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愈烈,驱散了清晨的微凉,附上了夏季的炎热。 “那惠娘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老夫人院里还留着两个洗菜做饭的,此时正做着郑榕一大早来要的银耳燕窝,一边八卦。 “肯定是觉得还是咱们伯爵府好呗,虽然破落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比她那小家小户的强,这不一大早就让咱们给她做燕窝。” 一个洗菜的婆子不满的翻了个白眼,本来可以歇着的,这会儿还得干活,那不满的眼神中还带着点嫉妒。 做饭的那个觉得惠娘不是这样的人,之前在府中惠娘都是自己做绣活挣饭吃,是个能吃苦的,怎么一回来就跟转了性似的。
第24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24 郑榕端着燕窝小心来李玉跟前讨好,李玉则是眉色嫌弃,她在相府中时吃的都是血燕,而郑榕端来的这盅却连上等的白燕也不是。 气的李玉把燕窝摔了一地,摔了燕窝还不解气,她是看哪儿都不顺眼,花瓶茶盏乒呤乓啷跟交响乐一样在房间里响起。 郑榕跳着脚安慰,叫了声玉儿才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称呼对方,赶紧又改口叫惠娘,“惠娘,你先消消气,你有哪里不满意,我立马找人给你改。” 话音未落,连自己名字都不能再拥有的李玉更气了,狠狠朝他砸来了一个杯子,亏的他躲避及时,不然就是脸上开花。 出了一通气,李玉才觉的心中闷气消散了那么点,气呼呼坐下来就不由落泪。 她是尊贵的相府千金,是爹爹疼爱的掌上明珠,吃穿用度都是这世上最好最珍贵精致的,如今却落得个顶替贫女当小妾的境地,住的是没有一个金玉摆件的破烂房子,吃的是她家连狗都不吃的东西。 泪光朦胧,视线落在小心翼翼凑上来的郑榕身上,火就不打一处来,都是这个废物害了她! 看到心尖人落泪,郑榕心疼的不行,正蹑手蹑脚的想凑上去安慰,却不期然迎来了雨点一般的拳头。 粉色小拳落在身上,郑榕不觉疼痛,只有满足与甜蜜。 只要能与心爱之人结成夫妻,长相厮守,被对方打多少下打多重他都甘之如饴。 “玉儿,我喜欢你,我爱你,只要我们能在一起,让我付出什么我都愿意。” 郑榕两条臂膀把李玉箍在怀内,把头埋在那香气缭绕的颈窝,浓情告白。 李玉自是挣扎不已,谁喜欢他,谁又要跟他在一起,她喜欢,愿意一辈子在一起的只有摄政王! 本想征得李玉同意再和她行夫妻之实,但一夜过去,李玉还是这般不愿让他亲近,郑榕便再没耐心等下去了,何况,生米煮成熟饭才能让人安心。 怀中是惦念了许久的美人,香气入鼻,便是心身动情。 李玉不愿,但她现在孤身一人,又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子,力气不比男子,进入郑府那一刻,便已是娇羊入饿虎之口。 阳光偏移,撤出了房间,也似羞煞,待日薄西山,娇喘方停。 整个郑府只有老夫人那院里有厨子,郑榕穿好衣衫,便春光满面的去要吃的了。 老太太也是因着李思给的那根金条才吃用宽裕了些,郑榕一趟趟来要好吃的,两个洗菜做饭的都心中腹诽,老娘都病的起不来床了,也不见这位世子去看看,不看也就算了,来蹭吃蹭喝还专挑好的捡,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郑榕拿了吃的放到床头哄着李玉来吃,李玉只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头朝里,哭哭啼啼的流泪。 哭了一阵,一夜一天不曾吃点东西的她实在饿的头晕眼花,在郑榕哄的口干舌燥时终于忍不住了,一边吃一边止不住的泪水往下流。 柳树下被郑榕强行搂抱,齐凌临走时冷厉的目光,爹爹拿着棍棒要打死自己的绝情,被郑榕欺辱,一幕幕回荡在脑海中,汇成酸楚的眼泪,与手中猪食一样的食物一起被她咽进肚里。 擦掉眼中苦涩的眼泪,目光变的狠厉,她不会就这么认输的,她是最尊贵的,以前是,将来也必须是。 “你去休了李思。” 李玉傲然的吩咐郑榕,它不好过,别人也不能好过,更何况她怎么能容忍以前什么都比不得自己的人爬在自己头上。 李玉的要求,郑榕无有不依,更何况当初就是因为李玉的一句话他才娶的李思,现在他都得到李玉了,李思自然就成了碍眼的。 其他不说,郑榕对她百依百顺的态度,李玉还是很受用的。 第三天,郑榕就发卖了家中仅剩的几个仆人,连看门的老仆也赶走了,抠走了老太太的所有存款,买了几个得力的,都放在李玉房里伺候。 接着便拿着休书去了昭华院。 李思用一根金条赎走惠娘卖身契的事他还是后来才知道的,来送休书的时候还打算搜一搜李思的房间,人可以走,但钱一分也别想带走。 梧桐树下,女子青眉如烟,剪水双瞳清澈明亮,肌肤似雪,阴影下微有病色的优美,透过阔叶缝隙洒落下来的碎光照射其上,便如凝脂美玉,脱俗凡尘。 此刻她正浅读一本大燕历史书卷,抬眸看了眼郑榕扔过来的一纸休书,唇角映笑,皓齿轻启,“休书?”
