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且,当初沈姑娘早该同靖阳王府一道处置的,可是太子殿下救了你,你如今,惹得圣上对太子殿下不满,惹得定都百姓看东宫笑话,是反戈一击!” 姜肖齐怒目圆睁,正在气头上,哪还顾得上说教一个丫头片子如此自降身份这事。 沈岁晚目光怔怔,瞧着姜太师冷哼一声,甩袖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寻诗看了眼还愣在原地的昭训,轻声道:“昭训,咱们快些去殿中罢,殿下许是还等着呢。” 沈岁晚反手轻轻拉了拉寻诗,别开头不让人看她的面色,“不了,咱们回吧......” 沈岁晚别开的脸上有些神色落寞,眼眶微微发红,好在没人瞧见。 廊外,出来寻书的福岚瞧见那边小亭上,一身娟秀绸缎,身量好看的女子,不是昭训是谁? 福岚方准备下台阶去接人,就见那身影由着宫侍搀着走回了芙蓉园那边。 福岚面上露出疑惑,“诶?” 正殿,福岚进来将沈律要得着的书册搁在案桌的最边上,突然,眼见沈律右手往对面的桌边伸了伸手,像是等着人递东西过来。 瞬息,沈律回过神来,往左边瞧了眼福岚,眼里好像在怪他没有眼力见。 福岚领会,忙过去平日沈岁晚常在的这边案桌伺候,将那芙蓉玉笔架上的狼毫躬身递过去。 瞧着太子殿下这习惯昭训伺候的模样,福岚想了想,“方才奴才出去的时候,正巧见昭训过来了,不知怎的,又走了。” “哦?” 沈律方抬眼,就见袁回延的近侍过来禀报,说是左丘大人将人带回来了。 只见他面色霎时沉下来,瞧着有些严肃。 福岚眼瞧着太子殿下起身往外走,福岚“诶”了一声,忙打算跟上,又看了眼案桌上散开的折子,又忙阖起来,才小跑着去追人。 按理说,这唐现余和柳氏是该收押大理寺,但因涉及沈岁晚的身世,东宫就向大理寺讨了过来。 面上是在大理寺,私下关押在东宫更令司的监牢里,等着沈律审清沈岁晚之事,再送回大理寺。 好在大理寺卿高于,高大人之女,是大皇子妃,自来也是太子这边的人。 两刻钟前,更令司牢狱。 更令司上头是殿宇,惩处办错事的情节不重的宫侍。 而石质台阶通向的牢房,则在地下,常年不见光,放一走进便阴暗潮湿,即便牢房中铺了干草,也让人忍耐不住一刻钟。 少见的,东宫的牢狱可不像外头大理寺那些哭天抢地的,而是分外安静,这样诡异的氛围越发让唐现余和柳氏后背 打颤发凉。 唐现余眼睛瞟了一眼隔间那没有腿骨的胡人,豆大的汗珠如雨下一般,嘴唇也害怕的发颤。 想来,这些人这般安静,是更令司的牢狱刑罚给人治服的...... 四位带着佩刀的翊卫走了过来,柳氏颤声,像是给自己壮胆一样喊骂:“我是你们昭训的生母!谁敢动我,不怕太子殿下怪罪!” 一边的唐现余咬咬牙,识数道:“我说了,我说了,知道的都已经说了,确实是有一位公子给我的信笺” 沉稳的脚步由远及近,听着是浩浩央央的七八人。 沈律面色淡漠,抬手招了招。 他身边站着的袁回延吩咐道:“将这两人带过来。” 身后的柳氏还在哭喊:“殿下!殿下.....” 瞧着沈律几人的背影走远,唐现余被翊卫拉过镣铐,瞪了一眼哭喊的柳氏。 他也不打算提醒,不在京都待过的,自然不知道太子这些吃人的手段! 翊卫有些不耐粗鲁的将两人带过去,方才走到台阶上,就见前两日来时,还血肉模糊的台阶已经被冲刷干净,只因正位上坐着的男子,屈尊降贵的来了这阴暗潮湿的刑罚台上。 这几日更令司没有对两人动过刑罚,但唐现余可没有像柳氏那般,以为东宫仁慈,有恃无恐。 “仁慈”这两字,可从来不会出现在沈律这里。 将两人绑坐在凳子上,翊卫顺便将嘴上一直说话喊叫的柳氏堵上嘴,布砾粗糙,惹得柳氏越发挣扎,却被翊卫绑得牢牢的困在凳子上。 “殿、殿下.....”唐现余眼神小心的看了眼太子殿下的面色,结巴道:“我方才殿试后,就是有个公子,将我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列了出来......” 说的是他面上是个两袖清风的读书人,背地却弑父卖母,借用地方官员的女儿,借用裙带关系,伪造清白的身份...... 一边的袁回延起身,冷声询问:“你是说,是一无名氏的男子,列举你的罪状,以此为要挟,让你假认亲?” “是是是!就是那男子说的,我可以保证,沈岁晚被捡来我已经十余岁,绝对不是我们唐家人......” 这时柳氏疯狂挣扎起来,袁回延使了个眼色,柳氏身后候着的翊卫将塞着柳氏嘴的布条拿开。 柳氏张着唇,破嘴大骂一边的唐现余:“你这个逆子!你自己禽兽不如,断绝关系,还要让我失去最后的亲生女儿,我只是造了什么孽啊,真是造孽......” 唐现余嘴皮子掀了掀,真是疯婆子,想死还带上他。 听着柳氏撒泼一般的哭喊声,沈律眉头皱了皱,“让她安静些。” 