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灵脉中开始有了动静,源源不断的灵气从四周涌来,流进灵脉中,化为丝丝缕缕的流光。 淡青色和鎏金色交织,争先恐后地顺着灵脉,汇入丹田中的灵池。 晨间消耗的灵池一下盈满,奇异的舒畅感觉从胸腹处传来,邬映月睁开眼,倏然听到一道细微的“咔嚓”声。 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裂开,伴随着声音的蔓延,一股热流从丹田内直直冲出! 停滞许久的境界彻底松动,一道耀眼的金光从她身上闪过。 邬映月垂眸,看着掌心慢慢凝成的光团,有些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我.....晋升了?” 低低的呢喃刚落,她身上又漫过一道金光。 丹田内的灵池拓宽两倍不止,原本还在荡漾的灵力,一下盈满,甚至恢复平静。 她升了两阶。 前世,她花了整整两年,才爬到炼气六阶。 那是她最痛苦的两年。 炼气六阶之后,她晋升的速度才慢慢提了上去。 她现在是怎么了? 邬映月沉浸在连升两阶的喜悦里好半会没回过神。 还是端茶过来的小弟子喊出声,她才反应过来。 “邬师妹,邬师妹?” 少年青涩的声音入耳,邬映月看过去,瞧见一张人畜无害的清秀面容。 只见青衫少年端着一只玲珑剔透的玉壶,里面茶汤翻滚,浮浮沉沉的绿色苍翠养眼,淡淡清香顺着热气缭绕而上。 邬映月嗅着茶香,心念微动。 是祝家万仞寒崖上,百年一采的云雾银尖。 这茶很难得。 邬映月抬眸看向少年:“师兄,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少年粲然笑道:“当然。” “祝师兄让我给你送些茶水点心。” 小松说完,发现邬映月的眼神更加奇怪了。 他顿了顿,赶紧解释:“你是今日的首胜弟子,所以......” 邬映月一下了然。 她起身走到小松面前,接过他的托盘,温声道:“谢谢师兄。” “也劳烦您替我向祝师兄道声谢。” 清风朗日,少女清润柔软的声线落在耳畔,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小松有些脸热,点点头刚想走,却在转身之际,瞥见了少女身上还未消散的金光。 周遭的灵力波动尚未平息,小松扭过头,看向邬映月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惊诧。 “你......晋升了?” 他定睛一看,果然没错。 刚入场时,她还是炼气四阶。 这一会的功夫,她连升了两层? 邬映月点头:“嗯。” 小松道:“恭喜师妹。” 邬映月回了个笑容:“多谢。” 说完,她就坐到位置上,安安静静地看向了擂台。 三号擂台已经分了胜负。 桑晚以2:1的优势,成功赢过池思远。 缥缈的机械女声从内场传来,听见消息,少女脸上多了几分真切的笑。 小松看着她恬静漂亮的容颜,一下有些愣神。 她和玄云峰的邵清芜,其实是不太一样的。 虽然容貌很是相似,但两人的气质却截然不同。 “松嘉致,快过来帮忙!” 远处传来同门的呼唤声,小松赶紧回过神,冲身后喊道:“来了!” 见邬映月看得入神,小松不再打扰,转身跑回报名处。 场前,喊他过来帮忙的弟子看着少年微微泛红的脸,不由嘀咕道:“松嘉致,你很热吗?” 松嘉致像是被戳中心事,瞪了他一眼:“现在是秋老虎,我肯定热啊!” “这么凶干嘛?”弟子把登记本丢给他,“三擂台的结果出来了,你登记一下。” 松嘉致:“喔。” 他应了一声,扭头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 刚一抬头,就撞上祝鹤来饶有兴致的目光。 “天很热?” 松嘉致立马摇头:“没有,师兄,今天天气很凉爽,一点都不热。” 祝鹤来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勾唇道:“随口一问,那么紧张干吗?” “茶送过去了吗?” 松嘉致顿觉如坐针毡。 “送......送过去了。” “怕师妹无聊,我端了一盘桂花糕。” 祝鹤来挑眉。 松嘉致脊背发麻,本以为祝鹤来会说些什么,却没想到他轻笑了一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表现不错。” 松嘉致一怔。 师兄竟然不说他多管闲事吗? 他疑惑地仰起脸,却发现祝鹤来已经放下了笔。 日光熠熠,照得青年面容如玉。 他支着下巴,目光悠然看向别处。 松嘉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只见本来只有一人幽静凉亭间,忽然多了三人。 松嘉致傻了,他不信邪地揉了揉眼,发现那三人的身影更清晰了。 “师兄,我没看错吧......” “玄清剑尊,谢师兄,邵清芜,怎么都过来了?” 祝鹤来唇角微勾:“我不知道啊。” “总不能……是信了我那句玩笑话吧。”
