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他说,声音沙哑,一转身却踉跄了一下。 “侯爷!”护卫惊呼,忙上前扶住他。 宋遂辰又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府邸中依然安静,只能看到门口满是防备看着他们的护卫。 他站稳,步履略有些虚浮的走到马旁翻身上去,带着众人离去。 宋平盯了眼他的背影,啧了声,胳膊杵了杵身边的郑宁,说,“你说他这是装的,还是真的?” “一半一半吧。”郑宁猜测。 “这也太娇弱了吧,”宋平不屑。 “行了走了就行,你们好好看着,走了。”别院的护卫分了三批,轮换着来,宋平和郑宁早该走了,只是为了防备宋遂辰,才一直留在这儿。 一觉睡醒,已经是申时了。 如此忙碌好一会儿,才终于收拾好,她坐在软榻上,饮了口茶。 “宋遂辰走了吗?”阮荣安问。 “走了。约莫未时动的身。” 阮荣安唔了声,没再问起这件事。 “让下面的人小心些。”她说,这次她不肯让步,宋遂辰肯定会报复回来。 一月立即称是。 几天后,京兆府的调查结果出来了,确定为刘氏,张嬷嬷虽然没有留下,但衙门找到了那毒药出自刘氏之手的确凿证据。只是刘氏到底是贵人,再加上阮荣安无事,只是未遂,所以交了一笔罚金便算了事了。 至于阮荣安和刘氏的恩怨,那就是她们自己的事情了。 说到底,这件事影响最大的是广平侯府和刘氏的名声。 京中诸人看笑话的同时,不忘等着看广平侯府准备怎么解决这件事。 很快,消息就传了出来。 广平侯府准备将刘氏送到城外的梅花庵中静养,顿时引得众人一惊。 梅花庵是皇家寺院,从前朝起就是收容犯事女眷的地方。 京中主人之前做的最坏的猜测不过是宋家将刘氏送到庄子里去,没想到竟然下这么狠的心。 但不得不说,知道这个结果后,广平侯府的名声挽回了许多。 之前大家都说广平侯府都不清白,现在说起来,只说是刘氏想差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侯府的太夫人吴氏带着宋遂辰大张旗鼓出城,表示要前往别院对阮荣安致歉,亲自请她回府。 阮荣安避而不见,连府门都没开,愣是让太夫人在外面干等了半日。
第19章 “这老太太还真的豁出去了。” 阮荣安使劲摇着团扇,很是不耐。 吴氏走这一遭,分明是奔着恶心她来的。 见了她心里不舒服,不见的话,还不知道外面的流言会传成什么样。 不过她也没怎么生气,阮荣安看向一月问她安排的怎么样,一月表示很顺利,绝对能让她满意。 阮荣安摇扇的速度慢慢停下,她想着嗤笑一声。 “给我等着。”她道。 很快,周围的一些邻居长辈过来说和,阮荣安好声好气的把人放进来接待,但不管这些人怎么说,她说不见,就不见。 如此一来二去,不少人都是生着气走的。 吴氏这一等就是半日,顶着夏日炎热的天,很快院门外就乱糟糟的闹了起来,道太夫人晕过去了! 有人前来敲门,阮荣安依旧不放人,让她们走。 在吴氏身边侍候了几十年的老嬷嬷不忿的争辩几句,话里话外都是吴氏之前对阮荣安是何等的慈爱,指责她心狠。 二月一笑,“从前侯府老夫人待我家夫人也是极为慈爱的,可如今想想,竟不知那慈爱之下,存的是何等的蛇蝎心肠。” “似这些说来可笑的话,嬷嬷就不要说了。侯府的事,侯府的人,我家夫人都不想再管,也不想再接触,她是真怕了。” “我家夫人说了,若是太夫人真的疼她,就请侯爷尽快签了和离书,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侯爷意下如何?”二月看向宋遂辰。 哪怕到这个地步,宋遂辰也没想过和离,他面容越发冷峻,肃容道,“之前是我不对,我会好好补偿如意,和离的事就不要说了。” 二月心中有些不耐。 “这样的话就莫要再说了。”她道。 “太夫人既然身体不适,侯爷就请快些带着她老人家去看看吧,莫要再次纠缠了。” 二月声音清脆,声音微扬,一连串话就噼里啪啦的说了出来,连让老嬷嬷插句嘴的功夫都没有。 说完,二月后退一步,口中一声吩咐,别院大门就嘭的一声关上了。 老嬷嬷被关在门外,看着眼前的朱红大门,气的呼哧呼哧直喘气,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看向宋遂辰。 宋遂辰看着眼前紧闭的府门, 但最后也只得上了马车,让人往附近相熟的人家别院去。 府门外终于清静了,阮荣安该吃吃该喝喝,坐等外界风雨。 吴氏自阮荣安处无功而返,却也没有放弃,回京后又去了安定伯府。 这一次阮世清倒是将人放了进去,好水好茶的招待着,但关于阮荣安和侯府的事情,却是一字未提,这般坐了半日,她也只好离去。 亲自将人送出了大门,宋婉婵微微凝眉。 阮荣容低着头,有些不高兴。 “娘,阮荣安她这样做——”她忍不住开口,担心阮荣安这样下去,将侯府得罪了个干净,她再不能嫁给宋遂辰了。 阮荣容想着,心里有些怨恨。 之前得知阮荣安和侯府闹翻,她还高兴,想着肯定是要和离的,这样她就能嫁给宋遂辰了,但没想到,她竟然做的这般决绝。 “闭嘴!”