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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公主懂卫青的意思，“这是我第一次管长平侯府上的事。也是最后一次。你的爵位，是你拿命拼来的，我原也不该管。你的儿子，我无心亏待。你如今天天守着我，以后定也会一心一意对我们的孩子，这些，足够了。尚不知是男是女，我只是不想若我们当真有了孩子，承受太多恶意。” 卫青听到这里，思虑后道：“待公主有孕，再上书请陛下定下此事。” 显然，卫青也懂人性。 平阳公主一想也行，总归是拿个由头商量好这些事。 “你还有什么话要问？”平阳公主同卫青对视，提醒卫青不宜错过机会。 卫青原想忍下，但这怎么能忍呢？ “公主，公主心里有卫青了是不是？”卫青小心翼翼的问起，抬眸看了平阳公主一眼，又迅速垂下，像是害怕，又像是懊恼自己要得太多，一把抱住平阳公主道：“公主，卫青只是，只是……” “你才知道吗？”颤着声音解释的卫青，听到平阳公主的反问，整个人僵住了。 平阳公主察觉，将他推开，不曾错过卫青完全呆滞的表现。 轻轻一叹，平阳公主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伸手抚过卫青的脸，描过卫青的眼睛，眉头，鼻子，嘴巴，平阳公主道：“卫青，我容不得别人伤你，欺你，辱你。见你伤心，难过，既生不安，想对你好，想让你高兴。卫青，我心里有你了。” 卫青欣喜若狂，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听到平阳公主告诉他，她的心里有了他。 卫青手足无措，语无伦次，“公主，公主......” 平阳公主捧住他的脸，告诉卫青道：“卫青，我们要个孩子吧。我知道你难过。大汉，陛下，如今不用你，有我，以后孩子需要你，不管男孩女孩，你教孩子本事，让孩子将来有立足于世的本事。只是，孩子或许不出彩。” “卫青也有很多不好的地方。卫青所求不多，公主愿意为卫青生儿育女，卫青感激不尽。卫青只要孩子康健开心。”卫青不算是一个有多少野望的人，他有过孩子了，自知并非所有孩子都会像父亲。孩子，尽心将孩子教好，能学到多少，强求不得。 以前卫青不强求儿子，以后，对和平阳公主的孩子，他亦如此。 从那日起，卫青一扫之前消沉，虽然不是第一次当父亲，当年的卫青并不懂，现在，卫青想要学着做到更好，让平阳公主后顾无忧。 三个月后，医女号脉，朝平阳公主和卫青道：“恭喜公主，大将军，公主有喜了。” 卫青欣喜不矣，握紧平阳公主的手，医女补充道：“未满三个月禁房事。” 一时间卫青和平阳公主都一顿，医女浑然不觉道：“胎稳了倒是无妨。” 第83章 约定 请陛下许我 谁问她了？ 卫青面露赧色, 平阳公主倒是大大方方的道：“知道了。” 医女收拾行李，“府中上下奴婢四下查看，以免有些不该有的东西。” 平阳公主颔首, 以为慎重些没有错。 没什么事，都退出去, 把空间留给平阳公主和卫青。 “当真有了。”卫青还是如同置身于梦中一般, 伸手抚过平阳公主的小腹, 难以置信。 平阳公主笑吟吟的道：“卫青厉害。” 一语双关, 卫青眨眨眼, 诱得平阳公主欺身啄了他一下，吓得卫青后退，紧张的道：“医女要我们禁房事。” 哎哟，平阳公主狡黠的道：“如此, 不如你回长平侯府小住。” 卫青当下拒绝道：“不要。卫青要照顾公主。公主不要撩拨卫青。” 没错, 撩拨，明明刚刚都是平阳公主在撩拨卫青。 平阳公主一听反而环住卫青的脖子，凑近问：“若是我要撩拨，卫青待如何？” 待如何？卫青道：“卫青不会上当。” 这下平阳公主笑意加深, “如此, 我倒要试试。” 小手不安分的动, 卫青慌乱的捉住平阳公主的手, 哀求唤道：“公主。” 这才对嘛！ 平阳公主愉悦的笑了, 却又提醒道：“请封世子的事不要忘了, 我过几日进宫，一并带给皇上。” 卫青唤一声公主，平阳公主道：“卫青，我只是为了避免争端, 你知道我不喜欢这些争斗。” “如此，以后我再也没有办法为他争来什么。”卫青知道，以如今这样的地步，他无法再上战场，也就无法给孩子争来什么。 “你教他本事，将来他自会去争他想要的一切。”平阳公主如此接话，握住卫青的手，平阳公主提醒道：“卫青，你今日拥有的一切，都是你凭本事争来的。你我身处这样的位置，作为我们的孩子已然得天独厚，比起想要让他承你的爵，不若想想怎么让他将来可以健康快活的活下来。” 争斗啊，那是不可避免的事。 “冠军侯之子如今在宫中由陛下教养，陛下爱屋及乌，宫中一些手段层出不穷，外患还罢了，若是连内患都不止。卫青，会很让人疲惫。”平阳公主懂得人性，因为见得太多，明了妒忌，怨恨，能让多少人生出不满。 卫青有子，在之前，以为卫青的一切都将是他的那个人，无法接受有人夺去这一切。 