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计较钱吗?你看她们主仆二人主不像主,仆不像仆; 一个冷冰冰,像死人;一个年纪轻轻,身手就这么好。 还有你自己说,什么叫傻白甜?” 裴笑急了,“裴爷我活二十年,就没听过傻白甜这三个字,你不觉得诡异吗?” 谢知非刚要说话,朱青匆匆跑来,“爷,去云南府的人捎信回来了。” “人呢?” 谢知非迫不及待对裴笑道:“你进屋去陪着你舅,有什么话回头再说。” “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裴笑听到云南府三个字,直觉不对。 云南府是那对主仆呆的地方? 这小子为什么要派人过去? 派人过去的目的是什么? “是不是关于她们俩的?” 裴笑一把揪住谢知非的前襟:“谢五十,你今天要不把话说明白,老子骂到你们家祖坟裂开来。” “姓裴的!” 谢知非素来好脾气,但真正惹怒了,就如同一头睡醒的雄狮,张着嘴就要吃人。 姓裴的会怕他? 两人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对方几斤几两都知道的清清楚楚,雄狮咬别人可以,咬他裴明亭,还差那么点意思。 裴明亭眼珠一转,张开双臂把人抱住了,死死抱住。 想把他甩掉? 门都没有! 然而这一次,裴明亭想错了,谢知非抬起手,在他后颈用力一敲。 裴明亭眼珠子挣扎着翻几下,头一栽昏过去。 “扶着!” 谢知非把人往朱青怀里一扔,大步走出去。 院外。 丁一等在树下,见爷过来,赶紧把信承过去。 谢知非接过信,问:“他们人什么时候回来?” “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估计大半个月左右。” “让他们尽快!” “是!” 谢知非走回房中,支开下人,掩上门才将信展开来。 只一眼,他眼前发黑,一个踉跄险些没站住。 信上白纸黑字只写了一行字—— 晏三合非晏行孙女,而是半路收养。 半路收养? 半路收养? 谢知非眉心紧锁,脸色一会发青,一会发白,心底的震惊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 书房里。 谢道之和谢而立父子二人对着一桌饭菜,谁也没心思动筷子。 晏三合被打成那个样,是一桩事; 晏三合要走,这是第二桩事; 晏三合是化念解魔的人,这是第三桩事; 每一桩都和她有关,偏偏谁都对她束手无策。 门被推开。 谢知非走进来,大大咧咧往空椅子上一坐,连个招呼都不打,拿起筷子就一通风卷残云。 谢而立脸沉下来,正要呵斥,见老父亲冲他摇头,才硬生生忍住。 谢道之对这个小儿子向来要风不给雨,等儿子用得差不多,才问道:“你季伯那头怎么样了?” 谢知非拿茶水漱口:“回去拿家当去了。” 谢道之一惊,“要拿多少?” 谢知非:“怕是要倾家荡产。” 这一下,连谢而立的神色都变了,“怎么会要这么多?” 谢知非看着自家大哥,苦笑:“时间回到一个月前,如果晏三合问咱们谢家要诚意,大哥给不给?” 谢而立哑口无言。 谢知非想着怀里的那封信,咬咬后槽牙:“她对咱们谢家,算是手下留了情。” 细想想又何尝不是,如果那丫头真要让谢家倾家荡产,简直易如反掌。 书房,又寂静下来。 “父亲,大哥。” 谢知非往椅背上一靠,“你们拿个章程吧。” 问的是晏三合打算离开谢府的事。 谢而立先开口:“我看她去意已决,咱们家只怕留不住。” 一切都有迹象可寻,从她提的那几个要求开始,她其实就已经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 谢道之沉默良久,“老太太那头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 “父亲。” 谢知非突然直起身,“你这是答应她走了?” “否则呢?刑部衙门前,我说她是我义女,连你们兄弟二人都吃惊,只有她神色淡淡。” 谢道之看着小儿子,“老三啊,爹也想留她,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留不住!” “留不住,也得留!” 谢知非一拍桌子,“这事没的商量。” 谢而立惊住了,犹豫半天,问:“老三,你是不是……” “想哪去了?” 谢知非心头烦躁,椅子一踢,就往外走,“我连别的姑娘都不会祸害,还能祸害她?” 我就是好奇,好奇,好奇! 她到底是什么人!
