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受太皇太后窦氏掣肘,刘彻隐忍的一步一步熬着老太太没了,把一应权臣都逐个解决,刘彻眼下不能说完全大权在握,可他的目标很明确,大汉对战匈奴,这样一场仗一定要打,非打不可,谁敢阻止,杀! “此战,陛下一定能打出大汉的士气,向天下人证明,匈奴并非不可战胜。”在最后,平阳公主朝刘彻说出这样的一句话,透着坚定和信任。 刘彻这心里,哪怕还有一丝的不确定,都让平阳公主的坚定抚平。 对,他准备了这些年,之前的马邑之谋功败垂成,一无所获,如今,他再一次部署,他相信,绝不会再一次无功而返。 平阳公主给了刘彻一颗定心丸,便准备离开。 在门口处碰见卫青。 “公主。”卫青一如先前恭敬有加。 平阳公主抬眼望向卫青道:“此战之重,卫青你可知?” 迎面听到这样的询问,卫青抱拳道:“卫青知道。陛下需要一场胜利,卫青也需要一场胜利。” 大汉和匈奴交战多年,没有打赢过一回,以至于大汉上下在面对匈奴时的反应几乎都一样,怯战,求和,以为匈奴不可战胜。 未战先怯,大忌! 于卫青,他是因为姐姐卫子夫得宠于刘彻,由此得以为刘彻近臣,世人都看不起卫青,都道他靠女人上位。 卫青同样需要证明给天下人看,他不是只靠女人,他有真本事,也对得起刘彻对他的器重。 “我在长安等你凯旋的消息。”平阳公主郑重的朝卫青说出这句话,目光灼灼的望向卫青。 卫青的心止不住的颤抖。他一直知道自己需要赢一场仗,如今更坚定,他一定要赢。 “母亲,您回来了,昨日下雨,母亲可淋了雨?”平阳公主出宫径自回到平阳侯府,十岁的少年迎着平阳公主小跑过来,一番关心的询问,此子正是平阳公主和曹寿之子曹襄。 平阳公主伸手抚过曹襄的头道:“还好。阿襄在家这一日如何?” “母亲不在,我读了一个时辰的书,练了一个时辰的武,母亲放心,儿不曾松懈。”曹襄长得不像平阳公主,倒有几分像曹寿,相貌只能说是中上,胜在懂事有上进心。 平阳公主闻言道:“甚好。” 却没有要细问曹襄功课的意思。 倒是曹襄跟在平阳公主身边,吱吱喳喳的说起这一日的趣事,平阳公主听着,偶尔含糊的问上一两句。 母子二人一道进了屋,因着曹襄还在孝期,府里一切摆设都从简。 平阳公主回来,婢女们送上一应洗漱用物,平阳公主也换上居家的长服,更将头上的饰品尽数取下,随意的半倚在榻间,端显慵懒和妩媚。 曹襄坐在平阳公主的榻前,给平阳公主端茶倒水,很是贴心。 “母亲已经出孝了,虽说儿子还在孝期,母亲想听歌舞只管安排就是,不用顾忌孩儿。”曹襄想着这一年多来,平阳公主每日闷得紧,连平日最喜欢看的歌舞都看不见听不着,如今可算出孝,曹襄也希望平阳公主能和从前一般,想如何便如何。 一眼瞥过曹襄,平阳公主道:“大人的事小孩子莫管。” 曹襄是不服的,昂头挺胸道:“儿子不小了,儿子都十岁了,是个大人。父亲不在,以后会由儿子撑起平阳侯府的门户。母亲不必理会旁人的言语,在儿子心中,没有比母亲高兴更重要的事。” “那我若是像你姑祖母一般在家里养一个小倌呢?”平阳公主闻言突然一笑而问。 曹襄一顿,随后道:“有何不可?” 哎哟,平阳公主不得不承认,如今这世道,人人都想得很开,看曹襄一个孩子也不可避免。很好呢! “这是有什么人在你耳边嚼舌头了?”作为人子,曹襄和曹寿的感情一向不错。所以曹寿去世,曹襄很是伤心,这一年多也才慢慢接受曹寿不在的事实。 但要说曹襄可以这样快的接受平阳公主另寻新欢,必然是有什么人在曹襄耳边说了些什么。 曹襄理所当然的道:“母亲也说了,姑祖母那样的先例在,儿子会看。” 平阳公主轻笑出声,托腮望向曹襄道:“阿襄,记住了,在没有能力之前,多听多看,切忌多说。我的事也一样。你虽是我生的,是我的儿子。我的母亲,兄弟都管不了我,你也别打这个主意。” 这话何尝不是在点曹襄。 “母亲,儿子不敢。”曹襄解释,巴巴的瞅向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也不纠缠,反而提醒的道:“平阳侯的爵位,总归别人抢不走。但是这爵位将来能不能传承下去,在你。你皇帝舅舅有雄才伟略,我会尽所能让人教你,可最后你能把本事学到多少,用上多少,在你。我,给了你足够的便利,如此这样你都争不过旁人,只能是你自己无能。” 是的,无能。 平阳侯的爵位,是曹家的祖宗曹参当年跟在汉高祖刘邦身边拼死打下来的,开国的功臣爵位们,现在有实权的有几个,数都数得过来。 刘彻用人,到现在若是还有人说看不明白,怕是没长眼睛。 用人唯才,不拘一格。 如卫青这样只是平阳侯府骑奴出身的人刘彻都用了,剩下的人,若有本事的刘彻绝不会放弃。反之,没有本事的可以把嘴闭上。 曹襄感受到平阳公主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平静中带着冷漠,让曹襄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 “儿子一定好好学。