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讲的是一个农家长子,刚成婚就被偏心的父母赶出去,让其自谋家业去。 这长子在外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积攒了些许家业时,却突然撒手人寰,只留下了年轻貌美的妻子,和一对玉雪可爱的儿女,并数年积累下的家产。 年轻貌美的长媳刚料理完丈夫的后事,公婆并小叔子一家人就登门了,他们以她孀妇无依靠为由,强行住进了长子家中。 长媳原本觉得不妥,可公婆拿孝道施压,长媳只得含泪同意。 可谁曾想,自他们住进来之后,吃住用分文不掏也就算了,那公婆竟然还以小叔子是读书人,日后是要做大官的为由,将长媳并两个孩子从主院赶去倒座房,让小叔子一家住进主院。 自此之后,公婆并小叔子一家就愈发得意猖狂了。 他们鸠占鹊巢,时时磋磨长媳和她的一对儿女也就罢了,竟然还想将长子留下来的家业据为己有。 恰好那时,一对儿女相继生了病,长媳担心自己和儿女日后会流落街头,遂请了长子原籍的村里正主为她做主。 幸得那里正是个公道人,得知此事后,他先是将公婆训斥了一番,然后说小叔子与寡嫂同宅而居恐会授人话柄,让小叔子一家搬出去。 那里正颇有威信,小叔子一家不得不从。 长媳本以为,他们搬出去之后,自己就能松快些许了。 可她却不知道,小叔子和公婆因此对她怀恨在心,他们心生毒计,私下商议打算将她改嫁出去,然后光明正大侵吞长子留下来的家业。 这个故事最开始只是街上的说书先生在说,后来戏院见听得人多,便拿这故事排了戏,每日都要唱好几场。 因此这故事转瞬就在县城流传开来,传着传着,有人就开始刨根究底了。 因为最开始说这故事的说书先生说,这故事是他躲在佛像后面睡觉时,无意听见一位上香的夫人向佛祖哭诉遭遇时得来的。他虽隐去了正主的姓名,故事也稍加改动了些许,但确确实实是发生在这里的事情。 这些听故事的人就开始深究,这丧尽天良的一家子是谁。 很快,有人按照故事里的线索,逐个儿对比之后,发现这故事里的人,与谭家人正好对得上。 有些许家业,但突然撒手人寰的农家长子,不就是谭明铮么?公婆和小叔子强行住进长子家中,说的不就是谭有良夫妇和他那两个儿子么?小叔子是读书人,谭明宗如今正好在县学读书。 而且前段时间,有人看见高山村的里正去了谭家。然后没过几天,谭有良的两个儿子,就灰溜溜的搬出来另住了。 这些线索对上之后,大家看谭家人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谭有良夫妇成日不出门,不知道这些事情,但李秋香却是要日日出门买菜的。 最开始,李秋香只是觉得,大家看她的眼神有点奇怪。紧接着,有人同她说话开始阴阳怪气的,最后她去买菜时,卖菜的小贩直接将菜一拢,像赶苍蝇似的赶她:“走走走,我的菜哪怕烂掉了,都不会卖给你这种人。” “什么叫我这种人?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李秋香挎着菜篮子,和小贩吵了起来。 “说清楚就说清楚。现在全清溪县谁不知道,你们家干的那些缺德事。在守寡的大嫂宅子里白吃白住也就算了,竟然还想着将人家改嫁出去,然后光明正大的吃绝户,你们就不怕遭报应吗?” 李秋香脸上滑过一抹慌乱。这事谭明宗不是说,暂且不要声张么?这卖菜的小贩怎么知道? “放你娘的屁!”李秋香心里虽然慌乱,但面上却装的十分镇定,“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些胡话?” “你还搁这儿装呢!眼下全清溪县谁不知道你们干的那些好事。” 全清溪县都知道了?这是怎么回事?李秋香顿时顾不上和小贩吵架,拎着菜篮子匆匆的走了。 她刚回到家,一对儿女就扑过来哭诉,说同伴说他爹娘是坏人,骂他是小白眼狼,还说以后再也不跟他玩儿了。 “我气不过和他们打了一架,还打输了。呜呜呜呜,娘,你要为我做主啊!”小儿子谭昱哭个不停。 李秋香这人最是护短,平日谭昱同小孩打架,她会直接带着孩子上门去掐架找麻烦。但今天她没这个闲工夫,见谭昱 额头只是有些红肿后,她便将谭昱推给谭秀。 “秀姐儿,你照顾好弟弟,娘出门一趟。”说完,李秋香就火急火燎的去找谭明宗去了。 谭明宗为了将宋音尽快嫁出去,直接在县学告了假。所以李秋香去县学扑了个空不说,还受到了不少谭明宗同窗鄙夷的目光。 李秋香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但人家没提宋音那事,她若上赶着说,反倒像此地无银三百两。 从县学出来之后,李秋香又去了好几个谭明宗平日爱去的地方,但都没找到谭明宗。李秋香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她一面在心里骂谭明宗办事不靠谱,一面还得继续找。 而此时的谭明宗正在先前给他出主意的那个同窗家里喝酒。 那同窗名唤周进,他和谭明宗年纪相仿,虽然早早就考进了县学,但这些年始终屡试不第。