宋婉婵低声喝止,不许她再说下去。 之前发现阮世清的情绪不对后,她命人暗地里去查,发现阮世清是在查关于她们母女和广平侯府的事情后,她心里一惊。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她深知,决不能让阮世清发现阮荣容的心思。 身为妹妹觊觎姐姐的夫君,实在是不成体统,若是让阮世清知道,定是要生大气的,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怎么责罚阮荣容。 阮荣容之前就被母亲提醒过,闻言心里一紧,立即抿住了嘴,不敢再说了。 堂内,阮世清也正在头疼。 “如意太冲动了。”面对吴氏,最好的应对办法是像他一样,请进来好生招待,至于别的含糊过去就好,可她竟将人关在外面,那可是长辈。 如此一来,还不知道外面的人会怎么说这件事。 果然,在昨天的事情传开后,一个说法悄无声息的出现—— 虽说刘氏如此太过狠毒,但未尝不是因为阮荣安这个儿媳太过嚣张跋扈的原因。 京中看不顺眼阮荣安的人也不少,这个说法一出现,就很快的流传开了。 阮荣安听了只是一笑。 不过是一些只敢在背后议论的鼠辈罢了,有能耐到她面前来说。 比起这个,她更想看别的热闹。 两次无功而返,广平侯府开始准备将刘氏送去梅花庵。 这些时日,刘氏一直被禁闭在自己的院中,连院门都出不去。 院内时候的丫鬟们人心惶惶,又怕会被主人带去那清苦的梅花庵,又担心主人离开后自己以后该怎么办。 刘氏木然坐在屋内,至今都不敢相信自己会落得这个结果。 若是她做过也就还罢了,可她分明没做过。 这时,她贴身的嬷嬷进来,低声说外面府中递了话进来让她收拾,明天送她离开。 嘭—— 刘氏忽然生了怒,一把掀翻了身边的小几。 “重光呢,让重光来见我,不是我做的!明明不是为做的!我要见重光!” 刘氏大叫。 嬷嬷忙扶住她,满是心疼。 刘氏发了好大一阵脾气,才总算冷静下来。 “嬷嬷,自从我被关进来,重光一次也没来见我…”她喃喃道,神情复杂至极。 那是她的儿子,她了解他,可就是因为了解,所以现在刘氏才无比难受。 他不见她,说明他心中有愧,说明他知道不是她,可他还是默认了这个结局。 到底是谁? 刘氏一遍又一遍的想,却始终想不到答案。 “是谁,到底是谁?!”她低喊,神情几近癫狂。 嬷嬷见不得她如此,总觉得再这样下去,她怕是要疯了。 心里想着,想起之前听到的那个消息,她一咬牙,说了出来。 “奴婢有个猜测。” 刘氏豁然看向她。 事到临头,嬷嬷反而迟疑了,可在刘氏灼灼的目光中,容不得她后退,她咬了咬牙,说了出来。 “可能是,太夫人。”她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 “你为什么这么说?!”刘氏死死抓住她,立即追问。 嬷嬷看见她这样,心里一紧,恍然自家夫人原来也有过这个怀疑。 她吸了口气,将事情的始末说了出来。 从张嬷嬷出事后,她就一直在想这件事,张嬷嬷是刘氏的陪嫁丫鬟,一家子都是家生子,这样的人,无缘无故怎么会做出这些事。 她想啊想,终于想起了些许蛛丝马迹。 有好几次,她看到张嬷嬷和太夫人院中的人来往,还听到小丫鬟说,曾经看到她们躲在角落里说话。 这个想法一浮现,她立即想到了更多的端倪。 其实早年间刘氏和太夫人也曾有过龌龊,只是后来渐渐才平息,如今想来,张嬷嬷怕是早就投靠了太夫人。 虽然这句话都是猜测,但刘氏却立即就信了,并且深信不疑。 她早就怀疑过吴氏,只是没有线索,如今听完这些话,猜测立即落了实,可紧跟着却是越发的生气起来。 所以说,在自己这个娘亲跟祖母之间,重光选择了祖母。 他怎么敢,他怎么能!自己可是他的亲娘啊! 刘氏又是悲愤,又是不甘。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静静坐在那里,但嬷嬷瞧着她晦暗的眼,却不由的心惊肉跳。 第二日一早,院门打开,宋遂辰进来,请刘氏离府。 刘氏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做声的往外走去。 宋遂辰心中的愧疚更深一分,默默上前扶住她。 “娘,不要担心,过些时日儿子就将您接回来。”他低声说。 刘氏还是不说话。 “娘。”宋淑雨等在路边,看到她出来立即扑上去。 “娘,我跟你去梅花庵,女儿陪你。”她说。 “不许瞎说!”刘氏立即道。 一直到大门外,马车早已经等在了那里,似乎只等着她离开,街边的路人看向这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刘氏驻足,忽然问,“重光,你舅父有传信过来吗?” 宋遂辰微微皱眉,说没有。 刘氏看着自己的儿子,她很爱他,愿意为他做一切事,可她的名声不止是她的事,她还有个小女儿,她的外甥女还有没有出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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