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宴初定了定神:“就是......关于我长姐的一些事情。” 谢锦摇扇子的手一顿,嘴角的笑意也渐渐收敛,最终面无表情地看着温宴初:“你长姐......温宴清,贤妃?” 温宴初点头:“对。” 这回,谢锦彻底将扇子给合上了,表情似乎比方才还要难看,温宴初原本以为他大概不会应下,没想到却是说:“你想要问什么?” 温宴初连忙将那日听到的一五一十都与谢锦说了,若想要解开长姐的心结,得先知道她的心结究竟是什么。 不过好在谢锦似乎真的知道,听完以后沉吟了片刻便道:“这件事想打听不难,像我这个年纪的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应该都知道,只是不敢往外说罢了。” “那......” 见温宴初犹豫的模样,谢锦抬头看向她,又是一阵恍惚,随后才颔首应道:“我当然也知道。” 随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笑了一声。 “你长姐她以前有个竹马。” 温宴初一惊,没来得及反应,便又听谢锦扔下一句:“后来死了。”
第99章 竹马? 死了?! 温宴初一瞬间差点没反应过来,她手下意识搭在椅子旁的扶手上,若不是正坐着,估计她得被吓得躺在地上,如今都已经快坐不稳了! 这对于温宴初来说简直是天大的秘密! 温郢的这几个儿女,若说他最看重谁,那必定是这位才情双绝的大女儿温宴清。 从小到大,温宴清都被当做才女一般培养,年幼时便已名震京城,自此求亲之人几乎踏破了温家的门槛,可惜后来入了深宫,从此声名不再,因为无人敢讨论皇帝的妃子。 温宴清入宫的时候,温宴初还小,对于长姐从前的事情也一概不知,只是仰慕之情是从小到大一直存在的,在她眼里,长姐就是一个完美无瑕的人,嫁给无情帝王家,是最悲的一条路。 分明她长姐值得最好的,对她一心一意的男子。 而今听到原本长姐还有个竹马时,温宴初心里更不是滋味。 这些事情她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按照兄妹几人的年纪来看,最能知晓此事的只有她二哥温晏云,可这“狐狸”又聪明又嘴严,两辈子,竟然一个字都没透露过,想她曾经少不更事时还跟二哥打听过长姐的事,那时就被敲了脑袋,告诉她“不该问的少问”,看来那个时候就已经初见端倪。 温宴清过往的事于温家而言,兴许是不能言于口的存在。 温宴初显然还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解停云同样也是惊愕不已,冷不丁听到这样一件秘辛,说不傻眼那可都是假的。 末了,温宴初语气有些艰涩问道:“那皇上......知道这件事吗?” 这个问题似乎正在谢锦的意料之中,只见他轻轻摇了摇折扇,嘴角噙着笑,模样看似漫不经心,笑容却看起来有些苦。 “你不妨猜猜,你那长姐的竹马,是怎么死的?” “......” 沉默。 还是沉默。 这个时候,没有人再多说一句话。 ——皇上知道这件事吗? ——猜猜你长姐的竹马是怎么死的。 不能深想,不敢深想。 温宴初闭了闭眼,身上已是毛骨悚然。她知皇上是九五之尊,是无情也是多情之人,她知身在那个位置本该杀伐决断,但是...... 他都已经将长姐抢去宫里了!他杀无辜之人干什么?! 如果说这件事是长姐的心结,那想解开这心结,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一想到前世这狗皇帝又对温家做了什么事,温宴初就气不打一处来,这种君王......就不配为君王。 温宴初的面色在短短一段时间内变了又变,谢锦看了便知她心里想了些什么,于是状无其事般说道:“你可别瞎猜啊,我啥也没说。” 颇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那便是确有其事了。 温宴初听懂了他的弦外之意,便点头:“谢大哥你方才说什么了?我没太听清。” 见她上道这么快,谢锦自然乐了:“一些咸芝麻烂谷子的事,不足挂齿,没听清就算了。” 如此,这件事便算为温宴初解了惑,就此作罢。 一旁的解停云看了半天也听了半天,直觉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于是一边把玩着茶杯,一边装作不经意般开口问道:“宫里的事你都知道的这么清楚?” 谢锦扫了他一眼:“这不是温宴清没进宫之前的事吗?” 解停云点点头,恍然大悟:“哦,对。” 应完以后,他又猛地抬眼,目光锐利,直撞向谢锦眼中。 “那进宫以后呢,你也都知道吗。” 这是试探。 谢锦的眼线究竟在京城遍布到何种地步,解停云从来都没有问过,以前他也根本不关心这些,今日却不知是抽了什么风,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差点让谢锦一口唾沫呛在嗓子眼。 他猛地咳了两声。 “你是想知道我在宫里有没有眼线,还是想知道我在贤妃的宫里有没有眼线。” 前后两句话只多了个贤妃,但意义可就截然不同了。 若只是宫里有眼线,那道理很容易就能让人明白,但若只是贤妃宫里有眼线....... 解停云没答,谢锦便笑了。 “我说你啊,别的不关心,跟你媳妇有关的事倒是上心,你太看得起我了,想往宫里安插眼线,我还不够格,没那么大的神通。” 