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进宫前,温宴初特意给他换了一次药,还不忘嘱咐几句:“这次进宫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我已经同解风说了,让他照顾好你,我不在这期间上药的事就让解风来。” 解停云趴在床上眼巴巴地望着她:“你要在宫里待很久吗?” 温宴初摇摇头:“可能会,也可能不会,我也不太清楚,主要还是得看看我长姐状态如何。” 前世的事她还记得清清楚楚,温宴清远在宫里,与她交集太少,纵使她想改变这件事也有心无力,只能任由这件事发生。 上辈子温宴清偷偷打胎是因为皇帝本就不知她有孕,而今几乎昭告了天下,这孩子若想再神不知鬼不觉拿掉肯定没那么轻松,以温宴清的性格,温宴初真的害怕长姐会做傻事! 见她面色不佳,解停云也就没多问,只是趴在床上,闷闷地叹了口气。 “唉,夫人你放心地进宫去吧,为夫会乖乖在家等你回来的。” 温宴初:...... 她被解停云的语气和模样给逗笑了,俯身摸了摸他的脑袋。 “嗯,好的呢,我知道了,你在家乖乖的哦。” 解停云浑身一僵,片刻后,等到温宴初已经走出去了一段距离,他才似反应过来一般冲着她的背影喊道:“我是你夫君!你把我当狗哄呢?!” 回应他的是一连串快速奔跑的脚步声。 ...... 一直到坐在马车上的时候,温宴初脸上的笑都未曾褪去,她与谢云秀以及慕情二人同乘一辆马车,因来得迟了,只能坐在二人对面,甫一坐下就瞧见母亲与嫂子齐刷刷地盯着她看。 霎时,温宴初脸上笑容一僵。 “怎,怎么了?” 谢云秀狐疑地打量她一眼:“呲着个牙,在这乐什么呢?” 温宴初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一直盯着我是我做错什么事了呢。” 说着,她一想到离开时解停云那气急败坏的声音,就控制不住想笑,对上二人的目光后连忙摆了摆手。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走之前跟解停云闹了一会。” 瞬间,婆媳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 慕情没说什么,但是谢云秀可忍不住想要调侃女儿的心。 “当初要嫁给停云的时候,你是八百个不乐意,没想到成亲不到半年,你们小两口日子过得倒还挺不错。” 谢云秀眼中尽是挪揄。 温宴初最禁不住这种,脸唰地一下就红了,支支吾吾解释道:“我,我,那是因为他......” “好了好了,为娘都懂,你就别解释了啊。” 谢云秀脸上的笑收都收不住,她看了看对面双颊通红的温宴初,又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相对有些拘谨的慕情,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了,贤妃娘娘也算是苦尽甘来,只是情儿,你这里怎么还是没动静?若是老二那臭小子对你不好,你一定不能瞒着我们。” 慕情被谢云秀说得也是脸一红:“母亲您多虑了,夫君他待我很好,只是我们两个暂时都没想这么多......” 温宴初听后没忍住附和地点了点头,毕竟上辈子到最后她二哥二嫂也没留下子嗣,不知道因为什么。 她原本只是坐在对面看热闹的,没想到这“火”又顺势烧到了她身上。 “温宴初,你别总是嬉皮笑脸的,你和停云成亲也挺久了,怎么也一点动静都没有?” 温宴初笑容又是一僵。 俩人至今都没真枪实刀地来过一次,她能怀上就怪了。 见她只笑不说话,谢云秀似乎觉察出来了什么,立即拧眉问道:“我问你,你和停云,你俩圆房了没?” “哈哈。” 温宴初硬是挤出了两声尬笑。 一见她这副德行,谢云秀立刻就明白了,什么小夫妻俩感情好,房都没圆,算得上哪门子感情好?全都是假象! “温宴初!” 谢云秀立即收敛了笑意,怒容满面地盯着她看:“这么大的事,你们俩怎么敢的?!” 温宴初立即摆手:“不关我们的事啊娘!是洞房那天解家故意找解停云的麻烦,我俩才没圆房的!之后,之后......” 温宴初“之后”不出来了。 事实就是,他们两个最开始都没想过这门婚事会如此和谐,都想着早晚有一天肯定要和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确定心意以后他们俩不是忙着事,就是解停云一次接着一次受伤,哪里顾得上干那等 子事。 于是这模样落在谢云秀眼里就等同于不打自招了。 “温宴初!解停云待你如何,这些日子我们也全都看的清清楚楚了,他一心一意对你,比你爹对我都上心,对咱们家里人更是没话说,哪个正常人家的女婿能给二舅哥挡刀?!你竟然还想着和离?这样的夫婿还想上哪找啊你!” 谢云秀朝她劈头盖脸一顿数落,直接把温宴初给骂懵了。 “哪跟哪啊这都是!哎呀娘!我跟解停云的事您就别瞎操心了,有功夫在这说我,你怎么不去说他呢,圆房这事又不是我一个人说圆就能圆的,那不是两个人的事吗?难不成还要我主动?我又不是男人。” 慕情:...... 谢云秀:......
