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侯府,秦颐一知晓,手握十万陈家军,常年镇守西北边关,甚少回京,也是文中男主称帝最难啃的一块骨头。 因为陈家军忠于君主,更忠于百姓。 文中男主起势时,齐国皇室整日只知享乐,南边连年干旱,百姓颗粒无收,又有贪官污吏当道,民不聊生。 陈家军当时的主帅已是此刻对面名唤陈既的男子,他经过一番不足为外人道的挣扎,最终还是选择推翻皇室,宁愿背上乱臣贼子的骂名。 当然,其中还有一个原因便是,陈既此人,乃是女主的追求者之一,不过,他爱的坦荡,也爱的隐忍,起兵是为了天下百姓,为了手下的将士。 在男主称帝后,陈既毅然辞去大将军一职,从此闲云野鹤度过半生。 秦颐一心下感叹,这男二果然有当男二的资本,宽肩窄腰,还是年下,啧啧啧,女主好福气。 秦颐甄闻言,似不经意看了一眼对方,见对方也同样看过来,连忙扭头。 心中头一次埋怨六妹一天天也不知晓在说些什么胡话,什么男二,什么年下,不知羞,当真不知羞。 而对面,卓然仍旧时不时看向秦颐甄。 据方才和顺公主看他的反应,应当对他并非无意。 齐国驸马并非像前朝那般有名无实,驸马也可有一番建树,并且还会因是驸马获得不少崭露头角的机会。 倘若能够博得美人芳心,那日后他便不必忍受父亲的冷淡,母亲的忽视,以及兄长的嘲笑了。 正当卓然展望未来时,一个抬眼便见秦颐甄冷淡的眉眼,不再往他这边看来一眼。甚至在不久后看向了男宾席的另一边,面色更为羞红。 卓然不明所以地顺着秦颐甄的目光望去,便看到了陈既那张脸。
第17章 陈既此人他知晓,定远侯独子,自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今年将将要满十七,褪去幼时的顽劣不堪,如今上了战场,倒是有几分乃父之风。 和顺公主难道看上这个小子了? 卓然有些疑惑,随后又摇头失笑,觉得自己真实魔怔了,就算和顺公主当真看上了陈既这小子,但陈家一向识时务,深谙功高震主的道理,定远侯绝不会同意这桩婚事,永安帝也不会亲手培养一个本就功高震主的亲家。 察觉卓然的视线,陈既回看了卓然一眼,点了点头。 卓然回以一笑。 见陈既与定远侯一般无二的肃穆模样,心中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测,以至于三日后秦颐甄受伤被陈既救回之时,他心中虽有不快,但也不是那般在意。 此时的他,怎么也没想到,世事无常并非虚言。 当日的晚宴一过,翌日一早狩猎便正式开始。 皇家狩猎共七日之久,期间宴饮、歌舞、比试等等,七日里,宾主尽欢。 秦颐一四年来每日早起练功,鲜少中断。自路霁安被她威胁之后,二人表面的倒是兄友妹恭,瞧不出异样。 心情不错时,他也会认真指导秦颐一,而秦颐一也悟性极佳,两月来功夫长进不少,路霁安都有些意外。 狩猎第二日清晨,天边才稍稍泛白,秦颐一按照惯例起身练功。 小院里,姑娘纤秾合度的身子不断变化着招式,将一套功法武得虎虎生风。 当天边日头从山后冒出一点头之时,院外传来些许响动。 正练功的秦颐一察觉到动静,停下动作,凝神静听那点点响动。 “还愣着作甚?你要的人来了。”一道微哑的声音自院外传来。 是路霁安。 秦颐一悄声开门而出,没有惊动还在熟睡的宫女。 她不喜人守夜,也不喜自己一举一动都有人在旁看着。 朱漆大门才打开,便见一身黑衣的路霁安手持长剑,抱臂而立,他身后是逐渐升起的太阳,那点点霞光,像是照不暖此人。 在他的脚边,是一名浑身脏污、陷入昏迷的男子,头发蓬乱,看不清面容,手和腿上都有大大小小的伤口,透过单薄的衣衫,渗出不少血迹。 秦颐一凝眉看着地上的人,倘若直接将此人弄到行宫中,实在不好向母妃解释。 想来想去,秦颐一觉得,只有将人过了明路,方可安心。 她直接伸手拉住路霁安道:“跟我来。” 路霁安不明所以,被她拉住的手臂下意识收回,冷声问:“作何?” “收拾烂摊子。” 听出秦颐一语气里无可奈何,路霁安眉梢上扬,“怎么,就你这臭名声,还在乎宫中是否多了一个男子啊。” 他语气戏谑,显然对她的印象极其不好。 秦颐一回怼,“我本 以为,以路二公子之才,定会以一个稳妥的方式将人安顿好,之后再告知我,没成想,你也不过尔尔。” “我对不上心的人或事,一向敷衍,更何况,你我之间,只算是交易,你没交代的事,我只好自己做主不是吗?” “少废话,你帮我将人弄到后山去。”秦颐一冷然道。 路霁安见人急了,也不再多说,忍着肩甲处的疼痛,将昏迷的人扶起,跟在秦颐一身后往后山而去。 离邱山行宫坐落于离邱山山脚,呈环抱形态卧于离邱山的怀中。 秦颐一所住的明泉宫恰好接近后山,将人弄来此处,更方便行事。 二人就着晨光熹微,躲过巡逻的侍卫,过了一刻钟,总算是来到后山树林。 “你可以走了。”见将魏焱安顿好,秦颐一对路霁安下逐客令。 路霁安见她这副翻脸无情的模样,嗤笑一声,转身就走。 秦颐一先是在周围林中窜了一圈,发间、劲装之上都沾染了些露水,又急速在原地打了一套拳法,将自己弄得气喘吁吁。 终于,在计算着侍卫到来之刻,秦颐一喘着气大喊:“来人,快来人。” 