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现在苏瑜出现,他指定不用人说,跟在苏瑜后头就往家走,绝对不会回头。可是妈妈在哪儿呀?以后会不会永远都见不到妈妈了? 赵深平时很少哭的,这么想着眼泪也大颗大颗的往下砸。 男人左右看了看,冷笑一声:“现在知道害怕了?偷偷往火车上爬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害怕?你们知道那些人贩子是怎么对付小孩的吗?有断手断脚的、有挖心挖肝的、还有挖人眼睛的……啧啧啧,我看你俩眼睛长得都挺好看的,要是真被那什么了,多少有点可惜。 但也只是有点可惜罢了,谁叫你们自己往火车上爬的,还偏偏被我逮住了,刚巧有认识的人正需要一双眼睛……都是命!我劝你们早早认命!” 宁树哭的抽抽噎噎的,打了好几个鼻涕泡,“叔叔……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能不能放我们回去假装没看见我们?” 赵深倒是没哭出声,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黑一道白一道的,直接哭成了一个花猫脸。他本来嘴硬不肯求情,现在别说求情了,叫他做什么都行。 “叔叔……” “停停停!叫叔叔有用吗?”严杰笑得一脸得意,“我跟你们说,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这下别说宁树了,赵深也憋不住了,哇的一下哭出了声。 妈妈以前说他的眼睛最像她了,现在他要是看不见了,是不是永远也见不到妈妈了? 男人步子不紧不慢,任凭两个孩子哭成鬼一样,丝毫不影响他的心情。 就连周围人投过来的惊异目光,他都坦坦然然受了,摆明了不像是第1次,也不像是怕谁追究的模样。 赵深一边观察心里一边转悠开了。 看来他们两个这回真是踢到铁板了,这个人人头熟,从车站出来去哪都熟门熟路的,摆明了是个老手。 而且别人盯着他,他竟然丝毫不怵,要说上头没人,赵深都不信。 脑子越是清楚,对这个男人的认知越是全面,赵深的心就越冷。 因为摆明了,他们两个逃不掉的。 宁树估摸着也猜到了,除了哭竟然想不到办法。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不存在什么侥幸,当初他们把所有的事情都摊开跟赵叔叔朱阿姨说清楚就好了,如果有人陪着,是不是绝对不会碰见这样的事?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男人才不管他们怎么想呢。 一路把两人拎到火车站候车室,并找到了当地站点的工作人员。 赵深:这个人果然上面有人,拍花子拍的这么光明正大,还是第1次见。 宁树被拎在手里还在不停的挣扎,见边上有工作人员不停的看过来,连忙大声喊:“你们这样做是不对的!怎么能跟这种人同流合污呢!我要去告你们,要去举报你们!等有一天见到赵叔叔,我一定会叫他给我们报仇的!!!” 候车室的窗口,有一个穿制服的女同志正在帮别的同志办理退票,闻言笑的脖子上丝巾系的蝴蝶结都快散了。 “严哥,你又装拍花子的啦?这俩孩子看来被你骗的不轻。还是广播通报,并叫派出所的人过来吗?” 严杰“嗯”一声,看着两个孩子哭的眼泪鼻涕糊了满脸的样子,低低的笑了起来。 “他们估计还以为我上面有人呢,也不知道谁家的孩子,怪机灵的,看我腿上给踹的一腿的脚印。” 男人笑的很爽朗,那还有刚才故意装出的阴鸷模样。 赵深&宁树:“!!!草,骗子!”
第70章 走了(一更) 赵深兄弟俩坐在候车室的凳子上, 大眼瞪小眼。 赵深语气嫌弃:“你能不能把脸擦一擦?刚才那俩鼻涕泡还没擦干净呢?” 宁树皱着眉头:“你自己也没好到那儿去好不好?” 一个脸上糊了鼻涕,黑漆漆,亮晶晶, 如果不是还有这张脸撑着,赵深都快不认识对方了。而他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泪水混着泥土,真真的花猫脸。 更可气的是, 对面那个男人瞧着两人笑的乐不可支。 宁树&赵深:“不许笑!闭嘴!” “哈哈哈哈哈哈”严杰笑弯了腰,鹰眼弯起来半点看不出锐利,完全像是个爱逗小孩的怪叔叔!他们刚才是怎么把他当成拍花子的?根本就不像!一点儿也不像! 真的是被自己蠢哭。 想起自己为了不让这个男人把自己带走, 什么丢脸、求情的话都说了一遍。赵深想想都觉得难堪,如果地上能有个洞就好了, 他绝对头一个钻进去,还要撒一把土,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枉费他和宁树觉得自己挺聪明呢, 结果一上就栽在别人手里了,还是以一种这么惨烈的方式。 唉...... 赵深耷拉着脑袋,好像一个被人欺负的狗狗, 眼睛眯着, 耳朵垂着, 就连尾巴都摇不动了,怎么看都可怜又可爱。 “臭小子碰见我算你们的运气好不好?”男人笑够了,才收敛神色说。 "为什么?我觉得碰见你, 我们运气差透了!”不止人没去京市,根本连省城都没出, 男人只是笑话他们就算了,回去以后好歹没人知道他们丢人。结果现在又是送到候车室又是叫公安的, 弟弟们想不知道都难,回头他们知道两个哥哥的丰功伟绩,那才真的是丢人。 光是这么想一想,宁树都恨不得去死一死。 严杰并没有多解释,眼神看向两个小家伙时,还带着一丝羡慕。不过,在公安来之前,他还有一个任务,得把这两个小家伙牢牢看住才行! 候车室的工作人员应该也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事了,给别人办理好了手续,还给三人拿来了水和饼干。 “先吃点垫垫肚子吧,等回头你们家里人找来了,就能带你们回去吃好吃的了。” 那女同志性格很好,看见赵深头发翘着还伸手给他捋顺了。 赵深有些脸红,手里捏着饼干半天都没有吃一口。 女同志:“怎么觉得饼干不合口味?” 这里的饼干都是压箱底的货,放了许久许久,口感什么根本不存在了,只能填饱肚子。 本来也就是为赵深和宁树这样被找来的小家伙准备的,不算很好的东西,胜在量大,后头若是还有孩子的话,也能得一些垫吧垫吧。 严杰哼了一声:“真要是给拍花子的抓去了,别说饼干,馊饭臭菜都没得吃。” 赵深抿紧唇:“你少在那里吓唬我们了,别说的好像自己吃过似的!” 严杰“哼”一声,脸上笑意一收,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快。不过看在赵深是个孩子的份上,他什么都没说,一杯水喝完了,准备起身给自己再倒一杯。 女同志见严杰这样,想了想叹口气说:“别看这个叔叔长的凶,能碰见他,真的是你们的运气。” 赵深耳朵动了动,正要问,那女同志见又有人过来办理退票,连忙起身去了窗口…… 赵深狐疑的看了一眼严杰,心里有一肚子话想问,偏生拉不下脸来。 只得拿饼干出气,狠狠的咬了两口饼干。 严杰就跟和自己无关似的,听见了,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有些累了,吃饱了,喝足了水,靠在椅子背上眯着眼睛假寐,想也知道两个小家伙会想偷溜走,他闭着眼信誓旦旦,“要有本事,又不怕丢人,就试试看,再来一次,我绝对不会给你们留面子了。” 赵深心说刚才都哭成那副样子了,哪还有半点面子可言?这个男人是怎么做到这么有能力,偏偏又不走寻常路的? 他心里好奇极了,偏偏赵深不问,严杰一字也不肯提。 * 赵时年收到孩子们的消息时,已经是第2天中午了。他刚接到电话,急匆匆收拾了一下,准备回家和苏瑜说一声,结果才站起身,眼前就是一阵晕眩。 这两天为了孩子们的事,除了被苏瑜押着睡过一回之后,赵时年再没好好休息过,又是联系战友,又是同各个火车站的站点打电话,还得和领导申请延期出任务,各种各样的事情压过来,铁打的人都要受不住了。 “时年你这样不行,这次任务要不你别去了,我替你去。”沈琮眉眼沉着,表情认真。 “没事,现在孩子找到了,已经好多了,回头我把孩子接过来,自己再休息一阵,没问题的。倒是你自己新婚燕尔,怎么能不留在家好好陪陪媳妇儿?”赵时年强打起精神拍拍沈琮的肩膀说。 “那我替你把两个孩子找回来总行吧?反正现在也知道在哪儿了。” 这回赵时年没推辞,因为地方离得近,如果沈琮也是坐火车的话,当天就能回来。“好,麻烦你了。” “赵时年你少骂人了,咱俩之间还用说这个?”沈琮扬起眉毛,狐狸眼瞪着对方。 以前沈琮家里那些事没少烦赵时年,赵时年每回二话不说,能伸手必伸手,能够交付后背的好兄弟之间,甚至连道谢都不用。所以两人固执的认为说“谢谢”是对他们这么多年兄弟之情的一种侮辱,等同于骂人。 所以沈琮才有那么一说。 “去去去,别给我得了便宜还卖乖,没把孩子们带回来,有你好果子吃的!”赵时年气糊涂了,一时忘了这一茬,把人连推带搡地往门外推。 沈琮这下反倒舒坦了,半个身子已经在门外了,还不忘折回来叮嘱:“秀琴那边别忘了替我说一声!” 赵时年摆摆手表示知道了。 …… 冯彩容已经把留在这里的衣服都收拾好了,她来的时候拿的东西并不多,这里面还包括苏瑜后面给添置的,但林林总总加起来,也不过就一个小包袱罢了。 正要走,站在门口了,又觉得有些后悔。 苏瑜家其实是极少数挺好说话的人家,给的报酬也丰厚……她也有些害怕自己走了以后,再也找不着这么好的。可要是不走却又憋不下心里那口气…… 冯彩容思量再三还是走了,她敢笃定苏瑜绝对不会找到比她更好、更合适的人,苏瑜家里这么多孩子,根本就顾不过来。 就是应该要走才对,把姿态摆出来,让苏瑜转过头去求她! 从冯彩容收拾好东西,到她打包离开,孩子们一直在角落里悄悄看着她呢!人一走,赵洋第一个欢呼出声! “太好了!冯奶奶终于走了,以后再也不用吃白菜萝卜、萝卜白菜了!!!妈——冯奶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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