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晚眼底渐深,瞧着稳沉不少,心底有些猜测,“听着什么?” “原来这一切可不止昭映一人所为,那张家姑娘也参与其中,还使了阴毒的手段,要将昭训置于死地,不料三皇子误打误撞,为昭训挡了灾......” 姜绫画清澈莹莹的桃花眼看向对面的女子,她撒了些无伤大雅的谎言,将她及时不报摘了个干净。 不知什么时候,那露出的云层的日光又被浓云遮挡起来,冷风袭来,冰凉刺面却有阵阵暗香。 沈岁晚目光看向姜绫画的眼,轻声道:“多谢姜姑娘,不过姜姑娘告诉我的意思是......” 沈岁晚不傻,过了两月有余,她有无数次机会告知真相,却不见她说过只言片语,可见不是她不能,而是不想。 姜绫画也不躲闪她的目光,她轻笑一声,声音娇娇入耳,“昭训果然是个聪明人。” 难怪能从戴罪之身爬上七品昭训的位子,她不得不佩服。 见沈岁晚没回话,姜绫画捏着帕子自顾说道: “其实昭训也该明白,以你的出身,地位,还有在圣上眼里,根本不可能坐上太子殿下的正妻之位,即便日后如何盛宠,太子殿下还是会迎娶配得上他的人,昭训觉得,我说的对吗?” 沈岁晚面上冷了下来,反问道:“那又与我何干?” “听闻昭训大雪的时候,跟着去了南水山庄?” 沈岁晚抬眼,没有说话,姜绫画勾了勾唇,“那南水山庄去的都是谁?那可是大皇子妃,还有钟家正经的少夫人,昭训难道,不觉得格格不入吗?” 见对面的女子还是没有反应,姜绫画眼底划过一丝挫败,还是继续道: “我与昭训说这些,不是提醒昭训注意自己的身份。而是提醒昭训,终究是会有正妻压在你的上头,良禽择木而息,昭训何不选择好容得下你的太子妃?” 不料,沈岁晚轻笑一声,“姜姑娘这是以什么立场和身份来说服我,是我可以择的良木?还是准太子妃?” 语气里有讥讽之意,让姜绫画面上有些挂不住。 深吸了一口气,姜绫画冷声道:“我祖父乃是太子太师,我是太师府唯一的嫡女,自然就是十拿九稳的太子妃,命定的太子妃,何须旁人置喙?” 她目光看向这搁着没人动的茶水,眉头皱了皱,像是屈尊一般,倒了两盏,“今日我同昭训饮茶一杯,算是我的诚意,昭训好好考虑我的话。” 说完,她饮下茶水,抬眼却见沈岁晚没动,沈岁晚唇角勾了勾,明媚好看, “姜姑娘的话我记着了,这茶水就不饮了,等姜姑娘什么时候被殿下迎进了东宫,我自会奉茶侍水,尽妾礼。” 她这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模样,让姜绫画面上闪过一丝恼怒,冷笑两声,提着裙摆走了。 今日之所以想到寻沈岁晚同盟,一是她知晓了大雪时节的时候,沈岁晚竟然跟着去了南水山庄,让她有了强烈的危机感。 二是,今日宁安王妃对她的的态度。她的虚荣心当然得到了满足,先前的三皇子,再到如今的宁安王妃有想说亲之意,都证明她是定都最为矜贵的贵女。 但是,高兴是高兴,她可不想同宁安王府扯上任何关系,只想着沈律赶紧去定了她,省得的沾上宁安王府。 偏偏祖父在太子殿下面前暗示过多次,沈律却丝毫没有想将她纳入东宫的意思,就以为沈岁晚在太子殿下面前说上两句会有分量。 姜绫画看着前面的梅花林,嗤笑一声,她也是病急乱投医,自降身份。 谁料下一瞬,不等姜绫画反应,突然眼前一黑,一阵眩晕袭来......
第58章 瞧见姜绫画走着消失不见, 沈岁晚看着那小桌上孤零零摆着的茶水渐渐冷却,没有丝毫想饮用的想法。 寻香犹豫上前:“昭训......” 沈岁晚起身,淡淡道:“这气也透够了, 回罢。” 下着台阶,沈岁晚耳边还响着那句“命定的太子妃”, 眼神有些暗暗的, 不可避免的想歪, 难怪, 难怪那姜太师看她那么不顺眼...... 只是,她今日算是得罪了姜绫画了, 他日, 若姜绫画当真入主东宫后殿,她该怎么办。 其实她是明白说话该留有余地的,但听了姜绫画的言语, 她却十分不舒服......... ... 日头不早了, 沈岁晚由寻香搀着,回了宴席。 宴席上原先人多得很,现下就三三两两的坐了几人, 沈岁晚面上闪过一丝疑惑, 还是提裙上了台阶。 里面暖洋洋的,消散了衣裙上带着的风雪寒意。 没有熟识的姑娘,沈岁晚顶着几人的打 量的眼神, 去了没有人坐着的东侧美人靠上,缓缓坐下。 这阁中的气氛不像是这暖炉一般暖意融洽, 反而一个两个的都止住了话头, 古怪的看向沈岁晚,沈岁晚也被打量得面上划过几丝奇怪...... 一边的卓熙熙起身, 面上有些难言的走了过来,问道:“......昭训夫人?你怎的在此处?” 沈岁晚眉头皱起,有些疑惑:“方从梅花园子回来,我怎的不该在此处?” 卓熙熙干笑两声,“昭训不要误会,只是方才有人说看到昭训夫人去柏雅院的园子......” “柏雅院?那是何种地方?” 瞧着对面女子面上疑惑的模样,卓熙熙面上也划过奇怪,还是如实说了方才事情的经过。 