第61章 条件 裴笑悠悠醒来,看到一双熟悉的眼睛。 你小子? 还有脸来? 裴笑猛的坐起来,正欲破口大骂,嘴巴被谢知非死死捂住。 “你先听我说!” 谢知非直视着他,“这人帮我们家化念解魔过。” 裴笑的眼睛陡然睁大,眼珠子就差一点弹出来。 “所以这一点,你不用怀疑。” 裴笑微微一怔,点点头。 “至于我为什么要查她?” 谢知非咬着牙,含糊道:“是因为我以前和你一样,也不大相信有这么一回事,所以多留了个心眼。” 裴笑又点点头。 谢知非:“查她这事,我连我大哥都瞒着,你要敢对任何人透一个字,后果是什么,你应该知道!” 裴笑拼命点头。 “都明白了?” “唔,唔,唔!” 谢知非长松口气,松开了手。 裴笑用力呼吸两口新鲜空气,“谢五十,你上完茅厕洗手了没有?” “我说没有,你是不又要骂我?” 裴笑这会哪有功夫骂,他把脑袋凑到谢知非跟前,神秘兮兮道:“你们家老太太还活着呢,敢问是下面哪位祖宗的棺材裂了。” 谢知非就知道瞒不住这小子。 这人看着是个不务正业的二世祖,天天混在和尚堆里,偏偏内里精的跟个猴子一样,谁都没他聪明。 只是这聪明从来没用到正道上。 “我家老祖宗年轻的时候做过别人的续弦,那人前几个月刚刚过世,晏三合是那人收养的孙女。” “……” 一句话惊得裴笑差点灵魂出窍。 这信息量,爆了,爆了,彻底爆了。 他怔怔地看着谢知非,然后做了一个切脖子的动作—— 我要往外说一个字,你直接弄死我! 谢知非从来不怀疑他,把人往跟前一拉,压着声道:“明亭,我想借你的手,帮我查一查这个晏三合。” 他的人手都在四九城,但这小子不是,僧录道虽是个闲差,但管的却是整人大华国所有的僧人。 这也是对他全盘托出的真正用意。 裴笑咽了口口水,“你还想查她什么?” 谢知非眉一压,眼一眯:“所有,统统,全部!” ……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不过小半个时辰,一只朱红色匣子便到季陵川的手上。 寂寂夜色中,他捧着匣子走进静思居,冲守在门口的李不言一点头。 “我可以进去吗?” “小姐早就在等你了。” “我也要进去。” 裴笑一挺胸,瞪着李不言,心说你要敢拦我,看我怎么骂死你。 “进!” 李不言用过饭,沐过浴,心情显然不错。 这么痛快的? 裴笑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眼身后的谢知非,谢知非推了推他,他脚下一个趔趄,跨过了门槛。 谢知非上前一步,指指自己,再指指屋里,无声询问:我能进吗? 李不言往边上跨一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多谢!” 谢知非抬起脚的同时,脸上懒懒的笑便浮上来。 越是急,他越装得像个纨绔公子,连周身的气场都带出了几分玩世不恭的味道。 进到屋里,他冲晏三合淡然一笑,然后施施然在裴笑边上的椅子坐下。 晏三合无视他这副做派,目光向季陵川看过去。 季陵川忙上前,把匣子放在晏三合手边。 “晏姑娘,这便是我的诚意,你请过目。” 晏三合打开匣子,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取出来,放在桌上。 三年清知府,十年雪花银,何况季陵川管的还是天下最肥的漕运和仓储。 谢知非看得神色都直了,不怪汉王那头想按他一个贪腐,这些银子一多半怕是来路不正的。 那么,晏三合会要多少? 谢知非盯着晏三合,不想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晏三合看着桌上一堆东西,眉头蹙起来。 她一蹙,季陵川以为是嫌少,忙解释道:“还有一些是现银,如果都搬来,只怕动静太大。” “弱水三千。” 晏三合从一堆银票中抽出两张,冷声道:“于我一瓢足矣,两千两,我收下了。” 才要两千两? 裴笑的下巴惊得都快掉下来,伸手一把掐住谢知非的胳膊:谢五十,这他娘的什么情况? 你他娘的先给我放手! 谢五十给了裴笑一个警告的眼神,眼睫倏儿一抬,若有所思地看向晏三合。 季陵川这会惊得话都说不连贯了,“晏姑娘,这,这,这……” “别急。” 晏三合声音淡淡道:“我还要你一个诚意。” 季陵川脱口而出:“晏姑娘只管说。” 晏三合:“化念解魔成功后,季家需得替我做一件事。” 季陵川:“什么事?” 晏三合看了眼外头的夜色,“暂时不曾想好。” 季陵川:“……” 裴笑没忍住,替他舅舅问道:“你说的事,是杀人放火,还是偷盗奸淫?” 晏三合冷冷看着他,“你是在和我谈条件吗?” “那必须要谈谈。” 裴笑一抻脖子,“我们可都是规规矩矩的正派人,不做那些……” 晏三合轻轻“呵”了一声,手在那叠银票上指了指,意思很明显,正派人会有这么多的钱? 裴笑老老实实的闭上嘴巴,余光看着谢知非:老子刚刚被将了军。 谢知非:活该。 裴笑:不是帮你在试探她吗? 谢知非:下回换个聪明的方式试探。 晏三合没功夫看某两人眼神勾搭,把手中的银票往桌一放,人站了起来。 “我答应。” 季陵川脑门上青筋都爆了,大声喊道:“我答应事成之后替姑娘做一件事,绝不反悔。” “不言。” 李不言走进屋中,从怀里掏出一张空白的纸和印泥,笑眯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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