翊卫领会,一人将她的嘴堵上,一人拿着夹板过来,左丘子策警告道:“不想吃苦头便安静些,稍后可不是这么好声好气了。” 若不是之后要全须全尾的将这两人送回大理寺,这些个刑罚,早用在这两人身上了。 袁回延看了眼上下嘴皮都青灰发颤的唐现余,“那男子如何知道你那些事的?” 唐现余面色闪过一丝激动,“我真的不知情,我也不知从何处泄露出去的.....” 袁回延和沈律对视一眼,袁回延冷声吩咐:“将沸水端上来。” 在唐现余和柳氏惊恐的目光下,袁回延将刑台上摆着的带着肉沫的铁梳子拿起来,只见袁回延 “嘶”一声,皱了皱眉,走到一边木桶里,搅晃两下。 拿起来时,铁梳子又干干净净,不知道是惩处的人太多,浸了太多血肉还是什么缘故,铁梳子上的根根竖着的铁丝在噼啪的柴火映照下,显得格外的泛着幽光。 唐现余惊恐的叫了两声,加上被绑劳紧,后退不得,只用力的搓了搓脚,也只是徒劳。 瞧着唐现余不断的往后仰,袁回延笑道,“梳洗之刑,‘唐大人’应该知晓是什么吧。” 唐现余冷汗滚入眼眶,辣得他眼睛一疼,却让他不敢拭去,生怕一眨眼,那袁回延上前。 “你、殿下!我知道的,都说了,其余我是真不知情,一点也不知情!”唐现余鼻涕眼泪俱下,语气颤抖哀求:“这、这梳洗之刑会死人的......” 袁回延接话:“怎会,今日只用你的手,最多,唐大人只是看着手上的皮肉被梳洗下来。”袁回延招招手,翊卫将滚烫的沸水抬了上来。 两人给唐现余松绑,要将他的手杵进盛满沸水的桶中,唐现余疯狂挣扎,不知哪来的气力,一时没让翊卫得手。 陡然!唐现余目光一愣,死死的盯住右手擒着他的翊卫,尤其他手上的痣。 脑海里被剪短的弦立马连起绷直,唐现余胸口剧烈起伏,嗬嗬叫道:“等等,等等,我知道是谁!我知道是谁!” 沈律挑眉,被吓一下就想起来了? 翊卫原本手上一顿,见太子殿下没摆手让停。两人手上又使了力气,用力的将人往下按。 唐现余马上惊声大喊:“是更白女!是更白女!殿下,真的是更白女!”
第37章 唐现余大喊大叫的声音一歇, 刑房中安静一瞬,一边的翊卫停了手,等着沈律吩咐。 唐现余察觉到手上的钳制卸了些, 心脏咚咚的咽了咽口水。 柴火噼啪,沈律挥了挥手。 “怎么说?” 无故知道唐现余的过往, 沈律不是没有怀疑过更白女, 但唐现余声称是一名男子, 让沈律打消了些疑虑。 唐现余再次紧张的吞咽, “......上次魁星阁楼,是一女子将纸条递给我的, 我留意到那女子左手食指上有一颗小痣, 那日宫中宴饮,我依稀记得,更白女那侍女左手上, 也确实有一颗小痣。” “依稀?”左丘子策皱眉。 唐现余忙慌张解释道:“那日宴饮, 我吃酒,好像是看见了,酒醒后被我丢在一边, 现在才想起.....” 上次醉酒后, 唐现余未曾刻意想起,这几日被压在东宫,看着各个犯人受以极刑, 精神被折磨的,越发没功夫细想。 直到方才这翊卫手上有了一模一样的一颗小痣, 才让他串联起来! 一边的柳氏听言, 颤着手反驳道:“他说谎!殿下,他自始至终都在说谎, 他为了他的事情不被揭露,一定想将我杀人灭口,才借刀杀人,说昭训不是我的女儿......” “根本没有什么更白女,都是他,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柳氏的声音比之方才,气势小了不少,应该是被方才唐现余那刑罚吓到了。 唐现余眼含怒火,直骂疯婆娘。 沈律眼眸幽深,从唐现余的移到柳氏脸上,好像能看穿人一般,旋即,听他轻笑一声, “孤给过你机会了,柳氏。” 声音凉凉,让柳氏腿肚子打颤,最让柳氏打颤的,是沈律话有深意。......机会?什么机会? 不过柳氏接下来很快明白。 在柳氏愣神中,站在沈律身边,一身劲装的左丘子策握着配剑,一手抬手招了招。 霎时安静下来,一边的福岚端了盏茶给沈律,另又给左丘子策和袁回延的端了盏茶,不过两人都没要。 看了眼饮茶的殿下,袁回延嘴角扯了扯,能在血腥浓重的刑房饮茶,除了这些看守牢房的翊卫,也就这有这尊贵的太子殿下了。 就在安静的环境下,牢房尽头传来一阵响动,间或还有几声翊卫的唬声,听着动静,是在押什么人。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几人都闻声看 过去,蓦地,柳氏看清来人后,剧烈的挣扎起来。 只见是个穿着寻常锦衣的中年男子,面宽下巴短,一身商人打扮,这时正被堵着嘴,拉着往这边走来。 袁回延示意柳氏身后的翊卫将人嘴上的布帕再次移开,这时,左丘子策上前问道:“柳氏,你可知这是谁?”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80 首页 上一页 3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