必不让母亲失望。”曹襄郑重朝平阳公主拱手承诺。 “我没有所谓的失望不失望,你只要不让自己失望就好。”平阳公主并不认为她是曹襄动力的来源。曹襄的未来,他想过什么样的人生,都在他。 曹襄并非第一次听到平阳公主说这样的话,只是每一次他都不禁的想,是不是可以让平阳公主再多看重他一些。或者,他表现更好,就能够叫平阳公主心中再起波澜。 “少思少虑。”平阳公主一看曹襄反应即明了他又在那儿想什么,伸手捏了一把曹襄的脸。 曹襄心中生出的不满,随平阳公主一捏,烟消云散。 “母亲喜欢再多捏捏。”曹襄将脸往平阳公主跟前凑,想着多哄平阳公主。 结果平阳公主嫌弃道:“不捏,阿襄长大了,脸上都没有肉了,捏起来一点都不舒服,不捏也罢。” 曹襄睁圆眼。 “要多吃肉,养得白白胖胖,这才好捏。”平阳公主补充一句,曹襄想,要不还是听话,多吃点肉? 平阳公主在府里逗着儿子,没想到却有人给她送来一份大礼。 “馆陶大长公主说,长公主出了孝,没有委屈自己的道理,这两个是馆陶大长公主按公主的喜好挑选的人,希望他们能有福气留下伺候公主。” 第4章 卖弄 当知分寸 福气不福气再说,平阳公主观眼前的老嬷嬷领来的两个郎君,唇红齿白,至少一眼瞧着极是干净。 “姑姑这是何意?”平阳公主挑眉问,要知道自打卫子夫让刘彻看上带回宫中后,这些年她的姑姑馆陶大长公主对她可是恨得咬牙切齿,谁让刘彻的皇后陈氏是馆陶大长公主之女。 当年馆陶大长公主为了讨弟弟皇帝的开心,没少往汉景帝刘启,也就是平阳公主的父皇身边送美人。到刘彻登基,宫中皇后成了馆陶大长公主的女儿,馆陶大长公主成了怨恨有人往宫里送孩子的人。 而如今宫中生下三个女儿的卫子夫,当年是平阳侯府上的一个歌女。自打卫子夫入宫以来,得刘彻宠爱。馆陶大长公主恨得平阳公主咬牙切齿,这送来两个这样好看的郎君,难免让平阳公主心生警惕。 “从前旧事,已成过眼烟云,大长公主说,谢公主在陈后被废时说了几句公道话。”送人来的那一位,照实把馆陶大长公主的话道与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听在耳朵里,挑了挑眉,再次将视线落在那两个小郎君身上,“姑姑既是一番好意,如此我便收下了,将人送到公主府上去。” 此处是平阳侯府,平阳公主纵然想养什么人,也不会把人放在平阳侯府。 “是。”平阳公主吩咐下来,自有人将人安顿好。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近日也得了几个不错的郎君,你带回去,姑姑若是喜欢便留下,不喜欢便散了去。”平阳公主面带笑容的招手,立刻有人带着几个同样年轻貌美的郎君上来,就在那位嬷嬷面前。 “烦请送给姑姑。”平阳公主如此开口,嬷嬷微微一怔,想着馆陶大长公主送来的人平阳公主都收下了,若是平阳公主送给馆陶大长公主的她不带回去,平阳公主已经放了话,喜欢的馆陶大长公主留下,不喜欢的馆陶大长公主将人打发了去,她可没有丁点要为难馆陶大长公主的意思。 嬷嬷若推辞平阳公主送给馆陶大长公主的人,平阳公主虽然刚把人收下,也未必不能把人送回去。 嬷嬷打量平阳公主一眼,不得不应下道:“是。” 平阳公主听着浅浅一笑,嬷嬷不得不承认,这平阳公主还真是越发美艳动人。 大汉朝最有权势的两位公主互送郎君,还是年轻貌美的郎君,这个事谁也没有要瞒着的意思,长安传得人尽皆知。好在如今这世道,对公主养小郎君的事,真没有人太当回事,这两位还都是丧夫的人,养郎君怎么了。 她们不仅养郎君,在她们手里,由她们举荐的人,多少因此发迹。 正因如此,能够入她们两位公主的门下,能让她们看中,对无数男儿来说,那是对他们极大的肯定。 只是,平阳公主毕竟丧夫不久,这就养小郎君了,多少引起一些非议。 而馆陶大长公主那儿,她身边是有一个可心的郎君董偃了,登堂入室,在那陈家可都是认下这一位为男君的。 平阳公主再给馆陶大长公主送小郎君,那一位董偃自然是不依的,人,很快被打发出去。 听到这话,平阳公主并不以为然。 人嘛,既然说馆陶大长公主想收便收下,不想收可以不收,这样的话定然是做准的。 剩下的,平阳公主寻了一个天气不错的日子,去了自家的公主府上。平阳侯府,那是曹家的侯府,而平阳公主既然是皇帝最亲近的姐姐,她也有自己的公主府。 以前住在平阳侯府里,平阳公主以为,以后未必不能住在她的公主府,毕竟公主府内一切都是按她的喜好准备的。 作为一个有一些上辈子的记忆,却又不算太完整的平阳公主,潜意识在告诉她,她可以肆意自在的活。 “公主。”而公主府内,俊男美人,确实不缺的,先前平阳公主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踏足公主府,如今可算回来了,把一群人都欢喜透了,纷纷出门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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