平阳公主能够无所顾忌的不和那样一个人往来，这个孩子出生，能不和他往来？ “你只当是我有私心。”平阳公主知道卫青在想什么，凑近卫青道：“你这是想让我反悔，卫青。” 反悔什么，卫青明了。 反手握紧平阳公主的手，卫青低沉的道：“卫青什么都没能为公主做过。连孩子……” “我是你的公主，你的主人。你爬上我的榻时不是说过吗？我这一辈子都是你的主人。既是你的主人，你便乖乖的，任我掠取。剩下的，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你如今后悔了？”又一次吻在卫青的唇上，平阳公主这般透着取笑的语气，卫青扣住平阳公主的腰，夺回主动权，“卫青不悔。” 总归，卫青拗不过平阳公主，折子递上去，没等平阳公主想着挑个什么时间进宫，刘彻有请。 平阳公主也不含糊，当即入宫。 刘彻并不绕弯子，将卫青请封长平侯世子的折子递到平阳公主面前。 “陛下，此事是我倡议。”平阳公主敢做敢当，事情是她挑起的，她有什么不敢承认。 刘彻的视线落在平阳公主的小腹上，像是不经意的问：“听闻阿姐有孕？” 听闻，平阳公主道：“是。只是未满三月，没有对外宣布。也正因为有了这个孩子，我才让卫青将请封世子的折子送上来。陛下便许了吧，如此，也好让我省些麻烦。” 刘彻微怔，平阳公主有孕，有孕的第一时间是让卫青上书请封世子，这...... “阿姐若不放心，待孩子出生，若是男孩，朕当即封他为长平侯世子。”刘彻觉得，好的东西应该留给他的外甥。至于卫青别的儿子，不在刘彻的考虑范围之内。 “陛下，论长论嫡，若家宅不宁，必祸起萧墙。陛下，我无意挑起卫氏争端。若非卫青这些日子太过消沉，我也不会要这个孩子。”平阳公主如今考虑的是卫青，纵然连卫青自己在内，都并不认为应该现在把未来长平侯的位置定下。 刘彻一愣，自然想起平阳公主在多年前拒绝生孩子的事，那个时候平阳公主的拒绝是真心实意，如今和卫青孕有孩子，其实刘彻稍松一口气。 “冠军侯之死对卫青的打击很大，加上，陛下是不可能再让卫青出征上战场，卫青没了主心骨，纵然是我，也不过是让他不至于心死。陛下，用人以尽，卫青尽忠尽职，不该落得一个家宅不宁的下场。让天下人笑话。”平阳公主跟刘彻之间没有不可说的。 刘彻面上有些讪讪，又想平阳公主不是外人，他们姐弟之间一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白了挺好的，总是比相互猜忌要好。 “陛下，若卫青无错，无不忠于陛下之举，当得善终。况且，德不配位，必有余殃。卫青既为大汉的英雄，代表了无数人的希望，也作为无数人的榜样。卫青的存在，袭长平侯之位，也寄以无数人的厚望。我不过是将这一份厚望交到别人那里，不让我的孩子承担更多罢了。陛下，我也并非全然好心。”平阳公主何许人，对于利弊得失自然能够权衡，无论如何，她不会吃亏。 刘彻哑然。没办法，平阳公主已经说得过于清楚明白。 一时之间，刘彻亮起卫青呈上的折子道：“如此，何时阿姐胎稳，天下皆知阿姐有孕，朕就下诏。” 不得不说，刘彻寻的这个时机，让平阳公主挑不出半点刺。 是啊，刘彻是知道平阳公主有孕不假，别个的人不知道。 不知道，待来日平阳公主有孕一事传出去，怕是会有人想多，以为随着平阳公主有孕一事，这样一份诏书恐怕再生变故。 既如此，何妨再等一等。 “谢陛下。”刘彻有心为平阳公主操心，平阳公主岂有不谢的道理。感激无比的道谢。 “朕与阿姐之间，何须道外。阿姐有孕，泰山封禅一事，阿姐是不会去了。卫青，怕是也不会愿意离阿姐左右。”刘彻这就准备前往泰山封禅一事，本来是让平阳公主和卫青都一道去的，如今这情况，如何能去。 “昭告天地神灵，以令天下知陛下之功，上苍会保佑陛下，也会保佑我们大汉。”平阳公主别管去不去，好听的话是不会少，同刘彻道来，刘彻开怀大笑，“朕希望阿姐和大将军之子，既能如阿姐一般聪慧，也能如大将军一般成为大汉的良将。” 平阳公主马上道：“陛下莫期望太高，我所求，孩子平安康健就是。剩下的，不多求。世间如卫青之良将，大汉独一个卫青。岂敢求子肖于父。我嘛，亦然。阿襄也并不像我。” 有先例在，平阳公主一番道话，叫刘彻无可反驳，打量平阳公主的神态，刘彻道：“总觉得阿姐在对孩子的事情上分外的豁达。我原以为阿姐想通了，怀上这个孩子，也对这个孩子寄以厚望。” “健康平安难道不是厚望？”这个世道，养个孩子不容易，健康平安何其不易。 刘彻一时语塞，想说这样的想法实在称不上。 观平阳公主一脸认真，显然是一副不好意思，我就是这么想，不打算改的态度，刘彻不得不把好些话咽了回去。 有平阳公主出面，此事便就此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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