解停云闻言眉一挑,倒是觉得有些意外,不过他也不觉得谢锦会在这事上撒谎,毕竟他们俩认识这么多年,也是盟友,没必要骗他,所以解停云便也没再问。 不过他还是多嘴说了一句:“看你对贤妃娘娘的事知道的这么清楚,我还以为你俩是旧相识呢。” 一句看似无心的话,却让谢锦摇扇子的手一顿,待对上温宴初投来的目光后,又快速地重新摇了起来。 “我什么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和贤妃旧相识?那我祖上得烧多少高香。” 他说的这般笃定,倒好像是他们夫妻二人多想了。 温宴初默默移开了眼,也只当方才那一瞬间是自己眼花了。 留就在屋内几人各想各的事,几度尴尬僵持间,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不等谢锦应声,门先被推开了。 只见一女子正端着果盆,关上门后朝几人走近。 “怎么我一来就都不说话了?你们继续说你们的,我就是来给你们送点吃的。” 这女子素面朝天,面容看着眼熟,但温宴初一时之间没想起来这究竟是谁,下一瞬,谢锦的话给了她答案。 “不是都说了,这些事你随便叫个人过来就行,不用你亲自来。” “别人我不放心,万一正赶上你们说些要紧事,被人听了去该如何是好?” 与谢锦这般熟稔的语气,在醉红楼,除了青花,温宴初倒是不知道还有第二个,于是她转过头去,以口型询问解停云,后者点点头。 这回温宴初再看向青花时倒是有些惊讶。 先前见到青花的时候,她浓妆艳抹,眼睛也被画的狭长,俨然一副魅惑勾人的模样,足矣担得起花魁二字,如今素面朝天,温宴初这才发觉,青花原本的长相当真与妖艳不挂钩,完全是靠妆面营造出来的假象,尤其是那双眼睛,分明是澄澈无比,看着倒是有些...... 和谢锦相似? 温宴初愣了一下,正巧他们二人挨着,如此对比便更加鲜明。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竟然觉得青花与谢锦,他们二人的眼睛生的很像。 意识到这一点时,再看二人的相处,似乎都不再像从前认为的那样,状似情人间的暧昧,分明更像熟稔中隐隐带着点疏离,可却又对彼此太过熟悉,一举一动都是下意识,没有旖旎,就好像...... 她与家中兄长相处的那般。 温宴初难免有些恍神,再回神的时候,青花已然来到面前。 她一愣,就听头顶传来一声笑。 “四小姐,您先跟我走吧,他们两个有话要说。” 温宴初立即反应过来,点头:“好。” 直到跟着青花进到另一个房间时,温宴初的模样看起来仍旧有点懵,一回头,见到这幅样子,青花便先笑了。 “他们就这样将四小姐请出来了,四小姐也不觉得委屈或是生气?” 温宴初闻言有些惊讶:“怎么会这么想?” 说完以后,她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似乎不太友善,于是又立即道:“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们既然不想让旁人听见,也一定也是因为这个 秘密不能同别人分享,就像我,我也同样有不能和别人分享的秘密。” 听完这些话,青花便又笑了,看着她的笑颜,温宴初越发觉得她的素颜与谢锦很像,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那青花先前一直画浓妆,莫非就是为了遮掩自己的容貌? “四小姐性情当真豁达,不愧是温家的人。” 闻言温宴初灵机一动:“青花姑娘,听你话里的意思,是觉得我们温家很......嗯,很......”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青花便贴心地接过她的话:“很厉害,温家每个人都很厉害,让人钦佩,让人敬仰。” 说完,青花又大大方方地看向温宴初。 “你们刚刚在屋里说的话,我其实听到了一些,抱歉。” “啊......没关系的,都不是外人。” 温宴初都没想到青花这么实诚,偷听了还要告诉一声。 “其实你方才若是留在屋里,他们也不会赶你出来,只是我有好奇的事想要问四小姐罢了。” 温宴初又懵了一下,倒是没想到青花说话时目的性这么强。 她只能接了一句:“什么事?” 青花再次被她严肃的神情给逗笑了,拍了拍她的肩:“不用这么紧张,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不过是我好奇罢了,我就是想知道,宫里最受宠的妃子,真的是贤妃娘娘?” 温宴初掀眸看了青花一眼。 “你想知道什么?” 语气已然戒备,但青花笑意不减。 “不是我想知道什么啊妹妹,而是......你可千万别轻易被人给骗了。” 不论是谢锦,还是皇城里的那位“真龙”天子。 回去的路上,温宴初一直有些心神不宁,她再次向解停云问起谢锦与青花之间的关系,得到的还是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如此可见,或许解停云也不知道。 见她心不在焉,解停云摸了摸她的手。 “还在想你长姐的事?” 温宴初没想瞒着他,点点头。 “我娘和谢女官都说长姐她有心结,伴君如伴虎,总这样下去,皇上迟早会有厌烦长姐的那一天,到了那时长姐在宫里的日子必定会难捱,可......若心结真是因为这个,我怎么能开口劝她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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