第21章 不速之客 凉亭中一下多了几个不速之客。 邬映月捻起桂花糕咬了一小口,清甜的香味在舌尖漫开,她倒了杯茶,轻抿一口,悠悠抬起眼眸。 “要坐下来喝点吗?” 站在前面的男人神色一凝,眼底流露出几分不悦。 他扫视了眼少女,见她毫发无伤,不免蹙起眉:“寻舟不是说,你受伤了吗?” 男人身姿颀长,面容俊雅,气质冷然出尘,被身上的雪衣一衬,宛若画中飞仙。 这是她前世的师尊。 玄清剑尊,江逾白。 邬映月并不太想回答,她饮了口茶,支着下巴看向擂台。 少女明晃晃的忽视让江逾白心中一哽,他沉下脸,声音愈发冰冷:“仅仅一日不见,你竟是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了吗?” “邬映月,说话!” 男子严厉的语气吓得旁边的少女一震,她咬了咬唇,水润的杏眸中闪过一丝不忍。 “师尊,师妹年纪小,您不要如此凶她。” 少女一袭粉衫,她扯了扯江逾白的袖子,娇嫩的脸上浮出一抹体贴的笑容。 “您知道的,师妹刚从擂台上下来,心情可能不太好。” “她不是故意要骗我们的......” 秋日的风仍然带着暖意,少女的声音轻软甜美,比这桌上的桂花糕还要腻几分。 邬映月轻啧一声。 这一下,彻底点燃了江逾白的火气。 “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寻舟也不悦地皱起眉:“映月,你不要针对清芜。” “谁针对她了?”邬映月放下糕点,漂亮的墨眸中闪过一丝不耐。 她仰脸对上江逾白的视线,皮笑肉不笑道:“玄清剑尊,麻烦您质问人之前,先搞搞清楚事实。” “首先,我没给谢寻舟传讯,这消息是如何到您耳中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邬映月淡淡说完,目光轻移,看向旁边咬着唇一脸倔强的娇美少女。 “其次,你们来之前,我心情一直挺好的。” “和你们预料的有点差别,我对我的擂台成绩很满意。” “怎么,你们是怕我太高兴,所以赶上来给我添堵吗?” 她顿了顿,眉梢一抬,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邵师姐,您那么笃定地说我不是故意的,到底是在为我说话,还是在坐实我编造受伤的事?” 邵清芜一怔,显然没料到少女会如此咄咄逼人。 她身形微晃,小脸煞白,仿佛受了天大的打击:“不是这样的,师妹,你误会我了.......” 邬映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行,要是觉得我误会你了,你大可闭上嘴。” “再多说一句,你师尊和你师兄就要把我撕了。” 邵清芜咬住唇,柔弱的脸上闪过一丝难堪。 “师妹,你不该分得如此之清,你本应是玄云峰弟子,他们也是你的师尊和师兄。” “师妹,你是不是还在怨恨我?” “要是我没那么快回来,你就能顺利进入玄云峰了。”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她颤巍巍地低下头,像是要给邬映月道歉。 可还没有所动作,江逾白就伸出手,将她拉到身侧。 “清芜,你什么都没做错,为何要道歉?” 他眸光沉沉地看向那笑容讽刺的少女,冷声道:“从前,是我看错了你。” “我不该给你青莲玉佩做信物,不该将你带入苍衍宗。” 信物。 他竟然敢提信物。 邬映月轻嗤一笑,毫不畏惧地对上他的视线。 “玄清剑尊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江逾白怔在原地。 还没缓过神,少女就笑了笑,又给他添了一击。 “我从未想过挟恩图报,你我之间,向来都是您一厢情愿。” “带我入宗门的那天,你问过我愿意吗?” “费尽心思诬陷我,想把我赶出宗门那日,你又问过我吗?” “倘若真不想收我,堂堂正正地知会一声即可,你们玄云峰还没厉害到我一定要纠缠不放的地步。” 日光朗朗,少女的笑容纯澈又明媚。 她站起身往外走,路过江逾白时,她脚步顿了顿,侧眸扫了眼男人身侧的娇柔少女。 “玄清剑尊。” 她低声传音。 “前世,我一直弄不清楚您的心思。” “不喜欢我,又要将我带回来。” “这一切种种,原来是因为想让我做邵师姐的替代品吗?” “用我的命,换她回来。” “您的心可真狠呀。” 她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宛若天边的弦月。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救你了。” 少女低声呢喃,语气怅然又后悔。 这明明只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语,落到江逾白耳中,却如晴天霹雳。 他愣在原地,双腿如灌了铅一般,怎么都迈不出去。 而少女已经哼着歌,蹦蹦跳跳地出了凉亭。 十五六岁,做什么都是漂亮灵动,充满朝气。 一直沉默的谢寻舟看着少女离开凉亭,步伐轻快地走到场外和得胜归来的好友拥抱,心中忽然生出几分酸涩。 前世……是不是他太苛刻了? 小师妹似乎,并不是一个多讨厌的人。 亭中气氛压抑,邵清芜安静许久,终是没忍住开口。 “师尊,师兄,你们在想什么?” 江逾白猛然收回思绪。 他转头看向站在太阳底下的明艳少女,仿佛又想起她前世沐浴在火光中的狼狈模样。 她目光灼灼,唇角还挂着鲜血,目光悲凉又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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