第104章 温宴初说话口不择言,谢云秀也懒得再跟她计较,像是生怕她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一样,只是小声斥了她一句:“你一个姑娘家的,说这些也不知羞。” 碍于慕情也在场,谢云秀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一路上,婆媳三人都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当然,谢云秀也没再搭理温宴初,只是与慕情说说笑笑,这倒让温宴初乐在其中,正合了她的意。 而很显然,慕情也因为这小插曲松了口气,因为她也摆脱了被谢云秀调侃的命运,期间还不忘朝温宴初笑了一下以示感激。 马车一路驶向宫内,只一进宫城,那种好似与生俱来的压抑感便铺天盖地朝着温宴初涌来,她下意识蹙紧眉头,扫了一眼身旁人的模样。 她母亲与二嫂的脸上全然不见方才在马车上时的轻松与笑意,如今被紧张与拘谨所取代,她们举手投足间尽是稳重,目不斜视,只顾着往前走,甚至谢云秀的余光明明已经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也依然没有动,只是低声警告她:“我从前没教导过你,进宫以后管住自己那双眼睛,不准乱看吗?” 谢云秀很少表露出这么严肃的模样,对任何人都是,她在温宴初心里一向都是慈母的形象,可以与子女一起开开玩笑,但现下,她却以最严厉的语气与神情,对温宴初施以警告。 温宴初自然不会傻到明知不能犯还要去犯,她规规矩矩地像所有人那样,目不斜视走在宫城中,脑中思绪却逐渐发散。 前世,她对宫里的记忆寥寥无几,几乎压根就没怎么进过后宫,毕竟用来举办宴会招待朝臣的地方,与后妃住的地方可是天差地别。 在温宴初的记忆里,上辈子她嫁给解停云以后,直到死,都没有再见过长姐一面。 想到这,温宴初闭了闭眼,发现自己在脑海中竟搜寻不出长姐的模样了。 兴许对于刚成亲半年的温宴初而言,她只是几年未见长姐,可对前世的温宴初而言,她已经有整整十多年未曾见过长姐一面,她已经彻底忘了,自己这位血浓于水的姐姐,到底长什么样子。 接下来的一段路,简直压抑得要让温宴初喘不过气来,幸而岔路口就在眼前,温郢与温晏云要先去见皇帝,而温家的女眷则由贤妃宫里的女官亲自接走。 来的人是谢女官,一见到温家的人后立即笑着行了礼,这是温宴初踏进这里以后见到的第一个笑,还是来自相对熟悉之人,这不禁让她松了口气。 简直就是来救命的。 温宴初觉得如果谢女官再不来,她就快要被憋死了。 先前温家人都不敢说话,是因为皇帝身边的大公公亲自来接的,对方不先开口,断然没有他们先搭话的道理,氛围自然压抑,如今大公公带着温郢与温晏云父子二人走了,温宴初这边三个女眷脸上才显出笑容来。 谢女官自然注意到了一家女眷的神情,很轻地笑了一下。 “没关系,后宫没有那么多避讳,可以不用那么压抑,等到了贤妃娘娘宫里,就更不必了。” 谢云秀有些不大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经意一瞥,一眼就瞧见了温宴初那没心没肺般咧开的嘴,露出了两排白牙,那模样,竟让谢云秀一瞬间幻视了正留在家里,趴在床上养伤的女婿。 谢云秀:...... 她突然觉得,好像让女儿嫁给解停云,弊端也挺明显的。 想到这,谢云秀倏地回过神来,小幅度地用手肘碰了一下温宴初,朝她使了个眼色。 贤妃的未央宫离得很近,几乎是谢云秀前脚刚提醒完温宴初,后脚一行人便到了地方,被谢女官引进宫内,如此,温宴初也不用刻意去控制情绪了。 谢云秀默默移开了眼。 算了,不想管了。 温家女眷跟着谢女官一路进了殿,从前她们每次来探望温宴清时,对方都会早早朝等在殿前,而今日,殿中几乎空无一人,冷冷清清,谢云秀这个当娘的最了解女儿,几乎是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也顾不上什么礼数,立即加快脚步朝着寝殿走。 一进门,就闻到了刺鼻的药味,好像在屋中残存许久,至今仍未消散。 而透过层层床幔,几人都清楚地瞧见了躺在床上的那女子,闭着眼,垂着手,瘦骨如柴,形如枯骨。 温府女眷三人都被惊了一跳,是谢云秀最先反应过来,冲上前去。 “清儿!” 惊呼似乎唤醒了温宴清的全部知觉,她略微动了动,随后缓慢地睁开了眼,苍白的脸色让谢云秀与温宴初的心俱是一抽。 谢云秀登时便拉住了温宴清的手:“清儿,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不是怀了孩子吗,皇上他......” 谢女官无声叹了口气,对温宴清的模样似乎见怪不怪,见状已经默默退了下去,贴心地替她们关上了门,无声守在门外。 而屋内,温宴清掩唇咳嗽两声,打断了谢云秀的话:“母亲......不是皇上,是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很轻的几句话,落在几人耳中,份量却格外的重。 谢云秀更是愣了几秒,随后重重地捏住温宴清的手:“你在说什么傻话?!” 温宴清像是猜到了谢云秀该是这幅样子,眼角无声落下两行清泪,只是摇头,不论谢云秀怎么劝,她只是倔犟地摇头,素来听话的温宴清,今日却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劝到最后,谢云秀疲惫般地叹了口气。 “你怀孕的事,几乎天下人都知道了,倘若这孩子真的被你作践掉,你觉得皇上会怎么想,别人又会怎么想?孩子,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做,就可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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