第25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25 初见李思时是带着厌恶的,就算李思容貌非俗,郑榕也不放在眼里,后来李思更是缠绵病榻,身上的美人风骨也消失不见,唯留下恹恹蜡脸,郑榕就更厌恶了。 而现在得偿心愿后是他第一次正视李思,不由得微微发愣,他竟没发现,李思的容貌不输李玉,若说李玉是华贵艳艳的牡丹,那李思便是清冷出尘的白莲,望之竟也觉牡丹的华贵略带了庸俗。 李思扔出了一沓纸压在那张休书上,“我可以拿上休书离开,只要郑府不怕抄家流放。” 郑榕对李思的话感到莫名其妙,拿起那沓纸翻看,越看越是震惊外加愤怒。 这些纸上全是他与外敌来往的内容,泄露京城兵卫部署以及摄政王与皇帝之间紧张的关系,还有外敌许诺他的黄金万两及功名爵禄,写的有鼻子有眼。 他根本没有写过这些东西,也根本没有通敌,但白纸黑字又确确实实是他的笔迹。 “你陷害我?!” 郑榕满是不可思议,李思则是盈盈浅笑,笑而不语。 郑榕吃喝玩乐还行,通敌,他还没这个胆子,这些书信确实是李思模仿郑榕笔迹伪造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此时。 李思就知道以李玉的尿性,必然会让郑榕来休了自己,呵呵,当初为了做好人把她推出来做人情,现在自己也进火坑了,就让她给腾地方了,想的倒是美。 相府最体面的嫡小姐,过的比皇宫里的公主都尊贵,可她的尊贵皆是用别人的尊严堆起来的,她视下人平民如猪狗,视兄弟姐妹如玩物,她借李原熏天权势养出来的这半世傲然,李思偏要一一敲碎。 这个郑府的世子夫人她还就坐稳当了,李玉就在她手底下当一辈子小妾吧。 “让李玉好好做一个小妾该做的事,咱们便相安无事。” 李思淡然的语气太气人了,郑榕后悔刚才他怎么会觉的对方美,现在只觉的蠢又狠毒,与可爱娇气的玉儿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胡乱撕碎了那些伪造书信,郑榕警告李思,“你能伪造我就能撕掉,你最好给我老实点,拿着休书滚蛋。” 纸张碎屑从空中飘落,李思却依然好整以暇,似乎早有预料,“你可以撕,当然我也可以拿出更多,你通敌的证据,我取之不尽。” “你!”郑榕简直要被气笑了,“你以为你拿出去就有人信?”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一向是摄政王的风格。”李思与郑榕对视,大有尽管试试反正我不怕的意思。 回想起那晚柳树下摄政王的死亡视线,郑榕就有点怯了,何况这些年摄政王可没少杀人,明里的暗里的,哪一个不是死相凄惨。 狠心顿起,恶向胆边生,他掰断了李思的手指,看她还怎么伪造! 然则还没碰到李思的手,就被反扣住了脉门,也不知李思下了什么力道,他那条手臂上有一条劲直抽抽,疼的他直叫唤。 在京城,有头脸的府门都不是他们宁济伯爵府能得罪得起的,所以郑榕就是一个龟缩鹌鹑,谁也不敢得罪,自然也不敢和人斗嘴打架。 虽然养尊处优,身上力气不大,又没有打架的经验,但郑榕一个大男子对付一个弱女子应该绰绰有余,昨天李玉那一个娇烈的都被他制服了,怎的到了李思这个病秧子这里却失了手。 不相信、不甘心,郑榕发起狠来,另一只手呼啸着就朝李思的头打来,但劲风还未掀起,他就膝盖吃疼,一下单膝跪倒了下去。 李思收回脚,笑道:“世子怎么行如此大礼,我可受不得。” 啊啊啊,郑榕手疼膝盖疼,还得被李思明知故问的嘲笑,他何时被一个比自己还不如的人如此羞辱过。 然而打不过,就屈服,这几乎已经成了经常龟缩的他的本能,心中狠狠,给李思记下了一笔,等他有机会,一定要弄死了这个蠢货。 看到他眼里隐藏的狠恶,李思冷笑俯视,这货也只有敢在心里狠狠了。 放开了郑榕,嫌弃的用手绢擦了擦手指,李思想起了什么似的,道:“惠娘有三天不来请安了吧,今日便都一齐补上吧。” 郑榕拿了休书,逃也似的离开了昭华院。 到了李玉所居的红叶轩,李玉正在临窗自怜,见郑榕拿着休书回来,她一双细柳刀眉便挤在了一起。 “你怎么又把休书拿回来了?” 李玉质问郑榕,郑榕面色羞窘,有点难以开口。 人没休成,还被打了,而且还得让李玉过去奉茶请安,这让他怎么跟李玉说。 但在李玉一再逼问下,郑榕还是老老实实的都说了,最后还兀自委屈,“以前看她走两步喘三下一阵风能吹倒似的,谁知道她还有功夫在身,疼死我了。” “功夫?”李玉一眼也没看郑榕被捏青的手腕,奇怪起来,在相府时没见李思学功夫啊。 不过想让她给李思奉茶请安,天塌了也不可能,李思以为这里不是相府,她就能压到自己头上了?
第26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26 晴光四射,偶有一两道白云飘过,在院中留下一片阴影,李思为正她为妾,已经让李玉恨的咬牙切齿了,又说让她过去奉茶请安,她命运至此的愤怒都转移到了李思的身上。 骄纵与怨气混合,凝成胸中杀意,她倒冷静了下来,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行啊,想让我去请安是吧,我这就去。” 郑榕一愣,向来都是古灵精怪的玉儿欺负别人,她还会向别人屈服? 但见李玉吩咐身边丫鬟去厨房提了桶泔水,又叫上了两个粗使婆子便朝昭华院汹汹而去,郑榕才恍然,这哪里是玉儿屈服了,根本就是去欺负人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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