时日久了,周进在学业上的心思就淡了,反倒成日同谭明宗他们这帮酒肉朋友一起,吃喝玩乐装阔起来。 “明宗兄,我小叔他已经向我保证过了,若得大嫂下嫁,他定待大嫂好一辈子。只是我小叔那家境,明宗兄你也晓得,这聘银他那边怕是拿不出来。不过既是我小叔成婚,我这个做侄儿的少不得表示个心意。这样,我出五两银子,替我小叔做聘银,明宗兄觉得意下如何?” “五两银子有些少。”谭明宗打了个酒嗝,这只能将将够给宋音那个后娘。不过若是能将宋音那个夜叉嫁出去,又能卖周进一个人情,他倒也不算亏。 周进听到这话,犹豫着要不要再添些时,就听谭明宗又道:“不过既是周贤弟你开口,愚兄卖你个面子,五两就五两吧。” “多谢明宗兄。”周进顿时喜笑颜开,又提酒壶给谭明宗斟了酒。 谭明宗眼下还做着,宋音若嫁出去了,那他大哥留下来的宅子和银钱全都归他的美梦,是以他酒喝的十分畅快。 中途周进拿了张契书并笔墨过来。 “明宗兄,你我虽为知己,但凡事也得有个凭证,这是愚弟写的契书,明宗兄瞧瞧,若无异议,咱们一同签字画押,我好回去同我小叔交代。” 此刻谭明宗早已喝的七晕八素了,再加上最近这段时间,他已经推心置腹将周进引为知己了。 听到周进这话,他满脸不高兴:“你我之间还签什么契书?多见外。” “你我之间不签无妨,但我小叔那边还等着我回话呢,我若不拿个契书回去,只怕我小叔还疑心我骗他呢!来,明宗兄你先看看这契书。” 谭明宗接过契书,试图细看,但他眼下头晕眼花,只觉纸上的字就跟长了腿似的,在他眼前跑来跑去的,看的他更晕了。 “不看了,你办事我放心,拿笔墨来。” 谭明宗豪气伸手,周进立刻将笔递了过来,谭明宗龙凤凤舞的字契书上落了他的名字。 之后他们两人又推杯换盏,直到谭明宗彻底喝趴下之后,周进才唤了书童进来,让他雇辆车将谭明宗送回去。 书童应声扶着谭明宗去了。 周进这才将先前谭明宗签过的契书拿了过来,细细看了一遍,脸上顿时浮现出狡诈阴险的笑意。
第17章 李秋香看见醉成一滩烂泥,被送回来的谭明宗时,气的想吃了他的心都有了。 周进的书童见状,匆匆告辞走了。 李秋香原本还想同谭明宗说外面的传言,但眼下见谭明宗睡的跟死猪似的,她气的狠狠踢了谭明宗几脚后,不得不认命的将他扶进屋里。 而此时的宋音却在挑选明日要穿的衣裙。 明日是邬老太太的寿辰,因是整寿,邬家镖局这次打算大办。听邬家兄妹说,明日整个清溪县有头有脸的人基本上都会去。 谭明铮一身武功就是在邬家镖局习成的,如今他虽然不在了,但宋音作为他的遗孀,邬老太太过寿这种大事,她自然得登门相贺。 而且眼下外面吃绝户的事情已经传的差不多了,她这个苦主也是时候露面了。 “夫人,衣坊的女掌柜来了。”宋音正愁明日穿什么时,小双进来禀道。 “快请。” 前段时间,宋音在衣铺定做的衣裙都做好了,今日女掌柜亲自给她送了过来。 除此之外,女掌柜还说,她们衣铺又到了一批新衣料,这次的衣料触肌滑腻生寒,用来做夏衣最合适不过了,询问宋音什么时候得空,可以去店里瞧瞧。 宋音看了上次做的衣裙,无论是做工还是绣花都极好,她便应了女掌柜的话:“待过几日我得空了就去。” 之后,宋音让小双将剩余的银子给女掌柜结清后,女掌柜便千恩万谢的走了。 宋音上次给他们三人各自做了两套薄春衣两套夏衣,这个时节,穿薄春衣正好。 她如今在孝期,不能穿艳色衣裙,但她又是去贺寿的,穿太素了也不行,宋音便选了那套梅子青衣裙。再加上她要在寿宴上演一出好戏,是以这日宋音脸上不施粉黛,头上只簪了支碧玉簪,整个人愈发显得面容羸弱柳腰纤纤,让人见之怜惜。 宋音对镜审视一番后,十分满意自己今日的模样。 “阿娘。”两道稚嫩的童声响起。 宋音回头,就见双生子姐弟从门外进来。 谭月今日穿了套鹅黄色的半臂衣裙,头上戴着振翅蝴蝶簪,整个人一扫从前的呆板木讷,显得灵动逼人起来,只是她眸光还是有些怯怯的。 “我们月儿真好看。”宋音毫不吝啬夸奖。 谭月羞涩的抿了抿唇。 谭琢也立刻凑上来,一脸求夸的表情:“阿娘,那我呢?” “我们琢儿也好看。”谭琢则穿了身宝蓝色圆领锦袍,头上绑着同色的发带,瞧着像个富贵人家娇养的小公子。 宋音一左一右牵着双生子姐弟出门,还不忘叮嘱,让他们等会儿见了人要有礼貌,不能没规矩。 双生子姐弟俩一一应了。 他们走到宅子门口时,正好遇见了谭有良一家三口。 今日谭有良夫妇也要去邬家祝寿,一方面是因为谭明铮的原因,一方面谭母觉得,今天是个好机会,她得在寿宴上向旁人诉说宋音的恶毒。这样等过段时间,他们将宋音改嫁出去,旁人也不会说她的不是。 至于谭春燕,从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模样不难看出,她今日仍是目标明确去攀高枝找夫婿的。 眼下他们已经撕破脸了,谭有良一家三口看见宋音母子三人就跟没看见似的,直接冷着脸走了。宋音巴不得他们这样,她便慢悠悠的等裘叔租好了马车,然后一家三口坐着马车去。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71 首页 上一页 1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