣安手中的团扇一顿。 “什么事?”她问。 “是侯爷身边的人,说是侯爷有东西要给你,上午就来了,一直没走,执意要等您回来。” 阮荣安脸上不耐划过。 “二月你去把人打发走。”不管来人是要干什么,除非宋遂辰要答应她和离,别的她都不感兴趣。 二月立即应命。 阮荣安身边有四个贴身丫鬟,从一月到四月,若是刚听到这些,怕是都以为一月最受她看重,平时主管着她身边内外的事情。 事实也是这样,但不同的是,一月几乎永远都会守在她身边,而二月才是一众丫鬟里打头的那个。 从二月三月四月出现在阮荣安身边的时候,她们就知道,对一月而言,最重要的是守在阮荣安身边保护她。 不管何时何地,以及面对谁。 “夫人,水已经备好了。” 阮荣安带在身边的都是用惯了的人,知道她的喜好和习惯,等她一路到了内院,丫鬟便上前笑着禀报道。 不凉不热刚刚好的池水熨帖的包围住自己,阮荣安不由舒服的吐了口气。 二月是在阮荣安泡完了池子,正梳发的时候回来的,她噙着笑,没人能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什么。 阮荣安从剔透的琉璃镜中看了眼她,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发梳。 金镶玉的发梳,上面是一整块粉色的玉,被巧夺天工的匠人雕刻成并蒂莲,然后镶嵌在金色的发梳上面。 今天宴会的名头就是发现了一株并蒂莲,阮荣安还特意去看了眼,回来后兴致尤未散去,就命人找出了这个发梳。 “说什么了?” 尽管嫌烦,但阮荣安从小就知道,躲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有将烦恼的根源铲除,才能一了百了,索性直接开口问道。 “侯爷命人传话,说是那两位姨娘他已经送出府去了,又说您这几年一直在为侯府忙碌,趁机来这里好好歇歇也好,说等过段时间忙完,会来找您。” “晦气。”阮荣安嘀咕。 二月面色不变,继续微笑道,“侯爷还命人给您送了一车东西,吃的用的玩的,宝石首饰,丝绸锦缎,都是好东西。” 好东西这几个字被她说出来,轻飘飘的,仿佛带着轻嘲。 这很好的取悦了阮荣安,让她的脸色都没那么难看了,甚至不由的笑了笑。 “既然要送就留下吧,单独放一个库房,回头都给我丢到宋家门口去。” 阮荣安抬手梳了梳头发,起身伸了个懒腰。 “好了,不早了,睡觉。”她说。 阮荣安露了面,之后帖子就接二连三的送了来。 比起京都,别庄的日子虽然清静,但未免有些无趣,好在有永乐长公主,还有一众同来避暑的人在,今儿个邀三五小友小聚一番,明天叫一群人来办个宴会,赏一赏珍奇花草,奇珍异宝,古书画卷,或是吟诗诵词,着墨作画,弹琴听曲。 这般一日一日,倒也热闹。 公冶家后知后觉知道阮荣安离京前往别院的事情,阮世清有些失落于阮荣安醒后一个信都没传给家里,但父女感情疏淡时日已久,他只好放下。 而与此同时,宋婉婵知道的要更多些。 比如,阮荣安要与宋遂辰和离。 这个消息对阮荣容而言可谓是喜从天降,她正绞尽脑汁想办法,但没想到阮荣安竟然开始闹和离,立即生出了诸多心思。 京中种种纷扰,阮荣安只管快快活活的过自己的日子。 不知不觉,半月时间过去。 相比阮荣安的那边的悠闲,宋家可谓是阴云密布。 书房之中,宋遂辰冷峻的脸阴沉下来,只觉这段时间哪儿哪儿都不顺利。 朝堂之上他的势力接二连三的遇到一些小事,皇宫之中天子莫名疏离起他,而他置办的产业也都开始出现问题。 抛却一开始的疑虑之外,宋遂辰很快有了猜测—— 这些事都和阮荣安有关。 他虽不想相信,但这是最大的可能。 “侯爷,太夫人请您过去一趟。”外面嬷嬷的声音响起。 宋遂辰睁开眼应了声,想着自家祖母是为什么事找他,边动身过去。 吴氏找她只为一件事。 近日广平侯府的产业受到不小损失,这让她很不满意。侯府的产业说是由刘氏管理,但她手里仍旧握着大把私产。这次阮荣安动手,宋家上下一个都没放过。 “我不管你跟你媳妇之间是怎么回事,只是有一点,不能误事。”吴氏很不满,她一双眼直直的看着宋遂辰,说,“到底如何,你总要拿个章程出来。” 这句话她说的意味深长。 宋遂辰敛了眉眼,称是。 他心知,祖母说的不止是现在,还有未来。 阮荣安太了解侯府了。 好生安抚了一番祖母,总算让她开怀,宋遂辰才起身离开。 走在路上,他刚刚舒展开的眉眼不由自主的再次皱起。 有一件事,宋遂辰一直想不通。 永乐长公主虽然插手过前朝之事,但她的人大多都在地方上,京中没什么人手,阮荣安的势力主要在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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