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家都没太当回事,毕竟长公主无大碍。 但没想到这件事还牵扯到了巫蛊。 裴见戚昨日就已经知道,这件事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但听卫钧说全是玉盏指使小内侍所为,他就也松了口气,虽然折进去一个重要的耳目。好歹没牵扯到自己身上。 但没想到,玉盏偷得手帕也被搜出来了。玉盏为了认下此事,竟说是为了行巫蛊谋害长公主。 就在众人还没回过神时,裴见戚已经出列道:“正如陛下所言,牵扯巫蛊,必然不可轻视。我大周开国以来,宫规森严,这还是头一回出现这样的恶奴。” 话音未落,站在文官首列的谢文升就已经看了过来,他已经能猜到裴见戚要说什么了。 裴见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在太后掌管宫务期间,发生这样的事情,太后难道就没有责任吗? 当然,裴见戚说得委婉,“太后娘娘思念先帝,又要照顾吴王,掌管宫务有所疏漏也是有的,只是宫里各位贵人主子的安全没了保障。” 不用谢文升开口,就已有谢党官员出来道:“王爷倒也不必危言耸听,就事论事,玉盏对长公主心生不满,是这奴才心思歹毒,杀了便是。何必牵扯旁人?而且那玉盏是长公主的贴身婢女,只有长公主有资格管束她……” “放肆!你的意思是长公主也有责任?”裴见戚冷冷看向那官员。 那官员闻言,立刻跪下朝小皇帝磕头,“陛下明见,臣并无此意,臣只是说,此事实在牵扯不到太后娘娘身上。” “此事自然与母后无关,只是这次不仅查出玉盏偷盗长姐的贴身之物,还从其他宫女内侍屋中搜到一些宫中财物,目前还没全部搜查完,就已查出四五名内侍宫女,其中一人还是朕身边的,偷了御书房一个玉笔洗,朕从前见父皇用过的。” 此言一出,店内一片哗然,宫里乱成这样了?连先帝的东西都偷。 “而且那内侍屋里有几个大金元宝,这肯定不是主子赏赐,说不定是从前偷了别的东西换的。”韩昼道:“目前还在审,朕想想就觉得后怕,父皇的东西竟都被这些奴才偷出去卖。哪天朕的玉玺也被偷了怎么办、” 小少年说着有点委屈地叹了口气,“朕本不想说这些的,可朕实在是害怕啊!” 裴见戚第一个跪下道:“是臣无能。” 其他官员也陆陆续续跪下请罪,虽然这和他们无关,但皇上这么说,为人臣子就不能视而不见。 “众位卿家快快平身,此事与你们无关。”韩昼道。 此时,裴见戚再次提起,太后有失察之责,就是谢文升都没话说了。 韩昼还在那帮着母后解释,“这件事不能怪母后,母后上了年纪,让她操心宫务本就是朕这个做晚辈的思虑不周。” 虽然太后和“上了年纪”不沾边,但谁让她已经是太后了呢。太后就是该颐 养天年的。 裴见戚见小皇帝顺着自己的话说,心里对他的怀疑彻底没了。或许真是玉盏太过疏忽,露出马脚。 虽然事情没像自己计划那样发展,但结果如自己所愿,夺了太后掌管宫务的权力就行。 除了太后,这宫里根本就没有第二个女眷可以掌管宫务。只能小皇帝来管。 小皇帝哪儿是能管好宫务的人,到时候北苑肯定更乱,自己想安排自己的人就容易多了,与长公主相会也指日可待。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小皇帝道:“长公主自幼由母亲与皇祖母教养长大,对宫中之事再了解不过,不如日后就让长姐协助母后掌管宫务。众卿家以为如何?” 裴见戚一怔,他从来没想过长公主掌管宫务,在他心里,长公主性情绵软,又有几分天真,吟诗作画或许还行,让她掌管宫务,那是在为难她。 但如果让她来管,宫里的规矩只会更加宽松,自己更容易往里安排人手,等以后二人有了感情,不用自己开口,她就会安排好见面的地点。 光是想想,裴见戚心中就已热了起来。 他立刻道:“陛下英明,这样安排极好。长公主秀外慧中,定能替太后和陛下分忧。” 赵昌元等裴党的人,见摄政王点头了,也都纷纷出列附议。 谢文升气得咬牙,但长公主总比小皇帝好。摄政王控制小皇帝容易,控制长公主可没那么方便。 而且那长公主心思单纯,不像是能把权力牢牢抓在手里的人。反正是以协助太后的名义,还是要听太后的。 他于是也没再反对。 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韩昼让人去给太后和长公主传口谕,让太后和长公主交接掌管宫务要用到的印玺。 长公主早就知道弟弟的安排,听到口谕,心下松了口气。看来朝堂上一切顺利。 太后听到这个结果,则是十分不满。 “是这姐弟俩早就安排好的!他们就是想要哀家手里的权力!” “娘娘息怒,这件事陛下和长公主恐怕做不了主,应该还是摄政王的安排。” “反正他们都是一伙的。”太后哼道,就算是摄政王的主意,那姐弟俩一定也乐见其成,愿意配合。 陈嬷嬷赶紧劝,“公主年纪轻,哪儿知道该如何掌管宫务,到时候不还是得娘娘做主?” “你没听刚才那内侍说,哀家要把印信交出去。”太后皱眉。 “她就是拿了印信,也是一时的。”陈嬷嬷道:“这宫里这么多人,娘娘殚精竭虑,还出了疏漏,长公主如何就能万无一失?” 太后心口有些发闷,她掌管宫务这么多年,谁承想当了太后竟出这样的事情,还要和一个晚辈争夺宫权。 “快派人去问父亲,到底怎么回事,陛下做出这样的决定,父亲都不劝劝?” 次日,谢文升之妻入宫请安,说了昨日朝会上的事情。 太后更加气闷,自己不仅丢了权力,还在文武百官跟前丢了人,现在满朝文武都知道太后能力有限,连宫里的内侍宫女都管不好了。 她还想着幼子登基,自己垂帘听政呢。可有了这件事,就算谢党日后真的赢了,朝臣们心里对她这个太后也少了几分信服。 “裴见戚以为长公主掌管宫务,他就可以随意插手了。娘娘不妨将计就计,让长公主看清那小子的狼子野心。”谢母道。 “那有什么用?她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帮着我们对付裴见戚。”太后有些丧气地道。 “只要她开始防备裴见戚,不就是在帮咱们么?而且娘娘想拿捏长公主还是很容易的。”谢母道:“长公主如今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 太后一下就明白了母亲的意思,用长公主的婚事拿捏她。
第16章 宫权到了韩若年手里,玉盏等宫女内侍也需要她来定罪。 长公主仁慈,念在多年主仆情分上,给玉盏留了个全尸,赐毒酒一杯。 被她陷害的小内侍其实无辜,只打了二十大板,割了舌头。 其余偷盗的内侍宫女,重则打板子,轻则撵去马鹏之类的地方。 因为玉盏的口供里说和林宝廷是对食,林宝廷也被打了二十大板。 林宝廷一直喊冤,表示自己和玉盏没关系。 但是玉盏口供在那摆着,还有绣屏等人作证,说亲眼见过他与玉盏私下往来。 和宫女结为对食,总比投靠摄政王往宫外送消息要好。林宝廷最后就认了,结结实实挨了二十板子。 他在屋里养伤时,张侠来了。 林宝廷心中恨张侠这老东西会钻营,如今虽无总管之名,却干着总管的活儿。这段时间带人搜查内侍宫女的屋子,风光得很。 恨归恨,该低头的时候还是得低头。长公主明摆着嫌弃他,他以后还不知到哪儿去,可千万别跟那几个偷东西的小内侍一样去喂马,刷马桶。 他长得讨喜,说话伶俐,进宫不久就到了主子跟前伺候,根本没受过那样的苦。 他就想着,和张侠求情,让他在陛下跟前提一提自己。陛下念在这么多年的主仆情分上,说不定能给他安排个稍微好一点的去处。 他于是强忍着疼痛,爬下床要给张侠磕头,口中喊着:“张爷爷……” 张侠嘲讽一笑,他在宫里时间长,见惯了这种,昨儿还是主子身边的红人,今儿就成了被主子撵出家门的狗,点头哈腰的想求条活路。 他把人连拖带拽的扶起来,“林总管不必客气。” “张爷爷您可千万别这么称呼,从前是我不懂事。”林宝廷屁股一挨床板,疼得龇牙咧嘴。 “你确实不懂事,当奴才的,最怕背主。”张侠扶着林宝廷趴好。 林林宝廷闻言,差点又弹起来,张侠怎么知道他背主? 张侠按住他,“玉盏该招得都招了,苍耳子的事情你虽未参与,却知情不报,按理应是死罪。” 林宝廷听着张侠的话,吓得牙齿都在打颤。 张侠语气不急不慢:“但是咱们陛下是为仁主,念在你服侍他多年的份上,舍不得杀你。” 林宝廷一下想到了那日陛下让自己背锅,又给自己赏了一锭银子的事儿。 陛下当时的眼神中有愧疚还有不舍。 “陛下时常念着林伴伴你……”张侠叹息道:“摄政王让他找个人接替乾清宫总管的位置,陛下始终没答应。” 林宝廷回头看向张侠,“不不不,陛下信任张爷爷您……” “那咱家也代替不了你。”张侠笑了下,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这是陛下让我给你的棒疮药。” 林宝廷颤抖着手接过那小药瓶,又要爬下床叩谢隆恩。 张侠这次没拦着他,让他朝着兴圣殿的方向磕了几个响头。 “陛下说,你若还认他这个主子,就养好伤原回乾清宫伺候。若没脸见他,就去扫佛堂吧,那儿的活轻松。” 跪在地上的林宝廷听了这话,终于忍不住大哭出声,一边哭一边抽自己耳光,“我不是人!是我对不起陛下!……” 张侠静静看了一会儿,才让他停下,把他扶回床上,“行了,好好养着吧。” 张侠说完就走了,林宝廷一手握着那小药瓶,望着房梁出神。 陛下什么都知道了,还愿留他一条命,无论是念在主仆情分上,还是为了别的什么,他都要抓住这个机会,效忠陛下。 他从前和摄政王联络上,愿意为摄政王送消息,是因为那时候的小皇帝就是摄政王的傀儡,连小皇帝本人都要看摄政王的脸色,他这个当奴才的,要想出头,还是得听摄政王的。 但现在看来,小皇帝根本没那么简单,他手里抓着摄政王的大把柄。说不定哪天就能扳倒摄政王,顺利亲政。 如果他一直效忠陛下,别说乾清宫总管,就是整个大内的总管,都有可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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