明泉宫,瑾妃得知女儿在后山救了一人便跟永安帝一道急匆匆赶来。 见到女儿一身靛青色缠枝如意纹罗裙,亭亭玉立站在那边与太医说话时,她悬着的心才算是安定几分。 “一一。”瑾妃一向温和的声音沉了几分。 “母妃。”秦颐一提着裙角小跑到瑾妃身边,嘴角挂着讨好卖乖的笑。 “母妃,我就是今日起早练功时,忽听几声鸟叫,声音极为悦耳,心下欢喜便跑了出去,蕙兰等人也没发觉。” 见瑾妃还是面沉如水,秦颐一抱着她的手臂摇晃道:“母妃,母妃——孩儿知道错了。我还救了一人,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女儿的造化呀,母妃莫要生气,好吗?” “好了好了,一一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晓,况且这离邱山四周有重兵把守,她也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没出事便好。”永安帝有些舍不得女儿受到冷脸,便开口劝说瑾妃。 瑾妃看着秦颐一那双盛满讨好的眼睛,终是拿自己的女儿没法子,又耳提面命道:“不是母妃不许你玩耍,但你得时刻带上人,若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母妃如何活?” 秦颐一闻言,原本扬起的嘴角缓缓下压,想到书中母女二人的结局。 她将瑾妃牢牢抱住,“母妃,我们都会好好的,活得恣意潇洒。” 尽管这一条路,极为艰难。 见女儿无事,瑾妃与永安帝便先行离去,这七日里,各家公子小姐纷纷大展身手,诗书乐、骑射武,各显神通。等着永安帝和瑾妃的事务众多。 帝妃二人临走时,还命人仔细查查魏焱此人的身份,省得招来祸端。 当日,魏焱在用药后便被移到西边世家所住的行宫中的一处偏院,秦颐一派人守着,人一旦醒了,便前来禀报。 午时一刻,便有人来报,说魏焱醒了。 秦颐一听闻消息,与秦颐甄一道来到魏焱所在的偏院。 床榻上的人此刻清爽干净,只是眼眶凹陷、脸颊瘦削、嘴唇干裂苍白,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见偏院的宫女对着前来的两名女子行礼问安,从宫女口中知晓左边那位长相娇美可人的贵人便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魏焱干瘦的手颤巍巍支撑着床想要起身,被秦颐一阻止,“别动,无需多礼。你伤势过重,好好养伤便好。” “多谢恩人。”魏焱道。 秦颐一过来,不过是走个过场,将一个救人的角色扮演好。与魏焱寒暄几句便回了寝殿。 是夜,秦颐一派人去给路霁安传话。 路霁安来到明泉宫时,脸色不是很好,平常便冷峻的眉眼,此刻更是阴沉了三分。若细细看去,便可见到他的脸色比平日要白上几分。 秦颐一以为是自己无缘无故找他来又惹得此人不高兴,没多说什么,只道:“你跟我来。” “去何处?”路霁安问。 “魏焱的偏院。” “作何?” “告诉你才是救他之人。今日他一醒来便在行宫内,即便是在昏迷之前不知是你救了他,但京城离离邱山如此之远,他怎会没有怀疑。不过此人的确沉得住气,我去看他之时,他并未表现出半分对自己如今境地的疑惑,只不断向我道谢。” 路霁安挑挑眉,确实有几分城府。 他虽然疑惑秦颐一一个深宫公主,怎会知晓魏焱此人,还让自己在危急关头将人就下来,但不关他的事,他向来不是很关心,是以,从未秦颐一的行为提出过疑问。 秦颐一也正是知晓路霁安这淡漠的性子,从不做多余的解释,话越多越错。 不过见秦颐一如此重视那人的模样,路霁安倒是对那人有了几分好奇。 二人来到魏焱所住的偏院,此刻里边只余一盏昏黄的小灯,散发着微弱的光。 两道极轻的脚步声响起,秦颐一二人悄然进了魏焱的房内。 “谁?”床帐内,魏焱虚弱的声音响起。 秦颐一和路霁安对视一眼,眼底皆有意外。 这人不通武功,竟这般警惕。 随后秦颐一想到魏焱的经历,心中又有几分了然。 “是我,秦颐一。”屋中一道轻灵的女声响起。 魏焱的眼神黯了黯,手渐渐摸向枕头下的刀。 他明明昨夜还在被盗匪追杀,今日便到了这离邱山行宫,种种迹象实在可疑。他不得不疑心,也不得不有所防范。 只是想到皇室的人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应当也不会想要争夺他魏家那点织布技艺。 “今夜冒昧打扰,我身边此人才是公子的恩人,但他的身份不便暴露,所以我只好冒名顶替了。”秦颐一缓声道。 路霁安有些惊诧,瞥了一眼严肃认真的秦颐一,嘴角微不可查的扬了扬。 要知晓,他这样的事做得不少,但宣平侯一贯是理所应当接受那些人的感恩的谢意,他从来都是不配拥有姓名的那一个。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95 首页 上一页 1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