待客的湖心亭在王府的中央,那柏雅院是王府二公子的居所,离河湖不远。 沈岁晚一手攥着绢帕,一手提着裙摆,快步走着,面上有些冷寒。 寻香眼底一黑,焦急地追着,“究竟是谁这么黑心肝?这般造谣昭训,是要将昭训往死路上逼吗?!” 寻茶面上也有些焦急,但比寻香沉稳,只是嘴唇紧紧的抿着。 方才卓熙熙道,有个王府的女侍在过来端茶时说漏了嘴,只道看到了二公子同一位女子在柏雅院外面的亭子里私会,举止亲密,瞧着很像是东宫的昭训。 这还得了?!王妃当即既要起身,身后还跟了几位有资历的世家夫人。 左丘子雅察觉不寻常,让人身边的贴身丫鬟悄悄去寻太子殿下,不必惊动其他男客,也好在男客那边并未有人知晓。 柏雅院外围有个花林,临溪的地方有个小亭子,仅是能容纳十人左右的大小,用作观鱼歇脚之用。 此时,那亭子外稀稀拉拉的站了十余人,多是衣裳艳丽的世家姑娘,另外还有两位男子让人无法忽视。 是太子殿下和白世子。 沈岁晚扶在寻香小臂上的纤指微微收紧,这时,站在最外边的左丘子雅回头,瞧见是沈岁晚,面上平静浅笑:“昭训夫人来了?” 声音不大不小,正巧让所有人听见。 所有人都回头看过来,包括站在最前面的沈律。 他眼底幽深,看着沈岁晚。 沈岁晚咬咬唇肉,顶着众人的目光走去了他身边,却瞧清了亭中的景象,姜夫人面色苍白的坐在一边,怀里,是姜绫画。 殿中竟无人开口,除了低低啜泣的姜夫人。 沈岁晚将视线放在姜绫画身上,她好像中了什么药晕了,但瞧着衣裳完整,好在没出什么大事。 不等沈岁晚多想,她垂在身侧的右手突然落入一温暖干燥的手里,沈岁晚眉心一颤,是太子殿下的手。 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只这样握着,面上的冷意也不见软化分毫,却让沈岁晚无比心安。 太子无论在哪都是最为瞩目的,众人也瞧见他那动作,先前有些准备来看好戏的人都暗暗移开眼。 这时,白即觉身边的近侍霜零带着个素衣医女走了过来,而霜零手上却提着一桶水。 宁安王妃微微起身,忙道:“快些给姜姑娘瞧瞧!”语气里有些关切。 医女上前把脉,旋即回道:“王妃和姜夫人放心,只是中了些简单的蒙汗药,过一两个时辰就醒了。” 好像明白过来什么,沈岁晚撒心底一抖,背脊有些寒寒的。 莫非是方才在梅园那杯茶水...... 宁安王妃听言,像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她轻笑一声,没多少实在的笑意:“今日让诸位夫人姑娘看笑话了,实在抱歉,但姜姑娘只是下人伺候不尽心,无意的晕了在亭子,而我儿子也是摔了晕在一边,两人清清白白,可没有什么瓜葛......” 方才看了那场面的众人一愣。方才过来时,姜姑娘晕倒在一边是没错,但这二公子却像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药,眼底通红,先挠了自己,转身就想扑向那昏厥的姜姑娘。 好在白世子反应及时,上前抓住了二公子的后脖领,没让人碰上分毫。 一人是宁安王府的二公子,一人是太师府的掌上明珠,众人也知晓绝厉,纷纷应和宁安王妃的话,转身告辞。 人群中的张婉玉看了眼那尊贵的男子,太子何曾这般不顾礼数,大庭广众之下同女子举止亲密,他这动作,却也表示他的态度,而沈岁晚站在他身边,华裙逶迤,就这样被护着...... “殿下......”沈岁晚轻轻晃了晃握着她的那双手,瞧着面上阴沉的模样,手上却十分温暖。 她想询问沈律是否跟众人一样回了。 沈律手上轻轻的使了力气,握了握她,下一瞬又恢复了力道,“不急。” 宁安王妃见无关紧要的人走了,旋即那眉眼却染上锐利之色,看向一边躺在地上的白即奂。 白即奂一身锦衣脏污,衣襟有些散乱,面上不寻常的红色还没退下,沈岁晚来时就已是现今这场景,不知先前发生了什么,但看着他这模样,倒像是被什么打晕过去的。 宁安王妃面上浮上厉色,同方才那柔美的女子判若两人。 “给我泼醒!”她冷声道。 霜零看了眼边上的世子爷,随后听言,舀了一瓢水,毫不留情的泼向躺着如烂泥的白即奂。 冬日的冷水如寒冰利刃,就见白即奂嘴唇冻得一抖,隐隐有些泛紫,眼皮动了动幽幽转醒。 入目,便是坐在檀木凳上的宁安王妃,柔美的面庞,眼底却泛着寒光,酝酿着风暴,他眨眨眼,总算回过神来,咽了咽口水:“......母亲。” 谁料,下一瞬宁安王妃的手上蓄了十成十的力道,“啪——”一个狠狠的耳光扇了过来,“混账!” 她的面上也顾不得好看,瞧着有些狰狞,加上那响亮的耳光,让沈岁晚也有些吓到,双肩细微的一缩,旁边的男子将她的反应收入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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